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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谨细想了一下,的确不能如此,可让父亲与这些军户合葬,他还是心里难过无法释怀,毕竟吴家也算是书香世家,前朝的贵籍,“嫣儿,要不就等到过了年,再安葬父亲?”
“兄长!”司徒嫣对于吴谨也很是无奈,他不像是李家四兄弟,书读的少讲不出道理,只要她发个脾气或是撒个娇就能劝好的。对于吴谨要处处以理明事,他才会心服口服,有时这秀才可比兵还难缠,“这合葬第一个要安葬的就得是父亲,不是我这个当女儿的不孝,而是父亲生前并未做过一件好事儿,如今人已经走了,要是能成就一件好事儿,至少下了地府,也少受些磨难,能早日投胎,虽说和这些军户同葬一处,可这些人都是世袭的军户,将来祖祖辈辈都会在此,父亲能得他们的香火,也算是为自己积了福荫,这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这并不是你不孝,正是因为兄长顾念亲情,不愿父亲就此香火不继,才会有此一计,还望兄长以大局为重!”司徒嫣想着,只要吴谨能同意,让她叫吴德几声父亲她也认了。
“嫣儿,你愿意认父亲,不怪他了?”吴谨当然听到小妹已不再以吴老爷称呼父亲,心里很是激动。
“是,兄长说的没错,人死为大,既然他人已经不在了,我愿意再认他为父,只是我仍姓司徒,绝不改姓。”反正吴德已经死了,叫几声就能把事儿办了,她也愿意。
“好,如果父亲在天有灵,应该可以心慰了!”吴谨哪里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让他点头,司徒嫣才不会认回吴德,可这只是表面的,在司徒嫣的心里,那个吴德,与父亲根本不在一个等号上。
商量过这件事,司徒嫣又与孙大胡子和何家的两个小子商量了一下,毕竟这些人都有亲人往生,而且他们同在一个伍,比另外那些人亲厚些,如果他们都能同意,那别人自当无话可说。
孙大胡子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可听着司徒嫣的解释,甚至连吴谨的爹也要和他们安葬在一处,也就同意了,何家的两个娃儿也觉得这样好,一是可以让父母能早日安葬。二是如果哪天他们也死在战场上,至少父母的香火不会断。
这些日子孙大胡子的腰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就主动要求去选石刻碑。他这手艺是祖传的,曾祖以前就是个石匠,虽充了军户,但手艺没丢。司徒嫣也不拦着,只是怕他冻着,就在西厢收拾出一块儿地方,专门给他刻碑用。
第二天。吴谨就带着人去选地,点火化冻土,一直忙了十天。用于合葬的大坑才算挖好,这其间光是破旧的门板,和梁木就没少砍,总算是没用到家里的柴火就把事情办好了。司徒嫣这些日子也没闲着。给吴谨准备了不少的纸钱。甚至还让吴谨抄了一份往生咒,这样下葬时,更能安众人的心,让他们相信亲人已登极乐。
到了入土安葬那天,先都登记好姓名,这才一个个的下葬。只是没有棺木,都是用草席包裹了一下。事急从权,也没有人觉得不妥。毕竟连吴谨的父亲也是这般下的葬。
司徒嫣还记得吴谨把吴德从倒塌的雪堆里扒出来时,吴德睁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看得吴谨又哭了一场。
而司徒嫣只是冷冷的在一边看着,对于吴德她可是连点儿同情都没有。而四姨娘和六姨娘的尸身也一并挖了出来一起葬了。
能叫的出名字的,都登记造了册,只是有些不知道姓名的,只得先按家里屋子所在的位置进行登记,留着以便将来进行查证,等人都安葬了,吴谨还念了遍往生咒,并上了香,烧了纸钱和咒文,只是这会儿石碑还没刻好,所以暂时没立。
吴德如果真的在天有灵,看着自己只是草席裹身,会不会为他之前所做的那些事儿而后悔,这些已经不得而知。总之司徒嫣觉得这吴德死了比活着更有价值,至少帮着吴谨赚取了名声,倒是真心的不再责怪于他。而吴德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觉得他死了比活着还好,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由为可知。
也亏得这些人都是军户出身底子好,而且司徒嫣一日三餐的做着,所以虽然看到枉死的亲人伤心,倒没有一个人病倒。甚至连两个婶子和几个不大的娃子都挺了过来。
其实司徒嫣所料没错,这事儿不只让吴谨得了好名声,还真的安定了人心,甚至安葬亲人后,这些人竟然开始帮着司徒嫣一起张罗起过年的事儿,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古人要比现代人更见惯了生死,在这缺衣少药,战乱纷争、强权为政的年代,身边的亲人随时都会离你而去,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军户出身需要上战场打仗的,就算没有这场雪灾,他们的父兄今日可以得活,可明天上了战场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或是被人抬下来的,那样也许比这样死了更让人难受,毕竟没有劳动能力的人,活在这世上就是遭罪。所以他们的悲伤很快就会被抚平,比起司徒嫣这个现代人,以前学的是处处以生命为重的教育理念,倒更令得她羡慕起了这些古人。
而在百里外的边城义庄,这会儿端木玄也带着人在处理尸体,进了腊月,冻饿死的人越来越多,粮草迟迟不来,甚至有些牲畜都被冻死了。而活着的人为了不被冻死,就去扒死人的衣裳来穿,数千的裸尸就这样随处堆放,而且眼下就要过年了,实在是不妥当,如果让赈灾的官吏看到,被弹劾是少不了的,所以他也是没办法,只得亲自带着兵丁跑到义庄来处理。
“墨风,堆柴点火挖坑安葬,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些尸体埋了,决不能留到过年。”端木玄见惯了生死,可那也只是在战场上,这些人都只是些百姓,甚至多是些孩子妇孺,看着让人揪心。
墨风紧皱着眉,这些死人他也不忍直视,“少主,柴火都发给了灾民,眼下府里只剩下平日烧炕煮水用的,就算都拿出来也不够使!”
端木玄也知道墨风所言不假,想了一下这才命令到,“把府里的树都砍了,将军府里的不够,就去县衙里砍,再不行就去那些大户人家里砍,要是他们不肯,就让他们一家出柴十担!”
“是,属下这就去办!”墨风忙着去砍柴,墨雨就带着人挖坑,其他的铁血卫早让端木玄派了出去找吃的,无论是打猎也好,是去搜刮也罢,只要能拿得回来吃的就成。
挖了三个大坑,才将人安葬妥当,亏得没用到大户人家的树木,只是将军府和县衙里的树就已经够用了,不然这些人又要在端木玄的仇恨簿上记上一笔,虽然对这位定远将军没什么影响,可是仇恨的加深,总归是对他有害无益。
两边都是安葬灾民,可一边是尽得民心,一边只是勉强没有怨声载道,倒是冰火两重天的待遇。其实这也并不是端木玄比司徒嫣无能,只是因为两边要照顾的人数不同,而且端木玄这里并没有空间戒指这种逆天圣物。
回到将军府的端木玄身心具疲,看了一眼眼下黑青的墨风和墨雨,“行了,你们两个也累了一天,不用守在我这儿了,都下去歇着吧!放心,我不会跑出府的,这会儿边城危急,要是再起了战事,那才是无力回天的大事!”
墨风和墨雨见少主讲明白,这才安心退了下去。
端木玄等二人退下,这才拿出司徒嫣写的信,又看了起来,“小兄弟,如果这次你能平安,哪怕是一匹马都没保住,我也会护你和仲贤周全!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千万不要生病!”在端木玄的心中,以司徒嫣的聪明他根本不握心她会被雪灾压跨,他更担心的是没了吃喝,小兄弟会不会病倒了。这大雪天的又上哪儿寻得到郎中。
端木玄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司徒嫣别说是生病,就是连打个喷涕流个鼻涕的都没有,可比他这个大将军还健康个三分。
不过吴谨倒是小小的病了一场,不过有司徒嫣这个大夫在,又怎么可能让吴谨病情恶化,只烧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明,就已经可以下地了。只是司徒嫣怕吴谨的病反复,还是让他在屋子里养了三天。
吴谨这才知道,自己的小妹不只是会煮饭做衣服,甚至还会看病。不过司徒嫣倒是解释的清楚,她只说是在药铺里抓了些常用的药材,算不得会看病,而且她给吴谨把脉都是趁他睡着的时候,自然也就没再怀疑。
栓子倒是很庆幸大小姐存了这些药材,不然大少爷这一病还不知要病多久呢,而且眼下也没处去寻郎中。只有陆明知道,司徒嫣自己就是个好郎中,只是看司徒嫣一副不愿让人知的样子,他也就没提。(未完待续。。)
。。。
224章;二十三的小年夜;偷吃死马中毒亡
安葬了先人,又忙了几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夜,祭灶神、做糖瓜的日子,沉寂了一冬的小院,总算是又有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亲人已被安葬,有了归属。所有得救之人,一扫之前的沉闷,让这个寒冷的冬日有了此许过年的味道。
这天是送灶神出门的日子,直到除夕夜再接诸神迎吉纳福,也算是正式开始过大年了。虽然他们如今仍被困在这个小院子里,可过年是一年中最大的事儿,所以人人都愿意跟着忙活。
吃了早饭,司徒嫣就和两位婶子一起做起了糖瓜,至于酥脆的关东糖因为材料无法从戒指里取出,只得做罢。
“小五,俺之前就想问了,之前听人说,你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可俺看着倒是比俺们这些个军户出身的还能着呢!啥都难不倒,什么都会做的?”
“王婶子说笑,俺这也是被逼的!俺的事儿婶子们应该也听说了,六岁就被逼离家,自己不做难道还能有人帮着做不成?”司徒嫣笑着和二人聊天,倒全没有刚见面时的生分。
“也不知将来是哪家的小子这么有福气,能娶得到小五这么好的媳妇!”
“刘婶子,俺还小呢!”司徒嫣对古人这些早熟怎么都没办法适应。
两个婶子以为司徒嫣是被人提到亲事,不好意思了,笑了一下,就没再提。
为了晚上祭灶送神,吴谨这会儿也带着人在堂屋里扎纸马,这些材料库房里就有,虽然不多,但扎上两个纸马还是富裕的。
不到午时,这甜瓜型的糖瓜就做好了,两位婶子也是第一次做糖瓜,以前过小年时,他们都会跟货郎买一点关东糖,应个景儿。或是给孩子们解解馋,还是第一次亲手做,孩子们更是围着吊在屋沿下的糖瓜吵嚷个不停,都盼着晚上早些到。好能吃到糖瓜。
这边吴谨他们用蜀黍结(高梁结)扎的纸马也已经好了,除了吴谨这些人都不是第一次做这个,看着也就不那么稀奇。倒是孩子们争抢着,拿着纸马满屋子闹腾。
“你们几个臭小子,要是摔了。可别把纸马弄坏了,那可是对神明不敬!”陆明笑着拍了一下何大壮的小儿子,看着这小子总算是找回了之前的欢快,心下也跟着高兴。
“陆叔,放心吧,我们小心着呢。”一屋子的大人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欢笑声,嘴上虽然骂着,可心里却很高兴,也就由着孩子们胡闹。
到了晚上,因‘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习俗,所以司徒嫣和婶子、女童都只能站在一边看。吴谨先将糖瓜,纸马,草料摆在灶台上,对着灶神画拜了拜,再将熬化的糖抹在了灶神嘴上,请他升天时多讲些好话,这才将祭灶用的东西都拿到院子里连着灶神画一起烧了,边烧就听有人轻声祷告:“今年又到二十三,敬送灶君上西天。有壮马。有草料,一路顺风平安到。供的糖瓜甜又甜,请对玉皇进好言。”倒是和当初司徒嫣教给李大郎的一样。
祭灶送神后,就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候了。吴谨找来菜刀将剩下的糖瓜砍开。这冻好的糖瓜坚硬无比,摔不碎,掰不动,吃的时候只能用刀砍,味道还有些偏酸,对于吴谨和司徒嫣来说。这个东西可没有关东糖来的好吃。可这一屋子的人却吃的开心,特别是孩子们,嘴里咬着,手还伸着去抢桌上的,让大人们的心情也都跟着乐呵了起来。
其实这些人真的很容易满足,不像现代的年轻人,要追求理想,特立独行,个个觉得都能有一番大作为。而这古人,想的就是脚踏实地,一家团圆,合合美美,比起现代人的天马行空,反而活的更为自在。
晚饭倒是没有另做别的,还是糊糊,有了糖瓜,至少这个小年也就没了遗憾,众人也能理解,毕竟这会儿这些人还要继续在这里煎熬,赈灾的粮草还遥遥无期,没有人愿意浪费粮食。
司徒嫣这边的小年过的其乐融融,端木玄这边却事端再起。
将军府里,端木玄刚带着人祭了灶,就听见属下人回报,城内的观音庙边上死了几十个人,县令已经带着仵作赶了过去,怕有灾民借机闹事,这才通知了端木玄,请他派兵丁帮忙维护。
“墨风,你亲自带人去看看,怎么会死了这么多人?”
“是!”墨风带着十来个兵丁,出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