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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后来-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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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红莲到底与叶远鹏有多少瓜葛呢?
  以前,紫俏并没有在意,但此时此刻,却莫名的吃味。
  她不禁想起那晚在“燕子坞”遇到红莲时的情景——
  紫俏用银勺舀着木瓜炖燕窝,叶远鹏慢悠悠晃动着夜光杯,凝她一眼,便抿一口干红,拿她当珍馐下酒。
  红莲走入店中, 一眼就看见了叶远鹏和紫俏,她不动声色,和几名贵妇一同进入包间。
  叶远鹏放下酒杯,帮紫俏刮木瓜上面的浆汁,低声道:“喜欢外面那款红色的小跑吗?买来给你,上班时开。”
  “不要,我对车没兴趣,哪天一高兴,兴许会把油门当刹车踩。” 紫俏闷头对付着木瓜,眼都没抬,就给拒绝了。
  她知道他说的小跑是谁的,刚才红莲开着它过来,风驰电闪般招摇。
  叶远鹏料想她会这样,这个女子,对物质的要求不是不高,却很特别,有时,不是他的金钱所能及的。
  “那我以后岂不是很累,舍不得你挤公车,只好亲自送你。” 叶远鹏思量再三,试探道:“紫俏,现在的工作不累吗?我们不需要这样拼命,是不是?……”
  “远鹏,你的心也太狠了!那天,我拼命的为你们哥几个挡酒,醉成了烂泥,你怎么都不问候一句呀?” 红莲笑骂着,走了过来,目光绕过紫俏,睨视叶远鹏。
  叶远鹏淡笑着起身,拉开椅子,让红莲就座,道:“请你喝冰糖燕窝如何?你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见了韩风就忘了正经事儿……卫生局那几个人还满意吧?”
  “能不满意吗?” 红莲看了看餐桌上的两款燕窝,说道:“这两款也太油腻了吧!远鹏,你该多吃点冰糖类的补品,整天在外面应酬,喝酒伤肝,……我那边预备着冰糖银耳,你却也不过来了,哦,对了,那件事儿,你不再考虑考虑吗?我希望……”
  “我希望你就此收手!” 叶远鹏目光一凌,红莲打住了话题。
  她好像刚发现紫俏似的,展开花颜,扬声巧笑:“光顾着谈正事,没看到佳人在旁啊,怪不得感觉这春色明媚呢!远鹏,你越来越有眼光了,我不打扰了,你们慢用。”
  红莲话里有话,谁会听不懂。
  紫俏安静地吃完最后一勺燕窝,站起身,同叶远鹏一起走出了“燕子坞”。
  雷克萨斯开至高层小区的楼下,紫俏没有邀请叶远鹏上楼,转身开了车门,就在她离开车座的一瞬,叶远鹏伸手把她重新带入车内,并关上了车门。
  “以后一段时间,我会很忙,想见你也许没有时间,……你就这么走了?不跟我告个别?” 叶远鹏问道。
  紫俏被他一转悠,转得有些眩晕,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又落回到座位上的,其实也没在座位上,她的大半个身子都在他的怀抱中。
  她不想说话。
  他越急切,她越不吭声,仿佛很享受如此僵持的局面。
  “咳!……你相信红莲的挑唆?” 叶远鹏的黝黑的眼仁儿都装满了笑意,斜斜的,笑涡中藏着蜜,甜腻溢满了香车。
  紫俏看见他的表情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吃无名的醋,她既恼又羞,更不想承认,睁大了“无辜”的眼睛,道:“红莲挑唆什么了?我怎么没听见?”
  “她夸我了,说我越来越有眼光!……相信我,我很挑剔的,从不乱来,你想啊,我这么帅,乱来了,岂不是自己吃亏!鱼儿!我的眼光仅限于此,再没发展了,真的!” 叶远鹏把表白的话说得柔情百转,如那刚刚饮过的干红,入口微酸,入腹滚烫,通向四肢百骸。
  简单冰糖,可能只是愿望。

  狂乱的夜

  夜已深,冰糖杞圆炖燕窝都凉了,一口未动。
  紫俏用牙齿啃咬着银勺,怔怔的发呆。
  她叹了口气,信手拿起了手机,翻找设定来电音乐,当按到王菲的《棋子》时,她顿住了,仿佛宿命般,选定了这首曲目。
  牙齿咬破了唇,她浑然未觉。
  于此同时,叶远鹏的电话紧跟着打了过来,剪彩般,奏响了这支旋律——“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进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的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俏,在家吗?”
  “在,你在哪?”
  “我正在爬你家的楼梯,现在到了第9楼。”
  “电梯又坏了吗?”
  “倒霉的电梯!刚才给姑父送血压仪时还开着,再想上去就坏了!”
  “那你又返回来干什么呢?还有什么事情没办吗?”
  “有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因为怕耽搁时间,计划着从大连回来以后再办,可是不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又返了回来!……我想见你!想了一个星期,多长啊!” 叶远鹏的声音有些急促,有些沉。
  “远鹏,别再上了,17楼呢!” 紫俏的声音不稳。
  “不高,不是没在月亮上吗?……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我,想不想见我,我只想听这句话!” 叶远鹏停住了脚步,他在等,等她的答复。
  紫俏迟迟无语,而后慎重的说:“你告诉过我,你不是痴情的人,从不会为了女人而不顾一切。你不是说,是在为‘凤宝’做打算吗?为了叶家的血脉不流落在外,被人笑作‘私生女’。如果没有孩子,你又何曾会与我牵扯!我早已经知晓,你会是一个好父亲,会给我和孩子一个安稳的家,这已经足够,何必……”
  “何必多此一举,是吗?……紫俏,你真是,你真是能折磨我!你把我说过的坏话全都记在心里,你不但记我的仇,还让我无法辩解!……对!话是我说的,我承认,可我还有没说出口的话,你要不要听?” 叶远鹏声线起伏,有急切,有委屈,还有些刻意压制的狂躁和愤慨。
  紫俏耍赖的推脱,语气惊慌:“不,我不要听,我怕听了就成为一颗棋,举手无回,不由自己!”
  “我偏要你听,难道我不是一颗棋!我来燕阳是为了什么?梧桐山庄的一切又都是为思念谁而建?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如此疼爱凤宝?因为她是鱼儿的孩子,我叶远鹏的孩子只能是鱼儿所生!……你离开我有多久,我想你就有多长,这种惩罚太狠了!痛彻心扉,深入骨髓。……鱼儿!给我一句话,你想我吗?”
  手机断掉了,叶远鹏固执的重拨了回去。
  他听到从17楼的走廊里传出手机的旋律——“没有后路可以退,……没有后路可以退……”
  紧接着,传来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他的鱼儿出来见他了!
  他已经在16楼,他飞跑着,冲上了17楼!
  在17楼的楼梯缓步台上,他们看见了对方!
  叶远鹏神采奕奕,清亮的眼有些微红,紧皱的眉舒展开来,脸上有汗,如冰化水,一湾翠碧。
  紫俏没来得及换衣服,只披了件柔软的棉绒睡袍,腰间系着蝴蝶结,卷曲的长发低垂在胸前,遮掩了粉颈下一片细腻的诱惑,她像个粉色的芭比娃娃,仰着灿烂的笑容。
  他把她圈入了臂弯。
  “告诉我,你想我了,不要没心肝!” 叶远鹏抱紧了怀中的人儿,渴求,几乎是央告。
  紫俏把脸埋入他的胸前,隔着衣服,感觉他的汗意,轻轻吐出一个字:“想!”
  “再说一遍吧!” 叶远鹏低下头,耳朵凑近紫俏的唇。
  “我真的想你了,不过,……就只那么一小会儿。” 紫俏闪动调皮的眼神,故意糗他。
  他一下子吻住她,恨声说道:“不!是一生一世!”
  紫俏家的门敞开着,被走廊里的风吹得摇摆不定,最后,它终于妥协在风中,“咣”地一声关上,把一切关在紫俏的身后。
  紫俏惊醒过来,不安的望着叶远鹏,声音小得如蚊子在嗡嗡:“上门修锁的电话是多少?你知道吗?”
  “你没带钥匙?” 叶远鹏看着她狼狈的表情,了悟。
  只那么一瞬,他就笑了,幸灾乐祸的笑,得偿夙愿的笑,仿佛土财主找到了宝藏地图,仿佛逍遥侠得到了武功秘籍,仿佛纨绔公子即将霸占黄花姑娘般欣喜若狂。
  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这么晚了,没人会管!别去姑父姑母家打扰,他们都睡着了!也不能去谢宁家,你们再好,可也得考虑石磊……这样吧!你跟我走,我们一起去大连!”
  “你忙公事,我跟着不大好,算了,你还是把我送到‘百乐’吧,去远婷那儿!” 紫俏被他“绑架着”,走下楼去。
  楼梯上传来情侣间的对话——
  “‘百乐’的房间我已经给退掉了,远婷回家了!”
  “你骗人!中午我还看见远婷来着!”
  “她晚上走的,你穿成这样,出了危险怎么办?”
  “你帮我重新开房,把我护送到门口不就得了!”
  “对呀,我们到了大连就开房,三个小时就到,听话,韩风在高速公路的收费口等着我呢,再磨叽他就得发疯了!”
  “他也去吗?”
  “下个月,‘百姓’医院开业,他订购了几台菲利普的医疗设备,明天早晨抵达大连港。我帮他联系了两名专家,腹腔内科和心血管病方面的权威,很多私家医院都想高薪聘请,这次是冲我而来,我必须亲自去接,以后,能不能留住就看韩风的了!”
  “你的面子真大!”
  “可是,有个人却不买我的帐,让我费思量!”
  高速公路入口处,停着韩风的“伊兰特”,车上的人放倒了座椅,呼呼大睡,叶远鹏打手机唤他,他也不醒。
  “这小子,觉轻着呢,一点儿声响都能叫醒他,这是故意的,嫌我来晚了。兴他泡妞,就不能给我点时间哄老婆?这兄弟真是不能要了!” 叶远鹏走出雷克萨斯,来到韩风的车旁。
  果然,韩风是醒着的。
  兄弟二人,靠着“伊兰特”,吞云吐雾了一番,韩风频频向紫俏这边张望,和叶远鹏笑闹着,上车时,还不忘打响一个清脆的口哨。
  “闷不闷,我真不会照顾人的,要不,我放音乐给你听?” 叶远鹏对身边的女人的确费思量,不知如何来“哄”。
  车,擦着迷茫的夜色,飞驰而过。
  在这相对独立的空间里,他和她缱绻相守, 这个旅途真的是没有寂寞。
  “远鹏,你经常如此奔波吗?开夜车很危险……” 紫俏忧虑着。
  叶远鹏左手扶着方向盘,腾出右手与紫俏相握,他把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脸颊,沉沉的说:“我喜欢开夜车的感觉,黑夜能遮掩很多东西,包括对一个人的思念!……知道吗?你是在我开夜车的时候,打来的求救电话,两年了,两年没有听到鱼儿的声音了,虽然她呼唤的不是我,但她终归能跟我说话了,我急着掉转车头,差点出事儿。那一刻,我就赌气的想,出事了也好,让她知道我有多想她,让她后悔把我罚得如此重!”
  “你,你怎么能这样?存心让我不好受吗?” 紫俏用力抽开自己的手,扭头不理他。
  过了一会儿,却又于心不忍,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别让我担惊受怕的!否则,我可真罚你了!”
  “俏俏!只要你不离开我,怎样罚,我都认!” 叶远鹏低叹。
  深夜,大连富丽华酒店出现这样一个女人——倾城的姿容,慵懒的睡意,将一件长摆的睡袍穿成了晚礼服,在璀璨的灯影里摇曳生辉。
  两个极品的男人,一直陪伴在她的身侧。
  他们三个人,订了两间客房,服务员八卦地猜测着——到底,她会与谁同居一处呢?
  是如冰山清冷的那位?还是如罂粟媚惑的那位?
  结果,她把他们都关在了门外,自己独处一室。
  被关在门外的罂粟对冰山表达了深切的同情:“哥,你太让我看不起了,和着这么长时间,你还在原地打转呢!……唉!女人,你要不把她拿下,一切皆有可能啊!煮熟的鸭子都能飞!”
  “飞你个头,看见你我就心烦,别跟我一个屋!” 冰山怒气冲冲的关上了另一个房间的门。
  剩下可怜的罂粟顿足垂胸,欲哭无泪道:“这年头,好人难当啊!”
  紫俏在浴室冲了个澡,便打着哈欠,一头扎在大床上——湿淋淋的卷发没有擦干,把睡袍浸湿了一片,雪白的小腿裸露在外,如鲜嫩的莲藕。
  在锦缎的被褥上,她就那么斜横着,让坐在角落中的冰山视线紧锁。
  “俏!韩风把我赶出来了,今晚,我在这里好不好?” 叶远鹏终于宣告了自己的存在。
  吓得紫俏睡意全无,腾的坐了起来,道:“你怎么进来的,这房间的门锁坏了吗?”
  “门锁都懂得我的心思,你怎么就不懂?” 叶远鹏闷闷的说。
  他走到床边,俯身下去,用两臂撑起一个空间,将紫俏置于其中。
  他孩子气,固执的问:“你烦我吗?”
  她摇摇头,对他的磨人感到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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