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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是好人不会有仇家,他待人处事都有自己的原则,不可能惹来无谓的是非。」她相信大哥的为人,问题不会出在他身上。
「谁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看起来老实的人不一定老实,也许包藏祸心一肚子坏,看我们明光花他一堆钱治装,怕她败光他的财产所以先下手为强……」
没钱就别装阔,养不起败家女就直接退货嘛!他们也不会强迫他货物一出概不退还,真要不行可以明说,脸皮特厚的明光能接受打击。
「元修,说话要斟酌,别在气头上伤人。」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不是只有她一人忧心。
老公难得严厉的语气让她为之一怔,随即眼眶泛红地用手背粗鲁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我生气嘛!」
「乖,别着急,出门前刑小姐不是说她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从此好运连连大富大贵,妳不用太操心了。」迁怒旁人是无济于事的。
「那个半吊子算命女有什么用处,老说她是世界一流占卜师,炽手可热的大人物,可你看见她办成一件好事吗?连卖个山茉花都会被狗追。」
没用到极点,连自己下一秒钟的命运都算不出来还敢说风凉话。
「姑且信之,就算安自己的心也好。」他是不太相信占卜、算命这类玄学,不过刑魔魔近日来的占卜都很准。
至少被她算过的人都会出她预料中的事,说是巧合也太过玄奇了。
「哼!明光要是回不来我就剥他的皮抵债,让他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李元修怒极地踢了杭深青一脚,见他毫无反应更加气愤。
尤其是妳,老婆,妳才是真正不好惹的人物。柳桐月在心口轻叹,转过头看向精神委靡的男人。
「报警了没?」
「嗄?!」报警?
怔了怔,失神的杭深青有片刻的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凹陷的双眼看得出有好几天没阖上眼了。
「你们不会告诉我忘了找警察吧!」牙一咬的李元修又有揍人的冲动,若非她丈夫一手放在她腰上加以制止,她早就冲上前给他一拳。
「我找不到小光,小光在哪里,你们帮我找她好不好?我不能没有她,我好想好想她,我都还没告诉她我爱她,我真的好爱她……她一定不知道……嚎……小光,小光,妳快回来……」
累积多日的压力让他突然崩溃,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好不伤心,憔悴的面容布满新长的青髭,远看真像一头爱哭的熊。
面对哭得像孩子的男人,还真是叫人无可奈何,虽然生不了同情也没法子朝他发火,大家心里头的闷都差不多,怪东怪西也于事无补。
气氛一度凝结,没有人开口说话,无言的杭母为焦心的众人上杯热茶,她能做的就是和女儿一起祈祷事情能有个圆满的解决,以及在大家搜寻疲累时能舒适的休息一下,别累着了。
但是令人烦躁的哭声实在非常吵,某个脾气不好的孕妇忍不住一吼。
「够了,你再哭下去我就用铁锅砸你,现在用你的猪脑袋想一想有没有跟人结怨,或是欠钱不还,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事出必有因。」一定有线可循。
一脸消瘦的杭深青根本想不出谁会做出这么恶劣的事,眼神呆滞地看着明光买给他的领带,上面的卷标尚未撕下,可是却已染上发黑的血渍。
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感觉痛到麻木,即使被热茶烫到手也不喊痛,一动也不动地低头抽噎。
看到他这样子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好转看略知一二的杭沁绿,希望她能提供线索。
「呃!我不晓得是不是她,不过我大哥的前未婚妻情绪不稳,常会做出……不好的事。」她明显地缩了一下,让人感受到她的畏惧。
什么事会使人害怕,那就是暴力,民宿员工刘心莲便是一例。
「好,立刻报警找到她,我要将她碎尸万段。」李元修发狠地说道。
「冷静点,老婆,还没查清楚不能随便冤枉人。」法律之前人人平等。
「我管他那么多,先奸再杀,杀了再奸,把她的肉一块块切下来……唔……唔……」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咬你喔!
虎口被狠咬了一口的柳桐月失笑地要妻子注意胎教,别说出教坏孩子的话。「同是女人妳怎么先奸再杀,太血腥了。」
破坏善良风俗。
「不能奸就刨眼挖心,刖足削颅,斩成稀巴烂混高山高丽菜做人肉狮子头。」反正是祸害就不能留。
「妳喔!就一张嘴凶狠,一切交给警察处理就好。」有口无心。
听着令人心惊的狠话,有点反胃的杭沁绿吶吶地说道:「可是碧珠有病,就算交给警察也不会受到制裁。」
「什么病?」夫妻俩同声问道。
「感官机能失调……」
「说、重、点--」粗鲁的孕妇不失狂暴本性,一掌往新买的木椅一拍,当场椅子裂成两半,她也满足地听到超快速的答案,在抽气声后。
「什么,躁郁症?!那还不赶快把人找出来。」迟了就来不及。
「我……」
「报警,立刻报警,叫荷枪的警察破门而入,我们纳税人不养废物。」人民公仆就要为他们做牛做马,出生入死冲第一。
急惊风的李元修拿起话筒就想报警,她按下大家耳熟能记的三个号码,嘟嘟的声响在等候接通中。
突地一只男人的手按掉开关。
「不用报警,我有线索。」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信你,说不定你是绑匪的同伙……」一声沈大哥忽然响起,李元修狐疑地看向杭沁绿。「妳认识他?」
「嗯!他是我大哥的好朋友,也是公司的合伙人之一,他在帮我大哥找人。」
一瞧见沉可法,她的脸莫名的飞红。
「嗯!好吧!这位沈大哥,你有什么线索赶快说,不要给我装神秘。」
沉可法取出一卷录像带放入影碟机,不发一语地按下播放的按键,神情十分凝重地等着画面出现影像,眉间的沉重看来相当疲累。
前十分钟是空白的画面,只有一只伸懒腰的小猫走过镜头前面,就在大家觉得困惑的时候,异动的人影跃入眼中,黑白模糊的影像看得众人非常吃力。
但是他们还是看出其中发生的事,以及所熟悉的人,毫无遗漏地展现在面前。
「那两个该死的女人是谁,我要宰了她们--」
突然爆出的暴吼声震动天地,沉默不语的杭深青只是静静走开,眼中的冷鸷令人害怕。
第十章
「去查查有没有吉川光子的出入境资料,她是中日混血的日本人。」
老一辈的人都喜欢用一只铁盒子收纳重要的物品,新的旧的、有用的没用的全装在一起,零零落落地保存四、五十年。
李元修、蒋思思和明光也有一个共享的饼干盒,她们把认为值得纪念的东西放进去,藏在床底下只有她们三人知情。
那天几个日本人到「爱情民宿」寻找一位肩上有樱花烙纹的女孩,觉得颇有内情的李元修想起收藏旧物的盒子,特意花了一下午的时间从杂物间翻出来。
在一堆成绩单、老旧的情书,和现在看来一毛不值的塑料戒指、断线的项链中,她意外地看到一张年轻女子抱着小女孩的相片,背面写着:吉川家长女光子摄于樱花树下。
而那女孩便是和她一同长大的明光。
当她在看完录像带最后一景时,小川野夫的身影勾起她的记忆,她当下决定试试「吉川光子」这个名字,也许会有些眉目。
果不其然真有吉川光子出境日本的登记,他们透过有力人士的联机直接和吉川夫人通话,知道他们要找的人确实在日本京都养伤。
好吧!那个有力人士就是蒋思思的醋桶老公卫京云,卫京企业刚好和吉川家族有生意往来,因此毫不费力地与之连上线。
「你们干么一直对着我瞧,我没少块肉也没长鸡眼,四肢健全,满脸红光地活回来,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真要她死给他们看吗?
「难看。」
「厚!姓李的老板,妳到底识不识货,这件和服是我奶奶特地花了一千万日币请师傅为我量身订做,折合台币也好几百万,妳敢说难看!」
哼!分明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酸葡萄心理。
「一头短得像男孩子的发配上手工和服,怎么看怎么难看,妳居然狠得下心糟蹋钞票。」穿在她身上根本是一种浪费,不搭。
呿!嫉妒。「青,妳说我穿这样好不好看?」
她不懂得欣赏还有人有鉴赏眼光,不希罕她。
「好看,好看,小光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穿什么都好看。」盲从的杭深青笑得很傻气,眼中只有心爱女子的一颦一笑。
失而复得的感动让他又大哭一场,哭得山河变色、天摇地动,什么责任和原则都拋到第七号行星,整天腻在心上人身边像一头宠物熊。
幸福镇工程顺利开工了,「爱情民宿」的老板又回到民宿坐镇,负责整个工地进度的杭深青学起老板的无赖,假藉与「镇长」洽公之名长时间待在民宿内,一天大概只抽出一小时巡视工人的工作状况。
因此倒霉的沈可法常一人当三人用,来回台北和幸福镇之间,既要监督工头有没有偷懒,偷工减料,还要拜托合伙人早日恢复正常,他真的快累翻了。
发生了那件事后,大家闹得不是很愉快,在得知另一位合伙人残忍的行为,一直在朋友眼中是个没脾气的好好先生捉狂了,他冲到贝家一句话也没说地先给贝巧慧狠狠一巴掌,打得她嘴裂唇破地流血倒地。
巴掌事件那天起贝巧慧就不告而别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连简讯也不传地消失在众人面前,急得她的家人担心她有个不测,也让他们对被她所伤的女孩感到抱歉。
而甘碧珠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杭深青亲自找上她的父亲长谈一夜,隔天她就被送上飞机到落后的国家,除了简陋的住处和一个月必须用品外,什么也不给她地让她学习成长。
至于害怕打死人的工人则在良心的苛责下上警局自首,但因受害者未备案,也找不到受害者的情况下不子受理,此事不了了之。
「听到没,我们深青最老实了,说的全是老实话,妳别在一旁吃酸拈醋了,看不得别人比妳好。」和服耶!她梦寐以求的高档货,光是手染的质料就叫人忍不住要多摸两下。
「嗯哼!妳要炫耀到什么时候?一开始不晓得是谁嫌他太壮、太黑、太蠢了,直嚷嚷着要我不要推她入火坑,她会恨我一辈子。」恨吶!她倒要瞧瞧她有多恨。
「太壮、太黑、太蠢,我像火坑吗?」考虑要减肥的杭深青轻拨情人的发,问得很轻。
涨红脸的明光不自然地干笑,斜眸瞪视扯她后腿的好姊妹。「都说是一开始嘛!你是耐看型的,越看越有意思,精壮的体格才是真正男子汉,不然我怎会爱上你呢!」
「真的吗?」他有些陶陶然的问道,难得听到她的称赞嘛!
「当然是真的,你敢怀疑我的真心?」手一插,和服美女的形象当场破功。
「呵……呵……我最爱小光了,妳凶巴巴的样子最可爱了,呜……小光,小光,我爱妳……」他好喜欢被她凶的感觉,好怀念喔!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整整五十多年没见她了,差点忘了她凶起来的英气有多威风,彷佛穿著黄金战袍的圣女。
一遇到明光,杭深青就变成有被虐待狂的小男人,她凶、她狠、她捶人他都甘之若饴,打得越重爱得越深,完全符合打是情、骂是爱的标准情人相处模式。
李元修翻了个白眼,「天呀!看不下去了。」又哭又笑哪像个男人,他不会觉得丢脸吗?
「看不下去就滚远点,没人叫妳看。」惜惜喔!你是我心目中的大男人。
「嗟!过河拆桥呀!还记得妳站在谁的地盘上吧!」敢对主人大吼小叫,为客之道有待修练。
「我不是站,是坐……啊--我的脚麻了……」抽……抽筋呀!
日本和服是采取跪姿,小腿后弯端坐其上,没做过一天真正日本女孩的明光根本不习惯,才坐不到十分钟就两脚发麻了。
「活该。」自做自受。
看不惯两个恶心的人在那里肉麻来肉麻去,李元修一个甩头离开,眼不见为净,免得她吐光中午的食物。
虽然她也进入孕吐期。
「小光,我帮妳揉揉,还麻不麻。」一副妻奴模样的杭深青连忙趋前一揉,顺着小腿往上。
「你是在吃我豆腐还是帮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