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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然而,对于她无法再爱上别人,他松了口气。
好自私的男人,既不要人家的爱,又想阻止她再度付出感情给其他男人……
莳萝睇着他,眸心深处跃动着晶莹的泪光,“我不会向你要解释……”一方面媒体已替他说明了,另一方面,即便她开口问,他也不会说。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能请你多给我一些通融的时间吗?”她刻意把脸别开,生怕多看一眼,得多花一年忘记他……
倘若分手是无可逃避的结果,那么给她多些时间,凭吊自己过分短暂的初恋及被他一手扼杀的幸福想望,对她也算一种宽容吧?毕竟以后的他是属于别人的了……
“你想怎么做?”也许是答案不难猜测,豫让凛住了呼吸,态度再也无法泰然。
“我会尊重你的决定。”
曾经,她像是义无反顾的飞蛾,纵是浑身灼火,也要扑向毁灭性的理想。现下她终于明白了,爱是由心和受组成的,即使她有心,他不接受也枉然。
只是,用一身的伤痕换得了这个教训,代价是否太大了?
当她的决定落下,豫让仿佛看见自己眼前风云变色,灰黑一片,心空空的,似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他说不上来,只肯承认他对她的感觉—天天变质了。
他不明白那种迷恋是从何处窜冒出来,或许就在电光石火的一刻里,他被那兔儿般半恐惧半迷离的眼儿迷惑了。
迷惑不是爱,他知道,但这样的迷惑,却让他对她割舍不下。
她的退出是他求之不得的结果,然而当她宣布放弃,他发现自己无法接受她瞬间转变的洒脱态度。
“你又知道我的决定是什么了?”
椎心之痛忽强忽弱,教她难忍。“你放心,我会成全你和静香小姐的……”莳萝抿唇说道。
美丽的鞋子很多时候是不合脚的,就像爱情一般,潜藏着毁灭性。
“虽然对我而言很残忍,但我答应会竭尽所能地祝福你们……我没有福气拥有的幸福,希望老天爷将它分赐给你们……”
把挚爱的男人推送出去,非她所愿;祝福她的爱和别人长久,她的表现好慷慨……
他的表情突变冷淡,狭长的眼瞳里暗藏着嘲弄,“成全我们?‘不知怎地,当她说了成全二字,分离的焦虑攫住了他。
自从身边多了个她,偏执似乎离开了一段时间,而今见她脸上出现缺乏动力再试的颓然,他又回到了强烈的自我中心。
他不需要她的成全,对安田静香他丝毫感觉也没有,答应联姻的安排全为咽不下那口气。
当东山道夫承认他这个血统不够纯正的孙子,理由是他并非扶不起的阿斗时,他禁不住的冷笑。倘若今天他不够争气,是否东山家也毋须下一代来继承香火了?
他不希罕极东会会长一位,处心积虑做这许多,只为复仇——他要当年抛弃他的所有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庞大的代价!
闪躲着他不如为何夹带威胁意味的眼神,莳萝挥去开始奔腾的泪珠,他的心好难融化,她的努力仿佛都是白费力气
豫让定睛审析她那沮丧挫败的表情,霍地勾起冷魅唇角。
没错,该是他的就是他的,而她,原本就仅是计划中的一步棋,一开始他便不该插管太多她的情绪,那么也不会导致现下牵扯不清的复杂。
何况,他的体内也漫流着东山家不负责任的血液,和他在一起的女人,自我调适能力太差,只会落得终日以泪洗面的下场。
她的个性里没有提起放下只在一念之间的洒脱,他更缺乏耐性发抚女人多愁善感的情绪,这样的他和她,不会拥有共同的回忆。
* * *
“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白芥安不停深呼吸,试着让火气暂缓。
“解释什么?”豫让点了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再往窗外用力吐出,似乎要把心底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全数释放。
神色一沉,白芥安难得露出凶狠的目光,“豫让,我警告你别当我是开玩笑!今天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愿意耐心听你澄清这个误会,若是换成别人这样对待莳萝,我早打得他倒地找牙!”
看到新闻当下,他满脑子全是愤怒的火光,只想立刻找到他问清事情的真相。
岂知,真相只有一个,媒体报导写的皆是的事实。
“谢谢你对我的宽容。”他一直在躲、拼命在逃,就是不愿正视他与莳萝之间的问题。“但很抱歉的是,你现在质问我的这件事不是误会。”
“你说什么!?”白芥安无法置信,因为太令人意外。
“我千真万确是日本极东会的第四代接班人,安田静香是我未婚妻一事也属实。”说来轻描淡写,彷若他的生命突然增加这些人,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莳萝呢,你将她置之何处?”白芥安瞪着他,要他给一个解释。
豫让目光幽邃地望着窗外,良久之后,轻缓启口:“我不爱她。”
“就这样?”
“你还希望怎样?”他反问。
他愈是无关痛痒的平静,白芥安的火焰愈是往上攀升,“你知道她的爱恋多深,非要用这般的难堪让她知难而退吗?”
白家的面子可以不顾,莳萝的心情他们无法轻忽。
“你应该知道我的字典里没有爱情两字存在。”
在他的生命中,不霈要这种累赘又麻烦的东西,以前的每一天,他皆抱持相同的信念,没想过会改变,只是一天又一天过后,他依稀有了动摇的徵兆。
因为,他让她的样子爬满整个脑海,却未曾真正驱逐——一次一次说了要分开,自己却没有先行放掉对她的关注。
“既然如此,为何答应娶她?”这种行为太残忍,起先满足她的心愿、成全她的美梦,尔后无情地抛弃,“在她适应了有了你的生活,你怎能理直气壮地说要娶别人?她现在甚至还是你法律上的妻子,请你尊重她!”白芥安不客气地奚落。
“我有自己的考量。”不愿想得太深太远,现下他的心只允许报复的冲动充斥。
“然后呢?”过多的情绪冲击,让白芥安握紧了拳头,“你知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兴起的决定,害惨了我妹妹?”
“我是决定一方没错,但提议的人不是我。”他在撇清责任,好似这么做能够减轻他的罪恶感。
几日下来,耳畔依稀回绕她的啜泣抽噎,一声声全是控诉他的无情,摆脱不了。
“你——”他咬紧了牙根,“你够狠,今天我总算看清了你!”
迟了……现在警觉太迟了!豫让轻叹,他有一肚子坏水,想必白芥安仍不晓得他这个好友,曾经动过他女人的主意吧?
“你不爱莳萝,你只爱你自己,再多的同情都是枉然。”白芥安顿悟的说,“我一直以为你会好好疼她,就算不爱她也不会伤她,但事实证明,你依然只爱自己,而莳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谎言中!”
他心疼妹妹的遭遇,担心心思细腻的她想不开,“我不知道爸妈会怎么说,但我这个做大哥的倒希望从今天起你和她永远保持距离!”
白芥安愤恨难平,“这么急着回到极东会认祖归宗,你有何企图我不过问,只是莳萝再也不可能等你了!”
他会努力说服莳萝学会遗忘,收回感情也许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但总比永生惦记着他痛苦好。
豫让有自己要克服的心理问题,他会忽略她的需要,造成她的不安,这样的男人并不适合她。
第 九 章
因为白芥安的一席话,豫让重新认真思考自己的心态与莳萝未来的幸福,然后,他作了如斯决定——
“我们离婚吧。”语气是不容错认的坚定。
莳萝向来都是被通知的角色,这回她依然反应不及,傻傻地望着他,讷讷口:“可是你答应我……”
“给你多一点时间吗?”他说:“不了,我不想再拖了。”
“为……什么?”她没再过问他的事情了,不是吗?这么努力当个不语娃娃,如此还是不够吗?
几天下来,她避着所有的电话,就怕听见别人问了无法回答的问题,怕他人的意见与态度左右了她的决定。
“因为我好烦,我迫不及待想看到当年对不起我的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豫让恨恨的咬牙,将自己所有个性的缺陷,全归咎至年幼遭到遗弃心理不平衡所致。
不信任女人、不相信永恒的爱情、轻蔑过度亲密的情感……他变成了一个思想偏颇的冷血动物。
莳萝眨动狐疑的眸子,不明白他的话意,他说的这些与自己有何干系?
突地,讥嘲的眼瞳睇着她,“怎么了,难不成我非得和你纠缠一辈子不行?我上辈子应该没有造下任何罪孽吧,老天爷没必要这样惩罚我。”
字字如针、句句带刺,他的声音一时之间竟变得刺耳万分,刻薄得令人不敢靠近。
“我真的受够和千金大小姐玩纯纯的爱情游戏,本来我是想换换口味,看看与不知世事的名门闺秀谈恋爱会不会新鲜一点,但你实在很乏味,什么都不懂,我不想假装下去,这场游戏我不玩了!”
不耐烦的神情,代表不屑的冷笑,他厌恶的表情将莳萝打入一个甫揭幕的恶梦里。
“你是芥安的妹妹,说什么我也得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你假以辞色,我和女人交往,就是为了性,而你就像贞节烈女一样……”
“我不是!”好不容易等到一个说话空档,莳萝忍不住反驳,“我们已经有过亲密关系了……”
“又如何?”豫让轻视的神情仿佛不当那次的鱼水之欢是一回事,“你就是小家子气,才将这种事情记得牢牢的,而我可不打算让老婆管得死死的——你根本就不适合我!”
“我很明白你对我的感觉……”不要再数落她的缺点了,如此她会更恨自己的差劲。
她真的知道他对她的感觉吗?那么厉害,至今他甚至仍找不到真正的情绪依归……
那抹凄惨恳求的笑容,令他没来由的打起冷颤,不安的情绪在心中发酵。为了驱逐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又摆起冷嘲热讽的招牌脸孔。
“都这个时候了,有件事不坦白跟你说——”
心脏霍地重重地往胸口一击,刹那之间,莳萝发现自己不想知道这个秘密。
她想阻止,但已来不及了——
“当初我会和你结婚,不过想要借助白家的势力,因为我想报复。”
“向你的亲生父母及他们的家人报复?”她谨慎小心的下了大胆臆测,心里却不要它是真正的理由。
“没错。”豫让却承认了——老天爷一再狠心驳回了她的每一个哀求。
“不过现在有了安田静香之后,你是多余的。”
“因为现实的状况出乎你的预设,我家的名讳在日本完全派不上用场?”就自己现下遇到的冷漠对待,再想想安田静香出现的时机,汇整之后她有了如此想法。
“你又说对了,静香的家世方能助我一臂之力,与东山道夫的权势相抗衡;既想扳倒极东会,首要就是抽掉支撑组织一切生计运作的财力。”
莳萝宁可自己不知道,情愿这时候的自己笨一些……
星期假日,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