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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夏律这样的“姻亲”,被同学们推到池宪身边,一群小男生很不厚道地取笑:“你们两家好事亦近。”弄得池宪脸也黑不下去了,不好意思地跟夏律挤在了一张坐席上。
所以说,性别为公的生物聚到一起不论年龄大小,都会透那么一点点猥琐的气息,长得再可爱再正太,也脱不了这个规律。
春华生日在冬天,一点也不影响这个及笄礼透出的大红色的喜庆气息。顾彝打定主意开始与郑琰准备婚姻流程,别的不说,日子可以先择卜一下的,别两年之后现定日子,发现吉日不好选,这就坏大了。郑琰自己,则平生第二次做媒婆,准备登李幼嘉家的门,为外甥吴崧求娶李幼嘉的孙女儿李仲芳。
说来这事,也算是门当户对了,两家都是土鳖,都是长子家的子女。李幼嘉是宰相,吴熙也是京兆,两家的政治立场还有点关连,吴崧的母亲还是李幼嘉老领导的女儿。再算是李莞是郑家媳妇,这门婚事怎么看怎么合适只要李家不打着其他的算盘,比如送女入宫、嫁入宗室、嫁入世家,吴崧就再没啥好挑剔的了。
郑琰特意选了个李幼嘉在家的时候,事先预约递了帖子。这样郑重其事,把李家给惊了一下,李幼嘉不由在猜:“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郑悦心知是为了什么,她是愿意把女儿给吴崧的,不说别的,好歹是知根知底。有什么事儿,郑悦能直接跟郑瑜沟通,也不怕把话说得太明白。换个人家吧,李家脱胎郑党,是比土鳖还不如的草根,这沟通都有点困难哩。小姑子李莞在郑家过得很不错,想郑瑜的家教也会好,孩子遇的糟心事少,这是最主要的。
郑琰向她提的时候,郑悦二话没说就应了:“我是极乐意的,郎君那里,我亦可说,只是……”
“李相与夫人处有我,你只作不知罢。以免显得你先作了主张。”
瞧瞧,多有担当,郑靖业教导出来的风格,一直就这样不会把小弟扔去当炮灰。就算是承郑琰的人情,郑悦也会答应这件事情的。拍着良心说,郑相一家几代,对郑安国系真是没的说。
在李家上下有些紧张的时候,郑琰也是略紧张,她虽然是第二回做媒,也是业务不太熟悉。第一回还是很小的时候,觉得庆林大长公主和顾老师很般配,根本没有登门提亲好吗?
两下见面,看到李幼嘉的脸色,郑琰差点忍不住想笑场,这个……好像办了件奇怪的事啊!“别慌别慌,不是坏事儿,是为郑重。”
“哈?”李幼嘉一面把郑琰往里迎一面腹诽,郑重啥啊?你也太灵异了,你怎么知道我打算把池脩之推荐去当宰相的啊?还只是打算呢好吗?我一个字没落到纸上,跟你爹都还没提过好吗?怎么也得到明、后年,池脩之过了四十岁再说啊。太早了,让他在宰相位子上一呆二十年吗?二十年后他才六十啊!一般人能在六十岁当上宰相也不算晚了好吗?真要专业从政三十年吗?
李幼嘉心里狂吐槽,以至于郑琰的头一句话他没听得太真切,呆呆地重复了一句:“为二娘而来?”
郑琰心说,你难道不该说“何事与二娘相干”吗?只好有点僵硬地道:“正是。”
李幼嘉终于回过神来,原来不是为了感谢推荐池脩之啊。很顺利地接上了台词:“二娘有什么值得你这样专程跑一趟的?”
郑琰道:“我阿姐的儿子阿崧也长大了,阿姐欲为其择一好女为妻,她很喜欢你家二娘。”
李幼嘉呆了一下:“成国公家?”受益于袭爵问题的讨论,吴熙、吴岚等暂时不必降等,还是国公家。
郑琰道:“正是。我只是这么一说,你们仔细想想,若合适,咱们就定下,若觉有不妥之处,只当我没有说。作亲不比旁的事情,成与不成,都是孩子一辈子的事儿,万不可因一时抹不开脸,弄到不好收拾。”
李幼嘉痛快地一拍桌子:“这有什么?!吴崧是京兆第三子,又是恩相家四娘所出,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就算想嫁别个更好的,又要到哪里找呢?稍有些什么的人家就做梦想求娶世家女,宰相家的孙女儿,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嫁的。
“阿崧未入亲卫哩,将来未必十分光鲜。”
李幼嘉笑道:“不瞒七娘说,便是我这些儿子,有几个能做到九卿?”李幼嘉夫人听到此时方才插口:“这也是我们家高攀了呢,成国公家与国同长,我们家不过是这个老鬼走运,得了恩相赏识才有今日。”
郑琰道:“二位既然不嫌弃这孩子,我就去向我阿姐回话啦。”又要见李幼芳,李幼芳是常被郑悦带着到池家去玩耍的,见了郑琰也不怯,灿烂地笑着行了个礼。郑琰拉过她的手,端详着:“长成大姑娘啦,及笄必得让我过来。”
郑悦这时才说:“大娘及笄就累得姑母破费,二娘这又来。”
郑琰笑道:“谁叫咱们投缘呢。打从我阿爹那里,咱们这些人的缘份就连在一起了。”说得众人一笑。
师生、故主故吏、姻亲……一层层一代代,利益集团就是这么形成的。一个人不可能做了所有的事情,即使是郑靖业,也需要李幼嘉这样的专业补刀党。
郑瑜得了郑瑜的回话,与吴熙关起门来开了个小会,再去禀了成国公夫妇。两家手脚很快地把事情定了个大概,郑琰作为媒人,也得到了两家的谢媒钱。小夫妻俩都是她的晚辈,她这一转手,又添了不少分赠给两人了。
春华及笄礼就在十月了,两家放定的程序还没走完,年前顾皇后生下了一个女儿。萧复礼并不觉得有什么失望,哪怕很盼望跟皇后能有个儿子,但是只要皇后不是有不孕不育症,下面接着生就是了。
萧复礼听信了钱氏所言,传达了钱氏的意思,为长女取名“招娣”。对于这个三俗到爆的名字,郑琰识趣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想当初,春华差点就被起名叫招娣了有木有?!
郑琰拿这个取笑女儿,池春华默默地道:“娘子挺难做的。”
郑琰敛了笑容:“人生一世,总有种种为难,你管不了所有的人。娘子自有母家,便是至亲,谁又能替得了谁?你不要想太多,娘子是个明白人,她会走出来的。人哪,总是要长大的,这世间,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
“哎。”
“好啦,生能就是件喜事儿,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池春华曼应一声,甩了甩有点忧伤的情绪,挺不舍地挨着郑琰坐了。及笄礼后,她就听到了准备婚事的风声,一想要离开父母过日子,顾彝再熟、保证再多、蒋昭再老实、跟娘家在同一座城里,她还是略觉惆怅。
郑琰揽着女儿的肩,轻声细语:“不要总想着娘子啦。娘子自有父母家人,人与人之相处,是以心换心,你要不能什么都不顾,比她亲人对她还好,她也能如此侍你,那也就罢了。否则啊,事情做一半,又觉得自己尽心了,又觉得有时候没尽到,又想家里也好,又觉得亏了……还不如不做,免得两头不落好,就这样恭敬守礼,能搭把手就搭把手,为难了就不勉强自己。一切随缘吧。”
皇后是个难做的职业,呆在这个位子上,不能全靠人帮。跟皇后关系好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强悍如武皇,跟娘家哥哥闹成那样,最后还是把侄子弄了来做官做臂膀。你就再帮她,自己还得小心着,一着不慎,李义府、许敬宗下场也不咋地。有这份子小心谨慎的功夫,还不如正大光明地跟着皇帝干呢,名声听起来也好听不是?
所以说,亲不亲近皇后并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跟皇帝的关系铁不铁!
池春华道:“我知道的。世上无论男女,总是与家人共进退的多。”
“家人血亲,这都不顾,谁肯信你会为旁人抛头颅洒热血?固有舍小义而求大道者,这又是另一番道理了。”
池春华认真地听着,有时候会觉得母亲说的话互有矛盾之处,然而两面听着都有道理。这大概就是会说中的“辩证法”了吧?新鲜词什么的,略难记啊。
就在郑琰对女儿说着“便是至亲,谁又能替得了谁?”的时候,京城里真的发生了一件至亲也无法替代的事情袁曼道,死了。
历事三朝,名满天下,正直无私得令人仰视,还为国家养了个好儿子,从一介孤寒士子做到了宰相的袁曼道,死在了工作岗位上。国家又一次少了一个宰相,这等命中注定的事情,真是谁也替不得。
李神策与李幼嘉忙了个焦头烂额,本来就到年底了,皇后生了闺女要庆祝,快过年了要庆祝,年终总结要写,正是需要人的时候。袁曼道一挂,不但工作的人少了一个,连他的死亡都成了一件要办的公务宰相死了,身后不能寒酸了吧?袁曼道又素得人望,朝廷更得彰其一生德操。
李幼嘉脸色有点苦,不得不直面李神策:“袁公一生高洁,身后之事不可简,除却一应礼仪,凡撰写墓志也当选才学之士为好。又有,还要拟谥。”
李神策道:“这并不为过。”他精神不太好,MD!真是小看中老年妇女的战斗力了,因为结亲的事儿,周王太妃把他给记恨上了,认为如果不是他搅局,就能给嗣孙把池家大娘给娶了来。这仇结得略冤枉,李神策不堪其扰。然而再刷下限,李神策也不好跟个死了儿子的寡妇多计较,只得忍受着周王太妃每次见面的言语攻击与一些讨厌的谣言。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等亏啊?!!!
李幼嘉续道:“这些朝廷上是做熟了的,以袁公之品德,这谥号想也不会有太大争执,我所虑的是……”
李神策不太开心地道:“你有话就直说,唧唧歪歪十分娘气。”
李幼嘉一个倒仰:“我哪句是废话啦?”
李神策眼皮都不抬地道:“刚才那句就是说正事。”
“刚才那句……”李幼嘉默默咽下一口血,“国家事情越来越多,再往前几十年,一个宰相也做多,如今袁公一去,就只剩你我了,你觉得忙得如何?便是我等不忙,朝里怕也有想要上蹿的。到时候究竟要如何收场?”
李神策凉凉地道:“这有何难?年前总不会有人添乱的,新年一过,我就具本保奏池长安。”
MD!就算你是神仙也不要乱抢台词啊!
李幼嘉心说,这是我本来打算好了的,你怎么就能这么说出来了呢?本来应该是自己“首倡”,既是为国荐材,又是还了老恩相的提携之恩。李幼嘉还在“秘其事”,准备新年过后来个出其不意呢,没想到袁曼道的死炸出了李神策这尾潜水大鱼,抢了他的工作。
又不能赌气说“那你说吧,我不说了”,李幼嘉只好苦哈哈地当他的补刀党:“我亦如是想。”想独立自主做一件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李神策没耽误时间,抬脚就走,快过年了,忙啊!
两位李相公完全没有想到,快过年了,熬不过冬天的大有人在皇帝的亲叔祖卫王,他挂了!
听到消息,李幼嘉想撞墙,怎么又添了一件丧事了呢?!操办一下已经很坑爹了好吗?现在又来一个,又要起谥号、又要安慰家属。这等宗室长辈去世,生前还很有象征作用,皇帝也要有所表示,这个……新年庆典是不是要略减一点?但是减也不能减太多啊,毕竟是国家庆典。
还有,卫王故去,他留下的爵位要怎么袭?按照事先商议的,他这爵位应该是降一等再爵,直到他孙子爵到公爵再五世不易,接下来再降等而爵王爵太多,伤不起啊!
萧复礼对卫王的死感到非常的哀恸,很快把两位宰相给召了去,商办后事。为表哀悼之意,萧复礼缀朝五日,这年前戴孝的举动,让宫里也跟着心头难过起来。
光这些还不算,池春华未来的婆家也遭了丧事,邺侯也追随老妻于地下了。李幼嘉办丧事办成了个蚊香眼,十分怀疑最近是不是哪里的风水出了什么问题。喃喃自语地对李神策道:“京城人口多,哪年冬天不死几个人,可这般一块儿在年前扎堆的,也实在太少见了。”
李神策道:“少见多怪。今年天冷,什么毛病就都来了呗。”
还真是什么毛病都来了,李神策话音未落,杞国公也挂了。这消息来得挺突然,大家已经习惯了杞国公家三不五时添点乱,什么时候他们不动弹了,还想得慌。杞国公身体也甚硬朗,这突然挂掉,也许是……发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吧?
杞国公活着的时候,大家觉得他麻烦,恨不得掐死他,等他死了,连李神策都觉得……似乎是略对不起他。连谥号,李神策都没有毒舌地取个听起来难听的,当然讽刺意味也有那么一点,他取了个“悫”字。比起袁曼道的“忠”字,确实显得有点嘲弄。
要过年,有丧事的人家眼瞅办不完,该暂停的暂停,该加紧的加紧,还是影响到了新年的气氛。李幼嘉与李神策既要处理旧年总结也要过问新年安排,还要应付纷至沓来的关于未来政治动向的试探,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