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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兰杏目一转,直凝着林景皓。不必再有言语,只从这双眸中,林景皓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吻,水到渠成。
“到时看公主拿什么引见给人。”林景皓流连着那片朱唇,喃喃道。
初兰勾了林景皓的脖子,坏笑道:“找个男人还不容易吗?”
这是挑衅,林景皓眉稍一挑,抱了初兰放到床上,应战。
第四十章
皇城之南,一个不甚显眼的小巷,名曰辅林巷。巷子深处有一清幽的府邸,正红色的朱漆兽环大门和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昭示出府邸主人显赫的身份。
林景皓站在门前,面色凝重,似是踌躇了一会儿,才轻扣了门环。
未几,朱漆大门被打开,门丁见了林景皓点头躬身道:“林大人。”不需林景皓说明来意,便做了个手势,将他让进府内,朱漆大门在二人的身后缓缓的关上,发出闷闷的沉重响声。
林景皓跟着门丁一路前行,目不斜视,这园子的景色不错,却让他有一种压抑之感。
门丁将林景皓带至一间雅致的书房,便躬身退去了。
“来啦。”内室竹帘里传出一男子的声音,浑厚沧桑中带着一丝悠然自得。
林景皓对着珠帘内的男子躬身道:“下官参见刘大人。”
室内一阵沉默,好一会儿,竹帘轻启,从里面走出一五十上下的男子,虽已双鬓斑白,然仍是仪表堂堂,不怒自威,依稀可见其当年的风华绝代。那眉宇间透出的一股非经年不可得的沉稳睿智,竟令一旁丰神俊朗的林景皓也显得有些黯然失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亦是大颜国史上第一位男子首辅——刘子安。
刘子安踱出了内室,坐于林景皓面前,开口道:“账册取回来了?”
林景皓没有回话,只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双手奉到刘子安面前。
刘子安接过,看了看封皮上《万安诗集》四个字,浅浅地勾了勾嘴角,便随手将书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开口道:“此行还顺利吧。”
林景皓微躬身道:“是。”
“想也顺利,毕竟是你自己主动请缨,想来定是有十全的把握。” 男子直直地凝着林景皓。
林景皓被那深邃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低头,错开了眼神,开口道:“为大人办事,下官自当竭尽全力。”
“倘真如此,你就不会不敢直视老夫了。” 刘子安淡淡地说着,声音中透着的威严,让人心中不免肃然。
林景皓一惊,抬头望向刘子安,然在目光触到那凌厉的眼神时,却仍是下意识地避开了。
刘子安一瞥林景皓,幽幽地开口道:“依老夫看,你是不放心别人去办这件事。是怕他连人带账册一并落在郜兰公主手里。只有一点老夫却想不明白,你这么怕老夫和郜兰对上,是怕老夫栽在那小丫头手里呢?还是……”刘子安故意拉长了声音,一顿,道“还是,怕她糟了老夫的暗算?”
林景皓身子一僵,嘴唇颤抖了两下,忙道:“下官不敢。”
只在林景皓说出这话的同时,刘子安便道:“你放心,老夫不欺负小姑娘。”
瞬间,林景皓紧绷的身子微微一松。这极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刘子安的眼睛,他对林景皓正色道:“成大事者,最忌因情误事。”
“下官明白。”
“你不明白!”刘子安忽然高声厉色道:“你若真明白,就不会是这幅模样了!”
刘子安凝视着林景皓,眼神中的犀利逐渐淡去,眸中笼上了长者的担忧与关怀,语气也变得温和,只道:“景皓,你这一生可求权,可求财,这些都是你能掌控的。但却永远不要把人生托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只能让你丧了大志,变得懦弱可欺。女人,永远不可能为你停留,她或许现在宠你,爱你,甚至是依赖你,那是因为她还弱小,等哪日她羽翼丰满了,便会毫不留情的弃你如草芥,自会有其他男人为她趋之若鹜、肝脑涂地,她不会对你有任何留恋。记着老夫这话:与其苦心去挣一个女人,倒不如为自己争一片天下!”
刘子安说完,起身推开门,只道一句:“回吧。”便出了屋子,徒留下林景皓一人在这屋内怔怔的发呆。
林景皓从刘府出来,已至傍晚,边走边出神地想着刘子安的那番话。才拐出巷口,便听身后有人唤他的名字,回头一看,从身后一顶小轿中向他微笑挥手的,不是初兰却是哪个。
轿子在他身旁停下,初兰探出头来,问道:“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林景皓上前两步,道:“因有些公事找刘大人,早早从吏部出来了。”
初兰歪头看了看辅林巷,又四下看看,道:“怎么也不乘轿子?你从吏部一直走到这儿的?”
林景皓道:“权当散步了。”
初兰叹了口气,起身欲下轿。林景皓连忙掀了轿帘,搀她下来。只听初兰对轿夫头道:“你们先回吧,我和驸马溜达着回去,晚饭请王爷先吃,别等我们了。”
林景皓忙道:“公主先乘了轿回去吧,臣自己走着便可,这儿离咱们府上还有一段路。”
初兰笑着埋怨道:“你也说了还有一段路,难不成让我把你仍在这儿自己先回去吃喝?”说罢不容分说,遣走了所有的轿夫随从。
林景皓爱怜地道:“公主何必陪臣受这份累。”
“我喜欢。”初兰笑得坦然。
林景皓心中一颤。
——“女人,永远不可能为你停留”
——“等哪日她羽翼丰满了,便会毫不留情的弃你如草芥”
刚刚还在字字句句敲打着他的这些话,在初兰灿若的笑容中,渐渐失了力度,褪了颜色……
林景皓笑了,伸手去牵初兰。
“做什么?”
“不是一起走吗?”林景皓笑得灿烂。
初兰四下看了看,低声道:“这可是在大街上,有人的。”
“那有如何?咱们是夫妻,还有人来捉奸不成?”林景皓说着,牵了初兰的手转身便走。
初兰被他这么拉着,看着街上行人向他们投来的惊异目光,虽有些不自在,心中却满是甜蜜,握着林景皓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林景皓转头看她,二人相视而笑。
“公主怎么在这儿?”林景皓道。
“下午母皇宣我入宫,倒是也没什么大事儿。”初兰道,“听说刘大人这两日旧疾复发,正在府中修养,怎么还处理政务?”初兰随口问道。
“刘大人一向以国事为先,鞠躬尽瘁。”林景皓道。
初兰听了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林景皓,忽然扑哧一笑,道:“倒是和某人很像呢,也难怪他那么赏识你。”
“公主是在打趣臣?”
“不是打趣,是恭维。”初兰忙道,说着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笑意更深,只道:“原还没和你成亲的时候,就总听人夸你,直说你颇具刘大人青年时的风采呢。”
林景皓闻言心中一沉,面上露了不置可否的笑容,道:“那公主呢?公主那时怎么说?”
初兰一愣,脸上露了些窘色,挽了林静好的胳膊不说话。
林景皓知道那时候的初兰不仅不钟情他,对他多少还带了敌意的,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然而初兰此刻的表情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拉了初兰的手站住,挑着眉梢望着她。
初兰见他这模样,是定要知道不可,便道:“是你要知道的,我说了可不许生气。”
“恩,臣保证,即便那时公主将臣比作一滩烂泥,臣也不生气。”林景皓做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道。
“哪有那么夸张!”初兰嫣然一笑道:“那个时候父王总在我耳边夸你,还说朝中很多人私下说你颇具刘大人青年时的风采。我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只随口说‘那等哪日我休了他,让他也去做个首辅,也好成全了这些人的恭维了。’”初兰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林景皓的神色,只见他听了这话,眼角一弯,忽然大笑起来。
初兰没料到林景皓不怒反笑,扁了扁嘴,道:“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林景皓收了笑声,却收不回面上的笑容,也不顾这是在大街上,伸手揽了初兰的腰,往自己怀里一扯,俯到她耳边极温柔魅惑地道:“那如今呢,公主还舍得休了臣吗?”
初兰不想他竟是等着说这句,连忙挣脱开,满脸羞红地啐道:“没正经。”说完甩开林景皓,自顾自地往前走。林景皓两步赶上,复又牵了她的手。初兰挣脱了两下,然手被林景皓握得紧紧的,如何也甩不开。
夕阳下,二人的身影长长的连在了一起。
“景皓,若做我的驸马和当朝首辅让你选,你选哪个?”
“自然是你,给个皇位我也不换。”
第四十一章
真武二十八年冬,大颜长公主承容亲帅大军攻陷天启都城蓉城,天启被迫向大颜称臣,岁岁朝贡。
为彰三军功绩,显大颜国威,皇帝宣令,二公主尚辰、三公主郜兰、四公主赦月、五公主驰雪、六公主青阳,及在京三品以上文武重臣,前往正阳门外相迎凯旋大军。
十一月初八,天才蒙蒙亮,从城门正阳门到宫门德阳门的主路早已被禁卫军围了起来,黄土垫道,净水泼街,两旁摆了只有皇帝才得有的仪仗。道路两侧人头攒动,百姓均盼一睹承容长公主及大颜将帅风姿。
卯时不到,正阳门外,五位公主及大颜国品级最高的朝臣齐齐的站了十几排,一个个面容严肃,望眼欲穿。
及至辰时,却仍不见人影。时已入冬,天气凉的紧,一些年龄大的老臣站了这一个多时辰,已有些吃不消,个别体弱的站在原地身子都有些打晃。
初兰侧头看了看身后,心道,不知道这大军何时才能到正阳门,若是这么一直站下去,怕是人还没到,先趴下两个。她侧头望了望身旁的昭辰,在场众人只她品级最高,希望她能发个话,让人端来几把椅子,让一些个老臣坐候。
只昭辰双眼目视前方,似是没看见初兰一般。初兰无奈,只得低声道:“二姐,这不知要等到何时,天气又寒,只怕年龄大的站不住。不如……”可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昭辰打断。昭辰瞥了一眼初兰,亦是低声道:“我前线战士几个月的硬仗都挺下来了,只让他们站这一两个时辰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又如何一样呢!初兰气结,然被昭辰这么一噎,她也不便回嘴,只得讪讪地转回了头。
二人的对话声音极低,只有一旁的满月听得清楚,她眼神儿一挑,冲初兰撇了撇嘴,示意初兰多余和昭辰说话,纯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初兰也只冲满月做了个无奈的神情,余光仍时不时扫向几位老臣,见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心中不免担忧,只盼着大姐他们快快现身才好。正想着,只见位于第二排的三朝元老莫大人忽然脚步不稳,身子一歪,幸而身旁的大臣将他扶住,众人均是一惊。
初兰更是吓出一身冷汗,这样下去不行!才要发话,忽听身旁的昭辰高声道:“来人!快给莫大人抬把椅子来!”
一旁的宫女们忙抬来椅子,昭辰则上前亲自搀扶莫大人坐下,语带关切地道:“大人可有什么不适?本宫差医人来给大人看看。”
莫大人坐在椅上,叹着气地摇了摇头道:“多谢公主,却也不必麻烦医人了。老身只站这么一会儿竟至如此,果真是老而无用了。”
昭辰恭敬地道:“莫大人万莫如此,大人三朝元老,国之重臣。这天寒地冻,我们这些年轻人站上这么久尚有些吃不消,更何况大人呢?”
初兰听了昭辰这话,心中似是渐渐地琢磨出点味儿来。只听昭辰面带自责地道:“只怪本宫考虑不周。来人,多抬几把椅子来,请几位老大人歇歇。”几位老臣得了这话,无不似得了特赦一般,自是对昭辰千恩万谢。昭辰恭请几位老臣落座后,方回原位站定。
初兰将一切看在眼里,始知昭辰之用意。她根本就是盼着有人趴下,这天寒地冻,众人在这儿干站了一个多时辰,嘴上不说什么,心里难免有些怨言,如今这三朝元老这么一歪,大家心里更是忿忿。这股子怨气往哪儿撒?当然不会是她昭辰,只怕是一股脑儿的全记在了迟迟未露面的长公主头上,只记她个狂妄自大,恃宠而骄。
初兰心中苦笑,好一个昭辰啊,你连同父的嫡亲姐妹都这么暗中排挤,可想我们这些异父姐妹在你心中又会是怎样的地位,如此,你当初那么算计我怕还是手下留情了呢!想着,心中又不免生出些酸楚。人道骨肉同胞,只如今她这姐妹间却还不如寻常百姓人家。今后,怕少不了一番争斗,恐自己也终是难保清静。
看出昭辰心思的不仅是初兰,才把刚刚初兰与昭辰的对话听得清楚的满月,这时也瞥了昭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