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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三娘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初兰的神情,只见她眉头越拧越紧,脸色甚是难看。心道莫不是这兰姑娘在外有什么仇家,这璞玉可是让那仇家带走了?想着更加忧虑心急,忙是开口道:“既不是姑娘派人接走的,那便是有人冒充了姑娘?只怕璞玉遇了什么危险,民妇这就去报官!”梅三娘说着便欲动身,却被初兰拦阻了。
“不必。”初兰不急不躁的抛出两个字。
梅三娘见此,不禁心生气愤。她只道初兰是怕将事情闹大,恐璞玉的身份给她带来什么麻烦而不愿报官。思及此,梅三娘也顾不上其他,直言道:“姑娘未免太绝情了,此番带璞玉走的人想来也是冲着姑娘去的,姑娘怎能不闻不问,全然不顾璞玉的死活?枉费璞玉对姑娘一番真心。”
初兰抬眼看了看梅三娘,不愠不恼,只从怀中取出金银,放在桌上。
“多谢三娘关心,从此以后,璞玉就是我的男人了,我自会护他周全。”
梅三娘听她言辞果决,语中全无半点商量的余地,不由得怔住,待到回过神来,初兰却早已是离开了。
第七十一章
从瑶台出来,初兰从怀中摸出一张纸,低头琢磨着。
这是她才在府上收到的匿名信,信上只说四个字:璞玉有难。她来不及多想,便快马加鞭赶致瑶台,只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两日前她才去找昭辰为璞玉抬籍,今天,璞玉便被带走了,昭辰与此事自是脱不了干系。但初兰知道,带走璞玉的绝不是昭辰。一来,她已经向昭辰明示了自己与璞玉的关系,昭辰即便有心害她,却也不会笨到去掳了璞玉,这样做只会惹得大家撕破脸,于她却也没有半点儿好处。二来,以昭辰的心思,她巴不得她纳一个青楼男子进府而受母皇斥责呢,所以于此事,昭辰不但不会相阻,反而会是极力的成全她。弄不好,这封匿名信便是昭辰的手笔呢。
此事断不是昭辰所为,至于是谁,细想下,也并不难猜。明知璞玉是她的男人,却敢堂而皇之将他带走的,普天之下,再没旁人了。
只这会儿自己又该如何?直着去朝她要人?还是……
初兰下一意识的用手抚了抚小腹,略一思量,便就下定了主意便,翻身上马,径直回了府。
才一进府,初兰便吩咐刘顺道:“去把胡太医请来,只说本宫不舒服,请她来给诊诊脉。”
刘顺听了公主不舒服,自是不敢耽误,紧着奔太医院而去。
德郡王闻听初兰着人去请胡太医,极是忧心。他知道,与林景皓的和离给初兰的打击不小,绝不亚于当日墨云的去世,甚或更为严重。只初兰这一个月来虽是足不出户终日只在书房中读书阅览公文,却全无半点儿颓废忧思之色。这让他只连劝解宽慰的话也不知如何说出口。德郡王心里担心,只怕初兰这样将心事憋在心中,早晚生出病来。故而适才听闻初兰请了胡太医,只当她身上如何难受,便忙着赶到了云霄阁,甫一进屋,德郡王便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初兰边迎德郡王坐下,边宽解道:“却也没什么大事,只觉得这几日胃里不舒服罢了。”
“若没事自是最好……只是……”德郡王拧着眉头,初兰的回答并没有使他宽心。他知道初兰向来不愿惊动太医院,有个什么病痛只找府上的张医官而已。这会儿怎么就突然请人去请胡太医?定不是如她所说“没什么大事”。
初兰见德郡王此时一脸忧色,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自责。她一向自认对父亲如何孝顺体贴,如今想来,自己还是太过任性了。
半个时辰后,云霄阁。
初兰坐在椅上,将手腕搭在腕枕之上,胡太医恭敬地坐在对面,给初兰搭脉。
初兰凝着胡太医的神色,但见她眉头一紧,原本沉稳恭敬的神情,渐渐露了惊色,搭在她腕上的手则是微微的颤抖了两下,迟迟没有抬起。
初兰知道,胡太医已是诊出了她的“病情”,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相告罢了。
德郡王见胡太医面上的神情,只当初兰当真生了什么重病,不由得焦急万分,站了起来上前两步道:“如何?”
听了德郡王的催促,胡太医方是收回了手,站了起来,躬身垂首,回道:“王爷不必担忧,公主凤体安康,无甚大碍……”说着顿了顿,踌躇了一下方是接着道,“只是……”
德郡王听闻初兰身体无恙才略安心,只听这一个“只是”,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忙问道:“只是怎么?”
“只是公主已有一个月的身孕,需安心静养。”
德郡王惊得愣住了。胡太医更不敢多言,只将身子躬得更低些。一时间,气氛甚是尴尬。
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初兰淡淡的开口了,回道:“是吗,那麻烦胡太医帮本宫开几服调养身子的药吧。”
“是。臣这就回太医院,开方抓药,晚些时候着人给公主送到府上。”胡太医道。
“那就麻烦您了。”
“不敢。”胡太医忙道,“臣告退。”
目送着胡太医走后,初兰转过头,笑嘻嘻的对德郡王道:“父王就要当祖父了,可开心吗?”
德郡王不答话,只凝着初兰,却也没心思和她开玩笑,只神情复杂的开口道:“你没有什么要与父王说的吗?”
初兰讪讪的收了笑容,她知道父亲的意思,林景皓去年年底便去了平阳,甫一回京,公主府都没有回,二人便和离了,这孩子又是从何而来呢?
只她这会儿却也不知该和父亲说些什么,只慢慢的下头,抬手抚上小腹,答非所问的回道:“父王放心,我的孩子不会没有父亲的。”
德郡王望着初兰,虽是惊愕忧心,但见初兰神色从容,成竹在胸的模样,问询责备的话却也说不出口了。初兰这模样,定是早就知道自己身怀有孕,却又迟迟未说,这会儿冷不丁的叫了胡太医过来,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定也是有她的用意。思及此,德郡王忽的生出一阵怅然,心中只道,或是真的到了他该放手的时候了。再转念,不管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自己终是即将为人祖父,心中又是一阵和着心酸的欣喜。
德郡王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面露笑容,怔怔的坐了半晌,似是才回过神儿来,虽说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只他到底是爱女心切,终归是没再深问,只让初兰赶紧床上歇着去,自己则是出去吩咐奴才炖些补品。
屋中,复又剩了初兰一人,她躺在床上,眼看着父亲手忙脚乱的一番张罗,不由得笑了,只笑过之后,却又留下一阵心酸。
她曾经许多次设想自己怀孕后的情景,只那个一脸惊喜,手忙脚乱的人却不应该是她的父亲。他们曾一起殷切的盼望着这个孩子的到来,只这会儿他来了,他却是走了。这世上,只怕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了。
初兰苦笑一声,眼泪顺着眼角默默的流了下来。紧跟着,她又赶紧用手拭去,心中只恨自己怎么这般没出息,她曾对自己说过,这辈子再不会为那人落泪了。
初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驱散了心中的酸涩。
这会儿,胡太医应该把她有孕的消息告诉母皇了吧。
两日前她去找昭辰给璞玉抬籍,一则实属无奈,昭辰掌管着户部,即便她不主动去找她,抬籍之事,早晚也逃不过她的耳目。另一则,她却也是想利用昭辰之口,将此事告诉给两个人:一个是林景皓,另一便是母皇。
初兰知道,林景皓突然升任户部尚书,昭辰心中必然有刺,以昭辰多疑猜忌的性格,即便不怀疑这是她与林景皓合谋使的什么手段,也不会轻易的信任林景皓。而此事,正好给了昭辰一个机会试探林景皓,看看他听到她如今有了新欢,会做如何的反应。
昭辰想知道林景皓的反应,她又如何不想呢。她甚至曾经想过亲自去找林景皓,找他这个户部尚书为璞玉抬籍,挖苦,讽刺,示威,当面告诉他,她不是非他不可!只到,到最后,她还是怯懦了。因她发现,当她得知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之后,竟是喜极而泣,她留不住这个男人,能有一个他的孩子,竟也让她如斯欣慰。
爱也罢,恨也罢,对林景皓,她终究做不到心如止水。现在,她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她不知道自己再次见了他是否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就让昭辰去说吧,告诉林景皓,她有别的男人了。想着他得知此事后心中会是怎样的痛楚酸涩,初兰心中徒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这会儿,想必他已经是知道了。当然,他或者会伤心,或者会难受,但爱情与权力的抉择中,他选择了后者,他会断然抛情弃爱舍她而去,也自然不会为了她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带走璞玉的人不会是他。
不是昭辰,不是林景皓,带走璞玉的人,必是母皇无疑。
昭辰不会放过在母皇面前诋毁她的机会,她要为璞玉抬籍之事,只怕她前脚才走,昭辰后脚就进宫禀告母皇了。初兰承认,她心中确是盼着昭辰将此事告诉母皇,想凭借此事气一气母皇,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只是她没想到,母皇竟然会让人把璞玉带走了。
虽然明知是母皇带走了璞玉,但初兰却是不能直接进宫要人的。倒不是惧于皇帝的威严,也不是不愿遂了昭辰的心愿,只是初兰知道,自己无证无据的直去找母皇要人,碰一鼻子灰权且是小,只怕弄不好激怒了母皇,反而会害了璞玉,使他身处险境。
所以,她适才只把胡太医请来,明里是诊病,实则不过是借了她的口告诉母皇,她有孕了。
和所有人一样,母皇并不知她与林景皓之间发生的事,定会认为璞玉便是孩子的父亲。
母皇可以不在乎璞玉的性命,可以不在乎她的感受,但是却绝不会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初兰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抚上自己的小腹,轻轻的诉说着:“孩子,你会有一个好父亲的。”
第七十二章
整整一日,初兰只坐在屋中等待消息,直到天色已深,才听外面有人回禀:刑部尚书周萍周大人造访。
终于来了。
初兰忙是赶往前厅,然一进厅中,却见只周萍一人,并未见璞玉的身影,心中便就凉了半截,心道莫不是母皇绝情如此,只连她腹中骨肉全也不顾?
周萍见初兰进屋,起身垂首道:“参见公主。”
初兰心中焦急,也顾不上其他,紧着问道:“大人一人来的?”
周萍知初兰之意,道:“公主不必心急,公子如今在臣府上,生活起居自有臣府上的仆人照料,不敢怠慢半分。”
初兰听说璞玉平安,才是略放了心,只一时不见他本人,这颗心就放不下来,却不知母皇将璞玉软禁在周萍府上又有何用意。才要相问,却是周萍先一步开口,道:“公主身子还好吗?”
因着满月的关系,初兰对周萍并不似寻常的王公大臣,只当是自己的长辈一般。周萍对初兰亦是亲近,初兰与满月只差一岁,关系最密,她可谓是看着初兰长大的,对初兰与对满月一般无二,只更和蔼一些,少了些对满月的严厉。当年满月尚幼,其父便染病去世,周萍等亲眷不便终日进宫照顾在侧。却是初兰天天在旁陪着满月,周萍对初兰更是多了一份感情。故而这会儿无旁人在场,二人说话也就少了些虚礼,多了些亲切自然。
初兰知周萍是真心关心自己,也就点头回道:“还好,才胡太医着人送了调养滋补的药来。”
周萍点了点头,似是有话要讲,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初兰见她这模样,只当是与璞玉相关,忙道:“大人是有事要说?”
周萍道:“臣有几句话真心话想与公主说,只恐犯上,却也不知当将不当讲。”
初兰道:“我一直将大人当自己姑姑般看待,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既然公主如此说,那臣就斗胆逾越了。”周萍开口道:“这么多年来,臣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几位公主当中,由数公主最为温顺,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一件出格之事,怎么这次竟是这般糊涂?”
周萍边说边看初兰的神情,见她只是恭敬地听着,便继续道:“有些话轮不到臣来说,只臣对公主也是一番尊敬爱护之心,心中当公主与四公主是一样的。公主中意哪个男子臣自无权过问,只公主如何就忘了自己的身份?由着性子……”周萍越说越是动情,本要说“由着性子胡来”,只到底意识到初兰终归不是满月,这话也就没说出口,只望了望初兰的小腹。
初兰听了周萍这一番“教导”并不如何愠脑,只心中却是委屈。她虽是喜欢璞玉,亦不把他当一般青楼男子。只却也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因她早就断了避孕的汤药,那日瑶台回来后,她就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