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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逃跑,那么所有的准备就前功尽弃了。
是夜,苏宁靠在软垫上,披着一袭淡青的亵衣,头发松松的披散在脑后。桌案上一个做工甚为精致的银镶珊瑚的八宝珠扣香炉袅袅的升起一股淡淡白烟。
因为开着窗子,一股微风吹了进来,白烟被吹散,复而又重新聚起,平添了一份宁谧之意。
苏宁专注于看着手中的书卷,屋子里静悄悄的。侍候苏宁的丫鬟梅儿是个不多话的,见着烛火越发的暗淡,轻手轻脚拿下琉璃盏罩子,挑了挑灯芯,见着屋子里明显亮了一些,复又将这做工精致无比的琉璃盏罩上。
这屋子不大,不过是寻常富贵人家小姐住的那般大,比不上苏宁的永寿宫,然从地上铺着的波斯地毯,到龙凤呈祥的琉璃宫灯,装饰用的古董和西洋的精致玩意儿,无不看得出布置这屋子主人的用心。
梅儿只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宫里皇后才能用上的精致物件,不过她心眼儿多,又是太子心腹,到不用担心她多话。虽不知这位被金屋藏娇的美人儿到底是何方神圣。梅儿也知道这位将来定然是贵人呢。就算是太子妃也没能得到这待遇,将来太子爷登基,这位美人儿怎么也能捞个贵妃娘子做做。于是伺候的越发的尽心。可是关于太子的行踪,她却不透露半分。
苏宁呆呆的出着神,她不放心,她的十一刚刚大婚,不过十几岁,还是个孩子。更不要提十公主年岁更小,她没了,女儿那个性子在险恶后宫里如何生存呢?想着出了神,手中的书半天也没翻一页。
“想什么呢?手这么冰凉,虽然是夏天,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
一阵温热将自己围住,双手被纳进一双大手中,身上也多了几许重量,她不回头,就知道是谁,这个声音,这个动作和语气,这个时间段能够来的人除了太子还能有谁呢?
苏宁也不回头,也不答话,只默默的出神,这将近一年的时光里,太子对她很好,好的甚至让她不太相信他居然是封建社会的男子。可是不管太子再如何的体贴,如何的柔情,苏宁心里都不起任何的波澜,她不会忘记当初是谁□了她,也不会忘记是谁让她和十一十公主母子分离。
梅儿很有眼色的把窗户关上,退了出去。
抽出苏宁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太子转过身子,语气中带了一点点不自觉的委屈和撒娇:“怎么不跟我说话呢?”
心中越发的无奈,苏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去看他:“你这些日子不是忙吗?怎么还有空到这儿来,万一被瓜尔佳氏知道了,怎么办?我是无所谓,你的罪名可就大了。”
太子不屈不挠的凑上来,紧盯着苏宁:“我很小心的,瓜尔佳氏才不知道,嘿嘿,谁也不知道你在这。”
苏宁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太子,这些日子,他确实是瘦了,原本的瓜子脸有像锥子脸发展的趋势,眼睛下面也浮现一圈青黑,眼角更是多了几许不易察觉的皱纹。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几个月不见就瘦成这幅样子?”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话刚说出口,苏宁就后悔了。
太子眼睛一亮,抱着苏宁兴奋的就像是他四弟跟前养的那只哈巴狗儿似的,尾巴都摇了起来。埋在苏宁的颈间,不老实的蹭来蹭去:“阿宁,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累。十八弟薨了,我帮着皇阿玛监国,皇阿玛听了我那些个好兄弟们的话,到觉得我不悲痛亲兄弟,发作了我一通。如今我这个太子的位置,真真是做得如履薄冰,谁都想咬一口的肥肉似的。”
他的话语中带着疲惫也带着无奈。
苏宁沉默了一会儿,想到太子对她除了做过那件事之外,倒是一直很好的。他很有才华,画的山水做得诗也与三阿哥有的一拼。可就算是多么优秀的人,处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二十几年,也一样会如此憋屈。前有长寿的父亲,生怕被夺了权,后有一堆虎视眈眈的兄弟争着抢着要把他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他过的也确实不容易。说这话,后宫里哪一个人过的容易呢?
不自觉的带了一些怜惜,顺着头发,无声的安抚了一会儿。太子幼年丧母,虽有康熙宠爱,可到底康熙那人看重的还是权力。
拉住苏宁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亲:“阿宁,这话我只跟你说。我那些兄弟们都有几把刷子,如今我坐在这显眼的位子上,皇阿玛便的越来越多疑。这个位子就跟个靶子似的,谁要暗算我,谁要拉我下来,当真是防不胜防。有时候我真恨,皇阿玛自诩专情,可其实最为滥情的就是他,若不是他生了这么多儿子,我如今何尝用得着与亲兄弟们争来争去?不说大哥,只说老八娶了郭络罗家的格格,整日里作秀,朝野中都称他贤。我是太子,只一步做错,那些御史们便会跳出来指责我。阿宁,有时候我真是烦透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苏宁冷笑一声:“你是太子,将来真做了那张椅子,富有天下。说到底还是舍不得那张椅子罢了。何苦给自己找这么多理由?你是嫡子,何曾理解那些不被重视的庶子的心情。不过是争权夺利罢了。”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苏宁的眼睛灿若星辰:“你说的对,阿宁,我是放不下权力,放不下那张椅子。可是若是没有这点子权力,我又如何能得到你?若是一生都在得不到的痛苦中度过,那我宁愿不放手权力。”
偏过头,她已经不想再与他争论,推开太子:“我不想与你说,说这些话,你也不会放我离开。”
还没被推开,就被紧紧的抓住了手腕:“你还想离开?我对你不好吗?还是你心里还有皇阿玛?”
被紧紧的捏着下巴转过头来,强迫的与他对视着,苏宁倔强的紧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
太子看着她这幅样子,叹了一口气:“阿宁,我不想与你分辨,只有一件事是要你知道的。我费尽心机的得了你,这辈子就不会放你离开,除非我死!”
说罢,便吻了上去,感觉到身下的推拒,他心里越发的烦躁。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爱,这么付出,还是得不到一点真心的回应。他要一心一意的对她,一年来没招过后院子任何一个女人。在她面前,装可怜,讨好,哪一样是他对着别人做过的呢?为何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肯对他付出一点真心?
第八十八章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边欲度香腮雪。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太子顿了一顿,放下手中的书,俯身接过那一点胭脂,示意梅儿退下。
苏宁看着镜中映出的那两个人像,鸳鸯交颈,到颇有些举案齐眉的夫妻模样了。可是不管是她还是他心里都明白,这些不过是假象而已。他也许是真的爱她,而她。。。要顾虑的实在是太多。
太子心思非常愉悦,他已经将近一年不曾招幸妻妾,不过后院里仍旧有个宠的一时风头无两的侧福晋,那也是给别人做出来的假象。祖宗作证,他绝对没有碰过那侧福晋。如今他虽然没有嫡子,可是庶子许多。瓜尔佳氏这些年也歇了争宠的心思。他将李佳氏生的一名庶子记在了瓜尔佳的名下,算是对得起她了。
而昨晚一夜颠鸾倒凤,让太子颇有些满足过后的慵懒。一时间起了兴趣,手指沾上一点胭脂,温热的手指摩擦着苏宁的嘴唇。那一点子玫红站在苏宁的唇上越发显得有些娇艳明媚。
情不自禁的将唇贴了上去,好生吻了一会儿,这才气喘吁吁的放开无可奈何的苏宁。
“我曾听说曾经那位寿阳公主因梅花渍染,留下片片花痕,衬得那位公主娇柔妩媚非常。我倒不知那位公主到底有多风姿傲人。古有张蔽画眉,今日我来给夫人贴贴花黄可好?”
说罢,拿了一只羊毫小楷点了些许玫红胭脂径自在苏宁的额头上画了起来。
“你不是公务繁忙,怎的还有空与我在这里歪缠?”苏宁略略多过,太子的手一抖,就在她面上拉出一条长长的红痕。
不满意的拿着帕子擦拭着苏宁面上那条红痕:“别乱动,都画歪了。”说罢捧着苏宁的脸,又细细的描绘起来。
“我过几日就要跟着皇阿玛去见蒙古亲王,一去便是两个月,你便让我在这好好陪陪你。我这一去这么长时日,你就不想念我嘛?”
靠的太近了,苏宁落入一双认真询问的眸子中,轻轻推开太子,偏过头去:“谁要想你?”
太子搂着苏宁的肩膀,献媚的拿起一片镜子:“没事,我想你就行。看看我的技术如何?画的好吗?”
镜子中的人披散着头发,皮肤白皙,不大的鹅蛋脸上额头正有一朵五瓣梅花,衬得苏宁越发娇媚起来。
“往日到不知,你给女子装扮倒是还有那么一手。”苏宁的话淡淡的,听不出讽刺还是夸赞。太子笑眯眯的并不介意,听了这话,反而更是面带得色:“我拿手的东西多了,你还不知,我还会弹那西洋乐器,叫什么‘皮爱弄福特’的,哪天弹给你听,好让你欢喜。”
瞥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太子,苏宁囧的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听着那口音,莫不说的是钢琴?‘噗嗤’一下子的笑出声。
点着太子的额头道:“看看你的洋文说的真真是好笑极了。”
太子梗着脖子反驳:“我的那些洋文不过是跟郎师傅学了几句,而且刚才是为了逗你笑笑,区区洋文,我怎的不会说?”
苏宁无奈:“是是是,太子也是全才,妾身自愧不如。不过这都快一年了,你还是要这么禁着我?这院子里哪里有个缝隙都被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整日都是后花园那么个小地方,厌倦的要死。”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你若是出去倒也使得,只是让梅儿和管家随你出去,带上斗笠才会安心。你得答应我不可惹事才行。若不然便是把你囚在这院子里一辈子,你也别想出去了。”
苏宁心中一喜,急忙答应道:“你当我傻呢?元孝皇后已死,若我没得声张自己就是元孝皇后,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听了这话,看了好一会,垂下眼眸,他不相信苏宁的话,不过总是这么拘这她,这一年来瘦了不少,他也是心疼的很。到时候让几个暗卫跟着,想来她也不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若说皇阿玛对你倒是情深的了,封号用了元,要知道这个封号可是连我皇额娘都没有捞到。现在只大阿哥和十一被封了郡王,可见我那个皇阿玛还是有些真情的。”太子的语气微微带着些嘲讽。
苏宁没好气的瞥了太子一眼:“若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成了皇后中宫了,你可怎么陪我?”
太子失笑:“净说啥话,你若不‘死’,皇阿玛那个人一辈子也不会亲自封你为皇后。你若这么想要皇后,等我继位,不过是个皇后,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苏宁听这人说话越发的没有正形,没好气的瞪着他:“你也就是哄哄我罢了,你的太子妃往哪里放?她才是你嫡妻,果然是个没良心的。”
太子哭笑不得,这真真是说什么都落个里外不是人了。急忙凑上前去,又是抱又是亲的。临行还有几天,他可得抓住机会与她好好温存才是。
四阿哥坐在书房里,沉默的看着手上的一页纸张,手上不自觉的转动着佛珠儿。一年前,他听闻元孝皇后薨了,一时间情难自已,差点晕了过去。只是进了宫,细细看来,才发觉疑点重重。而这最大的疑点就是太子!
他久经深宫,勾心斗角,难道还不知有谁是真心哀痛,有谁是假意?太子虽然装的痛哭流涕,可那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悲哀之色。若是旁人只觉得太子除掉一个大对头,一个宠妃,只会高兴。他是知道□的,十一的事,还有太子与她的私情。太子为何没有哀痛之色?这一点非常可疑。
“都布置好了?”
“是,回主子爷,奴才们一直都紧紧的盯着太子府的人,发现自一年前开始,太子府每隔半月总会有一辆马车驶往玳瑁胡同的一个小院子,但是马车里的人并非太子,而是府里的一个管家,许是这管家养的外室也说不一定。”
四阿哥一时间有些烦躁,揉揉额头:“你且去紧盯着,一刻也不可放松。”
“嗻。”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四阿哥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苏培盛,你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在书房外喧闹。”
苏培盛立马领命,不一会儿神色匆匆的进了来:“回主子爷,是年侧福晋,说是六阿哥发烧不止,要主子爷去看看呢。”
四阿哥眉头皱的更深,眼中的暴戾也是越发的清晰,拿起手中的茶杯摔倒地上,吓得苏培盛立马跪了下来。
“六阿哥病了,她不会告诉福晋,让福晋找太医来诊治?找爷来有什么用?爷又不是太医,只是看她哭哭啼啼的争宠了!一开始皇额娘便说她身子弱不好生养,现在果然,生了一个小阿哥,身子娇弱的如同个药罐子,可怜爷的六阿哥,若不是。。。。若不是。。。。。爷非要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