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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寨夫人成长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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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阳,一手擦汗,瞪着两只眼前拼命向前方探路,终于发现不远处有几棵茂密的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兴奋之下,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饥饿疲惫一扫而空。

    “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我饿了;看见别人手里拿着肉包子,那他就比我幸福;我冷了,看见别人穿了件厚棉衣,他就比我幸福;我想上茅房,只有一个坑,你蹲在那,那你就比我幸福。”

    多么朴素真实的情感!

    靠在大树下,躲在树荫底,喝着凉白开,啃着干馒头,我真切的体会到了那段关于幸福真谛的诠释。幸福的吃完午餐,我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哟,小娘皮长得真不赖啊!大哥,要我说咱兄弟几个把她弄回去自己享用得了……”

    “不长进的混帐东西!你不要命老子还要呢!你以为姓孙的老头儿那么好糊弄!他让宰的人你还敢留着,不想在道上混了!”

    “大哥息怒,小弟的意思是先尝尝鲜再杀不迟啊……”

    一声淫笑……

    我嫌恶的揉了揉鼻子,可恶之至!大白天居然做这种离奇诡异的梦,睡觉都睡不踏实!

    “小娘子,醒醒,醒醒啊,情哥哥来了……”恶心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似乎有什么粗拉拉的东西在脸上来回的蹭。

    靠,有完没完!还登鼻子上脸了!

    我条件反射的抽出手去打掉黏在脸上的东西,竟触到一个毛茸茸热腾腾的物体!迷糊的脑袋骤然清醒,我,不是在做梦!

    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毛发丛生的手,顺着手往上看去……膘肥体壮,袒胸露背,呲牙咧嘴,凶相毕露,传说中的土匪头子竟然真的杵在我跟前!他想干什么?劫财?我只有二十两不到,也许那几根桃子簪子白银镯子凑把凑把还能卖个三五两银子,可是……他们似乎是要劫色……可我分明是雌雄难辨的中性打扮,他们怎么知道我是女的……对了!他们不止要劫色,好像还要灭口……哪个挨千刀的跟我过不去啊……

    “哈哈,醒了!”被我抽了一掌的流氓头子淫笑着弯下了身子,摸着我的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黄参差的烂牙:“小娘子跟了本大王回去做压寨夫人可好?”

    “我呸!就你也配!”他竟敢侮辱我心中圣洁的压寨夫人,我一发狠,冲着那只脏兮兮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那流氓头子抽回手去痛得狼嚎一般,只见两排暗红的血点儿渗了出来。

    “臭娘们!牙口还挺利!”他恶狠狠的挤出一句话,挥手挡住了后面跃跃欲试的精瘦的小喽罗,大无畏的再次凑上来:“不过老子就喜欢辣的!”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扯掉身上那块遮羞布,饿狼一样扑上来。

    脑子轰的一下,真实感油然而生。为什么这不是做梦!这次真的完了,我喊破了喉咙也没人会来救我。我徒劳的蹬着地,却发现两腿酸软得站都站不起来,现在连自救的希望都渺茫了。我靠在树上,慌乱的舞动着四肢,满脑子杂七杂八的想法不合时宜的跳了出来:当初跟豆豆讨论“面对强奸到底应该保命还是保贞操”的时候,我坚决拥护保命论的立场,事到临头才发现这是需要分情况讨论的:要是个帅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面对这种人……我宁可华丽丽的死掉!早知如此,还不如跟皇帝老儿乖乖进宫当皇后!什么“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要是裴多菲遭遇过这种情况,保证他没法理直气壮的说这种鬼话!天啊地啊日月神啊,谁来救救我!……

    我仰在地上乱扑腾了半天,似乎只是在跟空气搏斗。

    心惊胆颤的眯出一条缝,却惊讶的发现那个张牙舞爪的流氓头子蜡像一样僵在了那里,他黑乎乎的脖子旁边隐约露出一截儿锋利的剑尖,那个黑瘦的小喽罗被一只脚踩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吭一声。持剑之人个子不高,身着蓝衫,头戴斗笠,斗笠四周罩以黑纱,颇有一副东洋武士的架势。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我想他一定又冷又酷。

    “好……好汉……饶命!都是……道上混的,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井水不犯河水!”土匪头子斜眼瞥着距离他脖子三毫米的剑尖,两腿发抖,声音打颤。

    蓝衣人依然保持着那个酷毙了的姿势,既不动手杀他,也不理会他的求饶,只是冲我摆头,示意我赶紧离开。

    我拾起包袱,扶着树,这才勉强站了起来,刚迈开步子,一个软腿,又险些栽倒。蓝衣人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抓住。不料脚下身后之人十分狡猾,趁他分神卸力之时,将他一把推开。蓝衣人握住我的手,向前张了两步,离开站稳回身,一剑刺了过去。土匪头子一把拎过小喽啰做挡箭牌,可怜那黑猴子一声没哼出来就一命归西。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生命瞬间呜呼,竟然没发现路边的庄稼地里原来还埋伏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

    “快走!”蓝衣人一见敌众我寡,抓起我的手拉着我没命的跑。

    可惜我拖了他的后腿,那帮土匪很快追了上来,将我们两个团团围住,一个一个如狼似虎,好像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了一样。

    “怎么办啊?”我靠着他的后背,很没出息的哼唧着。他虽不言语,我却能从他手心里渗出的冷汗中感受到他的紧张。眼前的阵势分明是一个人肉铁桶啊!突围……估计突出去我也该挂了,而且是死相很惨的那种。

    突然手上一松,他放开了我的手。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挥剑腾空跃出。只见眼前蓝影一闪,随即听得一声惨叫,空中血花四溅,一只白花花的耳朵以一个漂亮的弧线栽在地上,踢溜溜的滚了几圈,周遭沾满了细腻的黄土,像极了刚上桌的驴打滚。我一阵恶心,以后再也不吃驴打滚了……

    “娘的,孩儿们,给我上!”我的胃酸尚未平息,匪的众怒已然激起。

    刀剑划过空气的声音在耳畔擦过,一阵恶寒顺着后脑勺一路向下蔓延;各类冷兵器在烈日下寒光四射,钢铁相击火花飞溅,晃得我眼花缭乱,恍惚中却并没发现一把大刀已经冲着我劈了过来。

    “小心!”

    随着一声尖利的惊呼,我被人从背后扑倒,强大的力道带着我在黄土里翻了几个滚儿,直到撞在不远处的树桩上才停下来。我揉着发懵的脑袋,蓦然发现抱住我的那只手臂被利刀划伤,伤口很深,皮肉外翻,鲜血正汩汩的朝外奔涌着,将蓝色的衣袖染成了黑色。洪水般泛滥的鲜血勾出了我心底最深处的回忆,心头一痛,难道又是他?我这辈子不能再欠他了,不然真的还不清了……

    蓝衣人卧在地上痛苦的抽搐,黑纱依旧遮着他的脸。我压着狂跳的心脏,屏住呼吸,伸手去揭开他脸上的黑纱,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就在我要触到黑纱的一刹那,颈后一阵发紧,眼前一黑,竟然失去了知觉。

    “云惜,你醒醒!”

    身体被人剧烈的晃动着,我渐渐恢复了意识,只是脑袋上就像压了千斤巨石一般,又沉又痛。

    “你终于醒了!你要吓死我吗?”

    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刺目的阳光,呼吸到的还是弥漫着血腥味的呛人的黄土,抱着我的人仍是一身蓝衫,可衣料却由粗布变成了锦缎。是他,那个我避之不及的人。

    “我险些来晚了,你非要让我后悔一辈子吗?”

    他将我紧紧搂着怀里,那股慑人心魄的龙涎香此时闻来却让人心神俱宁。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了。

    “回主上,那群贼匪中还有几个活口,老奴这就派人押送回京候审。”耳旁传来一把阴柔细腻的男声,想来应该是伺候皇帝的内侍太监吧。

    想到这里,心中登时一凛,细细想来,刚才救我的那个人说话时虽然故作低沉却已然难掩尖细的声音,何况那人身材并不高大,怎么可能是卫风?难道那人是大内高手?难道这个时代也有东西厂?心中虽有隐隐的失落,却踏实了许多。不管救我的人是谁,所幸有惊无险,那蓝衣人也只是伤了手臂,应该没有性命之虞。

    神经一放松,我又昏昏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晚,灯光如豆,四下无声,想来已是深夜。

    我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却发现手被人紧紧握着,即便是轻微动作也足以惊醒旁边的人。他惺松的眼睛中透出欣喜的神色,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半天才发出嘶哑的声音:“头还疼吗?”

    我本想摇头,一偏头,却发现自己头痛欲裂。

    他伸出手抹平了我的微皱的眉头,声如忏悔:“都是我的错。”

    “你何错之有?要不是你救我回来,我恐怕早就没命了。”我半眯着眼睛,等待着他的反应。

    听到的却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我的确派了人暗中跟踪保护你,因为我必须时刻知道你的安全。如果再失去你,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你明白吗?”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竟然有一丝异样的触动,似乎有凉凉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他用温暖的手指轻轻帮我拭去眼角的泪痕,趴在我枕畔喃喃耳语:“云惜,跟我回去吧,就当成全我一个自私的想法,我真的再也承受不起失去了……”

    听着他软软的絮语,我思想的防线有一瞬间的松动。突然想起了雍和宫门口那个乞讨的老头儿,他说我有母仪天下之相。现在想来,恍如隔世。那个时候,我还是陶灼灼,而现在,我竟然成了慕云惜。难道母仪天下就是我注定的命运吗?为了完成这个注定的使命,我必须学着放下从前的一切,放下那个曾经深爱陶灼灼的卫风,学着去爱这个对慕云惜痴心不改的皇帝。可我不甘心,这不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心里难受的要命,越哭越凶,最后仰在床上抽泣起来。

    “不舒服吗?别哭,快告诉我!”

    “我……我真的好难啊……”

    抽抽搭搭的半天,我只憋出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不然我能说什么?说我爱上了他的弟弟却惨遭抛弃,心有不甘,被他感动的一塌糊涂还是不愿跟他回去白头偕老?我能说吗?即便我说了,他又能理解吗?

    “不难,一点儿都不难。”他蹭掉我的眼泪,竟然轻松的笑了:“云惜,九弟已经替我想到了绝妙的办法让你回宫做我明媒正娶的发妻,我发誓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我一时语塞,惶恐的瞪大了眼睛,甚至忘记了继续哭泣,为什么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的人是他……

    “除了养在京城府中的长女,镇国公夫妇西北驻边期间还育有一女,后因战事失散,近日由九王爷寻回,秘密接入京城,朕感念其一门忠烈,册封懿纯皇后女弟为继后,昭告天下。”他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我的手指,像讲故事一样讲完了“我”的离奇身世。

    “名正言顺。”他略带得意的加重了口气:“包括你和‘她’一模一样的外貌,甚至……”他摸了摸我右脸颊上那抹淡淡的伤痕:“甚至你特殊的印迹……一切,都无可挑剔。”

    右脸颊一阵若有似无的跳痛。已经一个多月了,不论我用什么样的药膏,都无法完全消除那道浅粉色的痕迹。它的存在并不影响美观,却每每提醒我过去的一切。它就像哈利波特额头上的闪电疤痕一样,将所有过往深深的刻进我的生命,躲不过,抹不去。

    “云惜,这一切都是天意。”他迎面压下来,轻轻啄着我的唇。

    凝滞的眼泪再一次滑落下来,划过脸庞,冷得像冰一样。冰冷对灼热,这一次,我再也无力闪躲。

    也许,他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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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嵘岁月 番外皇帝篇

    场景一

    威武将军府花厅。

    一个身着锦缎便服的中年男子半眯着眼睛,舒服的斜靠在楠木塌上,一个发绾双髻的小丫鬟小心翼翼的为他挖着耳朵,另有两个红衣丫鬟分别为他捶肩和揉腿。

    这时,一个师爷模样的老头儿弓着腰从外间走进来,毕恭毕敬的回禀道:“将军,隆王过府来了。”

    半睡半醒的楚敬睁开眼睛,朝丫鬟们挥挥手,三人莺声而应,盈盈退下。他起身离塌,穿好鞋子,边整理衣衫边不屑的笑道:“来得倒是时候,本将军正想会会他。”

    会客厅中,卫风已然在座,身后站着一个黑衣少年。

    “九王爷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一推开门,楚敬作揖迎客,十二分热情。他身后还跟着一老一少二人,均是垂头恭敬状。

    卫风淡淡一笑,算是回礼,并未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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