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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司徒嫣只是点了一下头,端木玄邀他们赏灯的事儿并没有告诉司徒谨,也是怕这个兄长多心。
“表妹,这李姓祠堂建的还真不错,而且这族规倒和我们司徒府的族规差不多!而且我还听说这祠堂里还开了族学,没想到李姓族人竟然会让女孩子也进私塾?”司徒礼难得出门,而且所有人都对他很客气,这也让他这二日过的比在司徒府里还开心。
“礼表哥有所不知,这族规是我当初定下的,所以才和司徒府的差不多!而这族学其实也不过是教教孩子们识识字,长大了不至于成为白丁被人骗了都不自知,倒是谈不上什么博学多闻!”
“这就很难得了!嫣儿,我看这也是你的主意吧?”司徒谨喜欢与博学之士打交道,虽然李阿牛这些人都是些粗人,可是他看的出来,这李姓族人,比起一般的百姓知礼,这也是小妹让这些人读书的原因。
“嗯,不过教书的却是二郎哥,我啊,白担了一个名头而已!”
“嫣儿,我看这祠堂后面好像还养了不少的牲畜?这是为什么?”司徒谨这会儿也对这李家祠堂有些好奇。
“祠堂的修缮,族里哪家出了红白喜事,或是哪家需要帮助的,这些都要用银钱,族里总要有些个营生才好应付,所以那些牲畜所出刚好支付这些!”司徒嫣一边给司徒谨和司徒礼介绍,一边注意着祠堂里的动静,她不姓李,祠堂刚建时因着她地位不同,所以李阿牛拉着她,她也就跟着进去了,可如今她身份已定,这会儿自然是陪着司徒谨站在外面。
李大郎几个最知小妹的脾性,所以也不相劝。李阿牛他们也明白,自然也不再劝,司徒嫣倒也乐得清静。
祭祀很是顺利,因着没有人要行冠礼,所以祭了祖众人就各自回家,等着村里人相互拜年。
李大郎因是村正,所以家里客似云来,一直忙到过了午时才把最后一拔客人送出门。
“小五,累了吧?午饭小三去煮了,你先回屋去歇歇吧?”李大郎看着半靠在炕边的小妹,有些心痛。
“不累的!村里人对大哥这个村正倒是还算恭敬,可见大哥这一年多做的很用心!”
“赶鸭子上架,俺这也就是边学边做,好不好的不敢说,不过俺记得小妹的话,只求无愧于心!”
“对,咱们做事但求无悔无愧就好!”司徒嫣正和李大郎聊天,就见司徒谨和司徒礼进门。
“兄长,你和表哥逛的如何?”看着脸上被冷风吹的略有些发红的司徒谨,司徒嫣忙将人拉到炕上取暖。
“这福祥村虽然没有多少上等田,可民风淳朴!人杰地灵,倒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司徒礼也同意司徒谨的话,坐在炕边跟着点头。
“嗯!我当初也是喜欢这里人口简单,这才选了这里的!”司徒嫣给二人倒了茶,正好见三郎端着饭菜进门。
叫回二郎和四郎,一家人简单吃了顿午饭,因为昨天夜里睡的迟,司徒嫣吃过午饭,就回屋去歇着了。
昭和二年初一这天,就这样悄然渡过了。而回到国公府的端木玄少不得被国公夫人教训了一顿。不过也因着府里事多,倒也没有再纠着他不放。
第284章,三兄妹骡车闲话,罚忠仆震慑人心
司徒兄妹三人在福祥村一直呆到正月初五,初六一大早,这才和李家四兄弟道别回京。
“哥哥们不用送了,十五那天记得一早就进京,晚上咱们一起赏灯!”司徒嫣坐在骡车上,掀起车帘和四人挥手道别。
李家四兄弟明白,小妹如今不会一直留在福祥村,毕竟她的亲大哥回来了,虽然心里明白,可还是难受得脸上连挤出个笑容都难。这些司徒嫣看的清楚,可这些都是早晚要经历的,她不会去劝,也不知要如何去劝。不过她这样三不五时的就回来住上个两天,或是接李家兄弟去京城住段日子,也好过之前西北京城两地相隔。
司徒谨抱拳和李家四兄弟辞行,这才上车命令吴过启程,骡车一直走出福祥村上了驿道,李家四人才停了相送的脚步。看着渐渐变得模糊的车影,李四郎忍不住又抹起了眼泪,“大哥,小五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些日子和小五聊起,她如今大仇得报,依小五的意思是想经商,俺看司徒兄也不反对,想来往后小五会在京城和河南县城两边跑吧!怕也只有过年过节的才会回来住上一段时日。不管小五啥时回来,这里都是她的家!”李大郎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是他也伤心,只不过他明白,小妹与他们这些人本就不同,更何论小妹一身的才学,要是只呆在家中,岂不是糟蹋了。
“对,大哥说的对,小四,俺们过了十五县学就开学了,到时住在河南县城,自然是会常见到小妹。反而是大哥和二哥,倒是见的少了!”
“小三不用为俺担心,俺要是想小五了,俺也进县城住两天去!”李二郎最看的开,比起小妹远走他乡。如今能这般近在咫尺,他已经心满意足。
四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聊着,骡车上的司徒谨也在和司徒嫣聊着李家四人,“这过了年。嫣儿也十一岁了,虽说你自己不急着议亲,可是我们与李家兄弟毕竟为异姓兄妹,再这般住在一起多有不变!往后还是能避则避吧?”
司徒嫣知道这封建礼教压死人,也明白司徒谨是在为她的名声担心。可她不愿这样伤了李家四兄弟的心,可面儿上还是应承了司徒谨,“兄长无需担心,我会注意的!更何况这出了十五,我就要住到河南县城去,到时要忙着铺面里的事儿,就是想回福祥村,怕是也没那个机会了!”
“嗯!嫣儿,你经商为兄不反对,可是有一点。绝不能抛头露面,失了身份!要是被你以后的公婆知道,怕是想进门都难了?”司徒谨一想到端木玄的出身,本来是想反对司徒嫣继续经商的,可是他知道,小妹虽然听他的,可是在有些事儿上,就是连他这个当兄长的也是拦不下劝不住的。
“兄长,我才十一岁,而且我之前就说过。不会这么早就嫁人的,所以兄长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婚事吧?”司徒嫣不愿再和司徒谨讨论自己的婚姻问题,就把球又踢到了司徒谨身上。
“为兄如今尚无功名,再等等吧!”司徒谨倒是不急。想着等自己有了功名,到时再议亲总好过现在一介白身。
司徒礼的年纪和司徒嫣一样,只差了月份,而且他眼下还是奴籍,这事儿更是不急在这一时了。所以,也没插嘴。倒是一直偷偷的往外看,这些日子离开司徒府,他是玩的最开心的一个。
“表妹,你那雪狼刚才离开时怎么没见?”司徒礼见司徒谨和司徒嫣好像已经聊完了,这才敢插话。
“去觅食了,我想这会儿应该走在‘胡萝卜’前面探路去了!”司徒嫣怎么可能把雪狼丢下,只是雪狼毕竟是野生的,虽然跟了自己,可她只要有机会就会放雪狼出去,不会一直拘着它。
“我好羡慕表妹,有李家四位兄长的爱护,有端木世子的倾慕,甚至连雪狼这么有灵性的动物都跟在表妹身边!哪像我?”司徒礼不明白,表妹只是个女孩子,可是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甚至连个畜牲都对她不离不弃。
“表哥,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你付出多少,虽然并不一定会回报多少,但至少可以做到自己问心无愧!不论是在李家村,还是在西北边城,我也救过一些白眼狼,可是难道就因为他们没存感恩之心,我们就要对所有人都见死不救吗?我只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人欺我一寸,我定百倍还之!表哥只要无愧于心,只要坚持自己,总会有人喜欢你,和你亲近的。就像是我和兄长一样。”司徒嫣虽然对司徒礼没什么感情,可毕竟这人是司徒家唯一嫡出的血脉,而且这人本质不坏,所以这才多说了两句。
司徒谨也在一旁点头,虽然他不太赞成司徒嫣对仇人百倍还之,可也知道如今他们势单力孤,如不这般,怕是想重振司徒府比登天还难。不过如今秦家已不在,小妹也不用再背负着仇恨过日子,只要以后他能有所成就,自然可以成为小妹的靠山,到那时就由他来为小妹遮风挡雨,再不会让小妹双手沾染血污。他要让小妹做一朵圣洁的白莲花。
司徒谨放下自己心中所想,轻拍了一下司徒礼的肩,“礼表弟,自从司徒府遭逢巨变,你我的人生就早已不在是原来的模样,与其坐在原地自怜自叹,不如继续往前走,虽然路上荆棘遍布,但如果裹足不前,司徒府将再难重拾昔日光彩!放心吧,这一路就算是风浪不断,至少有我们兄妹相伴!”
司徒礼明白司徒谨的意思,感激的望着这对兄妹,他们自己的事情已经不少了,却还要照顾他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嗯,谢谢大表哥,谢谢嫣儿表妹,我会努力撑起司徒府,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让司徒府重拾昔日光景,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司徒嫣轻笑了一下,司徒礼和司徒谨一样,三不五时的就需要她鼓励一下。才不会后退,想来这也是司徒家dna的产物,虽然这样的性格不是她喜欢的,可是这两个人和原主有着血缘关系。既然是她无法丢弃的,只能做好不断鞭策二人的准备,好在这二人本质上都不坏,倒是在她相帮相扶的名单之内。
毕竟她已经完成了原主的心愿,也不再欠原主什么。所以就算她此时离开,与二人划清界线,她的良心也不会不安。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京城已近,司徒嫣将雪狼叫上车,省得进京后吓坏了什么不明身份之人,给司徒府招祸。
回到府上,李有柱和翠萍带着府中奴才出门迎接,司徒嫣对于这样的排场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只点了一下头,几步就进了内院。司徒谨和司徒礼倒是习惯的很。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司徒谨还问了一下李有柱府中的情况。
“大少爷安心,大小姐走前就吩咐过,这些日子也有人上门,但都是些左右的街坊,送的也不过是些普通的节礼,奴才按照大小姐的意思,早已将回礼送去了!只是,两位庶表少爷来闹了一场,奴才怕引起邻里的注意。坏了大少爷和大小姐的名声,只好各给了二人十两银钱,这才打发了!奴才擅自做主,还请大少爷责罚!”李有柱一提起司徒辰铭和司徒辰熙。也是恨得牙根痛,可毕竟是他没有按吩咐办事,这罚自当他领受。
“大少爷,爹年纪大了,奴才愿带爹受过!”栓子也恨这二人,但他明白他们虽如今已是良籍。可仍是司徒府的奴才,不按府规办事,就是他们的过错。
翠萍这会儿已经跟着司徒嫣进了内院,并不知外院发生的事,倒是有外院的小丫鬟机警给翠萍报了信儿。
“大小姐,两位表少爷带着妾侍竟然跪在府门前,有柱哥他也是没了法子,才会?大小姐,求您给个恩典?”翠萍急的眼带泪花,跪在司徒嫣面前。
司徒嫣明白,李有柱这般是为了保住司徒谨和她的名声,其情可免,其罪当罚!还真是不好办?
“翠萍,你先起来吧!这事儿罚一定是要罚的,毕竟这府规要守,不过我想大少爷不会动板子就是了,最多不过是罚些月例,你放心,有柱被罚了多少,我都给你补上!”
翠萍听了司徒嫣的话,这才略微安心,可心中仍放不下,“行了,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去外院看看,如果大少爷罚的重了,你再回来给我报信!”
“是,谢大小姐!”翠萍得了司徒嫣的话,这才高兴的往外院跑。
其实司徒谨怎么可能罚李有柱,可是要是不罚,往后这二人要是再上门,别的奴才也不好应对,所以他也在犯愁。正犹豫间,就见翠萍探着头,正朝书房里看。
“翠萍,进来吧!”
“大少爷,是大小姐让奴婢过来的!”翠萍知道她这会儿不该来,可是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一个是儿子,她哪里能忍得住。
“嗯,我知道了!你先站在一边吧!”司徒谨当然明白小妹的意思,这李有柱于他有恩,别说是罚,就是训斥两句也不知要如何开口,可毕竟如今这司徒府是他当家主事,所以该有的气势还是要有的。
“栓子,你也先起来!”栓子还想再争辩几句,见他爹给他使眼色,这才起身站到了翠萍的边上。
“庶表少爷的事儿,你们也都看到听到了,这是府中家事,记得管好你们的嘴,不得外传!”司徒谨瞪了一眼屋里其他的奴才,见众人跪着点头,这才看向李有柱,“至于李总管,有违府规,自当受罚,不过念其初犯,又是为了违护本少爷和大小姐的名声,就从轻发落!”司徒礼顿了一下,这才开口,“就罚月例半年!不过这事儿不可再犯,府中众人,如果有人再犯,不论情节轻重,都从重制罪!”对于奴才们来说,月例是他们唯一在乎的,这样的处罚可不算轻,更何况一下子就是半年的月例,要是放在一般的奴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