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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这才起身,走到窗前,顺着女子的手势看去,待看到她所指之人时,面上也是一惊,眉头跟着轻皱了一下。
女子一直侧脸捕捉着男子的神情,这一惊、一颦全落在了她的眼底,只是再盯着那张俊脸看去,却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了。不过这已经足够,女子嫣然一笑,道:“如何?才新婚,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去寻欢作乐了,居然还是去了青楼。”
男子不说话,只是望着街上那身影。
“是她欲求不满呢?还是你没伺候好?”女子仍打趣地说道。“应该不会吧,这世上还有你林景皓伺候不了的女人?”
在客栈内与这女子并肩立于窗前的男子,正是驸马林景皓,而从瑶台里与人一起走出的女子正是郜兰公主初兰。
女子见从林景皓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变化,也失去了打趣的兴致,转头看向窗外的那两个背影,不由得哂笑道:“堂堂大颜国公主,竟然结伴来这青楼寻欢,说起来也真是可悲。郜兰……赦月……唉……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待街上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林景皓才回过身,说道:“诋毁公主可是重罪。”
“难不成你要去告发我?”女子笑着说道,“或者……我这么说她,惹你心疼了?”
林景皓扬了扬眉,说道:“怎么,我心疼不得?”
女子凝视着林景皓,美目流转,唇角微扬,展露了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容。
第十章
德郡王在屋内来回踱着,他就觉得最近会出事,女儿和女婿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这段时间,两人一直没有同房,按说新婚燕尔,本应是如胶似漆才对。莫非这女儿当真讨厌林景皓,总觉得女儿看林景皓的眼神带着些火气。而他问林景皓的时候,他也总是不以为意地笑笑,说公主只是和他使性子,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他也不便再过多过问。
这些倒也是小事,可是今日朝会,明明早已过了下朝时辰,女儿却迟迟没有回府,派人去吏部,发现林景皓竟也没有回去。两个人都没回,若是一起去了什么地方的话,也应该差人回来禀报,唯一的可能便是被皇上留下了,可又有什么事儿让两人都被留下呢?难不成是吏部出了什么差错?初兰才正式管理吏部没几日,若立时就出了问题,那可真是不妙。
正在发愁,外面人报,送公主驸马上朝的刘顺回来了。
“快让他来见我!”德郡王焦急地喊道。
片刻,只见刘顺一路小跑儿地进了屋,一进屋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德郡王见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心下凉了半截,忙问道:“快说!出什么事儿了?”
“回、回、回王爷,”刘顺喘着粗气,说道,“刚刚下朝,小的在外等候公主,却眼见着众位大臣都出来了,唯独不见公主和驸马的影子,小的心想别是出什么事儿了,便偷偷跟殿前伺候的宫女打听,这才知道,公主、驸马和吏部尚书柳大人下朝后都被皇上留下了。”
德郡王心里咯噔一下,连柳玫都被留下了,那看来定是吏部出事了,忙问:“你没问是什么事儿?”
刘顺道:“问了,可是那位宫女说不知道,今日朝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事,只谈了谈南安治理水患,和永安宫修缮的事儿,和公主并没什么关系。后来小的又向别的宫女打听,据说是昨天皇上看了户部递上来的两份奏折,说是跟什么叫沈无涯的人有关,好像今天留了公主、驸马和尚书大人就是因为这事儿。”
“沈无涯?”德郡王重复着这个名字,仔细在脑子中寻找着此人,好像是有些印象,应该是那个在官场上横冲直闯的愣头书生,只是不知道和初兰又有什么关系,怕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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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南书房。
大颜国真武皇帝坐于书案后,眼神在立于自己面前的三人身上游移。
柳玫和林景皓垂首而立,初兰则手捧着两份奏章,眉头紧锁。这两份奏章,一份是户部尚书联名户部众官员检举沈无涯语多放肆,行事乖张。另一份是沈无涯奏户部行事不清,规章不明。
“郜兰,这沈无涯便是你们吏部力推到户部的贤能?”皇帝扬了扬眉,冷笑一声,道:“可真是贤能啊,才上任第一日便顶撞上司,口出狂言!”
初兰合上奏折,抬头,似有些迟疑,终是开口道:“启禀母皇,沈无涯上任伊始便出言不逊,确实有失体统,但他也是本着一片赤诚之心,见到户部现有规章秩序中有些疏漏难改的地方,直言不讳而已。儿臣以为……”
“你以为什么?!”皇帝打断初兰的话,“你以为只有这沈无涯有本事,其他户部官员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
“儿臣不敢。”初兰忙躬身低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景皓向前一步道:“启禀皇上,此事原与公主无关,乃是臣考虑不周,臣看那沈无涯颇有些才学,在任上也是兢兢业业,有些政绩,故而向柳大人举荐了此人升为户部员外郎。”
初兰怔了怔,偷偷斜眼望了望林景皓,咬了咬唇。
“哦?是吗?”皇帝看了看林景皓,又转望向柳玫。
“启禀皇上,正如林大人说所,是臣等考虑欠周全。”柳玫忙道。
听她这话,皇帝转对林景皓道:“林卿家,你虽然年轻,但也是为官多年了,朕也是看重你的处事稳重、思虑周全,才提任你户部侍郎,没想到你看人选材的眼光还是欠火候,实在是有负朕心,看来,朕对你的提拔还是太快了。”
林景皓连忙跪地道:“臣有负圣恩,请陛下责罚。”
初兰眼看着林景皓替自己背了这个黑锅,很是自责,这会儿又见母皇似是要责罚他,连忙上前一步,想要为他申诉。可皇帝似乎并不愿听她说话,未给她机会开口,只对林景皓道:“责罚就不必,只是朕不想有下次。”
林景皓叩首道:“臣今后定当殚思极虑,以报陛下隆恩。”
皇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朕对这沈无涯也有些耳闻,他出身三甲,少年中第,确实也有些才学,也难怪你们会看好他。但……”皇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们确实欠考虑啦。”
“是。”案下三人垂首道。
“朕以为,还是免了他的户部员外郎之职,至于如何处理,先发回吏部,你们另做商议吧。”皇帝撂下这话,转身进了内室。
三人出了南书房,初兰在前,柳玫和林景皓在后,一路无语,各自想着心事。
待到出了皇宫,初兰没有理睬林景皓和柳玫,径自上了轿,离开了。
柳玫眼看着公主的的脸色不好,她也不敢搭话,恭送公主起轿后,方和林景皓说道:“这皇上也不说到底拿这个沈无涯怎么办,只把这他又发了回来,还真是个烫手的山芋。”
林景皓只点头称是,望着初兰远去的轿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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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兰坐在轿中,心情烦郁。
她不认为那个沈无涯有错,他只不过是指出了户部的问题而已,那些问题都是事实,母皇也未必不明,只是为什么偏要视而不见,是因为法不责众吗?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了,因为户部的问题牵扯的人太多,不好下手,就只好牺牲沈无涯了吧。自己到底想的太浅了,在她看来,只要有才能,有原则便足以了,看来,并非如此。
又想到林景皓之前的话,他好像暗示过自己,沈无涯为人迂腐,不懂变通,不适合到户部。如今看来,他的劝阻并非因为个人成见,或许早就料到有今日了。
她觉得很内疚,当初若不是自己的坚持,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也不会连累他被母皇斥责。他明明早就劝阻过自己,可自己却偏偏不听,她不得不承认,当初之所以坚持升迁沈无涯,一方面确实觉得没什么不升他的理由,政绩较好、才学出众、原则分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和林景皓斗气,他越是劝阻她,她就偏偏要坚持。
结果到最后,还让他给她背了黑锅。他大可不必这样做,她不希望任何人替她背黑锅,她自己做错的事儿,自己担着就好,何苦为了她耽误自己的大好前程,她不值得他这样做。反正她也就这样儿了,再无能还能无能到哪儿去呢?
想到回去要面对父王的问询,就觉得头大,便叫人停了轿,遣众人回去,不要跟着她,可有了上次之事,众人哪儿敢让她一人在街上,初兰无奈,也只好让他们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看着街市上往来的行人,卖东西的小商贩,初兰忽然很羡慕他们,虽然他们不富裕,甚至贫穷,但至少活的简单,而这“简单”二字,却是她今生所不能求的。她觉得或许自己本就是个平头老百姓的命,偏偏却生在这帝王之家,终是累人累己。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觉间,竟走到了瑶台门口,也不管后面是不是跟着随从,径直走进了瑶台楼内。
后面跟着的随从见公主竟然去了这地方,一个个都傻了眼,又不敢上前阻拦,只好站在远处等着,只盼公主赶紧从里面出来才好。
初兰一进门,便被梅三娘看到了,忙是迎了上来,笑道:“兰姑娘来啦,今儿个是自己来的?”
“恩。”初兰道。
“赶紧里面请。”梅三娘招呼着,一路将初兰引到了上次那间房,令人上了茶点,道:“上次月姑娘说想见如烟,可巧不在,这会儿人在呢,兰姑娘要不要叫她过来伺候?”
“不必了。”初兰道,她对这个满月口中的所谓尤物并没什么大兴趣。
梅三娘连忙陪笑道:“那我叫璞玉过来陪您聊聊天儿,解解闷儿。”
初兰想了想道:“不用了。”
梅三娘一愣,她做这行这么久,眼睛可是毒的很,本以为她对璞玉有意,难不成这次自己看走眼了?忙道:“想是璞玉不合姑娘的心?那我……”
“不是,他挺好,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是,那不打扰姑娘了。”梅三娘退出了屋。
屋内只剩下初兰一人,她躺在榻上,想着或许自己让梅三娘感到奇怪了,不想找人相陪却上这儿来做什么呢。只是,她却真没有地方可以去,回家要面对父亲,去吏部要面对林景皓、柳玫和所有吏部的官员,不管是哪儿,都提醒着她自己她的身份,她的责任。
只有这瑶台,在这儿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不是公主,什么都不是,她也只能来这儿偷偷闲。她知道,这个时候她最应该做的,是努力让自己尽快成为一个称职的公主,至少眼前先解决的沈无涯的事儿,或者至少先回家让父亲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省得他担心。她知道该面对的,终该是要面对,只是在这之前,她只想静一静。
初兰静静的躺在榻上,没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困意,睡着了好,睡着了就什么的不用想了。只是她才要睡着,便有人推门进来,她有些烦躁,想要张口骂人,可一抬眼,却见进来的是璞玉,到了嘴边的牢骚又咽了回去。
“吵醒你了?”璞玉有些自责地问道。
初兰摇了摇头,也不起来,仍旧在榻上躺着。
璞玉见她没有哄他出去的意思,也就进了屋,将门关上,道:“听三娘说你来了,谁都不见,我本来不想来打扰你。只是快到晌午了,怕你饿着,问问你想吃点儿什么。”
“我不饿,不想吃。”
璞玉走近,坐在塌边道:“有不开心的事?”
“不说那些。”初兰挪了挪身子,把头枕在了璞玉腿上,闭上了眼。
璞玉抬手轻抚着初兰的发际,之后有指肚轻轻揉按她的前额,头顶,太阳穴,柔声道:“舒服吗?”
“舒服。”初兰道,“你的手艺还真不错,哪天教教我吧。”
“你学这些做什么?”璞玉道。
“人不是常说,学一门手艺好防身吗?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初兰随口答道,“你们这儿不就有个女子给人舒筋通穴吗?”
“你是说如烟?”
“恩,”初兰道,“干脆我也来你们这儿得了。你说好不好。”
“好,那我就能日日见到你了。”璞玉笑道,“只是,伺候人的活你做不来。”
“那就不在这儿干,咱们出去,做个小买卖。”
“好,那卖些个什么东西?”
“恩……”初兰认真琢磨着,说道,“我也就女红拿得出手了,咱们就摆一个卖荷包的小摊子。”
“好,那就卖荷包。”
“我每天晚上绣荷包,绣好了,第二天就去集市上卖,赚上个三五文钱也够上一天吃喝了……你呢,就在家等着我,给我做饭……”
“好,你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