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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后二人又说了些闲话,降雪便就安心告辞离开了。
话分两头,只说洛飞自京中回到军营,并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直接去见了陈豫。
陈豫有些奇怪,因洛飞从未主动找过他。他让人把洛飞请到屋中,上了好茶招待,知洛飞是个直性子,也不与他寒暄废话,屏退了下人直言道:“洛都尉有事?”
洛飞道:“今日属下从五公主那儿听说件事,属下觉得应该跟大人说一下。”
陈豫忙道:“何事?”
洛飞道:“五公主说昨儿晚上她在宫中见了贺都统了。”
陈豫登时一惊,心道昨天贺年秋却是整整一日不在营中,今日早上才回来,原来竟是进宫了?便道:“那……贺都统去哪儿了?只他一人?”
洛飞道:“说是去了亲王宫中,只他一人,不过后来五公主出宫的时候倒是撞见了二公主,似也往亲王宫中去的。”
陈豫立觉不妙,若说贺年秋是往尚辰府上,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可大晚上的跑亲王那儿做什么?有什么不能白日觐见?况且亲王统管后宫,贺年秋这京畿都统有什么可与亲王禀报的?!二公主也过去的话……难不成她们真是要策动政变?!
他心里惊恐,在洛飞面前却又故意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道:“想来贺大人或是有什么要是回禀吧……不知道洛都尉如何觉得有必要告诉本官?”
洛飞扬了扬唇角,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既然大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那算我多事,属下告退了。”说完转身便走。
“慢着!”陈豫忙拦道。
洛飞站住转身望着陈豫。
陈豫踌躇了一下,道:“洛都尉别介意,我想你大概也猜到此事关系重大,本官也是不得不小心谨慎。”
洛飞没答话,仍是一副受人猜忌的不满之色。
陈豫和颜道:“本官看得出,洛都尉是性情中人,虽然脾气不太好,但为人是绝对的耿直。当日你率部冲天启救公主,以少胜多的英勇之名,本官素有耳闻。不论皇上还是长公主都对你赞许有加,假以时日,洛都尉必为成一代帅才。”
洛飞一脸坦荡地道:“大人就不用客气了,有话直说便是。”
“好,果然痛快。”陈豫说完高声招呼随从进屋,吩咐道:“去把王参军几人叫来,只说情况紧急,有要事商议。”
当夜,洛飞给初兰传了消息:一切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来啦~~~这次大事件又掀了点儿面纱呦~~嘿嘿,一箭双雕神马的……看出点儿意思没?
174
174、第一百七十七章 。。。
作者有话要说:下部已开,缓慢更新中:jjwxc/onebook。php?novelid=1466777
十日后的清晨,顾卿尧正如往日一般在屋里逗元衡说话。忽闻外面人声嘈杂,还不及他叫人进来问话,便见铭儿慌慌张张地闯进来,神色惶恐地道:“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皇上驾崩了!”
顾卿尧瞬时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惊恐地喝道:“别乱说!”
铭儿急道:“小的不要命了,这事儿可随便乱说吗?!是刚刚随公主上朝的人回来传的话,王爷听了立时躺过去了,这会儿正传太医呢!”
顾卿尧惊恐万分,听说德郡王病倒了紧忙起身去看,然才一站起来便觉双腿一软,又瘫坐在了椅子上。
铭儿忙上前来扶,顾卿尧惊魂未定地道:“可知道皇上到底是因何驾崩的吗?”
铭儿道:“好像是遇了刺客了……”
顾卿尧愈发恐慌了,自从天启与大颜开战,他一直提心吊胆,一怕真如姐姐所说天启被野心勃勃的大颜皇帝趁机吞并,二怕姐姐暗中做了什么手脚而与大颜皇帝一方闹翻,三怕皇帝和姐姐联手也不低姨母永平那边的反击而吃了败仗。
他想过许多的可能,唯独没料到这一个“皇帝驾崩”。如今他是又慌又怕,唯一的想法便是盼着皇上千万不要是他姐姐使了手段害死的,否则真是把他扔到深渊里去了。
顾卿尧心口发颤,坐在椅子上冷静了半天,方才勉强站了起来。也再顾不得多想,忙往德郡王屋里照看。
待到了德郡王屋里,见德郡王昏倒在了床上,凌天已早他一步来了屋里。他跟凌天问了问状况,又叫人再去催促赶紧把太医请来。没多会儿,太医院来人,却不是掌院胡太医。原是亲王、荣郡王和康郡王闻听皇帝驾崩的讯息,也忿忿病倒了。顾卿尧也顾不得多问,紧忙让太医给德郡王诊脉。
太医给德郡王扎了针,开了方子,顾卿尧让人去抓药,又想初兰如今身怀六甲,只怕听了这消息出什么事儿,使人紧忙进宫看看情况。没多久便有人来回话,却非府上派去的下人,而是宫中女官带了两个宫女并两个侍卫来传话,说是郜兰公主惊闻噩耗身体不适,怕有小产之兆,命人来请驸马进宫。
顾卿尧吓得立时慌了分寸,只请凌天在德郡王身边操劳守候,自己也顾不得换衣裳,紧着跟来人进宫了。
待顾卿尧等人和太医均离开了,凌天方进了德郡王屋里,支开下人给德郡王解了穴。
德郡王慢慢清醒过来,看了看四周道:“驸马被带走了?”
凌天回道:“是,如公主所料,被宫中来人带走了。”
数日前初兰与德郡王说了全部计划,他震惊之余觉得惊险异常,然事已至此,他也再说不得什么,只好尽可能地配合着把这计划演全。这会儿闻得顾卿尧果然如初兰早时说的,被昭辰派的人诱骗去做人质,心里到底放心不下,只道:“难为驸马了,他什么都不知道未必不被吓着。”
凌天道:“驸马性格纯厚,若事先知道易露马脚,反而凭白生了危险。”见德郡王露了忧色,又道,“王爷放心,早已有人在外面监视保护,可保驸马平安的与公主团聚。”
德郡王略安心地点了点头,如今他也做不了什么。原他一心盼着女儿可成大事,如今女儿当真做了这惊天之事,他又害怕起来,只在心中默默乞求苍天庇佑,万事顺利。
只说顾卿尧随来人进了宫,却并未被引去见初兰,而是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他觉得有些不妙,只佯作不察地问道:“这是哪儿,公主呢?”
一路引她过来的女官没答话,立时转身出去将院门锁了。
顾卿尧始觉上了当,追出去喝道:“大胆!凭什么关我!放我出去!”
女官在外冷语道:“宁婵公主图谋不轨行刺吾皇,三驸马你可还觉得冤吗!”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顾卿尧只觉眼前一黑,呆滞了半晌,高声道:“我要见三公主!”
女官冷哼道:“驸马爷放心,三公主很快过来与您夫妻团聚。”
如女官所言,在极度的惶恐不安中待了一日,天黑的时候,顾卿尧闻得外面有动静,出去一看,却是初兰被人带着进了院中。
顾卿尧又怕又委屈,忍不住掉了眼泪,忙上前拉了她的手,戚戚地唤道:“初兰……我当再看不见你了……”
初兰心疼,忙安慰道:“怎么会呢,咱们这不是又在一块儿了?”
顾卿尧擦了眼泪,紧道:“你没事儿吧,她们说你出事了,我知是骗我的,可心里还是害怕。”
初兰道:“你这不看见了吗,我好得很,放心吧。”
二人正说着,身后院门又被人锁上,女官转身离开,只留了一队侍卫在把院子围得森严。
顾卿尧看这状况才要说话,便被初兰拦了,拉进了屋里。
甫一进屋,顾卿尧便抢道:“她们说是姐姐谋害了皇上,我不信,肯定也是骗人的是不是!你不信的是不是!姐姐不会这么做的!你信我,她绝对不会害皇上的!”
初兰忙道:“安心,安心,全不是真的,她们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过是昭辰胡扯的罪名制约我的。”
顾卿尧如得大赦,紧绷着的神经松了下来,一把拥了初兰,兀自掉泪不说话。
初兰心疼又自责,有一瞬间只想把所有的事对他和盘托出,可到底还是忍下来没说,只安慰道:“放心吧,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影响不了咱们。”
顾卿尧点了点头,待心情稍有平复,忙扶着初兰到床上坐下。想她才失了母亲,这会儿又被亲姐妹暗算,必然难受得很,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怕说了话又惹她伤心,只帮她垫好靠垫,脱了鞋将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揉捏。
初兰靠在床上由着他按摩,开口道:“卿尧,这次若真是我的劫数,你要怎么办呢。”
顾卿尧望了她一眼,又垂下头浅笑道:“你不是说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影响不了咱们。我自与你成亲的时候便想好了,这一辈子不管生死荣辱,我全跟着你了。”
他说得恬淡不惊,初兰听了却觉鼻子一酸感动得很,痴痴地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那会儿就想好了?那时你并不钟情于我的吧。”
顾卿尧手上动作一滞,没有抬头。
“雅容对吗?”初兰平静的道,“那时候你是喜欢她的吧。”
顾卿尧愣住了,他没料到就在这个时候,这种状况之下,初兰会如此平静地说出了二人长久以来一直有默契规避的往事。
他抬头去看初兰,但见她的目光淡然,似还淡淡的挂着些笑意。他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便释然了,只同样平静地答道:“我以为是喜欢的……”
“以为?”
“嗯……”顾卿尧一边给初兰捏着脚,一边缓缓地道,“我原给你说过的,我自小长在宫里,没见过什么女人,细算来,长公主大概是我识得的第一个外人了。那时候我国破家亡,和姐姐险要落入永平的手里,亏得长公主带人把我们救了,一路上护送我们来大颜,照顾有加……我想,大概是因为这种感激和对强者的依赖之心,才让我觉得自己对她动心了吧……”
顾卿尧把藏在心中许久的心事吐露了出来,只觉胸中一片释然,原来有些话并非那么难以启齿的,他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初兰,带了几分调皮地眨了眨眼,道:“我全说了,你不许吃醋啊,纵是吃醋也不许气太久,只许气这一晚上。”
初兰摇头笑了笑,轻松地道:“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有多喜欢?对我可不是‘以为喜欢’了吧?”
顾卿尧红着脸不看她,只小声呢喃道:“我也不知道。”
初兰抬脚轻轻点了点他,道:“怎么能不知道呢?肯定知道的,肯定有那么一个时候,你忽然发现:嘿!我娘子怎么这么好看呢!说,你什么时候觉得我好看的?什么时候觉得我好看的,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顾卿尧红着脸道:“我又不是瞎子,又不是不识美丑,你一直这个模样,我怎能突然觉得漂亮了。”
“那就是什么时候突然想和我亲近了,夜里见不到我的时候就梦着我,见了我了就害羞的想抱着我。”初兰又用脚捅了捅顾卿尧,道,“啊?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顾卿尧羞涩的笑了笑,没答话,只起身把初兰的脚放下,道:“赶紧歇着吧,孕妇好奇心太重,老天要罚你生个贫嘴的丫头。”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初兰脱了衣裳躺好,熄了屋中灯火,只留了床头的一盏烛光,在她身边躺下。
初兰往他身上挪了挪,收了刚刚的玩笑之意,握了他的手柔声道:“你既是把自己托给了我,就只管安心,还是那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影响不了咱们。”
“嗯。”顾卿尧柔柔地应了一声,悬了一日的心这会儿才是落回了肚子了。
*
初兰被软禁在小院中,与外界完全隔绝了,虽然她早在这之前就与洛飞取得了联系,知道陈豫那边早已暗中开始准备,三日后便可行动,但她还是有些忐忑焦急。
她在等一个人,她不能肯定那个人会不会来,虽然他是否出现并不影响大事是否可成,但对她实施日后的计划却是非常有利。
初兰在期盼中度过了一个夜晚和一个白昼,在第二日的夜里,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当荣郡王带着降雪进了这小院儿,站到她面前时,初兰心中的雀跃难以用语言形容,只觉连老天都在帮她,此次大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