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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正,你可是一村之长,您这无凭无据的,凭啥质问俺?”
“那你是去过,还是没去过?不是你做的,你怕啥?”
“谁说俺怕了,俺今天一天都呆在家里,没出过门。”
“好记得你的话。”村正瞪了李三柱一眼,这才接着说,“四郎被人打晕了,中间醒过来一回,他一口咬定是你李三柱将他打伤的,你也别急着辩白,当然俺也不能听一面之词。俺这还有个证据要是能拿的出来,足可以证明你就是真凶。俺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是认还是不认。”
“俺没做过,凭啥让俺认。村正你别为了这丫头的银子乱给人扣屎盆子。”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村民都楞了,原来真凶是李三柱,那刚刚他和曹氏叫的那么欢,难道是因为心虚。比起李三柱,大家更愿意相信村正,这人心一偏,看的事情自然也就偏了。
司徒嫣看着李三柱急的满头是汗,曹氏更是吓坐在了地上,连李大牛都腿肚子发软,要不是李三柱撑着,早就瘫了。
“你不认也行,敢不敢让俺们去你家里搜一搜,丫头可是丢了一根她娘生前带过的银簪,如果你没拿,那就让俺搜,如果搜出来那人就是你害的,到时你不认也不行了。”
李三柱一听是根簪子,胆子马上壮了起来,他是拿了东西,但决不是簪子,这底气硬了,一蹦三高的叫嚷着,“搜就搜,俺还怕你不成。反正俺没做。”
曹氏一直注意着李三柱的动静,见他硬气就知这证据一定不在自己家里,也跟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叫着,让人都去她家里,她不能让人污了家里人的清白。
司徒嫣见戏已过中场,只待收尾,也不再出声,随着村民一起往李大牛家而去。
与村正错身时只说了两个字,“梁上”。
村正听着一楞,马上明白丫头指的是证据藏在梁上。心里高兴,这事儿有了证据,就好办得多了。
司徒嫣见人走远了,这才回身叫过三郎,“三哥,你回去让二哥把四哥给背来,等会儿由他指证,效果更好。”
进了李大牛家的院子,李三柱走在最前面,大声嚷着将家里人都叫了出来,“你们随便搜,要是搜不出来,俺可跟你们没完。”
村正也不理他,叫来几个与司徒嫣家关系不好的进屋去搜,也不进正房,直接进了李三柱的屋子。这么做还是下午时司徒嫣与村正商量好的,如果是李阿牛或李四将东西搜了出来,李三柱一定咬准了是他们栽赃的,她怎么会给他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村正在屋里指挥,屋子里的东西不多,找起来容易,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就看完了,什么都没找到。这几人刚要出去,村正指着梁上对其中一个说,“踩着桌子上去看看,别看漏了。”
那人也不疑有它,爬了上去,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两银子、一把锁头、一串钥匙。将东西拿了下来想递给村正,村正却没接,这东西不在他手上,就不会被人说掉包。
出了李三柱的屋子,李三柱先看了眼村正,见他两手空空得意的大叫着,“村正,你得还俺个清白,为了根银簪子就毁了俺的名声,俺也不多要,赔俺五两银子就成。”
“李三柱,你这脸皮可比那城墙还厚一寸。你看看这是什么?”村正侧过身,将后面的人露了出来,那人手上正拿着刚从梁上翻出来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俺自己存的,又不是簪子。”李三柱心里一惊,可也没在怕的。
“哈哈哈。”这回换司徒嫣大笑了起来。
“李家三叔,这是俺来到这李家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了。你说这东西是你存的,可俺看着却像是俺家里今天刚丢的。”
“你胡说,你家里穷的啥也没有,哪用得起这些东西。”
“你没去过俺家,咋知俺穷的用不起?”
“俺是听说的。”
“怕是李家三叔伤了人心里紧张,都没来得急仔细看过这些东西吧,这银子的确不是俺家的,但这锁却是俺的。”
“你也别急,你说这东西是你的,你可记得那锁上有什么记号?”
“俺不记得了,时间太长。”
“可俺却记得,那锁上有个司字,俺不知李家三叔攒的东西为何要刻着俺的姓。不知要如何解释?”
司徒嫣这话,直接将李三柱吓坐在了地上,连着在他身后的曹氏一起带摔在地上。
“完了,全完了。”李三柱脑子嗡嗡做响。他一时起了贪念,当时砸开正房屋门,等进了屋才发现西次间门上也有锁,拿着石头砸了几下就开了,见锁头没有坏就放进了怀里,进了屋子又找到了钥匙,心里更是高兴,想着拿钥匙去开东次间的门,只是还没来得急动手,李四郎就回来了,一时情急,将钥匙也揣进了怀里,因此才将这些东西留了下来。
等打伤了四郎,慌慌张张回了家才想起怀里的锁头和钥匙,只是心里有事儿,也没来得急细看,想着这锁头不便宜,留下将来至少卖了还能得个百十来文的,就藏到了梁上。现下却成了揭他罪刑的证据。
看着李三柱这样,村民就算再愚蠢也明白这李三柱就是伤人真凶。想到刚刚在祠堂里李三柱撺掇他们将过错推给一个六岁的小娃子,更是气愤。有些激动的,随手捡了石头就朝着李三柱砸了过去,嚷着要对李三柱施以火刑。这祸从口出,李三柱哪里会想到,他刚才的建议,这会竟成了宣判他死刑的魔音。
第59章,捉家贼全家服役,全村人忧心匆匆
愤怒的村民拿着石头去砸李三柱,这石头可不长眼睛,村民们又没个准头,不只砸的李三柱抱头鼠窜,连曹氏、李大牛、李二柱,甚至是招财和他娘都没能幸免。
李三柱被砸了几下,身上一痛,心里却清醒了起来,叫嚷着“是村正做的手脚,这东西是村正栽赃给俺的,俺没做过。”
李三柱这一喊,村民们是都住了手,可拿着证物的那个村民不干了,这东西可是他从梁上取下拿出来的,村正可是连碰都没碰过。
“李三柱,你扯蛋,这东西是俺取下来的,那屋里四五个人都瞧的真儿真儿的,村正连根毛都没碰。你个黑了心肝的,都这会子了,还想坏了别人的名声,你个不是物的鳖犊子玩意儿,俺削死你!”这人可不想为这事儿沾包,急扯白脸的就要动手。
李三柱傻了,他没想到这村正做事滴水不漏,他现在是一点儿折都没有了。心急的拿眼去看曹氏,想让他娘替他出面,可这会儿曹氏已经吓傻了,哪还想得到主意。
李招财刚躲了几步,这会儿离他三叔有些远,脑子转的飞快,这三叔是保不住了,可他怎么也不能让这人坏了自己的名声,这心里想什么就跟着叫嚷了出来,“三叔,你咋这么糊涂,这一时不甚犯的错,认了也就是了,四郎是个命大的,你再出点子药费,那四郎又是你亲侄子,还能要了你的命去?”
听着像是劝李三柱,可司徒嫣知道,他是想表现自己,把自己摘出去,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李招财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他不出声,李三柱未必会把他扯进来,这一出声,注定这李招财跑不掉了。
李三柱本来以为这侄子会帮他说话,没想到却是为了摘清自己,将他往火炕里推。气的咬着牙瞪着眼,也不管什么亲不亲的,将李二柱为他把风,李招财帮着出主意的事儿全都抖了出来。
李招财看着这样不要命的三叔,心里也是一急,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三叔已经急红眼了,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家人闹的欢,二郎背着四郎也赶了过来。
“四郎,你醒了。”村正第一个看到了背着四郎的二郎,将四郎从二郎身上扶了下来。
“村正叔,俺刚醒。”四郎得了三郎的嘱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打俺的就是三叔。三叔你咋能这么狠心,见了俺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砸。俺们虽然断了亲,可也不是仇人啊!”四郎说的激动,苍白的脸色,趁着头上包着的白布,让人看了就心疼。
有那些个心地好的婶子,跟着流眼泪,阿牛婶儿气的指着李大牛家的几人就骂,“几个小子当初是被你们赶出家门的,这大冬日的,你们狠心的连口吃的都不给。全村谁不知道。如今几个娃才有个屋子住,到现在家里连过冬的粮都没有,你们咋还能去偷他们的东西?你们的心都让狼吊了去不成?”
福婶儿更是气的直哆嗦,小羊儿扶着她娘,恨得直咬牙,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报官。”
他平时不多话,这两个字却直接说到点子上,司徒嫣是想报官,但还要看李大郎几个的意思。
“不要报官,四郎啊!那可是你亲叔叔啊,你咋能那么狠心啊!”曹氏一听要报官,人也清醒了些,先哭着扑到四郎脚边,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威胁四郎。
“奶,不是小四狠心,是三叔想要俺们的命。”三郎看的明白,心思也比四郎细,当然看的出他奶的这是在威胁。
曹氏见这边说不通,爬了几步,跪在大郎的面前,“大郎啊,俺给你磕头,看在俺一把老骨头的份上儿,求你别报官,俺这老了老了却闹的家破人亡,就是你爹活着,也看不下去啊!”
李大郎心里难受,四郎是他的亲人,可这奶奶是爹的亲娘,他要如何是好。
司徒嫣看着李大郎的样子,就知道这事儿是不能报官了。可这当奶的跪在孙子面前,怎么都说不过去,忙走到李大郎身后,用膝盖一顶,再就手一拉,跟着李大郎一起也给曹氏跪了下来,“李家奶奶啊,求你别逼俺大哥了,你是想逼死几个哥哥吗?俺们一家只求个安身的地儿,只想能有个活命的机会,就连这您也看不惯吗?求您给俺们一条活路吧!”
二郎几个这会儿也明白了,连着四郎一起跪了下来,对着曹氏直磕头。
曹氏虽然心慌,但不糊涂,她知道只有她舍了这张老脸,给几个孙子下跪,逼他们就犯,也许还能保住老三。可没想司徒嫣把她的心思看的透彻,一点儿机会都不给她。
这几个孩子,伤的伤,小的小,哭起来可比她这个老么卡哧眼儿的可怜的多。
她这下连装哭都装不出来了,村民们漫骂声传出好几里地,惊得一村子鸡呜狗叫的跟着一起唱戏。
“这里怎么回事?”院子里正闹的欢。突然一个声如洪钟的男声响了起来。
村民们被惊的都收了声,往两边退着,留出个可以过人的小道。司徒嫣借机将李大郎几个都扶了起来,这么冷的天儿,跪久了腿再落下病根可不值当的。
村正这才注意到,来的人一身的衙差服,这人他之前并没见过,想来应该是新上任的,也不知是个什么性情,这突然来到李家村又不知所为何事,忙上前行礼,“见过衙差大人,小民是李家村的村正,不知衙差前来可是有要事在身,还请先到俺家歇个脚?”
“先等等,这里刚刚连哭带闹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司徒嫣这会儿将来人看了个仔细,这人看上去二十八、九岁的模样,脸色暗黑,头带纱帽却没有帽翅,腰配短穗横刀,身着对襟藏青色及膝衙服,上面沾满了灰尘,看的出风尘扑扑赶了不少的路,依司徒嫣的经验,这人常出门在外,又未见马匹相随,应该是三班衙役里“快”班司缉役(专管缉捕、传话的衙差)中的步快。
司徒嫣对这衙差倒不反感,只要他能秉公办事就成。
村正将事情的始末讲了个仔细,从这人出现,曹氏和李三柱就已经吓的瘫坐在地上,连哭都不会了。李大牛更是晕了过去,由着李二柱扶着,倒在一边。二柱媳妇搂着李招财,早吓傻了,连哭都不会。三柱媳妇这会儿跪在李三柱边上也不知要如何是好。一家人的心全都被惊了个透心凉。
司徒嫣觉得今天这戏唱的是跌宕起伏,本来以为要一曲终了,却没想临了还能再来个小**,真是耐人寻味。
衙差常年在外,对这些事儿早就见怪不怪了,“你这村正也不知怎么当的,出了这事,将人拿了往县衙门里一送就是,跟他们费什么嘴皮子。”
“这李家村如今出了这事儿,俺是没脸了,可这李三柱一家都有涉案,而且和这被害的李四郎虽说断了亲,可还有着骨血情在,俺这也是没办法啊?”村正其实心里是不想将事闹到外面去,让别的村看了笑话,可如今被衙差撞见,他也知瞒是瞒不住了。
“这事儿要想在村里解决,那还得看苦主是个什么意思?”衙差看向李四郎,想着要是这苦主没那个意思,他也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来这趟差事就是传个话,多了这事儿,回去还要麻烦禁子(狱卒),事情多了不说,又没啥好处。
李四郎是第一次被衙差问话,心里紧张连话都说不出,司徒嫣皱了下眉,看了眼村正,知道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心里有了计较,这才帮着开口。
“这位衙差大叔,这里天气冷,俺哥还伤着呢,能不能先去村正叔家再商量?”村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