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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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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不可免时,也只有尽力演。”大余说:“不过很多好女孩子是被别人撺掇上舞台的。其实她们也都有沈葭的好处。也都应该做个好妻子!”
  “好呀!”小童喊:“大余近来也比较更像一种生物了!”
  “我来说罢。”大宴说:“这话初听起来不像大余这种独身论者所说的。事实上是一种心理的两种表现。也许从前他的独身主义正是积极的赞成结婚,因为求全责备太苛刻的缘故使他宁愿独身,又从而找出许多言论来辩护自己。这些言论说不定不久又是拥护新说法的生力军呢!”
  “怎么样?,大余?”小童说:“人家是学心理的。分析得你意下如何?”
  “没有,没有,”大余说:“还没有这么快。”
  “这样说来,”朱石樵说:“虽说是没有那么快,大概也不远了。”
  “越说越远了。”大余笑着拦住他。
  “学心理的人一分析,就如同我们解剖一样,看见那只小蛤蟆的心这么扑登扑登地跳!”小童说:“跳的神气和书上记载的一点儿也不差!”
  大余听了也不生气,他用手拍拍小童,意思是让他先别闹。他对大宴说:“这样你可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了。关于这件事从来没看见你有什么事迹,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宴没防备他这一句,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他说:“你也没见过朱石樵有什么故事,怎么不问他呢?”
  “他是白莲教。”小童说:“另当别论。你是一向讲究什么‘正常’,什么‘人情’,又是攻击什么“矫情’的。”
  “今天该我寿终正寝了。”大宴笑着说:“不要逼出人命罢。改天再谈行不行?朱石樵倒是值得谈一谈的。真的,改改话题罢。”
  “怎么啦?”朱石樵说:“参加了一个婚礼,又听见冯新衔也了却一件大事,吃下两杯喜酒,都有点颠三倒四的啦!”
  “也好,”大余说:“你也说说看,除了小童是小孩子,都要说。”
  “小童也不小了。”朱石樵说:“至于我呢?我觉得这件事是落不到我头上似的。我也不去惹人,也没有人惹到我。我大概是这么一个结果,我不会摇旗呐喊的要独身,结果也许一不留神发现自己六十岁了还是一个光棍。”
  “不大像!”小童说:“你是还没碰上你的运气;也许有那么一天你仿佛是梦里出游遇见了下雨。脸上这里一滴,那里一滴的。睁眼一看,是一个女人的眼泪。又像是掉在泥坑里提左脚也提不起来,提右脚也提不起来,低头一看是一群小孩子!抱了腿在闹……”
  “就像是你看见了似的。”朱石樵笑着说:“女人怎么就要哭呢?”
  “女人就是要哭的。”小童说:“并且是不顾轻重的。这便是女人两大特色了。她也许一下子就用你的文稿给小孩擦了屁股,并且还嫌纸上有字呢!”
  “完了,完了!”大余说:“一场谈话算是叫你给搅散了。我把预先想好的结论说了罢。年青的男女都要有一个阶段有独身的倾向。这是爱情发展的一个过程,这时期内,他们爱自己甚于爱异性。他们在这时期内所说的要独身的话也是真情。不过却甚不可靠。”
  “不打自招。”小童说:“你的结论就是这个呀?”。
  “这是书本上的知识。”大宴说:“倒不怪他。他未必便是说自己心迹。”
  “书本上的知识!”小童说:“正对呀!就跟组织构造的书上说的一样!那只蛤蟆的心扑登扑登地跳着!”
  大家笑了起来,大余也无可奈何。时间不早了。一起回到新校舍去。
  大宴这一夜没有好睡,仿佛在梦里又参加了一个婚礼,婚礼时间非常之长,新娘看去又似沈蒹,又不似沈蒹。有时仿佛记得是伍宝笙,又像是蔺燕梅。不过蔺燕梅又似乎不在场,好像是看见她在一个极大的花园里玩,又唱歌,又和小动物玩,不像是新娘子。不过他记得蔺燕梅穿的是白缎子极考究的礼服,还披了白纱。新郎是谁,记不清了。来宾非常之多,走路都觉得拥挤。好像都是熟人却又只觉得人影在动,华丽的衣服在发光,记不起确实有谁来。早上梦醒了,神志还是晕晕的。
  他躺在床上想想自己笑了。便先不起身,索性多寻思一下。这样一个梦他自己晓得应该如何解释的。不久,通头彻尾明白了之后,也就不以为意了。忽然他想到了近身的几个朋友,用昨天喜筵上的情形来说罢,周体予好像是已经生活在温柔乡里了。范宽怡整个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常常会无故的看了她笑。想想他在运动场上的气概真令人有“百炼钢”与“绕指柔”之感。“幸福不幸福呢?”他想:“其实那滋味如何不必去管他,只要人家自己愿意,便可以说是幸福了。”不过他对这解答并不满意。“无论如何这里有一种空虚的感觉的。”他又想:“不用谈幸福的生活本身便是一种虚幻的东西,光看幸福中人的神色罢;周体予简直是被人豢养的一头狮子,可怜的傅信禅更如白痴一样了。何仙姑不叫他吃酒,他便又喜欢又感激地不吃了。有人来寒暄,也竟是她来对答!什么:“他是在法院做事。”又是什么:“才毕业,不过是见习的意思!”而那个应当自己答话的书记官傅信禅只有快乐地在一旁欣赏她词令的份儿!他想想又生气了:“瞧他那份儿傻笑的神气!”
  “朱石樵是一个幸运者!”他又想:“他所说的什么这件事里没有他的份儿,以及小童编派的什么一不留神已经是许多孩子的父亲了。二者都是非常可能的。同时也真证明他今天心理是很简单的。
  “不对!不对!”他又想:“朱石樵这种不是办法。他对女人太无知了。这样是盲人瞎马!余孟勤又是一个太精明的马师。因此骑马对他是一件旅行工具,而不是兴味,本身也太乏意趣。冯新衔呢?冯新衔?
  “他是读熟了千百篇小说的一个角色,有意地去做戏,可是必定如学地质的人去旅行那样,瑰丽的山川,只能引起他想到地壳初形成时的造山运动及一些岩石学名。”
  正想着小童进来了。看见他还没有起来,便举起手里的小白兔子对他说:“起晚啦?把它给你放到被窝里?”
  “你这个小鬼!”他想:“是什么福气?是你性情好罢!这便如同有财富的人一样,越有钱,越能变出更多的钱。你的性情快活,便能有好的遭遇,而性情便更加快活。有一个好女孩子作知己的朋友,便能有十个好女孩子一起玩,然后又发展出一个最正常的性心理。这心理又培养出一个安全的恋爱态度来!”
  “你发什么呆?”小童问:“病了?”
  大宴听了便笑着起身下床来:“我真是有病了。”他说。




  八

  夏季在昆明在初来时,使人们很难觉到。它像是春季的延长,到它临走时候又和早临的秋天搅在一起。夏令营的学生们也就在出发时都带着厚衣服,等他们觉得游泳上来便马上要穿毛衣时,才像应个景儿似的说:“天凉了,快开学了。”但是这么一句话也只对了一半儿。因为马上会有人说:“倒是快开学了,不过明天就又许是夏天。同时一阵雨过去,冬天就又到了。”
  新生,转学生考试放榜之后,学校里开学空气便浓厚起来了。新学生及新教授的消息便常常由回城的人带到夏令营中来。夏令营的人便慢慢地都谈起开学的事,这样才真感觉到暑假快完了。他们有些人便提议规定出几天来大家可以在营中招待朋友。请亲近的同学来短期的玩几天再大家散会回校。
  这是一种年轻人的心理;仿佛不把心底的快乐分赠给朋友这快乐便保存不住似的。同时,在许多年月之后也只有在故友重逢时争吵着追述当年情形的一霎间才能把这快乐重新掘发得到。
  于是这个提议便马上得到全体人的赞成。负责的同学便分头去筹备招待的事,准备住处,接洽团体车票,作大广告画……。同学们便三三两两地寻思自己要请的客人。不久,规章定出来了;要想请的客人姓名要先登记免得重复,也好叫办事的人知道个数目。同时广告上也欢迎自动报名参加的客人。另外还规定了这些客人来到后的活动日程,应交费用,应参加的服役。大家看了之后便纷纷去登记。客人们的会期是两个星期。用来玩是很够了。老会员们都是附带在会期中有计划地读书的。
  薛令超和蔡仲勉听见了这个提议便早早地帮忙筹备,他们心上暗暗为小童高兴。因为小童一直希望来玩却总不能成功。筹备好了之后,他俩个便要求作进城代表来办请客人的事。到了这天便出发到昆明来。
  他俩进了城不动声色。到了晚上,才偷偷地去把布告贴起来。害得两个人自己一夜未敢好睡,生怕一场雨来打湿了那美丽悦目的广告画。又催工役连夜把请贴送出去,单单压起不发那张小童的。第二天这消息马上传开了。多少新生旧生来看广告。那大张的风景画真是鲜艳夺目极了。长满了绿树的山,清澈见底的湖水,叫人又觉得清凉,又觉得热闹。又在许许多多地方画上了人物。沙滩上晒日光的,草地上伏着看书报的,树底下远望出神的,营火熊熊中偷偷吃那未烧好的马铃薯的,全叫看的人想飞进画儿去自己也算一个。
  读了上面用一首小诗来述说的欢迎词及简章后,大家都对有了请贴的人有了羡慕的心情及亲爱的敬意。那请贴是一种厚纸做的证章似的东西,可以佩在襟上的。不过是一寸多大多的八角形纸片,也做得怪精致的。有图案有字,写着“佳宾”两个字。所以有些人便开始佩带了。小纸片在胸前翻飞时,远近地也可以看见。
  蔡仲勉薛令超设了一间办公室,马上门庭若市。他俩想等着小童来时看他说什么。偏偏等了一上午,谁也见到了只是没有他—个。伍宝笙同蔺燕梅也请了,都来说过一定赴会,蔺燕梅高兴得留下来帮忙。余孟勤也有份,他笑呵呵地来了,对蔺燕梅说他介绍金先生同沈蒹姐妹。又说小童一大早同大宴去看冯新衔与乔倩垠去了。若知道他们去应该把请贴托他们带给冯新街。蔺燕梅敏捷地把请帖填好,笑着给他,说:“那么这几张是你的事了?别忘了马上讨口信。三天之内,就要出发了,别给负责的人添麻烦。”说着朱石樵进来了,一边笑着和蔡仲勉薛令超招呼一边就交钱。他小声儿说:“你们怎么闹的?没有请小童?我来请他,我是真正的请。钱也交了罢。给他小胸章,不要用那种报名参加的办法。”
  蔺燕梅在旁边听见说没有小童的份,心上不高兴。后来听完了朱石樵的话才痛快了。她看了大余一眼想听听大余是什么意见。这时蔡仲勉已经接过去回答了:“小童这家伙真是一员福将!我们本想跟他开个玩笑,谁想到他就会下乡了呢?他的小胸章在这儿!”说着才从自己的口袋找了出来。
  “朱石樵你的稿费来了?”大余高兴地说:“这下子真是叫人喜欢。你也该玩玩了。”
  “偏偏这时候有个参加夏令营的机会!”蔺燕梅也快活地说:“来,能不能让我把小请帖给你写上号码再给你挂上?”她说着把胸章号码填好就要给他带上。
  近来蔺燕梅慢慢地因为熟识了的关系也常常同他们这一群接近了。她也慢慢地了解喜欢这几个人了。但是为了她那眩目的美丽常使男孩子们意识到她是一个女朋友,所以终久有点羞涩的感觉。这一点常常使她心底不平,偏要去接近他们,同时也学习了许多男孩子粗直的作风,去掉自己一点娇羞气。这使伍宝笙非常喜欢,她会写信告诉史宣文说蔺燕梅确已走上了一条康庄大道。
  朱石樵听了蔺燕梅的话要他过去由她给佩胸章,不知如何是好了。大余笑了起来,把他推到蔺燕梅面前去。蔺燕梅看见了朱石樵受窘的样子怕他难堪便低头不看他,装作描一描方才填上的号码。再抬起头来时,大余已经把朱石樵推到面前了。她笑着,装着方才没觉到的神气把别针在他胸前别好。
  “不要带了,不要带了!”朱石樵说;“走在外面惹人注意。”
  “要的就是这个高兴劲儿。”她说。这时大家已经都在看着朱石樵了。他便慌慌地想走出门去。不知道怎么的,走到门口他就是不敢往外迈步。大家更是笑。他自己呢?也许因为这纸片是蔺燕梅给佩上的,也不想摘下来。大余呵呵大笑起来,对蔺燕梅说:“看你把他害的!来朱石樵!我陪你一块出去罢。”他便把胸章交给蔺燕梅,低头看她给自己带上,顺手拿起了沈家姐妹与金先生的请贴,对屋中各人说了再见便拉了朱石樵一同走了。
  蔡仲勉薛令超两个方才看伍宝笙把蔺燕梅留下帮忙,及发现蔺燕梅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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