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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跟你们去!”玄衣怅然放手,她必须尽快见到苑荣,否则手中的凝血咒只能保持一天,过了一天就会渗入她的血液,不能再取出来。
小六子隐在墙角的草垛里,焦急地看着外面,今日偏偏主子有事,去了城外还未回还,临行前叮嘱过他要好好守着苑公子和夫人的行踪,他见识过这位苑夫人的手段,似乎连师傅也敬着她几分,谁会想到她也能出事!还算他机灵,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等人一走空,他“嗖”地蹿了出来,赶紧跑到掌柜的屋门前,敲得震天响。掌柜骂骂咧咧地披衣开门:“大半夜的,你小子叫什么丧!”
掌柜的顿时清醒了,叫声不好,乱揪了一件衣衫披在身上,丢了一件东西在小六子怀里,就追了出去:“小六子,赶紧发信号!”
小六子看了看手中的信号筒,是紫色的,主子爷的手下有七种颜色的信号,代表了事情的不同等级,白色为最轻,表示当事人可自己处理,不过是告诫一声有事情发生而已,紫色为最重,见此信号,所有人手,不管你职位高低,全部需得前往。
他不敢怠慢,抽开信号筒,用火折子点燃了,只见一束紫色的烟直冲夜空,升到天际,“嘭”地炸开,随着一声巨响,闪现出一朵大大的莲花,经久不散。
京都城有一大半人倒被这声巨响惊醒,不关事的,嘟囔几句,仍旧睡去,却有惊醒些的,知道这一夜,定然又有那里不得安宁了!
为了躲开巡夜的士兵,身着黑衣的御林军高手带着玄衣尽拣偏僻的地方行走,遇到宵禁设置的栅栏处,各有一人站在玄衣身侧,带着她轻轻一跃便过去了,玄衣既不用轻功,也不施巫术,任由他们带着走,倒也节约了不少力气。目的地竟是原来的淳王府,淳王登基为帝后,搬入皇宫,这府邸一时空着。
进入府中,门窗用黑布封得严严实实,内里却是灯火通明,李康熙一身龙袍,端坐在高背靠椅上,见到玄衣进来,严肃的脸上浮起一丝浅笑。
众人口呼万岁,一溜地跪了下来,玄衣也跟着要跪,被李康熙抢前一步,扶住了手臂:“苑夫人,不必多礼。”
他挥了挥手,身边的太监领悟,将众人带了出去,屋里只留下了他与玄衣。
李康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竟然在她前往景府的过程中带走了苑荣,这让她非常地不安,急于知道苑荣的下落,她忽略掉被他握住的双手,问道:“皇上,请问我夫君现在何处?”
“苑荣么?他原是罪臣李柯的师傅,有些案子与他有牵扯,所以暂时要将他收押大牢,待事实明朗之后,再行定夺。玄衣姑娘却是有功之臣,朕正是怕外人不知,因他所犯之罪连累到你,所以差人将你请来,现住在这府中,稍后再从长计议!”李康熙收回了手,说得有板有眼的。玄衣注意到了他的用词,他对她的称呼在这一瞬间改变了!
“不可能!苑荣是景家的人,若说他有罪,那整个景府也是有罪的了,为何不见皇上抓他们!”她急急辩道。
“他不是为了你,已经和景府水火不容了么?他离开景府的日子,正是在允州,李柯也是在允州,听说,他还为李柯的手下治病,治好了不少将领!”李康熙坐下,一边说,一边手指敲击着桌面,似在斟酌。
玄衣明白,他是有备而来的,这一切是个阴谋!他怎不说苑荣还治好了纪国的大部分将士,治好了纪国的老百姓,怎不说玄衣也与苑荣同行,为李柯手下大将治伤的还是她本人!
“我要见夫君一面,求皇上成全!”她跪了下来。
李康熙起座拉起她:“玄衣姑娘莫要如此,你在此安住,朕自会派人尽快查清,若是苑荣真是清白的,朕当还他一个公道。如今纪国朝纲混乱,民间灾难频繁,朕还想请玄衣姑娘出任大巫师一职,定然不会为难你!”
李康熙身边的太监从外面匆匆进来,贴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玄衣细听,仿佛听到他说半路除了岔子,人被就走了。会是苑荣吗?她的心顿时紧张起来,会是什么人救了他?
“对方武功颇高,唐统领和他的手下不是对手,已全数……只派了一个人回来报信!”隐隐约约,那太监继续说道。一般人听不到他的耳语,可是玄衣是巫师,耳目本就比旁人聪明些,再使用点小法术,自然听得请他说些什么。
李康熙脸色一变,顾不得玄衣听见,大声吼道:“糊涂,对方既然杀了那么多人,又岂会留他一个活口,不过是让他带路罢了,一群废物,眼看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快快找人护驾!”
说话间门“嘭”地一声被人踹开,外面院墙里站了一排排黑影,均是黑巾蒙面,有七八个人拿着火把,分四方站立,将整个院落照得通明。
“晚了,皇上太自信了,出宫才带这么点护卫,还将御林军派出大半来请苑大夫夫妇,你就没有想到,你的小黄儿也需要人手保护?”当先一人单手拎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伸手拍了拍那孩子,孩子哇哇大哭起来:“父皇救我!”
“你是何人?待要如何?”李康熙眉头深锁,紧盯着黑衣人,却看不出端倪。那孩子在他手下拎着,哭得两眼通红,活像只兔子。他是李康熙唯一的儿子,他自十六岁起,十余年了,聚妻众多,子嗣却单薄,只得三个女儿和这一个儿子,这儿子是他的命根子,一向很得他的宠。
“放了苑夫人,我自会放了你儿子,否则……这纪国江山,恐怕以后无人继承了!”
“哼!朕那么多妃子,难道不会再生?”李康熙一咬牙,恨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那人将另一只手掐向孩子的脖子,不过一刹那功夫孩子就涨红了脸,大张着嘴,只有出气的份儿。
“住手!”李康熙见他心狠手辣,不是说着玩的,赶紧呼喝道,“放了他,我准了你就是!”
“多谢大侠援手,请问我夫可是被你们救下了?”
“正是,我家主人正陪着苑大夫,让我等来引夫人去见他。”蒙面人答道。
玄衣向前一步,有侍卫过来要抓她,明明握向她的手,却没有抓住。他哪里知道玄衣早在蒙面人进入时就过去那边了,他们看到她在这里,不过只是个小小幻术而已。玄衣要脱身很容易,只不过先前她不知道苑荣在哪里,得打听他的下落才委屈自己跟了来。她可以轻轻脱身,但却不能连累这些来救她的英雄侠客,所以还是需要小皇子作筹码,他们才能顺利脱身。
“那咱们走吧!”玄衣说道,将身跃起,人已掠出几丈开外。
“把朕的皇儿留下!”李康熙大叫道。
“把孩子给他吧,我已在四周设了结界,你们跟着我快走,他们没有四五个时辰是出不来的!”玄衣说道。
黑衣人将小皇子高高抛起,李康熙疾步上前接住,孩子却不动弹了,他探了探鼻息,还好只是吓晕了。
“巫玄衣,你……”
他话未说完,就被玄衣打断了:“你若信守承诺,我便也是,否则你是知道的,纪国现在政局还不稳,你这个皇位,随时坐不稳,莫要以为你舅母在背后帮你撑腰,便不惧我,先前是我夫君中了她的蛊,如今解蛊的方法我已找到,你与其提防外人,不如小心她吧,你以为凭什么她就对你那么好,要帮你登上皇位?”
话未说完,人已走远,那话音却如人在眼前说的一半,清晰明白。贴身侍卫统领方穹要追,被李康熙拦住:“别丢人显眼了,她既已设了结界,你又怎么出得去,一群没用的东西!”
怪不得舅母不让他动巫玄衣,估计她早知晓他会失手,不过巫玄衣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单纯是为了挑拨他与舅舅一家的关系吗?李康熙想了想,心中存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出得淳王府,黑衣人忽然之间就四散走开,只留下那位领头之人。
“苑夫人,咱们快走,方才怕你心急,未告知与你,苑大夫在与御林军交手时,被统领唐锦一剑刺中心口,如今全靠着我家主子给他吊着一口气,只怕是……”
“什么?”玄衣的身子晃了晃,嘴唇煞白,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却不觉得一丝疼痛。
展开轻功,她跟在黑衣人后面,向前飞奔,泪水在她的眼眶是凝聚,她在心里不停地说着:“苑荣,你一定要等我,我已经有了解蛊的方法,你一定要等我!”
88、但去莫问
苑荣坐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心中的痛撕裂着他,他觉得意识快被痛给抽离了,眼前一阵阵地模糊。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坚持住!他还要看玄衣最后一眼,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对她说,不能就这么死了!
月色橙丽,黑色的天幕上布满星子,那些星星好像是一双双眼睛,低头俯视着他,他也回看着它们。不知是不是痛得产生了幻觉,他感到今日的星星比以往都要多,都要亮,一闪一闪地,一忽儿变小,一忽儿变大,几颗似乎是在移动着,不断地想要向对方靠拢。
四周的景物掩映在淡淡的轻纱里,背后那人一直不停歇地把真气输进他的体内,已经很久了。他自己就是大夫,知道自己的状况,心脉已伤,现在的他只有等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身后的他说道:“没有……用了,你别……白费……真气!”
“你给我闭嘴!”无影冷声喝道,“有什么话,留着她来了再说,现在别浪费力气!”
“我……是……不行……了,她就……交给你……了,你答应……我,别让她……伤心,还有我……的孩子,你就……当成是你的……帮我,照顾他……们!”
“我才不会管她,等伤好了,你自己照顾去!”无影说道。
苑荣扯了扯嘴角,身后的这个男人真是嘴硬,明明都为她做了那么多,还不承认!他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夫妻,他就住在他们隔壁,玄衣每天做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还把这些告诉了苑荣,为的是让他劝着点,玄衣纵然巫术高强,但也是人,所以他怕她出什么意外。这个男人不仅外表和筠长得像,就连骨子里的脾性也是差不多的,苑荣禁不住有一个荒唐的想法,他们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筠!”他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贴在他背后的手没有什么变化,输入体内的真气却有了一丝波动。
原来,你也识得这个名字!苑荣苦笑。
他觉得,自己的猜测也许就是事实,玄衣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传奇,难保这世上没有同样的传奇发生,他们都是那么优秀的人,爱得那么深,无影如果真的是筠,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玄衣最爱的人就是筠,无影很早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难保她没有把他当成过筠的影子,她爱无影吗?她看着无影的时候,眼睛里有种东西,到底是她对无影有情,还是透过他在看筠?如果她知道无影就是筠,她就不会嫁给他了吧?是自己自私地将两人的兄妹之情应变成了男女之情,使自己受不了她只当妹妹,所以才会有了这个婚姻,玄衣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他,其实他的心里一直没有个底。
也许自己死了,对玄衣却是个成全,他爱过她,拥有过她,这一辈子,也算值得了!远方有七颗星在慢慢聚拢,他想,这些星星也许是死神的使者,它们来召唤他了!这时候,玄衣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走过来,蹲了下来,握住他的手,对着他笑,泪水却在眼中闪烁:“大哥,我带回了宿主的血,可以帮你解蛊了!”
苑荣也笑,他伸出手,颤颤地摸上她的脸,玄衣赶紧抓住了那只手,贴在脸上。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帮她拭去不小心掉下的泪。
“别哭!”苑荣说。
“我没有哭,我是高兴,终于找到解药了,以后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死了不也一样,一切痛苦都没有了!
“借剑一用!”玄衣对苑荣身后的人说道。她还没有来得及谢他呢,接过他递来的小匕首,这才惊觉救了苑荣的是无影,对他轻颔首,以示谢意,那黑瞳扫了她一眼,垂下了眼帘,所有的心事都藏在了两扇浓密的睫毛下,再无表露。
她举刀欲刺自己的指端,被苑荣拦住。他摇了摇头:“不要,没用……了,孩子!”
玄衣照旧刺破了两人的手指,将小小的创口相贴,把她刚才强行封住的最后一滴血迫入了苑荣的血中,顺着静脉流向心脏。
“没有事,孩子的已经解了!”她骗他道。
苑荣轻轻地叹了一声,蛊毒解了,剑伤又如何?
“玄……衣,我想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