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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报吗?不是还在处理之中吗?再说了,我们团自己的地,前几任不知道哪位大神给租出去
了,现在机场可能要改民航,这些地可都是军产啊,我们现在把它收回来,这不是很正常再
合理不过的事情吗?老百姓不愿意交地,是看到这块地有油水了,想多捞点儿呗!一个要收
一个不放,发生点纠纷产生点矛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这算是个什么情?特情还是险情?
我就搞不明白了,怎么有些人的爪子那么长,耳朵那么尖,我们运输团头天晚上发生的事,
第二天准有人向师里报告,这算是什么事?我这个政委说话还算不算数?还让我们团里怎么
干?〃一顿连珠炮啊,还中气十足,中间都不带停的,听得任继云耳朵嗡嗡的,还下意识地
拿下听筒看了一眼,担心从里面喷出刁超前的唾沫来。这个刁政委,果然能啊,敢跟师里的
副政委拿这副语气说话。但任继云明白,这火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因而也就一笑了之。
他一声不吭,直等刁政委回过味来并且缓和了语气,才说道:〃老刁啊,你也体谅一下
李政委。今年咱们师一开年就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心里紧张啊,安全压力大啊,难免杯弓蛇
影的,理解一下吧!你运输团的事,也是咱师里的事嘛,操心你们团里的事,是份内的事,
是本职的事。再说,有人替你操心,你不就省点心吗?这不,刚开完常委会,就让我火速赶
往你那里,帮你解围,这不是在关心运输团也在关心你刁政委吗?要照你刚才那么说,一切
尽在掌握之中,那我去跟李政委回了,说运输团不用咱们管,他们自己能处理,我也就别去
了,你看行吗?〃
〃任副政委,您这话说的!那我运输团不成了独立团了!那我刁政委不是太不讲政治了!
这事啊,是我的错!刚才说话欠考虑,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认真了!任副政委第一次来
我们运输团,我代表全团官兵,表示热烈欢迎!明天上午,我去高速路口接您!〃刁超前忙
不迭地道歉挽回。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去运输团跟咱们全区闻名的刁政委叙叙旧,也顺便
学习学习!〃任继云笑道。
〃您就别再拐着弯地批评我了!我认罚还不行吗?明天晚上啊,我好好安排一下,给您
接个风!还有什么指示吗?那咱明天见,任副政委!〃
任继云扣上电话,抬头一看,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了,又快吃午饭了,这日子过得真
快。。。。。。
这时,马宇飞敲门进来,报告说:根据政治部的安排,由他负责撰写任副政委的述职报
告和党性分析材料,问任继云有何指示和要求。
任继云心说,怎么这玩意儿也需要机关代劳吗?述职报告还好说,机关帮着堆点事例和
数字,领导不一定记得那么全那么准。可这党性分析材料也得让别人帮着写,这到底是谁在
剖析谁啊?这本身不就是党性不强的表现吗?不成了笑话了吗?他立刻就回绝了。说不用,
我抽空自己写吧!谢谢你了小马。
马宇飞又说,任副政委不用客气,其他常委的材料都是由机关包干的,您工作那么忙。。。。。。
任继云有点生气了,马上硬生生回了一句:这也是我的工作!看见马宇飞尴尬的样子,
又感觉有些不妥,就笑了一下,补充道:真的不用代劳,我自己写好了,谢谢!
〃那么,听说您明天要去运输团,是您一个人去吗?〃马宇飞似乎不死心,又多问了一
句。就这一句话,使得这段时间培养起来的任继云对于他的好感,一时之间打了折扣。后来
马宇飞自己也认识到了这样一点,就是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不要让领导明显地感觉到你的功
利意图。攀附领导的过程也好比是谈恋爱的过程,既不可慢慢吞吞隔着八丈远,也不可追得
太紧色相毕露。领导也需要一个若即若离的空间,需要一种朦胧美。《红楼》里伺候小姐的
丫鬟,一般总睡在厢房,小姐半夜呼唤的时候能够马上赶到就可以了,这才叫贴身丫鬟。但
你要意图睡在小姐房里,那对不起,估计就离逐出大观园的日子不远了。
〃不,我自己去,一个人去。你回去吧,顺便替我谢谢范主任!〃任继云就是这样以一
种大小姐的矜持和警惕,打消了马宇飞想当贴身丫鬟的一时念想。
第九章
(1)
从宁远到西林,大约五个小时的车程。任继云起个大早,为的是赶到运输团吃午饭。倒
不是为了一口吃食,而是尽量不打搅下面正常的生活节奏,给人家添麻烦。
上了高速公路,任继云小憩了一下。醒来之时,发现已是中途。他回想了一下昨天与刁
政委通电话的情况,看来这事儿既没有李长剑说的那么严重,也没有刁超前说的那么轻描淡
写。其实城市周围的军民关系不比民族地区的军民关系,主要是利益纠纷和内部矛盾,处理
起来就要比后一种相对简单些。对此,任继云心里是有底的。但李长剑急于在这个时候让自
己出这趟大差,并且连五一都安排好了,恐怕一是为了给运输团救火,二是为了把自己支开,
以免在秦政委来之前,再有什么节外生枝。心中不免好笑,也有一丝悲凉,自己好端端地,
无时无刻不在为了这个团队着想和努力,何至于竟然遭到这样的疑忌呢?
任继云一边想,一边随意向路旁望去,发现车速有些异常,欠身一看,果然司机已经把
车开到了140迈,连忙提醒他停了下来。司机不解地问,怎么领导您要方便吗?任继云没说
话,从后座挪到了前座,示意司机继续开车。说道:我给你压车,别开那么快,安全第一!
司机嘿嘿一笑,启动了车子。说道:任副政委您不知道,咱们冯师长一上高速,车速从
来没有下过160!
〃他是飞行员啊!就那样还觉得飞得低呢!咱们不跟他们比!〃任继云回答道。
〃您给我压车啊,我还真不敢犯困!要说领导干部喜欢压车的,还有一个人,就是运输
团的刁政委。〃司机为了活跃气氛,主动爆料。
哦?任继云发了一声疑问,示意他说下去。
司机小刘眉飞色舞地开始广播了。〃我以前就是在运输团汽车连当兵的,他的司机有次
休假了,我临时给他开过车。这个刁政委啊,坐车有两个习惯:一是车内必洒古龙水,也许
是为了干净,也许是为了身上有股男人味儿吧,你要刚开始进去都不适应,呛得慌。第二呢,
他肯定是坐在副驾位置压车,有人说是当秘书时养成的习惯,而且从始至终腰板笔直,一会
儿指挥你超车,一会儿指挥你加速啥的。他不像多数领导喜欢坐在司机后面,任副政委你别
多心啊我不是说您。看那意思,是想表达个人家不怕死,愿意与司机共患难、够哥们的意思。
刁政委开车,最喜欢一直占着超车道。他说啥,只要我的车比你快,我就要占着超车道,什
么规则不规则的,快就是规则,除非你的车比我更快,我服你,我才让车。这个人,挺牛挺
横的吧?〃司机口无遮拦,想啥说啥,是知道任继云的脾气,从不跟一般小兵小干部计较于
细枝末节,只要在大面上有个分寸就行了。
任继云嘿嘿一乐,啥意思也没表示。就任继云的本意来说呢,除非有别的领导在场,他
一般对于自己的司机和公务员要求不怎么苛刻,只有当这些人在他面前感到轻松,才容易听
到一些真话实话。可别小看了这些司机公务员,那可是信息灵通着呢,简直就是一个地下广
播电台,只要利用好了,比下去找人谈半天心收获的情报还多。在有的情况下,有的领导干
部需要办点什么自己不大好意思开口的话,需要放出点风声去,也依靠这些人来当传声筒,
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实在是一件很安全的事。任继云想了想,又转口问了句:〃你在团里的
时候,下面对刁政委评价怎么样啊?〃
〃下面对他评价还是可以的,主要是给大家办了不少好事。虽然说人有点霸道吧,不过
能力也强!据说跟军区机关几个实权部门的领导关系都不错,所以能从上面要来钱。有钱就
好办事,不是说宁远场站不行,但要说基层连队的基础设施建设这一块儿,跟西林那是没法
儿比的!逢年过节,给大家发的福利也多些,你说我们当小兵的,还图个啥?听说最近西林
场站马上要给干部们盖集资房了,好像也就不到两千块钱一平方,比A市起码便宜三千多块,
你说下面能不说他好吗?〃小刘的眼中一片羡慕之色。
任继云点点头,笑着说:〃小刘啊,那我跟刁政委说说,还让你回运输团吧!〃
小刘连忙缩了下脖子,不过也看出任继云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就继续嘻皮笑脸道:〃政
委我错了!我当然跟着您干了,跟着您干有前途!实在等哪一天您不需要我了,我再回运输
团!〃
这个小刘虽然在自己面前有时有点油腔滑调,但人本质不坏,在外人面前也很有分寸,
所以任继云并不会真的在意,也不舍得换掉,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孩子而已。但是当一个孩子
也开始考虑跟着谁更有前途,在哪里干更有收益的时候,这令他也不得不摇摇头,暗自叹一
口气。
也正在这时,刁超前打来电话,问车到哪里了,说自己正打算出发迎接。任继云说不用,
自己的司机认得路,但刁超前一再坚持,也就随他了。
车到西林高速收费站,这是从西进入A市的最后一个收费站,刁超前果然带了两部车在
外面迎接了。见到任继云的车出来,连忙上前迎接,敬礼,握手。
任继云下得车来,跟走在前面的刁超前握手。只见这位刁政委,头是越发之秃了。任继
云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几年不见,从头到脚,越来越利索了越来越光鲜了啊!〃
刁超前嘿嘿直乐,连忙把身后的政治处丁主任介绍给任继云。任继云客气地握了手。
刁超前坐上了任继云的车,非要给他压车。任继云拗不过,只好坐在了后面。
任继云一上车就问:〃老刁,你给我说实话,地皮那个事,动手了没有?〃
刁超前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任继云倒吸一口凉气。接着问:〃对方伤了几个?咱们的人怎么样?情况严重不严重?〃
刁超前一咧嘴,轻轻地哼了一下,说道:〃我带的兵,能吃亏吗?那帮刁民伤了三个。
倒是不严重,正躺在医院里装蒜,要讹咱们呢!〃
任继云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说了一句〃先回团里,看看再说!〃就此不说话了。
一行三台车打着双闪,直奔运输团驻地而去。
(2)
囫囵吞枣般吃了午饭。摆了一桌子丰盛的菜什,但任继云没有表示出任何兴趣,刁超前
也不好硬劝。饭毕,连同运输团的郭团长一道,几人一同赶往出事现场。
西林机场,位于A市的西南方向。机场跑道是南北方向,在它的北侧大约十公里垂直距
离外,是一条联接A市与西部方向的高速公路。跑道的南部和西部,都是平原,零零散散分
布着几个村落。唯独东部,因为靠近A市郊区的缘故,村子的密度比较集中,规模也比较大。
与运输团发生土地纠纷的村子叫西岗子村,就位于机场跑道的东侧毗邻。
车子停在附近的跑道上,任继云等下得车来,徒步走过去。远远地,四个手持警棍正看
护着现场的迷彩士兵连忙向他们敬礼。这是一段东西向的狭长地带,大约也就一亩多地,靠
近跑道的这一侧多是野草,而远离的一侧种了大概是花生,已经长了一尺多高,被履带和各
种脚印踩得一塌糊涂。再远处就是一个高坡了,坡上面没多远就是村民的院房,甚至可以清
楚地看到墙上挂的玉米,房顶上站立的公鸡了。在这个高坡下面,齐刷刷被雨水冲出一个断
层,形成一个自然的分隔带。令任继云不解的是,就在这个分隔带下面,紧挨着高坡,新起
了半截房子,看来地基已经打好,正在砌墙的时候,被什么大概是推土机的车,给推倒了大
部分,到处是残砖断瓦,一片狼藉。
〃任副政委您看到没有?他们想在这块地上盖房子了!这是我们的土地,谁允许他盖房
子了?再说这种盖法,那是住人的盖法吗?摆明了是听到机场要搬迁的风声,赶着盖房占地
皮要补偿来了!这帮刁民!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要骑到部队头上拉屎了!〃刁超前边指
边骂,恨恨不平。
〃所以你就派出推土机,给人家铲了?人家不让铲,就打起来了?〃任继云一边弯腰低
头查看花生被毁的情况,一边问道。
郭团长连忙为刁超前解围:〃是他们先动手的,打了我们的司机!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