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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长了脸,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们看了一圈,直到她们都蔫蔫的垂下了头,这才阴沉着声音说道:“看好你们家娘娘,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自个儿掂量着办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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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谢谢大家偶会继续努力滴~
水煮后宫 枕戈待旦(四)
“娘娘,您刚才好威风啊!”
一路上,银子对我的崇拜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暗自抹汗,不吓唬吓唬她们行吗?要是刚才那些话让哪个长舌妇给捅出去了,就算皇帝老儿不治我,太后也饶不了我。
“你们别靠我那么近,烦死了!”大老远就听见有人吵吵嚷嚷,高扬尖细的女高音几乎穿破厚厚的宫墙。
见我皱了眉头,银子自告奋勇的说:“这是哪个宫的使女,竟然这样聒噪,让奴婢去教训教训她!”
“回来!”我一把拉住她。刚才是情非得已,这会儿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还好我拉住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走了没几步,一群浩浩荡荡的人马簇拥一个满头珠翠、浓妆艳抹的锦衣女子迤逦而来。渐渐走近了,我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是赵秀秀!这么久没见,她娇纵的性子始终没有收敛,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恋爱也不能让她温柔起来。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一片黯然。
“老奴参见慕娘娘!”
见到我走来,为首的王顺规矩的行礼,身后一群乌泱泱的人也纷纷侧身低头以示恭敬。
“今日雁昭公主进宫,老奴正要引公主面见太后。”
雁昭公主?没想到这么快就封了公主,这么快就进宫待嫁了!不过话说回来,赵秀秀跋扈张扬的性格还真像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以后再发飙算是名正言顺了,搞不好她就是大颂版小燕子,早晚把这大颂皇宫搞得人仰马翻,逼得皇帝老儿早一天把她嫁给如意郎君。
尽管面前站的就是熟人,我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热络。陶灼灼认识赵秀秀,可慕云灼不认识,众目睽睽之下,这出戏还是得继续演下去的。反正她拜会完太后,下一站八成就该来找我了,到时候关起门来说悄悄话也不迟。
于是我礼节性的朝她淡淡一笑,没想到却对上她鄙夷的目光。
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不过事实证明,我好像的确是在浑然不觉的情况下得罪了尊贵的雁昭公主。因为她把后宫上下大大小小的门都串遍了,唯独不肯进我蓬莱阁半步。
“赵奎家这丫头泼辣的很啊!”皇帝笑吟吟的喝着茶,“她死活不肯来这,非说要等你正式入主未央宫的那一天才肯见你。”
我蔫在椅子上不言不语,对他的话听而不闻。赵秀秀不来也好,免得勾起我伤心的回忆。
“十二月初六,玛剌松会亲自来京城迎娶雁昭。”皇帝抿着茶,继续刺激我:“出了正月,礼部便要安排九弟迎娶郡主的婚仪了。”
不砍我脑袋就想对我进行精神折磨!我拧过脸去,咬着牙死扛,愣是没掉下泪来。
我以为自己能扛一辈子,没想到十一月底的一天,我终于扛不住了。
那天一早,铅色的乌云从天边低低的压下来,闷得我胸口难受。炭盆子的木头烧得噼啪作响,厚厚的棉帐把门窗缝隙钻进的寒气挡得严严实实,手里的姜汤腾腾的冒着热气,可我还是觉得冷,一种从心底泛出的寒冷,一种怎样都驱逐不了的沮丧。
翻了两页诗经,拨弄了两下琴弦,还是索然寡味。长久以来,我对这些古代宅女的必修课一直产生严重的排异反应。闲极无聊,我走到梳妆台旁边,对着镜子涂脂抹粉,自我欣赏着这张靓绝人寰的脸蛋。如今,也只能留给自己欣赏了。
自从楚眉生产之后,皇帝似乎在她身上找到了第二春,甚至不顾一片强烈的反对声,在她寻死不成之后,直接把小女娃抱回去给亲娘抚养了。他虽然也常来我这,无非是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看来聪明如他,终于接受了我不是慕云惜的事实。
可我却始终摆脱不了慕云灼的身份。
“打扮这么漂亮,莫非知道今日有喜事?”听到一声戏谑,我从镜子里看到了皇帝的身影。他走到我身后,收起来开玩笑的神色,严肃道:“皇后,朕来给你道喜了。”
闻着他身上的寒气,我身上一阵没由来的痉挛,他很久没叫我皇后了,今天怎么突然……
“太后懿旨昭告天下,明年元月初一举行册后仪式。”
我手里的桃木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两半。这次,再也合不起来了。
“朕知道你心里不情愿,可这次……”他抚着我的肩膀,无奈道:“太后先命礼部下了诏书,朕实在顶不住压力了。”
“你……”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难道他一直在帮我?可是……
“为什么?”我脱口道。
我想不明白,即便他知道我不是慕云惜,即便他不爱我,再娶一个女人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何必顶着前朝后宫的压力,冒着被失信于天下的危险,迟迟不肯确定册后日期?
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讳莫如深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三天后,我从蓬莱阁搬到了未央宫偏殿,开始了准皇后的适应生活。
每天清早黄昏要到太后宫里晨昏定省,还要时不时的强打精神应付她话里藏话的温柔问候。回去之后想睡个回笼觉都成了奢侈,不得不面对一屋子打着请安、贺喜大旗来组团参观的内眷命妇强作欢颜。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帮人,我身心俱疲,四仰八叉的瘫倒在床上。
“娘娘……”银子在我耳朵边上碎碎念:“您不能这样躺着,于理不合……”
“闭嘴!”我刷的扯下帘子,打了个滚儿,继续补觉。
“哟,皇后娘娘火气不小啊!”正昏昏欲睡,一个高嗓门险些掀翻屋顶。
我腾的坐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赵秀秀来了!
银子一见了她,就灰溜溜的不敢出声。赵秀秀自己搬了板凳坐在床边,笑靥里带着讥讽,好像一朵带刺的玫瑰花。
“看来皇后也不好当啊,瞧您这脸色憔悴的,每天伺候皇上,挺累的吧?”不知她从哪变出支梅花,一边掐着,一边讥笑道,连头也不抬,仿佛看我一眼会污了她的眼睛。
“赵秀秀,你什么意思!”看她那副冷嘲热讽的样子,我气得捶床。
“身份上去了,脾气也见长啊!”她依旧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您得叫我雁昭公主!我都叫您皇后娘娘了不是?”
原来她一直不肯见我的原因就是这个!她以为我离开降龙山寨是奔着皇后的宝座来的!
“你……”我又冤又恼,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赵秀秀狠狠的掐断了手中的梅花枝,忽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道:“我甘愿嫁到塞外那是因为我和玛剌松有情,我问心无愧。可你呢?你嫁到深宫里来为了什么?大当家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如今他在西北拎着脑袋卖命,你却在这里安享荣华富贵!亏他当初还苦苦哀求我们替他瞒着!就为你这种女人?我真替他不值!”
“秀秀,你……你在说什么?瞒什么?”我像是突然被电击中一样,浑身瘫软,心突突的跳的厉害,发出的声音似乎只剩下嘶嘶的气息。
一向心直口快的赵秀秀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猛然捂住了嘴巴,转而说道:“反正我后天就要出嫁了,也不怕你皇后娘娘会怪罪我……”
“你们瞒了我什么?”一句话吐出来,我几乎虚脱。看着她急于掩饰的样子,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没……没什么……没事我走了!”在我的追问之下,赵秀秀眼神闪烁,有些招架不住,眼看就要仓惶逃走。
我使劲全身力气,死死抓住她的衣襟,仿佛是抓住我生命中最后的希望。赵秀秀看着我痛不欲生的样子,犀利锋芒的眼神渐渐褪去。她秀眉微蹙,犹疑的问:“你真的想知道?”
我拼命的点了点头,已经说不出一句话。
她叹口气:“具体怎样我不太清楚,我只听斯斯说,大当家为你解毒之后就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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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蔷薇泡沫:后面更纠结~~不过已经能闻到到将要结尾的气息了~~
筒子们接下来俺还要一路虐下去~~直到结尾峰回路转为止~~请带好速效救心丸~~
水煮后宫 枕戈待旦(五)
“哐——”
我掀起厚重的门帘,一脚踹开了漱玉宫正殿的大门。
“灼灼?”楚眉惊疑的看着我,她怀中酣睡的女娃儿突然惊醒,放声大哭。侍立一旁的奶妈接过哭泣的孩子,唯唯诺诺的退出房间。
我单刀直入:“你爹到底给慕云惜下了什么毒?”
楚眉躲闪着我满目的怒火,低眉道:“你若要为先皇后报仇,便拿了楚眉的命去吧!父亲纵然十恶不赦,他还是我的父亲……”
我已经没有耐心听她哭诉,一步上前抓起她手边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这声突如其来的脆响吓得楚眉一个激灵,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颤声道:“娘娘……”
我重重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直直的瞪了她很久,终于发出了嘶哑低沉却不容反驳的声音:“到底什么毒?”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起身回到里屋,过了半晌才出来,手里捏着一张纸。
“这是当初父亲连同那瓶毒药一起交给我的。”她将那张薄薄的纸递给我,到我手上,竟如千斤巨石。
密密麻麻的黑字好像灵活的蝌蚪,在我眼前游来游去。读懂这张简单的药品说明书足足花了我一炷香的时间。长时间低头曲颈让我眼前有些模糊,满屋暖热的檀香让我胸口发闷。心头发酸,天旋地转,我脚下不稳,匆忙扶住了桌子。楚眉见状急忙上前搀住我,扶我坐在椅子上。
我抬头看着她尴尬焦急的表情,苦笑道:“妈的,这药还真够变态的……”
这优雅的大家闺秀被我一句脏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略略低下头,笑得比哭还难看。
身上的不适越发剧烈,我有些坐不稳,顺势拉住她的手臂,轻声耳语道:“楚眉,我肯,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肯……”
心中骤然明朗,那个问题,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好久没有这样沉沉的睡过了,睡梦里是葱翠的山林,盛放的荷花,皎洁的长生殿,还有灿烂的阳光,满院的清香,还有他温柔的笑脸……支离破碎的片段在我心口割开道道伤痕,真实的疼痛却搅得我辗转反侧。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银子模糊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恍惚间,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极其紧急的事情,那是我自救唯一的机会,必须速战速决。我挣扎着坐起来,拉着银子的手,有气无力的说:“银子,快去把雁昭公主找来……”
“娘娘,您昏睡了三天,雁昭公主已经出嫁了,这会儿恐怕早出了玉门关了。”
嫁了!这个消息无异于五雷轰顶,它意味着我能逃脱这个皇宫的最后一线希望彻底破灭。从此,我的人生,便只能在美好的回忆中静静的等死。噬骨穿心的感觉只会让我更加清醒,我要清醒的想他,越是痛得厉害,越是想得痴狂。
时光在爱与痛之间无情划过。
转眼到了年底,皇宫内外笼罩在一片辞旧迎新欢乐祥和的氛围中。前朝君臣和睦,仿佛从来没有一个狼子野心的大奸臣,也没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九王爷。后宫平静异常,仿佛从来没有一个怪病缠身奄奄一息的慕娘娘。其实每个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如果再一次拖延册后日期,大颂皇家可就真的要失信于天下了。所以,只要我活着一天,就是待嫁的准皇后。
一日,难得的晴天。
我斜躺在贵妃榻上,细细打量着颈间挂着的那只水滴状的精巧的小瓷瓶,淡淡的琥珀色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发着柔和的光。谁能想到,这样可爱的瓶子里却装着世上最狠毒的药,它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多情总被无情扰。然而,无情却比死亡更可怕。
轻轻将那只微凉的挂坠塞回衣领中,我心中有了计较。
因为我的执念,卫风之前的种种良苦用心全部功亏一篑。我知道不该这样轻贱生命,可生命的长度却由不得我来丈量。同样是死,我宁可死的有尊严,好女绝不二嫁。这一辈子,我只做他一个人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