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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来,这流言确似是市井小民,说书艺人口中编排的香艳故事,可细一琢磨,便觉其中有些玄机。其一,她那晚被禁刑部,只有当时在场之人知晓,虽说过后并瞒不过世人,但也不可能传得这么快,这可还不到两日功夫啊?尤其,连朝中大臣也未为全知,怎的倒是这些小民艺人先得了消息?其二,这故事段子说得明白,竟连冯锦玉死前与人有过云雨之情都说到了。按说这种细枝末节,却不是案情非关人员可得知晓的,除了查案之人外,怕只那凶手知道了。
如此一想,事情或渐明白,似是有人急不可待的将这事情编了故事散播出去,刑部办案自不会受这故事左右,百姓初时或也只当个香艳故事听听,然众口铄金,于她的名声却是大大有损。如此一想,编纂传出这流言故事之人是谁,也只有两个可能:一个便是那真正的杀人凶手,以此欲盖弥彰或干脆就是为了毁其声誉;另一种可能,或是刑部有人与她有什么过节,借机报复?再往下想,又或者,或者这两者都是?或是那凶手于刑部有内应,与他通风报信,是以,他才会对她被禁刑部之事这般了若指掌?若果真如此,这事儿可就有些麻烦了。
然,不管如何,明显那幕后之人是冲着她去的。可这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她却实在猜不出。她素日一向谨慎小心,待人亦可说是宽厚。虽说身在朝堂,难免有些意见相左之人,只也没到为了对付她而去杀害人命,蓄意陷害,损其声誉的地步。
书房之内,初兰靠在椅子上,心中暗揣,朝堂之上,若说敌人,或那刘子安可算一个。他人虽已告老,然势力犹在,这朝堂之有不少至今仍对其马首是瞻的。不过在初兰看来,这事儿应与他无关。一来,以刘子安之老谋深算,若要对付她,确是有太多高明的方法,用不着使这么卑劣粗鄙的手段,想那刘子安也不屑搞这一套。
二来……初兰不觉拧了眉头,二来,林景皓与刘子安走得近如今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单看原来朝堂之上终日跟在刘子安屁股后头的那些人对林景皓的态度,便知他与刘子安是一党的,且怕还是深受重用的那个。林景皓或是会对刘子安言听计从,可如此明显的针对陷害她的事,他还不至于为虎作伥。再者,只听这市井流言,却把林景皓说得如此不堪,又是以色上位,又是遭妻嫌弃的,终这尚书之位也得的这般尴尬。想来这幕后黑手与林景皓定也没什么关系,否则以林景皓的性子,哪容得人家这般羞辱于他?
只不知这流言传到林景皓耳朵里,他会有何反应,他那么心高的一个人,旁人若是算计打压他,他定是处之泰然,可是这种羞辱,又传得街知巷闻,他怕也是笑不出,变了脸色了。想到林景皓被这流言气得恼怒变却又不得发作的模样,初兰觉得又好笑又解气。
初兰不觉的笑了笑,这是他二人和离之后,她第一次因他而发笑。初兰连忙拍了拍脸,只想将林景皓这人从脑子里甩走,可瞬间,她恍然想起当日他们见面之时,林景皓说的那话。
——“你最近小心些。”
——“若遇了什么麻烦,就差刘顺到这儿找孙老伯告诉我。”
当时她心中烦乱,却也没在意,也只当他在担心她的孕事,如今想来,莫不成是指这事?他早就知道她会遇到这档子事儿?
初兰怔了半刻,摇了摇头。不会,他若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当日应当与她说明白,既是与刘子安无关,他便不应该瞒着她的,总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陷阱而置之不理吧。他说什么?遇了麻烦再去找他?以林景皓的手段,若当真知道是何事,怕根本就不会让这事儿发生了。
或许是他得了什么消息,又或是看出什么苗头?
初兰正琢磨,忽然思路被人打断,下人来报:四公主到。
初兰正为此事烦恼,听闻满月来了,便忙往厅上去见。及至厅上,二人免了寒暄,直入正题。
初兰急着问道:“可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满月露了些愧色,答道:“说来惭愧,虽我日夜催刑部之人加紧办理,可至今案子还未查明。不过,倒是有了些苗头。”
“怎么?”
满月道:“我这两天着人查办,查明那冯锦玉上京述职,早应该回去的,可不知为何令随行众人先行回了卓洲,京城只留了一个小厮随身伺候,却也没查到他有何公事要办。刑部又查了那宅子的主人,却与冯锦玉没甚关系,这主人家全家都在外省定居,只拖了亲戚照看房子。那亲戚为图几个钱,便把房子租了出去,一个多月前,正是租给了冯锦玉,她也不知此人竟是卓洲知府。想来,冯锦玉或是有什么私事要处理,又或是些见不得光,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因听得他周遭邻居说,冯锦玉很少出门,只他那小厮时常出入,除此,倒是见过一个人常来找他,只那人却是有心相避,每每躲着人或是挡着脸,神神秘秘的。”
初兰听了,便越发觉得事情复杂。冯锦玉这是在搞什么鬼呢?找他的神秘访客又是何人?或是此人便是凶手?
“那访客就没人见过正脸?”初兰问道。
满月无奈的答道:“可不是吗,那人有心相避,邻居们又未多留心,自也没注意,不过据说看背影似是个男人。除此再没有旁的特征了,这可不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冯锦玉那个小厮呢?他必是知道些什么。”初兰忙是问道。
满月叹道:“愁就愁在这儿呢。姐姐想到的,刑部自也想到了。只他那个唤作小五的小厮却失踪了。细问了那宅子四周邻居,案发前一日还见过他,案发之后就再没见了。想来这案子八成与他脱不开干系,或是他与那凶徒有勾结合谋害了冯锦玉,这会儿自是跑了;或是他见了凶徒的模样而被灭了口,只不过这种可能较低,那凶徒既然放着冯锦玉的尸首在屋里,怕也不会费劲去藏个小厮的尸首;又或者,他与此案无关,只是乍见冯锦玉死了,一时生了贪念,卷了主人的财物远走了。”
初兰露了个惊异的神情,不用开口,满月便是答道:“是,差人去查,冯锦玉的银钱都不见了,其他的财物似还少了些东西,不过没个人人核对,到底少了些什么也不得而知了,若是知道有什么东西,着人描了样子,按图去寻,或能顺着这些东西得些线索也不一定。只也不知这些财物是被那凶徒卷去的,还是被那小厮卷去的。”满月稍停了一下,似在思考,片刻又道,“不过依我看来,那小厮的可能大些。”
“为何?”初兰问道。
“你想啊。那凶手用你的簪子杀了人,安排下了这么个局,明显着是冲着你来的,也就用不着似别的杀人案一般,故意卷走钱财,做出个劫杀的样子来。所以我估摸着,怕是凶手杀人逃走之后,那个小五惊见了尸首后自己卷钱走了。”
初兰琢磨着,点了点头,觉满月这推断确是有理。
满月道:“不过这也都是推断,到底是如何,只等抓了那小厮便知了。我已派了刑部加紧搜拿,只望快些破案,也省得市井那些混人胡攀乱咬。”
初兰无奈的叹笑一下,看来那些流言满月自也是听闻了。这样一想,便又想起自己觉得刑部或有那幕后黑手眼线的事儿,她与满月没什么忌讳,又担心若果真如此,保不齐以后不害了满月,便就将自己的担忧说与了满月。满月听了不觉一惊,倒也是觉得初兰分析得有理。只请初兰放心,她自会小心。
两人聊了一会儿案子,满月便又不可避免的提到了璞玉,半嬉笑半生气的数落初兰道:“姐姐你可太过分了,怎么你偷偷将璞玉收了外室也不告诉我。我只听说璞玉离了瑶台,还为你伤心来着,只道是谁抢了他去呢!若不是前番有人去刑部给你作证,我奇怪之下问了姑姑,方知了这事儿。若非如此,你可是要瞒我一辈子不成?”
初兰听满月有心打趣她,便知周萍未必与她说什么璞玉是她孩子父亲的话,这样最好,省得更乱了。她也便就笑了笑,语中带了些无奈的道:“好妹妹,我瞒你作甚。这事儿若是能光明正大的,我又如何愿意这般偷偷摸摸的委屈了他?”
满月见初兰如此,也便收了打趣,安慰道:“唉……姐姐也别伤心了,许过个三年五载的,母皇松了口,再做图谋或有转机呢。”
初兰只叹一声:“希望吧。”
第八十六章
送走满月,回到书房,初兰心中更是烦乱,原不觉如何的案子,如今怎的愈显扑朔迷离起来?看来这事儿她不能擎等着满月细查。那个小厮满月着人去追查,她也可先等她的消息。她在意的是冯锦玉那个神秘访客。此人必与案情有关,冯锦玉滞留京城,莫不是就是为了他?看来这事儿还得需从冯锦玉查起。
初兰略思量,叫来了凌天,让他去查这冯锦玉在京这段日子都与何人有过往来,特别查一查这冯锦玉的底细,看看他可有什么仇家没有。初兰是想,那幕后黑手若要陷害于她,为什么偏要害这冯锦玉的性命?怕不是也与他有什么仇?又或是这冯锦玉知道了什么秘密而被灭口?不管怎样,把冯锦玉其人查个清清楚楚总会有个什么线索。
凌天听了初兰的吩咐,便道:“若要查清此人,只怕单在京城是查不全的。”
初兰点头,是了,这冯锦玉一直任外省官员,若要探得他的底细还需要去他为官之地才好。可若是离京,也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不知这段时间又会出了什么乱子。
初兰面上不由得露了些难色,虽未开口,凌天却似晓了她的心事,便道:“属下快马加鞭,快则十日,慢则半月。”
这冯锦玉曾在几个地方做过官,且都距京城不近,单是卓洲,只一趟往返也要个三五日,更别说还要去其他地方。可凌天既是说出口了,就必然办得到。初兰踌躇了一下,道:“好,那你去吧。”
凌天微躬身,转身欲走,却是又被初兰叫住,他转过头,但见初兰露了个随意轻松的神情,开口道:“这事儿也不十分紧要,你可慢慢去查,倒也不必着急。”
凌天眸中虽仍是波澜不惊,但却似是怔了一下,一瞬间,二人只是相视,未有任何言语,只见了初兰脸上淡淡的笑容,凌天便明白了初兰的心意,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待到凌天走后,初兰又把画眉叫来,吩咐道:“你去把铭儿找来,他这会儿怕是在驸马跟前伺候呢,记得不要惊动了驸马,若驸马撞见了,只说是你找他有事儿便罢。”
画眉应声出去,未过片刻,便就带了铭儿来至书房。
铭儿一进书房,便连忙跪地问安。
初兰抬手让他起来,开口道:“本宫最近事忙,也少去驸马屋里,你总在身边伺候,驸马这两日身子可好?”
“回公主,驸马爷好得很。”铭儿忙是答道,顿了片刻又道:“只是驸马这两日终日担心公主,担心公主为了事操劳累坏了身子,驸马日日思念公主,一刻见不找公主就茶不思饭不想,只连晚上说的梦话都是公主呢。”
初兰望着铭儿,心道顾卿尧这么少言腼腆的一个人,怎么有这么一个油嘴滑舌的小厮,听他这话又觉好笑,他口中这人如何就是顾卿尧了?初兰挑了下眉梢,道:“驸马都说什么梦话了?”
“呃……”铭儿语一时语滞,原只想给自己主子说两句好话,不想公主竟是细问,他怔了一下,含糊着答道:“这个小的也没听清楚,反正……反正是叫公主的名字来着。”
“是吗,那明儿本宫就去亲自问问驸马,看他晚上都做了什么梦了,可是梦着本宫没有。”初兰盯着铭儿道。
铭儿一听傻了眼,顿时说不出话来。
初兰脸色故作一变,正色道:“你这猴儿,本宫只问你驸马身子如何,你就油嘴滑舌的说了这么多闲话。只怕你素日在驸马跟前也没少与他嚼舌根子,传些个胡言给他听!”
铭儿也是个机灵的,自是明白初兰话中之意,忙是叩首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小的嘴欠,实是该打!”说着便要动手自扇嘴巴,却是被初兰拦了。
“罢了,罢了。”初兰道,“本宫知你也不会有什么歪心,不过是提点你,你跟了驸马多年,忠心是没挑的,只心里也要有个掂量,别什么混话都与他说。驸马是心思清净之人,外头那些混言疯语让他听了,又少不得烦心。”
“是。小的记下了。”铭儿忙道。
“起来吧。本宫叫你来,是有点子事儿要问你。”初兰道。
铭儿起身,道:“公主吩咐。”
初兰道:“本宫只问你,驸马上次赠给冯锦玉那块玉你可知道模样?”
“回公主,小的一直在驸马身边伺候,那块玉是驸马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