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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邪主-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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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颜觉得事情更加大条了。

这个在眼前笑闹得如孩子一般的男子,实际上比谁都要成熟稳定,像这样绝望的表情,她是第一次见过!夏侯颜想着,猛然将一只手紧紧掐住了她的手臂,她微微刺痛,抬眼不解看向掐她的人——月祭司正神色慌张喘着气。

“主、主,等会门打开的时候,我会拖住它,到时候你一定要趁机赶紧跑出去,然后逃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这里了!”月祭司一张脸被激得通红,眼底都充血了,犹如野兽一般。“你在说什么傻话?要走就一起走!”夏侯颜看得出他的意思,但很顽固却坚定拒绝了。

月祭司拼命摇着头,身体颤动,眼眶都红了,“不!那个恶魔是不可能让我们一起走的!”在三人神色各异之时,他猛然跪在了地下,吓得夏侯颜狠狠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想要扶他起来,他却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神色仓皇乞求着:“主,你就答应月吧!魔世界,不可一日无君啊!”

只要你能逃出去,就算自己被那恶魔撕了又如何?

只要主好好的。

“祭司,起来。”夏侯颜突然冷下了脸色,眼中射出鹰隼般犀利的寒光。“本主叫你起来,难道没听见吗?”她的声音自有帝王气势,低沉醇厚,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月祭司仰头茫然看着她,然后任由被她拉起,听见她说:“你既依附我而生,那么,你的命就是我的!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去死。”

一时间,众人无言。他亦是咬着牙,忍着在眼眶打着卷儿的泪水。

主啊,若是失去了你,那么依附的祭司又如何独活?

'修罗弑仇一百一十七章心问'

“难得,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蠢样子。”稍显清冷的声音冷不防传来,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就多了一双黑幽如鬼魅的眼瞳。这是一个约莫十四来岁的少年,着一袭黑色袍子,修长单薄的身躯略显得弱不禁风。他的皮肤很白,却是一种病态的苍白,黑色袍子只会将他的苍白过分暴露。

但他还不毫不在意。

一张绝色足以祸水的容颜,却有着一双令鬼怪避之不及的黑色眼睛。单纯来说,那眼睛很美,大大的,湿润的,如秋水翦瞳。但不知道为何,却汇聚着一股邪恶的戾气,那是罪恶的寒潭。少年单薄美艳的唇勾着,透出几分讽刺,笑吟吟看着夏侯颜。

——正主,是冲着她而来的。

夏侯颜不着痕迹上前一步,将三人都挡在身后,而且隔绝了一定的距离。她用自己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这个陌生却带了点熟悉的少年,是无声的警告。少年看着她眼中的风轻云淡,嘴角的笑更是勾人,妖魅的大眼睛流光溢彩,好似星光散落。

但夏侯颜清楚,他在玩猫捉老鼠的把戏,想要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她借着眨眼的瞬间低眉,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忧虑,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要怎么保证大家的性命?只不过,这个人认识她?但她除了有一点异样之外,也想不起与他有什么过节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

正在她思索的时候,面前突然鬼魅多了一双妖魅的大眼,他仰着脸,以一种残忍无情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看死人一样,嘲弄开口:“怎么,不过是几万年的时间,你就把我忘得一清二楚了?”夏侯颜沉默收回了目光。

“要什么条件,不必拐弯抹角。”她嗓音清冷淡漠,仿佛在叙述一件与她完全无关的事,“矛头尽管冲着我来,他们是无辜的。”三人都站不住了,他们想要走上前来与她并肩作战,生死与共,但夏侯颜眼角的余光在警告着他们:不准上来。

三人紧紧握住拳头,脸色都铁青了。

“无辜?”他慢慢嚼着这个词语,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哈?!无辜!你竟然说无辜!”他嗤笑着出声,绝色美丽的脸蛋透着极致癫狂的阴暗,“无辜!无辜!他们是无辜,那么我呢?我是什么?难道也是无辜吗?!”

看着他大眼睛里的疯狂色彩,是想要迫不及待、不择手段的报复仇恨。

他扑了上来,指节发白扣着她的后背,神色晦暗,用那种疯狂的眼神看着她,“我只是你的无辜吗?原来我只是一个无辜吗?!”夏侯颜动弹不得,只能冷着脸看着。这个少年身上有着很特殊的能量,让被他靠近的人无法移动。

就算是她,想要挪动一小步也很困难。更别说身后三人紫得发黑的脸色了。

他忽然就笑了,紧紧抱着她,将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神色邪佞与那三个男人难看的脸色面对面,妖意横生,恣意风流,“怎么,你就这么在乎他们,甚至不惜放弃自己?”他的语气薄凉带着戏弄,夏侯颜知道他要打什么主意。

他身上的寒意和煞气,绝对能干得出来。

她从来洁身自好,这又是摊上了哪一场的风流债?

夏侯颜僵硬扯着嘴角,但语气仍旧是不容质疑的坚决,“放了他们,我跟你走。”搁在她肩膀的小脑袋歪了歪,然后眯着眉眼,犹如月牙一般,却射出阴冷的神色,“你以为,你有资格命令我?”夏侯颜生性淡漠,“那你没必要如此折腾。”

“你!”他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嘴唇轻轻阖动,声音冰寒,“你们可以滚了。”谁知道,那三人就像是木桩一样直挺挺站着,这让他唇边的笑容冷得刺骨,“你倒是好本事,让他们一个个忠心不渝。”低低的笑声,隐然有了杀机。

这般疯狂的人,是不会介意自己手下再多几条性命的。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夏侯颜抿了抿唇,“如果你们真要死在我面前的话,我们现在就绝交。”

“可是,主……”月祭司眼眶已经红了,连他自己现在才发觉,他竟是这么的优柔寡断。“走吧。”最后,还是楚非言出面,此时他面无表情的脸更是晦暗沉郁,巨大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那双沉淀着无数黑夜的眼睛,黑幽幽得如牧地上的鬼火。

陌生得叫人恐惧。

三人咬着牙,推开门离开了。当阴暗再度遮蔽天空,舜天祭坛也恢复了沉寂,仿佛从来没有苏醒过。

黑暗中,他的身体似冰一样靠着她,晓是夏侯颜有斗气护体,那刺骨的冷意也快将她给淹没,就好像是置身在茫茫大雪中,被雪给无情地埋了。“我真想杀了你。”他恶魔似的声音在耳边冰冷环绕,指甲都深深掐入了她的皮肉里。

——的确想要杀了她。

夏侯颜脸上一片淡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跟木头无疑了,竟然还能够无动于衷。她连自己都佩服自己。“可是,我下不了手……”嗯?现在流行冰火两重天?夏侯颜在心里狐疑着,但她很明智地缄口不言。有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而且,她根本都还搞不清面前的状况。那个神秘的神像,以及这个未知的陌生少年。她不想死,因为放不下。所以,她是个自私的人,懂得怎样掩饰和保护自己。

“为什么?!”他忽然猝不及防地抬头,把夏侯颜的下巴磕得够痛,她面无表情看着面前这一双湿润、却隐藏着深深阴郁的大眼睛,尽是咄咄逼人,让夏侯颜连自己都会错觉的认为,她似乎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罪无可赦的罪恶、肮脏、不堪的事。

她现在只想头痛扶额,而且告诫自己,好奇心杀死猫!

“他已经死了啊……”他咬着嘴唇,“你对他,为什么还是念念不忘?”夏侯颜听得他说,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她失忆了。确确实实的失忆了。这个陌生而美艳的少年似乎能窥见人心深处,攀着夏侯颜的肩膀嗤嗤地笑,“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你是谁?”她近乎癫狂般的情绪波动一下子变得风轻云淡,什么都消弭了似的。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唇角边竟是溢出几缕凄美的笑,“我是谁……?”尔后又自语喃喃,“我到底是谁?哈!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他瞪着一双大眼,继而用发白的指骨紧紧扣住夏侯颜的手臂,一大滩的血迹已经将黑色的王服染得更为幽深晦暗了。他一字一字问道:“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夏侯颜这才注意到,眼前这张祸水容颜,那眉眼之间,竟有几分熟悉之意,竟然……似她自己?

有一个念头如晴天霹雳般闪过脑海。

“你是……我的心?”

她觉得喉咙间晦涩而喑哑,吐出来的字眼沙哑阴沉。

他却是笑了,那弯弯如月牙似的眼眸着实像极了她眯眼的模样,只是多了几分阴冷和悲痛,带着自欺欺人的悲凉。“没错,我就是你的心,一颗被你遗忘了千万年的心。当邪主之心完整,我被迫分碎的灵魂就会恢复,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个我。”

“怎么,你到现在才发觉我与你的相似吗?”他又问了一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翘起的唇角魅惑生花,“还是说,我这张脸,与那个人相似?”夏侯颜听得太阳穴都隐隐发痛,她脸色已经铁青,耐心也被消耗了一大半。

“你究竟有什么意图?”突然的出现在舜天祭坛,又突然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怀着满心的疑虑,从那硬邦邦的腮帮,她冷着脸色硬是挤出了这一句话。随着那被禁锢在记忆最深处的人,一次又一次被提出来,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我要将你,取、而、代、之。”他轻飘飘的话语落到她的肩头,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如那双秋水翦瞳,蔓延着水色波光。无视夏侯颜已经发黑的脸色,他浅笑嫣然俯在她耳边继续说着,“说真的,心取代主人的事情很常见,你的第一斗宠不就是这样吗?”

“我就是我,没有人能控制得了我,包括心!”

也不例外!

她猛然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眼中射出两道寒似生冰的利剑,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竟是叫他一下子愣在当场!

仅此一眼,他脸上仍旧是满满震撼,身体却一瞬间变得虚幻,然后如花瓶跌碎,幻像顷刻瓦解。

再也没有那奇异力量的限制,夏侯颜虚脱一般倒在了地上,冷汗浸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袍。“轰!”大门却被拍开,刚才的三人再度折身而返,见到夏侯颜的情况,立即奔上去将她扶上来。只是当他们离开时,夏侯颜复杂看了一眼那石像,仿佛感受到了什么。

幸好是虚惊一场。

只是当天的夜里,夏侯颜发起了一次高烧。一次罕见的大高烧,是从她穿来的第一次大病。即便身体强健如她,也抵不过“病来如山倒”的大势,在床上昏迷了三天三夜,脉象时而阴暗时而薄弱,让其他人吓得魂都飞了几十次。

所有人都因此陷入了焦虑不安中。

'修罗弑仇一百一十八章病里相思'

然后,在她病一点起色也没有的一天晚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为了不刺激夏侯颜的病势,宫殿内所有能照明的东西都搬走了。只剩下桌台上的烛光,在这个夜深的时刻已经昏暗了。今晚的风很大,外边“沙沙”作响,摇曳的暗影落到了纸窗上,好似柔软的舞腰。月光淡淡的,稍显清冷。

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那紧紧闭着的门被一只修长的手掌给轻轻推开了,发出轻轻的“吱呀”,然后关上。来人是个男子,披着一身黑色斗篷,长靴沾上了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从那沉稳而大气的步伐可看出其从容不迫的气态。

但斗笠下那冷酷抿着的嘴角却透出几分紧迫压人的气息。

来人慢慢走近床边,然后自然而然就坐在床榻边上,看着那即便在睡梦中也紧锁眉头的人,想象中的脸庞变得削瘦而惨白,几乎能见骨头了。“该死!”一声低咒从那红薄的嘴唇吐出,他快速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斗笠里的脸瞬间铁青。

“冷……”她低喃着,用那张毫无血色的嘴唇低喃着,眉头皱得都能破了。他赶紧握住了她的手,不同于额头上发烫的温度,双手冰冷得就像是坠入冰窖,一丝感觉也没有。“好冷啊,咳……”她勉强抑制住咳嗽,脸却被涨得通红,这异常的颜色在脸上分外诡异。

他的眼睛被她唇角的一缕血色给占据。

几乎是不出意外,他一手就解开了厚重而冰冷的斗篷。也毫不犹豫掀开了能藏着脸的斗笠,但长长、富有光泽的血发飞扬散落,一张能叫人呼吸停止的绝美容颜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他有着,一双血色浓郁却泛着黑光的眼眸,以及脸上爬满了黑色妖娆的彼岸花。

那是曼珠沙华的堕落。

掀开几层叠加的暖被,他钻入了犹如万年寒冰的床,将身体微微发颤的她一把搂在怀里。即便是忘记了,忘得一干二净,可是,身体上的本能,让她不由自主靠近他,像个孩子一样挂在他的身上,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腰不放,脸颊也习惯性埋在他的胸口上,而且喜欢用嘴巴呼吸。

他只得哭笑不得任由自己被她像八爪鱼一样霸占着,却分外享受这份来之不易、令他格外珍惜的温暖。

于是一手被她枕着,一手则是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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