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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啊,只是没事的话,就不要来这么早,我还想睡呢,被你一吵,可睡不着了!”玄衣撒娇似地说道。
苑荣见她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心头着实高兴,也不避讳,伸手将她的手从被中拉了出来。“这么怕冷,来,让我看看,你的身子骨如今可好!”说话间手指搭上了玄衣的脉搏,专心地号起了脉。
“怎么样,大神医?我需不需要大补啊?”玄衣调皮地扮了个鬼脸。
苑荣眉心紧皱:“玄衣,你不是说南空城会给你解药么?我看他后来挺在意你,你气色又一直很好,还以为他真给了你解药,没想到我毒还在你体内,幸好我没听你的话,一直在研制今昔的解毒之法!你怕冷,也与这个有关,这毒深入骨髓,若是不早些解开,对你的身体大有损害!”
“真的么?大哥,怪不得我感觉确实比以前怕冷许多,原来是这个缘故,你放心吧,他们已经不需要我扮南紫宁了,南空城答应过要给我解药的,是我自己给忘了!”玄衣说道。苑荣不知道南空城和无影是同一个人,她只得瞒着。
“他想必已经回天衣山庄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曾见到他了,你的身子拖不得,不行,我现在就去为你配药,虽然最后的关键之处我还没有找到,不过我相信快了!”苑荣说罢站起,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不顾玄衣在后面叫唤。
玄衣裹着被褥,缓缓坐起,只觉心头一阵压抑,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将头埋在膝上,也将鼻端涌现的酸意压了回去。苑荣对她的心思,如果说到现在她还看不出来的话,那她就是个傻子!只是他不说,她就权且装作不知道而已,以为这样下去,两人就真成了兄妹,可是苑荣表现得越来越明显了,真的会一直当兄妹吗?刚才的片刻相处令他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她不想失去这份温暖,希望苑荣永远不要讲出来,永远不要破坏这种气氛,她宁愿欺骗自己,苑大哥有个心仪的姑娘在远方等着他,那个姑娘和巫玄衣,没有一点关系!
“玄衣姐姐,我来了!”
“玄衣!玄衣!”
她抬起头,长叹了一口气,今天这场回笼觉是别想睡了!门外叫魂似的,不是景若云和林惟书那两个麻烦精还有谁?
又一阵冷风晃进来,景若云一身白裘袍,穿得像个雪团儿似的飞奔进来,拉着玄衣的手就往外扯。
“快起来,玄衣姐姐,外面下雪了!我们去堆雪人玩儿!”她兴奋地说道,眼里闪着晶光,外面被小雪和紫荆闻声而来拦住的林惟书也嚷嚷着。
“好吧!”玄衣无奈,长叹一声,只得唤了小雪进来帮她穿衣起床。因为怕冷,也顾不得难受了,她让小雪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她裹了一身。
“苑总管说了,织造坊的人午时会过来给咱们做衣裳,小姐得多做几件,做件狐裘大衣,穿在身上又轻又暖和!”
玄衣一喜,苑荣想得真周到,只是这钱不知是出在他身上,还是景流觞身上?拍了拍脑袋,她不禁好笑,还真把苑荣当大哥了,都开始为他打算了!其实只要钱不是出在自个儿身上,管它呢!
若云在一旁不住地催,玄衣一穿好,就被她拉着手拖了出来,林惟书身形一闪,本来还在门口张望的他就晃到了玄衣面前,他也是一身青色狐裘大氅,把自己包装得像雪山飞狐。玄衣见两人跃跃欲试,兴致也被他们调动起来了,看这样子是下大雪了,好多年没看到过雪了,那时还和柳米米她们约定过,一定要找个机会去一趟北海道,看看真正的天然雪景,现在这个愿望看来在这里可以实现了。
“走吧,好好地玩一玩,若云,姐姐给你堆个最漂亮的雪娃娃!”想到先到好多可爱的卡通人物形象,玄衣乐滋滋地,把雪人堆成那个形状,若云一定喜欢!
她被林惟书和若云一人拉着一只手,急匆匆地跑出门外,刹时愣住了。门外雾蒙蒙一片,并没有她想象中银装素裹的景象,只有几颗小得不能再小,基本上看不出形状的雪粒,时不时轻轻飘下,还没落到地上就没了踪影。
“雪、在、哪、里?”玄衣瞪着景若云和林惟书,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两个人全副武装,玄衣还道雪有多大呢,没想到被骗了!
林惟书尚未意识到危险,乐滋滋地施展轻功,以极快地手法捞着天上飘落的雪粒,凑到玄衣跟前说道:“这就是雪啊!玄衣,我一看到下雪就跑出去叫若云,然后我们就来找你了,呵呵,下雪很好玩啊!”
“林惟书,你这个猪头,就这么点点雪你把我大清早从被子里叫出来,这雪就是下到晚上也堆不出雪人来你吃多了还是怎么的枉自长着这么大个脑袋居然这点你都想不通!我受不了了怎么会遇上你这个家伙啊啊啊啊啊!”玄衣基本上不带标点一口气大吼出来,把个林惟书吓了一跳。
“这个……这个,到不了晚上它就会下大了!”林惟书小心翼翼地说道。
天啊,这点雪他就想拿来堆雪人?这个林惟书真的是没救了!玄衣心疼地拍拍景若云的头,痛心疾首地说道:“好孩子,你还是别跟这家伙学了,姐姐怕你有一天脑袋也变得和他一样就惨了!这雪能堆雪人吗?你们俩变成屎壳郎还差不多,我看湿点的地上不时有几颗没化的雪粒,够你俩堆了!”
小雪和紫荆在屋内全听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中,景流觞身着蓝衫,悄无声息地从院外跨进来,嘴角正在抽搐。
“若云,又淘气了,不好好练功,这么早就来烦人?”他强忍着笑意,故意沉着脸对若云说道。背负着家族的重任,背负着情人的背叛,多长时间没有开心的感觉了,是这个叫玄衣的女子,令他首次绽开了笑颜,刚才在墙外,他费了好大劲才让自己咧开的嘴合拢来。
“醉月公子,你不要怪我徒儿,堆雪人的主意是我出的,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嘛!”林惟书一本正经,转头对着玄衣,“是吧,玄衣,是这几个词,我没说错吧?”
“咳,咳咳!”玄衣被呛到了,她发现,林惟书真的是很腹黑!
“玄衣,你没事吧?”景流觞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若云,我们先玩着其他的,等着雪下大吧!”玄衣过去拉景若云,趁机闪开了景流觞伸过来的手,事后她马上后悔了,自己不是正想接近他吗?
“你身上也没件防寒的衣裳,我去吩咐苑荣,让他找人给你做几件。”景流觞说道。
“不必了,景公子,苑大哥已经找了织造坊的伍妈妈,一会儿就过来为我做。”玄衣说道。
景流觞的脸上掠过一丝失望,轻笑道:“哦,原来苑荣倒想在前头了!”
“你来听荷院,可是有事?”玄衣问道。
“没别的事,就是来看看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若云要是烦你,你就说,不要惯着她,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景流觞一边说,一边瞪了若云一眼。
“小孩子就是要惯的嘛!”玄衣将景若云搂紧,笑眯眯地说道,“要是你没什么事,想不想听从林公子的建议,一起去堆——雪——人?”
景流觞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变得明亮起来,他顿了顿,欢欣地说道:“我还有事,不过晚些的时候或许有空,到时我再来找你们,看看若云的雪人堆成什么样子了!”
他没想到玄衣竟会与他说玩笑话了,心头突然涌上一阵狂喜,那感觉比当年见到慕容欣的时候还要强烈,令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走出许久,直到玄衣等人看不见了,景流觞才把手放在胸口,手底下的心强有力地跳着,每一下都好像在叫:“玄衣!玄衣!玄衣……”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吐出两个字:“冤家!”
如果玄衣与苑荣那天离开,他只得随他们去了,可是玄衣选择了留下,景流觞知道自己已经放不开,当知道她不走时那种心跳的感觉,十几年前他才有过,那一瞬间,他仿佛还是那个手持利剑,笑看天下的翩翩少年!他知道玄衣会医术,因为是她救了他的妻儿,他没想到玄衣如斯厉害,居然帮慕容欣解了烟灭的毒,慕容欣后来告诉了他一切,打碎了他多年的梦。如果不是玄衣为她解毒,景流觞永远不会知道,一墙之隔的邻院中住的那个老妪,就是他曾经国色天香的妻,他知道了慕容欣活着之日,就是他失去她之时,原来他深深眷恋的女人,从来不曾爱过他!这一次,他发现了心中多了一个人的影子,他没有心痛多久。
“玄衣,是你打破了我的美梦,只有你能修复它!我要你留下,这一次,我不会放手!”景流觞握紧拳头对自己说。苑荣对玄衣的情意,他也看在眼里,他想着,首先得为苑荣安排一门亲事,这件事,要他的母亲——景老夫人亲自出马才行!
52、亲事难定
玄衣为了不让景若云失望,运用了灵力,让雪下得大了起来,漫天的雪花从天空落下,她站在后花园里,看着景若云在雪中旋转,思绪一下飘到那个春天,如雪的樱花下,长发少女宛如精灵,欢笑声中,洁白的花瓣悬空在她的四周,旋转飞舞,流连不去。身旁的白衣青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脸上是写不尽的温柔情深,那是个难得的美男子,他也随着女孩笑着,清亮的笑声随风飘散,快乐在空气中静静流淌。
“筠,你的过去我没有来得及参与,你的现在和未来,我却永远不会离开!”
“好!不管现在,未来,今生,来世,我都要与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誓言尤在耳边,人事早已走远,玄衣转过身,眼泪潸然滑落。不远处,苑荣踏出的步子收了回去,愣愣地盯着玄衣,看着雪花飘落在她的眼角,缓缓融化,他的心上蓦然涌起一丝苦涩,你的泪,为谁而流?
林惟书在雪中上蹿下跳,活像只猴子。
“玄衣玄衣,你看我厉害不厉害?”玄衣还未来得及回答,他人已经飞到了她的后面,瞬间又折了回去,飘飞的衣袂带起一阵旋风,卷得雪花翻飞乱舞。
玄衣看他样子滑稽,不禁好笑,侧过身去,不着痕迹地擦干脸上的泪,过去拉住景若云的手,一起看着雪花飞舞,小姑娘欢快的笑声,渐渐冲淡了她心头的忧伤。
见到玄衣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苑荣松了口气,他犹豫了一下,正准备从藏身处出来,有人比他快了一步。那是一张让女人自叹弗如的脸,俊美如天上的名月,眉梢眼角有着淡淡的忧郁,面对着玄衣时却是笑意分明,带着诱人的魅惑。
“爹!”景若云叫道。
“玩了一整日,还不够么,这雪也如你愿下了,来,跟爹回去用晚膳吧!”景流觞来到玄衣身边,将景若云抱起,衣袖轻轻擦过玄衣的手背,丝织的外袍触手温软,一如他的声音。
玄衣微一颔首,准备离去,景流觞抢在她开口道别之前说到:“玄衣,一同到前厅用完膳吧,我娘有话对你说。”
玄衣有些诧异,平时景家的人都是各在各的院中就餐,每隔十日才会全家一聚,今日正好是聚会的日子,不管是之前还是知道她不是南紫宁之后,景家从未当她是家人,所以景家的家宴她从未出席过,景老夫人让她去,此举是何意?
“老夫人有事找我?那晚饭后我在听荷院等着她,你们的家宴,我就不参加了,我和林公子一道……”
“林公子也一起去吧,不过是多一双筷子。”景流觞打断了她的话。林惟书倒是应得快,闻言早已飞奔过来,喜滋滋地站在景若云旁边。玄衣无奈,只得应允。
景流觞放下若云,林惟书与她运气轻功,跑到了前面,玄衣和景流觞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后园的奇树怪石,沿着长廊慢慢走去。等他们去得远了,苑荣才从藏身之处走出,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沉吟半响,忽然飞掠上屋顶,往重楼方向而去。
晚宴上玄衣被景老夫人拉到身边坐下,她对玄衣关爱有加,景流觞的几位夫人也是态度热情,一个个争着给玄衣夹菜,倒好象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玄衣慢慢地吃着碗里的菜,琢磨着这些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可不相信因为不是南紫宁这些人就会对她另眼相看了,要知道不久前与琴雪梅遇见,那个女人还给过她白眼,警告她别打景家的主意。
“我吃不了这么多!老夫人,您有什么事情尽管说,这样子,玄衣可是受宠若惊了。”玄衣看到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景老夫人还不断地招呼景流觞为她夹菜,只得出声制止。
“吃饭吃饭,咱们吃完再说!”景老夫人脸僵了一下,干笑了两声。
玄衣其实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放下了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