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头郑琰因心中不安,跑去拉了郑瑜,约了兄弟们出来商议:“阿爹、阿娘的寿木、老衣准备得如何了?先做了,倒好压一压。”
郑琇道:“都是齐的。棺材寄外面,每年刷漆,也是压一压,到时候只怕宫中也会赐下秘器来。老衣一年做一身。”
郑瑜又说起陪葬来:“种种明器,也先准备着。”
几商议毕,心里都沉甸甸的,商议的几个都没有想到,郑靖业与杜氏的身体还算硬朗,先走一步的居然是郑琦!郑琦久居外州为刺史,每年只有那么几天才得回京与家团聚,父母兄弟都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消息传来,一家子哭得死去活来,杜氏痛哭失声,直按着胸口,赵氏给她揉了半晌,才放声道:“让替了他去吧!”
郑靖业心志再坚定也是老泪纵横,郑琇忍痛道:“让德兴、德安陪着德平去迎灵吧。”
郑靖业点点头:“二娘也不是无知妇,想来二郎身后之物她都收着,让他们去,把二郎的东西清点回来,尤其是往来书稿。还有,州内府库、册目,都要妥善处置。一应幕僚也不要亏待了,带回京里来交接,有合用的给家一个去处。”
郑琇一一应了。
事不宜迟,德兴、德安、德平三整装,当天就请假往迎郑琦之棺。池脩之接到报告攥紧了手里的笔,用力申请上签了名。有他从中运作,假很快就批了下来,郑琦的身后待遇的评定也很快启动了程序。德安的弟弟们皆已出仕,又打报告丁忧守制。池脩之批得心里挺烦,不知道郑琰再是个什么心情了。
郑琰再没想到她哥哥会先挂掉!还追问:“千里迢迢的,别是听错了消息吧?”
马迎亲自来解释:“是随二郎赴任的回来报的信。”
郑琰一下子倒榻上没爬起来,池春华连忙上前扶住了:“阿娘,长生宫中,二郎几个还学堂里,都得使告诉。咱们这衣裳也要换一换了。”
郑琰道:“是是。换了衣裳,咱们去舅舅家,阿庆呢?把家里看好。”
阿庆上前道:“总是旧主家,向娘子讨个情,们几个都去,哪怕磕个头再回来,也是不忘本。”
于是郑琰把家务付于阿庆的婆婆,带着大队马,直奔娘家。郑靖业捂着额头:“二哥还没回来,娘难过,去看她。”
郑琰用力抱了一下父亲,把儿子们留下陪父亲,自己带着女儿去看杜氏。杜氏哭过一回,洗过了脸,略回了些精神:“外地只怕仓促,还是要换上好棺……木……”
郑琰很能理解杜氏的心情,这会儿说什么话都是没用的,死了儿子的女,打起精神来与周旋是不道。上前抱着杜氏大哭,杜氏道:“一生顺遂,偏偏儿子走自己前头,宁可自己少些福泽多些波折,也想他平安健康!”
郑琰被她一哭,勾起伤心事,哭得比杜氏还凶。最后还是郑靖业传出话来:“把的那口棺材取来先给二郎用。”
因事急,来回都很快,郑琦现用的棺木也不算太差,乃是当地土豪们孝敬的,又多放冰,令尸身不腐。一路飞奔而来,回到家关氏又病,郑家又办起白事。郑靖业虽已退休,但是儿子们犹有高官身,俩女婿各有爵位,又任实职,场面也很不小。
郑家兄弟姐妹一母同胞,宅斗的从来没有,难过。池脩之不得不劝慰郑琰:“二郎年过五旬而逝,子孙成群,这样悲伤是为了什么呢?阿爹去世之时尚方三十余,且不知有没有他这寿数呢。”
郑琰挂着眼泪看他:“胡说八道!”
池脩之缓缓地道:“不知岳父岳母是怎样难过呢,多陪陪两位老,不要自顾自地伤心。孩子们都吓坏了,六郎都不敢哭了。”
一劝二劝,郑琰方才收泪。池脩之松了一口气,扳着指头数一数,郑家亲戚里,宁远侯是前年故去的,曹王夫妇走得更早,方家、赵家也没什么长辈了。朝中元老大臣业已去了一批,他终于不用主持各种丧仪了。
池脩之卷卷袖子,没敢告诉老婆,大舅子留下的刺史位子一堆的盯着看。当别死掉空出位子的时候,大家抢得欢,只顾着抢了,都没有顾及家家属的感受,特么现自家亲戚挂了,还一堆来抢,池脩之略暴躁。
与他同样暴躁的还有李幼嘉,郑靖业还相位的时候,郑党担忧最多的就是断层问题。这就意味着,能接郑琦班的郑党,非常少!可以说没有。如果有,郑琦也就不用被扔京外这些年了。连郑琦的两个幼弟,都不适合那个位子,这还是郑靖业养大教大的儿子呢。
李神策那里倒是不缺,但是他要权衡各家之间的平衡,MD!全有亲戚关系!李神策爆着粗口,头疼了。
李幼嘉因无可荐,只提了个议。池脩之推荐了柳敏,李神策推荐了蒋卓。池脩之荐柳敏也是不得已,他宰相位就算是年轻的,哪有培养好了的门生可以担任省部级干部?李神策则是要让蒋卓历练一下,熟知地方。
事先三并没有沟通,李幼嘉扛着顺风旗儿就站到了池脩之身后。李神策额上想冒青筋池脩之有主见也是情理之中,柳敏也算是循吏,李幼嘉这态度也太明显了吧?
三意见不统一,把两个选项给报到了萧复礼,就只见萧复礼游移地两个名单上看来看去、看来看去,最终把柳敏给圈了出来:“柳敏久地方,郑琦事出仓促,身后所遗之事纷乱复杂,需得熟手。”
池脩之抢到了大舅子留下来的位子,虽然不算是握到了自己手里,至少目前来看不是敌也就足够了。不是他信不过蒋卓,只是第一时间,他想的不是世家。为弥补蒋家的遗憾,也是补李神策的颜面,池脩之顺水推舟,当场开口请蒋卓为国子监祭酒,以代因为连番丧事而有所感触申请退休的顾崇。国子监虽受到科考的冲击,祭酒之职依旧是清贵,又是许多官宦子弟的校长,经营得好,也是个大台阶。
两下基本满意,池脩之才心里的小本本上给这件事情画了个比较圆的句号,与李神策并辔回家。两个都是宰相,还是邻居,害得这一带的住家都非常有安全感,也让夏寔略不忿李神策太得瑟啦!
夏寔的感观这件事情上是不需要被考虑太多的,李神策与池脩之哪一个都不能举家搬迁,也不能明明是邻居却非要故意错开了不一起走。李神策略憋屈的心情看到夏寔一张便秘般的脸之后,忽然开朗了许多,果然是“看到不高兴就开心了”!
池脩之则伴着妻子到了岳父家,郑靖业显得有些枯瘦,眼睛仍亮。池脩之向他诉说了朝中动向。郑靖业闭眼道:“也是之常情,不能因为二郎去了,国家就少置一州刺史。举蒋卓原也不错,世家,庞然大物,怎么可能一口吞得下?”
池脩之道:“世家却也渐衰。”
郑靖业摇头道:“除非一场大兵祸,否则,且有得磨。以景宗之强势,尚留余地。先帝刚硬折断,也是前鉴。帝王犹如此,更不要提魏静渊。不要因为姓氏而为难,也不要因为经历对世家有成见。”
老头子眼睛毒,池脩之有些讪讪,他也确实是个矛盾的存。郑琰心道,阿爹这话真是切中肯綮了。
正思索间,郑靖业的话头已经转了个方向:“二郎刚去,服大功,女婿却是无碍,女婿九月四十整生日,要好好为他操办!”
池脩之大惊:“这如何使得?娘子孝中,却取乐,成何体统?看二郎如兄长,服丧不可乱,饮宴却是使不得!”
郑靖业拍着扶手道:“听说!已为相,就不止是女婿了。以前们年轻,多过来就多过来,现一个宰相,凡事唯唯诺诺,成个什么样子?没的让看不起!以为婿,并未轻视于,自姓池。先前不也做得挺好么?怎么到了现又彷徨了?”
池脩之道:“拳拳爱护之意,敢不领受?只是早已无父无母,待先生与待岳父是一般的敬之如父,乍登高位便要疏远,非所愿。谁爱说谁便说去,从来不会怕这些流言!谁想要撞上来就撞,吃了亏就知道不该小瞧于。生日年年有,不此一时。夫妇新年置酒,以待诸亲。”
郑靖业慈爱地抚着他的背:“汝得之矣,汝得之矣。”
郑琰暗道,经此一事,虽则两家亲密,又有血缘亲缘,拆也拆不开,然则确是政治上分而为两家了,不由黯然。郑靖业复想起女儿:“儿女行将成婚,家里这才算是立了起来,女婿儿媳面前,当与以往不同,毋再为小儿女态。”
郑琰哽咽着答应了。
与池脩之并肩而出,郑琰不由回望娘家门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池脩之握着她的手:“想了便回来看看。”
“好。”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完结鸟~
本文名字就叫《奸臣之女》,写着写着奸臣的戏份好重,一旦郑琰彻底独立了,角色上郑爹女儿的色彩淡去,池家主母的身份显出,也就是完结的时候。一直就在慢慢独立,至池脩之拜相,郑琰也就从郑相之女成为池相之妻了。
下面是番外,能写多少写多少吧~会把后面的事情交待个差不多的,当然,时间跨度是会有的~
元宵诗会的亲,金沙的奖励还木有到账,因为是作者手里的名额和金沙官方的名额一起的,为了不重复,等这两部分发完之后,偶再给木有奖的同学返积分^0^
258顾皇后番外
自打池脩之拜相;三位宰相相处还算愉。李幼嘉从政时间长,一直跟着郑靖业后面;有着相当经验与熟练度。李神策脑筋灵活;偶尔还刷刷下限什么,往往可以用出人意表办法解决棘手难题。池脩之年富力强,对国家事务也不算陌生。三人合作,兼有个青年皇帝;整个朝廷他们带动之下,倒有些欣欣向荣模样来。
池脩之向萧复礼进言;于各州治所兴建学校、图书馆;把科考推广到了五个州。萧复礼采纳了这个建议;二李对此亦持肯定态度。眼见君臣和谐,朝廷太平,宰相们接到一个消息——前阵子圣人翻阅了藏于宫中历年秘录,他看不到对他自己记述,却翻看了先帝与景宗朝。
池脩之与李神策不约而同地关注起了这件事情,通常情况下,一个日渐成熟皇帝一举一动都是有含义。人说“读史可以明智、可知兴替、可见贤思齐见不肖而内省”,但是,对于宰相这一层面人物来说,这代表着皇帝内心有所触动——他想什么呢?
经过景宗与先帝两朝,世家势力受到了不小冲击,萧复礼个人认为,这样也差不多了,太过剧烈变革容易引起势力还未完全衰退世家反扑。比如先帝死,比如韦知勉那封奏疏,比如他不得不同意了有关袭爵变通做法。
要强硬,不但需要皇帝坚决,还需要有一批前仆后继有能力有智慧大臣辅佐,景宗有魏静渊有郑靖业,还有他自己,依然任用了数位世家宰相。且通过接触,萧复礼认为世家里也不乏才学之士,不能收为己用未免可惜。这里面又要借鉴反而教材先帝经验教训。
如何与朝臣们打交道,他还需要前辈智慧,直接做法,就是看他们都做了什么。而先帝登临,就要跟大家拆伙,想一言堂,这显然不是双赢做法,也是不厚道表现,失道少助。
萧复礼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局势一步一步走向失控——虽然老师们讲过,他却不能总依靠别人脑子。于是“帝访之集贤馆”,把景宗和先帝实录都拿了来,一点一点地看,两相对照,评断孰优孰劣。尤其是注意事件之间关联。
李神策不由叹息一声:“这才是圣人样子啊!”
池脩之点头道:“皇帝从来不是教能教出来,还要看悟性哩。”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对小老板评价开始攀升。
————————————————————————————————
如此忽忽两月,由京师迁至熙山,也只看了一半而已——景宗皇帝太能活了,实录太长!饶是如此,他也看出了不少心得。由于过于投入,萧复礼留宿后宫时间变少,读书到深夜情况增多,惹得顾皇后忧心不已。
顾皇后唤来黄头阿铁询问,她一入宫就确立了这样关心皇帝形象,做出来也不让人觉得讨厌。阿铁对于顾皇后印象还是很不错,很诚实地回答:“圣人近来一直看两朝实录,如今天下太平,百官各司其职,朝上并没有什么让圣人为难事情。”
顾皇后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是萧复礼如此这般,越来越有皇帝样子。忧是,皇帝不踏足后宫,别人见皇帝时间少了,她与萧复礼同宿机会也少了。身为一个皇后,不能生下一个儿子,顾皇后比别人都急。想了一下开口道:“你要提醒圣人,不要熬夜太晚,每晚给圣人宵夜加些份量。”
阿铁重复了一回,见顾皇后没有别吩咐了,躬身告退。
顾皇后有些犯愁,皇帝不亲近后宫是好,但是连到昭仁殿次数也减少了,就有些不大好。见皇后情绪不佳,乳母便抱了大娘过来给她解闷。大娘已经跌跌撞撞地会走路了,看到母亲,张开双手要抱抱。顾皇后接过女儿,哄着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