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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愿意,不开心,咸惠兰毕竟自认是最开明的婆婆,也是最通情达理的女人,而且既然宋雨琼亲自到家里来接,就说明也没有给她什么商量的余地。
“不知道你们宋家过年,有些什么要紧的规矩,一定要聚得如此齐全,连出嫁或者在外的孩子们,也不能例外?”
宋雨琼傲娇一笑,那可多了。要是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咸惠兰不要听傻了就好。“现在已经是腊月了,年关将近,我们宋家就开始置办年事了。首先是要开宗祠,派人仔细清理打扫,收拾供器。上上下下,都是忙忙碌碌。做完了这些,我们要等着佃户过来交租。我们家里的庄子多达几十处,佃户也多,这几日他们来交年货,我的几个弟弟们,已是忙得不亦乐乎。做完了这些,还要给族中的子侄们发年货。”
大家听了,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她刚刚说的,也没什么太特别,姜家人听得也不是太过在意,谁家不是如此,以为只有宋家是大户人家?
宋雨琼微微一笑,她还远远没有说完呢!“既然是辞旧迎新,祭祖的规矩可错不得。宋家府邸中要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再就是大年三十、大年初一,我们都得祭拜祖先。主祭的,陪祭的,捧香的,一点也不能有任何差错。拜完神明祖宗,还要礼拜尊者,还要拜长,发压岁钱。全家的和欢宴,则要闹上整整一夜。过年的娱乐,自然也是少不了,比如吃酒、看戏、下棋、打牌,这些也都需要人手,外人却是参与不得的。热热闹闹地到了正月十五的元宵佳节,我们宋家还要席开五百桌,请来戏班子和所有的族人,大家一起开心。一直到正月十七,宗祠的大门才关上,供奉的祖宗影像也收起来。从十七日当天开始,所有的亲戚们开始请吃年酒,一直排到了正月三十。”
见到大家全都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听得傻了,她唇角微扬,这就讶了,她还远远没有说完呢!“春节前后,亲戚朋友总要多走动走动,尤其是很多政商界的人,今年过年的预约已经从现在排到了年后了,门庭若市,真是半点也不敢马虎啊!”
她轻叹一声,继续如数家珍:“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开‘慈善堂’,接济一下穷人。今年,我们宋家准备了五百本堂票,每本五百张,上面有我们铺子的名字、地址、每一张票能领到的米、面、菜、油、钱的数量,过年的时候,要发给穷人,让大家都能过个好年。现在,我的那些孙男娣女、侄子侄孙们,盖章盖得,可是手发软呢!发票的时候,那队伍都排了几十里地,单是负责发票的人,也要有几百人。”
唉!她又货真价实地叹息一声:“这么多的事情,我又不能全信了外人,如若没有雨潞回来帮我,那可怎么了得?”
宋雨潞在一边听得,则是垮着一张小脸儿,好像生吃了两个苦瓜。她能不能不回去?有什么多繁琐复杂的仪式和程序?这是过年吗?这是折磨人吧?
就连咸惠兰都逐渐听不下去,有些活动自然是多多益善,可有些则真的是能省则省,为什么要搞得如此繁复?“不就是过个年吗,简单些就好。”
宋雨潞嘴角轻撇:“夫人此话欠妥。一般来说,只有不入流的普通人家,登不得大雅之堂,过个年呢,也不过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地凑合了。过年对于我们宋家来说,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决不能那样简单凑合。”
咸惠兰的脸色顿时青青白白。她原本也是就事论事,却遭宋雨琼一番揶揄,咸惠兰顿时被她的话堵得无话可说。
“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不知夫人您意下如何啊?”宋雨琼看着咸惠兰,问道。
哦!咸惠兰嗫嚅着,看向姜褚喻。姜家老爷自是没有什么意见,一切听夫人的。她又将目光转向儿子那边,却见儿子一言不发,神情落寞,留意到母亲问询的目光,几不可见地,将头轻轻点了一下。
明白了。儿子虽然舍不得,却还是同意了。
“大小姐,别把我儿媳妇累着了,如果有需要,可以知会姜家,有忙不过来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搭把手的。”虽然明知宋雨琼绝不会同意他们帮忙的,咸惠兰还是热情地说道。
宋雨琼高傲地一笑,倒也礼数周到地福了福身,致上谢意。
转回身来,目光望向宋雨潞,直白地说道:“小妹,跟我回去。”
“好,我去收……”宋雨潞想说自己去收拾一下东西,可是却被宋雨琼迅速打断:“没什么可收拾的,咱们宋家什么没有?”
宋雨潞还想要说什么,宋雨琼开始变得不耐烦:“那个叫做雨宝的小丫头,还有那对傻乎乎的双胞胎兄弟,让他们好好地呆在姜家,别回我们宋家添乱。”
悄悄地,宋雨潞轻轻叹息一声。看来,姐姐是打定了主意,这一次,只准她一个人,回到宋家过年。
毫无办法,她也只能选择跟着她的姐姐,她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走。
悄然回头间,看到一群人中,那许多不舍的目光。
然后,她又看向他。在姐姐尽兴地展现着她那不可攀的高贵的过程中,他始终紧闭双唇,浓眉紧拧。
而现在,在她即将离开的这个时刻,他还是没有说一句话。魁伟的身躯僵硬着,似乎是在有意克制着什么,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的神情看上去如此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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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好痛,痛得没有办法呼吸。它不是已经被掏空了吗?从写下那封书信的那一刻开始,就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大洞。寒风吹过的冰冷,麻木了全身所有的神经,只有这里,却依然感觉到痛……
“子芮,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姜家最热闹的大聚会结束之后,姜子芮就回到了他自己居住的小楼中。亦步亦趋地跟过来的,是他的八姨太辛垚。然而,直到她开口说话的这一刻,他才留意到她的存在。
“没有。”姜子芮说道,声音极尽低沉。
辛垚撇撇嘴,毫不考虑地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一副死了亲妈的鬼样子?我看夫人她好得很啊?”
姜子芮也不怪罪,依然打不起精神,淡淡地说:“别胡说。”
“那丫头有事,对吧?”
辛垚突然说道。并敏锐地察觉到,姜子芮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遽变,但很快又恢复成没有生机。
“你说谁呢?”他只是平静地问着。
“宋雨潞。”辛垚直白地说道:“听得够清楚不?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脸色极差,姜子芮只是低头不语。
“告诉我,究竟什么事情?”辛垚不依不饶。能够让他这么这么的不对头,却还要苦苦地压抑着内心的崩溃情绪,这件事一定不是小事情。
“她走了。”他困难地说道,紧抿着唇,却掩盖不了眼中的痛。
“那又怎么样?”辛垚不解。走就走呗!不就是回娘家参与宋家祭祖的年度盛事吗?这个宋雨琼还真是够折腾的,不过就是过上一个年,被她这么折腾,所有宋家的人,都得累丢一层皮。瞧她那个骄傲的表情和得意的样子,她还真把自己当蛇精了,蜕皮呢?
心中暗骂了半天,姜子芮的表情却又让她猛然醒悟:难道说,这只是一个借口?
果然,在辛垚眼中,姜子芮如今的那副模样,何止是死了亲妈,几十个妈一齐翘了辫子都不够他现在的伤心:“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为什么?”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姜子芮不语。
“为什么?”她的音量拔高了八度。
姜子芮依旧不语。
辛垚急了,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我问你为什么,马上告诉我!”
如果说,宋雨潞离开了,就不会再回到这个家里来,那么,她的留下,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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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潞的新别墅,辛垚专用的房间当中,她仔细对着镜子审视着自己,一袭玫红色的中式长裙,典雅妩媚,衬托出她又傲又柔的气质,将东方美女特有的神韵刻画得淋漓尽致。自信的模样,曼妙的身姿,迷人的容颜,都使她更显气质生动,楚楚动人。嗯,她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艳冠群芳的一代名媛淑女,让人一眼看上去,便再难移开视线。
挺胸抬头,她保持着旺盛的自信。今天,她将要面对的,注定是一场硬仗。
那位宋家大小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如果说这个省城,有谁是既敢说更敢做的人物,男属秋沛秦,女呢,宋雨琼就一定当仁不让了。
今天,她偏要去挑战宋雨琼的权威。
她想要称心如意吗?那就先问问她辛垚,答不答应。
一切准备就绪,她拿起身旁的手提小包,精神抖擞地出门。
却不想,前脚刚踏出别墅的门槛,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顿感惊讶的眼中,瞬间掠过的一抹痛,同样让人无法忽略。
嘟起红唇,她在他没有情绪的目光中,与他怨懑相对。
原本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这个纯天然的大冰块。于是,她就每天找人造的冰块来吃,吃了一块又一块,吃了一碗又一碗,直到自己嘴唇麻木、大脑麻木、全身冻成冰块。她却依然无法体会到他的感受。只知道,那么冰冷的自己,让她的心中,更难过。
如果,他有亲人,有朋友,每天面对笑脸盈盈、笑语声声,他还会是现在这样表里如一的冷吗?
可是,她愿意成为他身边最温暖的阳光,愿意把自己送给他,什么都愿意给他,她都已经那么热度满溢了不是吗?而他呢,依然是寒冰一块。
既然,她用尽了所有的气力,都无法温暖他,他还来找自己做什么?
“你来干什么?”她也冷冰冰地问道。
“你要去做什么?”他不回答,却反问她。
切!谁怕谁。她索性就把她的意图告诉他:“我要去救宋雨潞。”
他不疾不徐,脸色也没什么变化:“她怎么了,要你去救?”
她扭过头去,不再看他,曾经令她深深迷恋的这副冷情的模样,如今,怎么看怎么心痛:“她被抓走了。”
他皱起眉:“被谁抓走了?”
“宋雨琼。”她一点也不隐瞒。
他却不赞成她的话:“姐姐接自家的妹子回家过年,有什么问题?”
他平淡地说着,这一次竟然有着破天荒的好耐性。
辛垚可没空跟他闲扯,她转回头来,冲着他吼道:“你让开!”
他只用两个字回答她:“不让。”
“我叫你让开!”
辛垚心中急切,忍不住大声喊道。是因为风水轮流转吗?怎么这一次,他们两人的角色还互换了呢?这次竟然是她扯着嗓子,喊他让开。
快让开啊!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辛垚焦急地想着。宋雨潞的那个名不副实的姐姐,骄傲得像只秃毛孔雀,她才不屑于跟穷鬼扯上什么关系。所以,樾城是一座她即便路过、连头也不会抬的城市,更何况那座贫瘠的城市里的人呢,她绝对不会给予半点目光的留白。
所以,这一次,大冰块不知道是脑袋里哪根神经搭错了,才会执意拦阻于她。
她急切地想走,他不慌不忙地拦着。她走左边,他拦在左边。她连忙跑向右边,速度却始终慢他半拍。
她终于不耐烦,大声喊道:“你要干什……”
这个问题还没有问完,就见他突然伸出手来,对着她,落下去。然后,她听到她的身上,传来一声闷响。
不轻不重,他的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辛垚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准确地昏倒在他的怀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定情
辛垚悠然醒转。
等到眼睛适应了面前的一切,她才发现,好像正身处在一个看起来分外熟悉的岩洞之中。洞内的石地平整光滑,地面的一角,还有用麦秸铺成的草垫子,洞里还储备有阴雨天用来取暖的干柴。
旺盛的火堆依然在燃烧着,洞内也依然温暖明亮。
甚至那个男人此时坐的地方,都依然距离她很远。
她赫然明白了,自己正身处擒鹿山上,上一次两个人曾经待过的山洞中。
她愤怒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还好,他下手不重,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地方觉得很痛。这让她有了更多的力气,径直走到他面前,大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带她到这里来做什么?又想重来一次?还想要再伤害她一回吗?他知道不知道,这里,是她的最痛,现在再度亲临,曾经的痛楚没有丝毫减少,只会让她的心情更难过。
他也站起身来,不再拒她于千里之外,更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她的问题。
那个小巧倔强的下颏上,多了一只黝黑暖烫的大手,紧接着,柔嫩的红唇也被霸道的气息彻底封缄。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辛垚只来得及做出双眼发直、小嘴半张的惊讶表情,根本搞不清楚,现在是一个什么状况。
这是一个彻底的吻。
那张男性的唇不仅封住了她的柔嫩,也吞咽下了她所有的疑问。最火热的唇舌持续深入,放肆地勾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