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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酒的关系,苑荣的唇,苑荣的手都带着很高的热度,慢慢温暖了玄衣那颗冰冷的心。就这样了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原来这世上她不是一个人,至少还有他陪着。她放松了自己,任苑荣的手滑过她的腰际。她准备着,有些害怕地等着衣带滑落的时刻。忽然苑荣轻轻一歪,靠在她身上再也不动,听着他呼吸渐均,玄衣忍不住吃吃地笑,关键时刻,他竟睡着了!
笑过后她愣愣地盯着黑漆漆的床顶,往事一幕幕从脑海闪过,他的笑容也那么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一阵凉风顺着半掩的门吹进来,玄衣打了个哆嗦,她将苑荣推到床内,拉了被子给他盖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南方的冬天不算冷,不过夜里依然凉,她在院外坐了一夜,天明时,她为过去划下了一个句号。
可是玄衣万万没想到,第二天苑荣醒来,竟然把昨夜之事全然忘记了。
“昨晚你喝醉了。”玄衣温怒地说。
“哦,对不起,有没有弄脏你的房间?”他客气地问道。
玄衣摇了摇头,心下懊恼,再无片言只语。
从那天起他变得繁忙起来,长时间呆在医馆里,总是很晚了才回家。有一日晌午,玄衣等了好久,以为他会不回来了,只得自己试着生火做饭,没想到弄得灰头土脸的时候他来了。
“我来吧!”他只说了三个字,接过了玄衣手中的干柴,几下就将火烧得旺旺的。吃饭的时候玄衣偷眼打量他,看到他的俊脸上写满了疲惫,他的嘴唇生得很好,唇线很分明,轮廓优美。玄衣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天晚上,脸颊有些发热。
“脸怎么红得这么厉害,是不是感染风寒了?”苑荣问道。手探前来试了试她的额,“晚上我给你开些药来……”
他话未说完,玄衣甩开了他的手:“我没病,不用你管!”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
“以后你别弄这些事,我来做,今天病人多了些,所以回来得晚了,你别生气。”过了一会儿,苑荣说道。
“我不是为这个生气!我吃饱了,你慢慢吃!”玄衣放下筷子,跑出了房门。她跑到院中,对着树干踢了几脚,这个呆子,做了什么全然忘了,还真当她陌生人了,难道还要让她来提醒他吗?踢累了她坐在石凳上,将手放在桌上,把头伏了上去。
苑荣看着她只扒了一口的饭,也没了胃口,默默地放下了筷子。来到院中,见她伏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来说过不管他的心终是没能忍住,走到了跟前。
“玄衣,别伏在这里睡着,会伤风的。”
她没有动,苑荣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抱起来,玄衣也没有反抗,任由他这么抱着,眼敛低垂,竟不看他。
“别跟我怄气了,你说吧,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他边走边低声说道。
玄衣睁开了眼,枕在他的臂弯看着他,手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你都说不管我了,我哪敢跟你怄气啊!”
苑荣看着她尖尖的小脸,这段日子来几乎瘦了一圈,本想真的不想管她了,可是总是硬不起心肠。“算我错了,好吧?我答应过会好好照顾你的,怎么会不管你呢!”
玄衣的泪掉了下来,这段日子以来,她总是动不动就掉泪,似乎要把多年积累的泪水全部倒出来,一点也不像她了。有时候她自己也想,是不是因为苑荣太宠她了,所以变得娇气了。
苑荣走回厅前,将她放到凳上坐好,心底的防线全部因她的泪而瓦解了。“别哭,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只要你别哭。”
玄衣听他这话哭得更厉害了,苑荣无奈,只得将她搂到 怀中,轻轻抚慰。她的头埋在他胸前,露出了一片粉嫩的脖颈,她将头歪了歪,将眼泪鼻涕全蹭在他身上。苑荣暗叹,她的动作有时候有些小小的无赖,就像是个小孩子。忽然间视线一转,被她颈侧的一片红斑吸引。
“这是什么,玄衣,你的颈上怎么会有红斑?其他地方有没有?”联想到她最近的状态,苑荣生怕她得了什么病。
玄衣抬起了头,眼泪已经干了。“你说这个吗?”她拉开了衣领,指着上面深深浅浅的斑点。
苑荣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的颈间全是。
“手上有没有?”他愣住了收不自觉地抓紧。
“放手,你再捏,我的手又要青了!”玄衣说道。
“又?”苑荣迷茫地看着玄衣,慢慢思索,有一些片段从他深藏的记忆里显现出来,“这些……是……是我弄的?”
“是狗咬的!”玄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苑荣看着她脸越来越红,眼睛里有东西在苏醒,唇角慢慢浮现出笑意,他说道:“对不起,我喝得太醉了,不大记得了!”
“不记得算了!”玄衣起身欲走。下一刻,她被拖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苑荣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耳边许下承诺:“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玄衣,嫁给我!”
69、南国芳春
难过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北方还在白雪皑皑,这里已是春意盎然。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喧嚣了一天的院落终于安静下来,苑荣回到新房内,玄衣穿着秀满团花的大红嫁衣,正端坐床前,听到苑荣的声音,一把扯下了大红盖头,吐了吐舌头说道:“人都走了?我好饿!”
苑荣的脸上有着些许酡红,呢是喝酒的缘故。
“饿了你就先吃啊,咱们可没那么多规矩。”他说。
“我都偷吃了几回了,”她笑道,“幸好四丫不是我的丫环,不然我耳朵要被她念起老茧来!”
“原来你不让我买个丫环,就是这个意思啊!”苑荣笑道。
玄衣上前拖住他的手,调侃道:“大哥这双巧手,等闲人我是看不上眼了,是谁说的要一辈子对我好?现在后悔可是来不及了!一经出售,概不退货!”
“哈哈!”苑荣忍不住笑了,他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神迷醉,“不后悔,永远也不会后悔!”
他的眼睛黑色幕布上缀着的宝石,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嘻嘻地吻沿着每根手指落下,带起一阵酥麻,像电流一样传遍玄衣的全身。
“玄衣,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成了我的妻!”苑荣的额抵着她的,语音颤抖。
玄衣腾开了手,抚上他的鬓边,将他如墨的黑发顺了一缕到跟前,与她的相缠。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玄衣说道。
苑荣抬起了她的下颏,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亮,像一口深井,将玄衣吸了进去。她伸出手,指尖从他的眉际瞄过,摩挲着他脸上的线条轮廓,这个男人,将会陪伴她一生,她知道他会宠她,爱她,一如既往。
苑荣觉得喉中干渴,他盯着面前殷红犹如樱桃的小嘴,只想赶快将它含在口中,好解去那一身的燥热。自从醉酒那次后,他和她最亲近的接触只是抱一抱,搂一搂,这一天他已经盼了很久了。带着些微忐忑,他的唇覆上了她的,温柔地轻触着,一阵酥痒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的唇上似有魔力,令他心跳加速,血液奔流。
玄衣的手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颈后,攀住了他的肩,两人的距离更近了一些。苑荣渐渐用力,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合二为一。玄衣轻轻呢喃了一声,他再忍不住,身上燃烧起腾腾的火焰,一点一点地聚集,仿佛要将他烧融。一把抱起她走到床前,将她轻柔地放在红木雕花大床上,她躺在绣着鸳鸯戏水、龙凤呈祥的锦被上,发髻早被苑荣挑开,乌丝满床。
苑荣的吻再次覆上,他将她压在身下,高大的身影与她的想贴合。他的吻仿佛一把熊熊燃烧的大火,愈来愈狂热,烧得她再无退路,十指无助地抓着床幔,绞得紧紧地。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他强忍着自己的焦渴,与她十指相扣,轻柔地吻着她,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说着深藏心中许久的爱恋。在他的安抚下,玄衣僵硬的身子渐渐放松,在他的柔情之中融化,他的身子却早已坚硬如铁。感觉那坚硬抵着她,玄衣的脸更烫了,她目光迷离地看着他,微启檀口,不胜娇艳,苑荣的手摸索过来,颤抖着解开了她的衣衫。床帐放下,一室旖旎,只听得喘息声由轻变重,苑荣的长久以来的相思终于找到了归宿,化作浪潮,扑向他心爱的女人。玄衣紧紧地抱着他,任由他带着自己在大海中沉浮,直到汹涌的浪潮铺天盖地地将两人淹没。这一夜,说不尽的缱绻缠绵,苑荣一直将玄衣搂在怀里,仿佛世间最贵的珍宝,不舍得放开。
早晨玄衣醒来,迷糊中感到入手处是一片温热,睁开眼,她的手放在苑荣的胸前,头枕着他的臂膀,将她牢牢抱在怀中。而他正低着头,深深地、静静地、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大哥!”玄衣叫了一声。察觉到两人均未着片缕,面上不禁一红。
他低沉地笑声响起,凑过头来,在她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看着她认真地说道:“玄衣,我真怕这是场梦,梦一醒,你就不在身边了。”
“不会,我答应过你不走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会丢下你!”玄衣说道。
他低下头,再一次热烈地吻她的脸颊,她的耳垂,她的唇,黑发缠绕在她雪白如玉的肌肤上,玄衣初经人事,不堪承受,赶紧推开他,愁眉说道:“我饿了,昨晚被你一搅,都忘了吃东西。”
苑荣苦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说道:“好吧,昨晚累了,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做饭。”
玄衣趴在被中,看着他披衣下床,离去前他又回来,在她脸上不舍得吻了一下。心里眼里全是他的爱意,他的关心,她笑着闭上眼,心中被满满的温暖涨满,爷爷,你看到了吗?这个男人对我很好很好,我没有选错,对么?
苑荣回来时,玄衣已经起床,她改穿了一身轻便的装束,不过依旧是鲜艳的红,透着喜庆。她正在洗脸,铜盆中倒映出她的容颜,一张脸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许是初为人妇,眉梢眼角尽显风情。她对苑荣微微一笑,站在那儿,说不出地动人,正可谓峨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美目流盼兮,嗔视而有情。
苑荣屏着气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触了一下她的脸,感受到了温暖的血液在他指尖下流淌,他轻叹一声:“玄衣!”这宛如精灵的女子,他竟然真真切切地拥有了她,幸福来得太快,他生怕这是老天的一个玩笑,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玄衣抬手抚平了他的眉,将桃木梳子交到他的手中,歪头轻笑:“郎君为妾梳妆否?”
“夫人有令,敢不从命!”她的笑颜令他安心。她端坐妆台前,含笑看着镜中的他。不用上妆,她已是这世上最美的饿红颜。
玄衣什么都学会了,就是不会梳发,那些复杂的发式,对她来说难于登天,以前在景府有丫环小雪给她梳,逃出来后没有小雪在身边,她只得用一根带子将长发束住,没想到苑荣却有一双巧手,他梳的发髻,胜过小雪许多,于是从此后他便成了玄衣的专职发型师,幸好他对这项工作亦是喜欢。
她凝视着镜中的他,桃木梳子轻柔地梳理着她的发丝,一缕一缕被他挑起,梳成复杂的发髻。他的表情专注,仿佛握在手中的不是她的发丝,而是他的依恋。
玄衣静静地看着他,情不自禁地浮起一丝笑意。他恐怕是世间最温柔,心思最为细腻的男子了。当时逃得匆忙,过了许久她才想起没有见到小雪,不知道自己一走,她留在景府,景流觞一家会不会为难她。苑荣却告诉她,他已做了安排,自若云走后,景家人对林惟书那个傻子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吩咐林惟书带着小雪在他们之前就离开了景家,他对林惟书说这是玄衣的安排,如果他听话,玄衣随后就回去江南林家找他,否则他永远也见不到玄衣了。没有人陪他玩,林惟书在景府已经呆的不耐烦了,一听说要离开,当然高兴,带了小雪很快就没了踪影。苑荣给他们准备了足够的盘缠,有小雪那个机灵的丫头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梳好发髻,小两口正要吃饭,外面传来拍门声。
“这么早,会是谁呢?”玄衣诧异地问道。
“医馆关闭了,兴许是有急患,不得已找了上门来,我去看看。”苑荣身形一展,掠出门外。
其实今日是他们在清浣撑的最后一天。两人商定在这里成了亲,然后就按图去寻找宝藏,取出祝天舟所藏武功秘籍。不管报不报仇,苑荣希望自己能变得更强大,才能保护玄衣,尽管他的小妻子告诉自己有了一身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