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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滕宅,换上了新的大红喜字,鲜红的地毯从大厅门口铺到宅院门口,手挽花篮的小花童双双站在红地毯两旁,乖巧的为新娘子牵婚纱裙撂,送新娘子进厅。
现在,他们只是刚从教堂接受牧师祝福,游城回来,待会,一对新人要换上另一套礼服,去酒店参加喜宴,喜迎宾客。
滕睿哲走进厅,大手扯掉西装上的新郎礼花,薄唇紧抿没有说任何话,冷冷瞧了一旁的父亲一眼,大步流星走进父亲的书房。
不大一会,同样西装笔挺、老当益壮的滕父就出现在书房门口,示意滕母回避,带上门。
“现在婚是结了,但人,我还不能还给你。”他步履稳健走进来,魁梧的身形并不因衰老而变得身单力薄,缓缓走到儿子身后,老眸威严,冷冷凝望窗外,“她的命,我这次不会要;让你们彻底断绝关系,互相忘记,也不可能;所以,我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她绝对不能怀上你的孩子,不能用她低贱的身份生我滕家的嫡孙,而你,也不能对外公开她地下情人的身份,辱我滕家名声!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可以允许你继续见她,但你必须给我生一个血统纯正的孙子,给邹家一个嫡外孙!”
滕睿哲身躯微震,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允,利眸微眯,沉声冷笑:“与邹小涵结婚,也是我最大的让步;在没见到平平安安的她之前,一切条件免谈!”
“人在我手上,你没有那个权利讲‘免谈’!”滕父浑厚的嗓音开始拨高,含着一丝愠怒,“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不要跟我讲条件!其实你比谁都清楚,我不除掉那个小狐狸精,是看你对她还有感情,不想与你反目成仇。她一介孤女,不知所踪没有人会管,而我留下她的命,是因你给我滕家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儿媳,我不会再去计较你在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只要你对妻子好,给我滕家邹家生一个嫡孙,我可以看在昔日苏市长的份上,保她顺利完成学业,平平安安在锦城市待下去!”
“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滕睿哲微微侧首,俊脸阴霾。
“我不需要让你相信,因为你没得选择!”滕父斩钉截铁冷道。
152
下雪了,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雪花洁如琥泊,柔如美玉,在窗外轻轻飘飞。
男人静静凝立窗边,剑眉深蹙,听着一旁助理的报告。
“滕总,目前为止,已经有五位大客户结束了与我们酒店的合作,没有说原因,就是结束了;策划兴建的假日酒店那边,政府收回了地皮,转手给了其他的开发商……”并且,约好今天与我们公司签约的外资企业……美奥公司总裁现在还没有来,秘书多次打电话过去,对方都回复,总裁身体不舒服,去了医院。”
“是什么病?”男人淡淡问道,转身走回来。
“好像是头疼,签约需要推后,对方已经拒接电话。”
“是吗?”男人在皮椅上坐下,长指翻了翻面前的文件,“美奥是享誉国际的跨国大公司,其总裁史蒂夫在华尔衙很有名气,是名副其实的金融铁鹰,他与人合作,可以客气以对,不摆架子,也可以随时翻脸,不讲情面。不过这次,他是真的头疼吗?还是,正与代表滕氏家族企业的膝韦驰签约?
“滕总,那现在怎么办?”
“三亚和深圳那边的开发怎么样?”男人抬起俊脸,啪的一声把文件关上了,脸上阴晴不定,“不要告诉我,老头子的势力延伸到了那里!”
“滕总,滕书堊记这次可能在动真格的。他门生满天下,在纪委、市委都有关系和势力,只怕一时,不会让我们公司消停。”
“所以,私下与我交好的那些政府官员,乌纱帽都难保了?”男人冷冷笑了一声,神色越发沉静,示意助理出去工作,“出去吧,若有古敖的电话,立即给我接进来。”
“滕总。”助理闻言脚步一顿,回转身,脸上有些担忧:“因之前得罪过不少人,在婚宴上给了高老爷难堪,古检察官现在麻烦缠身,被高家死缠着不放。加上膝书堊记这次坚决不允许古检察官摇手此事,古栓察官这次只怕会惹上更多麻烦。”
“现在给我拨通古敖的电话。”滕睿哲剑眉一皱,后躺在皮椅上,俊脸严峻。
不大一会,古敖的电话就被拨通了,助理将电话按了免提,方便他接听,然后敬业的退出去了。
很快,电话里传来古敖的声音:“当年我父亲早逝,我是靠父亲昔日友人的帮助,才在检察院里保住了一颗脑袋。但随着得罪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叔伯们便不敢再帮我,彻底与我划清界限,两清,所以你可以说我现在穷途末路,也可以说我一切无所谓。但不管怎样,我的存在,总会让一些官大势大的人忌惮!因为,我没有什么可以赔的,他们则会一不小心就丢掉鸟纱帽,并且掉脑袋!”
“你现在情况怎样?姓高的买通政府里的高官在办你?”滕睿哲直切主题。
“姓高的与萧家结为亲家,已经蛇鼠一窝了,正在联手对付我。所以现在,我可能帮不了你找黛商,古抒则要看好古俊那小子,不准离开半步,不然那小子会被敌人绑架,丢掉小命。不过我要提醒你,小心你身边的滕韦驰,在这件事里,他一定有参与!”
“这个我知道。”滕睿哲淡淡挑眉,结束通话,拨通另一个号码,“让黑道介入,守住锦城市的每一个码头,检查每一艘货船。上次在视频里,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是一片白,但有一个人在抓黛蔺头发的时候,脖子上的军号链子露出了一角,形似整编用的军号链,所以我怀疑他们是驻守在江边的部队或退伍兵,必要的时候,你们出动那些从美国步兵团退役下来的兄弟们,让他们助一臂之力!”
“我们会搜索每一个军营,找出这种军号链,但时间可能会有点长。你知道的,在军营里找人难度会有一点大,更何况你家老头子是军人出身,权力密不透风,伸展到每一个角落,目前应该没有人可以把他扳倒。”对方笑着调侃了两句,把电话挂断了。
滕睿哲则站起身,穿上大衣,往办公室门外走。
“滕总,史蒂夫夫人过来了,代表她丈夫前来解约,正在会议室。”门外的女秘书连忙站起来向他禀报,抱着文件跟在他后面。
签约大会?
他脚步一顿,这才记起这场备受瞩目的合作大会是轰动整个锦城市金融界的,记者挤满了公司门口,公司各个董事、高层则一大早在会议室等着了,准备与美奥公司合作。
现在,史蒂夫老头跑去跟滕氏家族企业签约,却让夫人代替过来解约,在媒体面前撒谎,史蒂夫生病住院,无法来签约,所以解约!?
他启唇一笑,俊脸阴冷,大步朝会议室方向走去。
此刻公司的几个董事、高管衬衣笔挺坐在会议室里,等得耐心尽失,纷纷往门外走,史蒂夫夫人则走在外面,故意向媒体记者样走去,用流利的英文说道:“史蒂夫生病住院,签约大会取消,我们不再合作,不好意思。”
“噢,原来史蒂夫生病了,所以迟到了几个小时都没有露面。”膝睿哲龙行虎步朝这边走来,薄唇边噙着温文有礼的笑,黑眸却异常冰冷,一边朝门口走一边扬声说道:“我现在有时间,过去看看史蒂夫,顺便让秘书把合约带过去。细节问题,之前我与史蒂夫已经谈妥,现在只需签名即可,夫人我们一起过去,我可以迁就你们的时间。”
“还是不去了,其实史蒂夫已经出院,现在在家休养。”史蒂夫夫人又连忙改口道,带上墨镜急急忙忙往人群里钻,让保镖护着,想上车离去。
滕睿哲冷冷看着,又面对媒体记者沉声笑道:“看来史蒂夫总裁很有诚意与我公司签约,特意让夫人前来告诉我们,自己生病了。但到底是什么病,能让史蒂夫总裁一会住院一会出院呢?呵,签约日期我会安排推后,但绝不同意解约,一切静候史蒂夫总裁康复的佳音!”
史蒂夫夫人见媒体开始编写史蒂夫的违约、不守道堊德,不得不又转身走回来,走到滕睿哲身边,小声为难道:“美奥其实也想与贵公司合作,但相较之下,滕氏企业更具诱惑力。滕氏承诺我们,只要我们放弃这边的合约,与他们签约,他们可以把度假村那边的地皮让给我们,让我们开发假日酒店。
“也就是说,他们在针对我,而你们,违约在先?”滕睿哲轻轻一笑,锐眸抬起,扫了蜂拥的记者样一眼,寒声对史蒂夫夫人道:“既然这次走过来解释解约的理由,那就请夫人把刚才的话对媒体说一遍!滕氏企业的代表腾韦驰,利用其大伯在政府的权力,强制把属于本公司的假日酒店地皮收回地方政府,然后以此为甜头,利用政府权力打压美奥与我公司的合作关系!
“美奥确实在与滕氏签约,但滕氏不就是滕总裁你的另一个公司吗?换个角度看,其实我们美奥是在与滕总你合作。而行使地方政府权力的这个大伯,不正是滕总你的父亲?”史蒂夫夫人吊着双眉,大为不解。
“我公司不缺你们这种出尔反尔的合作伙伴,我要的是你们违约的理由!”滕睿哲垂眸睥睨这个老女人,要笑不笑动了动薄薄的嘴角,“说吧!是谁诱惑你们?是谁行使地方政府权力公报私仇?请一一为记者们解释清楚!我,只要这个理由!”
史蒂夫夫人见骑虎难下,不得不转头面向记者,用道歉的方式解释道:“对,滕氏企业向我们美奥伸出了橄榄枝,承诺将风池岛那边的度假村地皮转让给我们,所以我们决定改为与滕氏企业合作。”
“风池岛度假村的地皮原本属于谁?”滕睿哲俊脸纹丝不动,微微侧首,犀利目光看过来,“夫人,请继续说!”
“原本属于贵公司,后来被政府收回去,重新回到滕氏家族企业手上……”
滕睿哲听着,俊脸露出一个较为满意的冷笑,鹰眸幽沉,面向媒体再次出声:“度假村假日酒店,我公司在建中,但有人利用政府私权,强制将地皮收回,再转手给美奥。这个滥用玫府私权打压我司与美奥合作的人,想必大家知道是谁?呵,至今坐镇滕氏家族企业的人,不是本少,本少有自己的公司,也不是本少在北京的二伯,而是本少的父亲!也就是大家口中的滕书记!”
他没有再说下去,话到这里点到为止,大步往外面走,让助理给他把车开过来。
此刻他的表情是冰冷无表情的,眉峰紧蹙,坐上车就快速离去,看着车窗外面的白雪皑皑。
几天过去了,竟然找不到黛肖的一丝踪迹,黛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而出尔反尔的父亲,在他看到血淋淋的视频,做出第一步妥协娶了邹小涵后,再次要求让黛蔺绝育,不准公开他们的关系!
他担忧了,于是老头子在第一个诡计成功后,开始变贪心了,不仅让他娶一个有身份的妻子,还要求生一个血统正统的孩子!
而这个可以赋予老头子无限权力的筹码,就是黛蔺!
只要一日不让老头子心愿达成,老头子就一日不让黛蔺出现在他面前,用尽手段凌虐黛蔺!
目前他最坏的打算,就是老头子会直接除掉黛蔺,让他们天人两隔,从此不再相见。因为正如老头子所说,走到这一地步是逼出来的,被逼出来之后,就不计较后果了,什么都可以做出来。
他们抓住了他的软肋,会一步步的牵制住他,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联姻产物!
“昨晚新婚夜,你竟然让小涵一个人在新房里独坐了一晚?”滕父打来电话,态度又是一成不变的威严与肃冷,“我现在就给你把话说清楚——我的孙子早出世,苏黛蔺就可以早一点出来!你若多拖一天,她就更危险一分,血会流的更多!而且,就算你把她找出来了,我以后同样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你若聪明一点,就应该知道怎样彻底解决这件事情,不留后患!我们现在不是父子,而是在做交易,用你的儿子,来交换你这个逆子所谓的爱情,然后,我保那小妖精周全,不再管你们爱死爱活!”
“先让我看到黛蔺,我再让你有孙子!”他将车速放慢,缓缓行驶在冰封的大马路上,沉眸看着窗外突然阴沉下来的天空。
这是在做交易吗?看起来还真的是!
就算他的儿子在邹小涵肚子里出世了,孩子能幸福吗?
如果一个孩子真能划清他与膝家的恩怨,那么,孩子身体里流的就不是他的血了?那是他的骨肉,生生世世都是父子,血缘关系永远断不了,像死结一样缠着,紧紧的,解不开。
可黛蔺,你现在又在哪里?
“看来你是要执意与我对着干,一步都不肯退让!那好,后面你等着瞧,我看你是不见到她的尸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