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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现在已经长大了,在你成年之前,会很需要父母的亲情,因为那会是你处在生活迷茫期时候的精神支柱。”许慎幽深的眸子里旋转着点点星光,凝视着君祎,让她不可抑制的沉浸在许慎的眼神里,“但你度过了迷茫期,能够对自己的未来做出一切决定,所以亲情的重要性也会相应减弱,尤其是当你们付出的情感无法相互作用的时候,你会因为自己不对等的感情缺失而感到寂寞和孤独。”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嫁给我,也就拥有了新的生活。”许慎发出一声轻笑,声音在胸腔里发出共鸣,显得更加低沉,“而你缺失的那些东西,我都会一点点的补偿给你。”
君祎:“……”
她有些无法消化许慎的话,他是什么意思?
“好了,不要多想,那些你害怕的东西都会消失的。”许慎站起身将报纸收起来,又摸了摸君祎的头发,然后格外自然的回去房间收拾上班需要的东西。
剩下君祎还呆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回荡着的全是许慎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了,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迷茫里面。
许慎的意思,是让她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可他分明又是让自己的存在挤进君祎的生活。
君祎敲了敲脑袋,这男人一定是故意扰乱她的心神,他怎么可能成为她未来生命里的重要存在?
这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交易罢了,入戏太深不是她应该做的,她需要时刻警醒……。
“对了,周末老爷子要过来。”许慎从卧室里走出来,又给君祎心里砸下一枚定时炸弹。
她还没有弄清楚许慎刚才说的话,新的麻烦又来了……。
出门之后君祎才发现昨天许慎说的天气预报,果然后半夜下过大雨,狂风把小区里的树木都吹断了几根,地面一片狼藉。
“老爷子过来要待多久?他会不会发现我们没有睡在一起的事情,是不是要做些准备不然一定会露馅的。”车上,君祎紧皱着眉头思考这个严峻问题,她没想到这么快老爷子就要来视察情况了。
他们两个人已经结婚,在两家长辈看来都应该是正常的夫妻关系了,但实际情况却并不是那样……。
君祎担心以老爷子的洞察力,会很容易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许慎认真开车,并没有露出任何紧张和担忧,淡定到不像是他的爷爷要来住几天:“不用害怕,做好应对办法就是了。”
“好吧。”君祎靠在车窗上,心里盘算着有可能面临的各种状况。
在老爷子来之前,肯定是要做些准备的,比如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搬到同一个房间里……。
想到这里,君祎又感觉心跳速度有些失控了。
他们的这场交易,君祎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但是她知道,迟早有一天会结束的,总有一天她和许慎都会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上面,也许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君祎知道自己竟然在奢望那一天可以到来的迟一些……
今天早上的查房,碰见了黎蔓。
她刚好在一间病房里替病人换输液瓶,见到许慎进来,眼睛里简直在发光:“许主任!”
然而许慎对于黎蔓的热情直接视而不见,淡漠的点头,便去询问病人的情况。
黎蔓嘟着嘴有些不开心,但许慎从来都是这样的,她早就习惯了。
追了许慎很久,黎蔓连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许慎就好像一个铜墙铁壁,无论她用什么办法,就是没办法撬开他的心,根本找不到可以走进去的路。
君祎礼貌性的对黎蔓笑了笑,黎蔓的脸已经彻底垮下了,笑不出来,也不想敷衍。
偏偏这时候许慎还转头问君祎:“带笔了么?”
君祎愣了一下,那边黎蔓已经热情主动的举手:“许主任我这里有!”
许慎看都没看黎蔓,目光依旧停留在君祎身上。
君祎这才从包里摸出一支笔来递给许慎。
许慎接了笔,转回头继续与病人说话,黎蔓则是狠狠瞪了君祎一眼。
君祎:我很无辜。
黎蔓气的板着脸,看着君祎也越来越刺眼。
趁着许慎还在和病人说话,黎蔓换好输液瓶以后就把君祎拉出了病房。
“你!你太过分了!”黎蔓叉着腰,气鼓鼓的埋怨。
君祎很无奈:“我什么都没有做好吧……。”
“许慎凭什么对你这么好!他都不看我一眼,却每次都对你另眼相看。”黎蔓越说越委屈。
君祎无辜:“许慎什么时候对我另眼相看了?根本没有的事情。”
“有!他只用你借给他的笔!这就是证据,你不要想抵赖!”
君祎猜测黎蔓大概是那种被宠坏的大小姐,行事虽然没有太大恶意,但实在让人招架不能。
“黎蔓,许慎他做什么,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办法命令他,所以你不要想的太多……。”
“那你说,你喜欢他吗?”黎蔓不打算就此放过君祎,“你告诉我,你喜不喜欢他?”
“……这个重要吗?”
“当然重要!要是你也喜欢他,那你就有可能跟他在一起,如果不喜欢他,那就没关系,你就说吧,你到底喜欢不喜欢许慎?”
君祎在心里叹息,黎蔓一定是上苍派来折磨她的吧?
“许慎已经结婚了……”君祎试图把这个话题掩饰过去。
“结婚不结婚我不管,我现在只问你,我就想知道我还有没有可能追求成功而已,你怎么样也得让我死心吧?要是你们互相喜欢,那我就不追他了。”
面对如此光明正大的黎蔓,君祎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但是喜欢两个字却让她的心尖止不住又颤抖了一下。
“其实我……。”君祎想到这些天和许慎相处的画面,那种心脏砰砰乱跳的感觉不是假的,骗不了人,君祎即使想要故意去忽略自己心里的在意,但事实上,她并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君祎不想去承认,可许慎对她真的有致命吸引力,她每靠近他一点,逃离的难度就会随之加大。
但那又怎么样呢?她和许慎之间不可能有任何未来,他娶她不过是要向家人交差,为了让老爷子能够满足愿望,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子成家立业而已。
而她呢,与许慎结婚不过是为了家人,这一切的出发都是与利益有关的。
他们两个人都有着各自的打算,即使这段日子许慎总是做出一些让她误会的事情,可那也不代表她就能够去奢望更多的东西。
在君祎心里,许慎终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并非她能够染指。
现在如果抱有希望,那么未来也有可能会失望的越大。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还去奢望一些本来就不应该属于她的东西?
君祎忍不住笑了笑。
黎蔓疑惑的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这个问题有这么好笑吗?”
君祎将头发撩到耳后,轻轻摇头:“只是觉得你问我的问题完全没有必要。”
“为什么?”
“我不会喜欢许慎的。”君祎眼里闪过几分难过,而且也不能。
有些东西她注定了没有办法拥有,从一开始就该铭记这样的道理。
黎蔓刚要说话,就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许慎……。”
君祎心漏跳一拍,转过头便看到许慎面无表情的清隽脸庞。
“查房结束,走吧。”许慎看起来一如往常,表情格外的淡定和平静。
只是那份如大海般辽远的寂静深处,正在涌动着波涛骇浪……
许慎的表情和往日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他浓密的羽睫轻轻颤抖,在眼下投出一片深重阴影,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眼神里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
但偏偏,君祎从他冷睿的神色里却看出他此刻有些不高兴了。
他听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吗?君祎心里一紧,就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了命脉,喘不过气来。
莫名的心虚让君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呆在原地看着许慎冷峻的往前走,步子迈得很快,没有等她。
许慎的背影里也隐隐透着怒气,君祎不知道他的怒气值从何而来,只是敏锐的发现了他的不同。
黎蔓很开心的说:“看起来许慎对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嘛,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是有机会的。”
君祎唇边的笑容有些难看,只是说:“我先走了,再见。”
黎蔓哼着歌转身离去,想着许慎低头说话时好看的眉眼,心里对许慎的渴望又加深了几分。
君祎从来没有觉得要跟上许慎的步伐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情,他走在前面,明明步履看起来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但君祎始终都追不上,只能够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君祎第一次发现,原来以前的许慎都在不经意间放慢了脚步,只为等待她的速度。
君祎的食指和大拇指不自觉捻着衣角,心情格外复杂。
看着许慎染着冰霜气息的背影,君祎一时间没有了解决办法,她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许慎,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好像他对待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君祎并没有被许慎这样对待过,所以忘记了他其实是可以让人不敢接近的。
君祎也根本不敢喊他,只能加快脚步尽量跟上许慎,就这么沉默着回到了许慎的办公室。
突然就凝固起来的气氛让君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尴尬的立在一边看着许慎的动作。
许慎不发一语的坐下以后便自顾自的做起自己的事儿来,也不搭理君祎,脸上的淡漠神色让君祎都不敢出声。
她就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心虚又害怕的站在一边等待审判。
君祎百思不得其解许慎生气的原因,又不敢说话,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既然许慎看起来不像是要搭理她,也不愿看见她的样子,那她就出去不要站在这儿碍眼好了。
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一股怨气让君祎拔腿就往外走,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却刚刚走了两步,就被许慎叫住了。
“站住。”许慎头也不抬,语气更是冷得掉渣,质问一般道:“你要去哪儿?”
君祎僵直着背停下脚步,尽量平稳的回答:“我出去呆着。”
她也不懂心里为什么有种莫名的委屈,好像是因为许慎第一次这样对待她,让她心里有种莫名的难过。
君祎在心里嘲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和矫情了,不过是因为许慎的冷淡态度就胡思乱想,完全不像过去那个对什么东西都可以看淡的她。
“外面那么热,你是打算中暑?”许慎的语气里带了明显的愠怒。
君祎心头突然就升起一股倔强的反叛心理,故意说:“中暑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管我。”
君祎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但她却还是这么冲动的做了过去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几步踏出许慎的办公室,君祎关上防盗门,对着门低语:“不理我就不理我,有什么了不起!”
语罢还做了个努嘴的表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么幼稚。
许慎打开门就正好瞧见君祎冲着门做鬼脸,本来还冷着的表情一下子就柔和了下来。
许慎靠在门上,认真的看着君祎:“确定不进来?”
君祎移开目光,倔强道:“不进。”
“很好。”许慎嘴边噙着冷笑,长臂伸出,用力将人搂到了自己怀里,然后强势的把人抱进门屋内,再用脚后跟带上房门,发出“砰”的一声。
“许慎!”君祎惊魂未定的被圈在许慎怀里,一双小鹿眼睛瞪圆了看着他。
“乖乖在这里呆着,没有我的命令,哪里也不准去!”许慎霸道的下了命令。
君祎很想要反驳,但在许慎的凝视之下,只能怒气冲冲的坐到了沙发上,不说话了。
明明是这男人先不搭理她的,现在到倒是怪起她来了!君祎心头的委屈情绪更加浓厚了。
许慎有些无奈的轻叹气,并未让君祎发现。
他现在拿君祎很没有办法,听她在病房外面那句斩钉截铁的“我不会喜欢许慎”,他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从没有这么生气过。
但又开始止不住的猜测君祎不喜欢自己的原因,难道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表现的不够明显?
许慎这人这辈子第一次尝试主动的去走进一个人的心,他从再见君祎开始便已经确定了要拥有她的想法,也很确定,君祎只能是自己的。
在相处中间,许慎甚至为自己愿意做出的妥协感到诧异,他的容忍程度超越了任何事情,也让许慎更加笃定了心里的想法,不管这是不是旁人场挂在嘴边的爱情,他都要让君祎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但显然他并没有任何经验。
许慎自觉足够耐心,但好像收效甚微。
许主任生平头一回认真思索起了关于爱情的问题,可在这方面具有天生缺陷的他,也没有那么容易想出好的解决办法来。
不过许慎并不着急,他还有很多充足的时间。
即使许慎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但今天两人之间的沉默让君祎实在太不习惯,她以前经常会找许慎谈一些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