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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
对着他,很风轻云淡地说道:“我,已经记不起他微笑的模样了。”
那一刻,窒息的痛苦灼着心脏。
嗯,记不起了……她看着沾着酒水的指尖,沉默着。
次日。
宿醉的痛意让她脑袋好像都发烫起来,昏昏沉沉的。神思恍惚下了床榻,还没踩着地板,就“啪”的一声摔倒了地上。冰凉的地板才让她的意识稍微清醒。第一个念头就是打量着自己所在之处。这是一处宫殿,奢华瑰丽。
应该就是舜天大殿旁的一处住所了。她扶着床榻起身。
“主,你醒了?”老嬷嬷带着一列长的侍女出现在夏侯颜的面前,笑得很和蔼,却看得她眼角抽搐。禁情巅昨日才攻下,居然还不到一天,就已经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她无奈任由含羞怯意的侍女替她打水穿衣。作为魔族的主人,她必须要维持排场和威仪。
虽然她对这些一直嗤之以鼻,但她最后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变成如此。心里的潜意识让她很快就适应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避免了许多尴尬的局面和麻烦,难道自己天生就是吃软饭的?夏侯颜百思不得其解想着。
其实,有些人天生尊贵,即便是被生活的灰尘掩盖,但荣誉回归的时候,那种坦然接受万众瞩目感觉是永远都不会变的,毕竟这是天生所赋予的。不过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所以夏侯公子很忙,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当她在一大群火眼金睛下用完早饭,祭司就低首恭敬进来了。
她在优雅用餐……月祭司快速瞄了一样。窗口正对着她的背,当阳光微暖,那血红色的发泛着炫目而瑰丽的光泽,正如那人,在逆光中的轮廓似乎看得不太真切,只觉得那飞扬不羁的眉眼,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很难与昨晚的她联系起来。
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有事?”她取下侍女奉上的帕子,轻轻将嘴边的碎屑给擦去,连眼也没抬一眼。明明是很秀气如女孩家的动作,在她做来,却显得那么优雅闲适。
“伟大的主,还有三个流窜潜伏在舜天大殿内,请您务必小心。”他脸色带着铁青,更是有着愧然。没想到,在禁情巅大大小小搜寻了几遍之后,竟然还有三条漏网之鱼,鱼目混珠混了进来!而且这三条小鱼,甚至有可能威胁到主的安全……
他眯起了眼睛,白净秀美的脸上一片阴鸷。
任何敢打主的主意,他绝对让他们,统统下地狱!
“无妨。”她仍旧一副淡然无波的模样,好似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似的。他嘴角微微抽搐,有谁的性命能在威胁之后说出这样无所谓的话?更别说肩负着护国大任的主!月祭司终于忍耐住要发狂的欲望,忍,忍,忍!我就不信自己还忍不了这么一个新上任的黄毛小子!
“你把舜天大殿的地图和历史,还有一些神话传说都拿到书房给我。”夏侯颜淡然吩咐道。月祭司起先是不解,但他是祭司,也只能听从命令。半个时辰后他准备完毕,然后,当他来到书房的时候,却看见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此时,书房内刀光剑影交缠,三道陌生而且绝对不友善的气息在夏侯颜的周边徘徊挥刀。“来了。”在激烈的斗争中,夏侯颜还很抽空去瞥了眼刚进书房被傻愣住的祭司,竟是趁着三大高手与她打斗的时候,对着祭司悠哉悠哉地说,“我饿了,你端一盘糕点给我。”
在这生死之斗,这个家伙竟然还、还嚣张如此?!
这让三大高手觉得很受伤,龇牙咧嘴对着夏侯颜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月祭司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心中居然不由得同情起这三个流窜了。伟大的主,看似很讲道理,实际上比无赖还无赖。
月祭司童鞋觉得自己今天很忧郁,比较适合扮演眼神空洞、颓废潦倒的读书人。于是搬了张凳子,和一个小得可怜桌子,上面放了一碗盐水,以及零散的瓜子和花生。他叹了口气,然后一粒一粒剥开花生米,眼神空洞看着面前一番刀光剑影。
从清晨到黄昏……月祭司童鞋觉得自己一直都很耐心,因此,疼爱他的长辈总是喜欢打趣,总说他是一只毛毛虫,做事慢慢吞吞的,一点也不赶。
从黄昏到黎明……月祭司童鞋觉得自己应该更加耐心等待,更有信心相信他伟大而万能的主。于是他开始磕着瓜子,直到瓜子壳堆得桌面到看不到了。
从黎明到……靠!是可忍孰不可忍!魔界一天,人间七天!打一群架,用得着这样温水煮青蛙吗?!他忍不住捋起袖子,却见得夏侯颜不知何时走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向郁闷的三大高手笑道,“以后他就是你们的老板了,找工钱问他要!”
啥?他就像被一道雷劈在了空中,直接傻眼了。主的意思,原来并不是要真得要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而是要降服这三人为己所用?他忍不住看向那三人,全身都挂满了彩,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但从那眼睛透出来的光,却是真心诚意的信服。
他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祭司有一个弱点,即便是如他所能进化的战争祭司,也有着一个足以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后背!他永远都无法顾及到自己身后的会是什么。魔诞生后,祭司随之也应言而生,但是,如果从小就失去了魔的庇护的祭司,会成长得连自己都不可思议。但是,弱点很致命。
因为从小没有魔的庇护,祭司对于自己总是感到一种四面处于受敌状态而感到慌乱,尤其是后背。他无法容忍后背隐藏着敌人。或许对于一般习武之人来说,他们也害怕后背,但是,他们还能随之做出应变。而他却不能,如果有敌人从后背攻击的话,他的反应变得很迟钝。
这就是他作为祭司的弱点。
只是,主什么时候知道了……
'修罗弑仇一百一十六章神像的秘密!'
他低着头,却听见她在耳边的一句话,“嬷嬷说,你睡觉的时候,很习惯穿上护背的铠甲。以后,你就可以安心睡觉了,不用铠甲老是硌着慌。”他一惊,忍不住抬眼,却见得她低头一笑,“不用担心觉得亏欠我,你是要是死了,我肯定也会受损的。所以我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帮你。”说完,她放开他,大步流星走出去了。
在她即将迈过门槛的一瞬,他绞着衣角,“谢谢。”她一愣,继而笑意爬满了嘴角,“嗯,知道了。”
此时,三大流窜高手不可思议看着他,还是有一个很豪放的阿左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悲戚,好似他掉入了狼窝似的,“月,不会吧?你们的主可是个超级大无赖和亡命赌徒,你居然还谢谢她?!脑子没发烧吧?”月祭司嘴角一抽。“没错,奸诈小人,我从未见过像她无耻之人。”另一个深有同感。
最后面一个蹲在角落发呆,喃喃道,“我的第一次给她了……”
三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抱头痛哭流涕,为自己阴暗的将来哀悼。
月祭司扬起嘴角,看来他伟大的主恶名远播啊!
次日。
“你说什么,神像藏着秘密?”在书房内,夏侯颜正与楚非言和高子桀商量着魔世界的整顿,不料月祭司皱着一对秀美的眉,脸色沉沉走了进来。
“是柳浩他们告诉我的,他们原来的目的是来舜天大殿偷取黄泉水。”又是黄泉水……夏侯颜的眼底掠过一丝晦暗不明,思忖着,“舜天祭坛供奉着一尊神像,不知可是那里?”月祭司脸色沉重点点头,然后犹豫着开口:“主,您要是……”
她点头,他会意,退下立即安排。“走吧,看看那个所谓的秘密为何。”楚非言和高子桀起身,一左一右跟着她出去了。
舜天祭坛是舜天大殿的禁地,也是整个禁情巅的禁地。这是一处极为开阔的宫殿,却空荡的一点装饰也没有,只有宫殿中央那一尊直直抵到殿顶的塑像寥落置着。大概是年代久远,那塑像的漆色已经斑驳了不少,依稀能辨出是个人的模样,眼睛直视着前方。
最叫人印象深刻的,是塑像嘴边,轻轻浅浅笑起的弧度。就好似慈爱的父母,又好像温柔的长辈,疼惜之情溢于言表,让人心头没由来一暖。
“这是谁?”夏侯颜对于资料看得凌乱,并没有过多在意。月祭司显然也是不知,疑惑望着,然后低低道,“听嬷嬷说,这尊神像很早就已经在祭坛了,怎么挪也挪不动,很是古怪,加之神像上印刻着玄妙的远古符文,所以前人就把这里当做祭坛了。”
夏侯颜挑眉,上前细细端看着这尊颜色斑驳的神像,轻轻一摸,手上沾满了灰尘,但她也察觉到了刻在神像上的符文,非常细小,不细心的话是感觉不到的。“这是……”当她摸到那由石刻雕成的裙角时,那刻着符文的小口子竟然散发出了冰冷的寒意,仿佛寒流般辗过。
她猛然般缩回了手。
但来不及了。
“咔嚓咔嚓——”
一种毛骨悚然的嚼动声音,在寂静空荡的大厅内静悄悄响起。晓是战争祭司如月,他也觉得脖子都被一只鬼手给掠过,阴风阵阵生寒。夏侯颜目光泛着冷酷之色,让三人靠近,背靠背贴在一起,好防备有什么东西随时置他们于死地。
“轰!”
“嘭!”
仿佛是自觉性,朱红色古老厚重的大门猛然砸向了门口,隔绝了一切光明,四周变暗,让本就神经紧绷的四人脸色微微发白。他们看不见自己的影子。未知,无边无际,无情无绪,总是最能让人的心被揪得紧紧。黑暗,则是暴露了一切脆弱和罪恶的根源。
“这里这么古怪,我看咱们是站着进去,爬着出来。”在这个寂静得可怕的氛围,高子桀难得还有心思活络。楚非言睨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吐槽:“你不是爬,是被抬出去。”高子桀瞪了他一眼,然后无所谓地耸肩,“反正老子也活腻了,有人伺候还巴不得呢!”
“出去倒不是问题。”月祭司笑了,但眉宇间的担忧更添一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然后他转头,咬着牙满是愧疚对夏侯颜说:“都是小人妄言,竟然主涉险如此,还令得主的朋友……”夏侯颜转头,对着他轻轻笑了,他满腹愧疚的话竟是哽在喉咙里不能出口。
一时间,热泪滚滚。
“别说傻话,我们会活着出去的。”低低的嗓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喑哑,但却令得躁动不安的气氛逐渐冷静下来。“臭小子总是爱说大话。”高子桀嗤之以鼻,却忍不住笑道,“可幸运女神总青睐她。”楚非言握紧在袖袍中的武器,听得三人的话,只是淡漠成性的一笑,嘴角不自觉上扬。
是啊,有她在,就绝对不会有事。
众人僵冷的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了些许,但与此同时,那沉寂有了一会儿的声音再度响起。
“咔嚓咔嚓——”
一声又一声,就像是硬生生咬碎了硬邦邦的骨,让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众人的脸色发白,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没有一点的气息,却发出这般恐怖如午夜幽鬼在悲鸣的声音?“不妙,这个东西一点气息也没有,但却有着一股很诡异的力量。”夏侯颜通过那强大得变态的灵魂之力,隐隐察觉到了地下五千里那细微的波动。
“怎么说?”楚非言冰冷的脸上显出凝重。“我试着用灵魂之力将祭坛包裹,结果发现在地下五千米的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而且,似乎带着远古的气味。”夏侯颜眉头皱成了川字。与她生命结合为一体的螭吻就是如此,有着远古帝王的威压。
跟年代久远的“古”扯上来的东西,一般都不是怎么好惹的。包括这个,从沉睡中醒来而蠢蠢欲动的东西。它给她的信息非常的不妙。灵魂才轻轻试探,就立即被另一股威压弹了开来。那双沉睡的眼睛,是正缓缓展开的邪恶与血腥。
那双眼睛,才仅仅一瞥,就看得她遍体生寒。她不是惧怕,而是那一种天生的冷意渗入骨子里,她尚未完全褪去人身,自然是受不了。不过,晓是如此,就已经让夏侯颜极大知晓了其的厉害。看来,这一场劫,注定艰难。
“地下五千里……”月祭司思索着,随后,他脸色当场惨白,浑身犹如雷劈!竟是一个虚弱,浑身软弱瘫了下去。夏侯颜赶紧扶住了他,他低着头,一手揪着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地喘气,眼里仍有余惊,竟是令得他白净秀美的脸痛苦皱起。
“糟、糟了!糟了、糟了……”他嘴里反复喃喃着一句。
三人看了之后心里很不安,究竟是什么令得这个沉稳不惊的祭司慌张失措如此?那表情,完全不是用恐惧来形容!那简直就像是一种绝望!月祭司被夏侯颜给扶住,指骨发白,搭在夏侯颜手臂上的手不由狰狞成爪,指甲竟是犹不自觉、深深嵌入了她的皮肤里。
夏侯颜觉得事情更加大条了。
这个在眼前笑闹得如孩子一般的男子,实际上比谁都要成熟稳定,像这样绝望的表情,她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