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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宝莲精干的样子不由得露出微笑,看来这几年我没有白费心调教她,现在的她真可谓是我的左膀右臂,做生意的事情她虽然懂的不多,然而轻易也不容易骗过她去。因为也跟着我在美国呆了四年,英文也讲得来,又识字,在我身边也成了秘书般的人物。
“拿过来吧。”我吩咐着,心里暗暗思量他请我的用意。是公是私?抑或是两者兼顾呢?虽然不齿他的为人,但是我还是想去赴约,探探他的虚实。
晚7点半,我准时出现在“帝国餐厅”,这是英国人开的餐馆,想来他是考虑到我的立场,有意地回避了日本人的地盘。一进门就有侍者将我带到位置,胜达站在那里一脸温柔的笑意,“妩媚肯赏光,真是不胜荣幸。”
我淡淡一笑,“不必客气。”于是两人坐下,一边用餐一边闲谈,直至用过餐后,要了两杯咖啡,胜达这才叹了口气,“说句实话,这些日子我实在是心里难过,父亲过世我实在是有很大的责任,可是我却是出于一片好心,却不料成了这样的结局!现在远达也不谅解我……母亲对我也破多怨言,唉——,我难啊!”
我仍是微笑,这个人脸皮之厚也算是少有了。
他见我不答话,便接着说下去,“想想小的时候无忧无虑,真是开心。现在大了,就多了那么多的烦恼。远达热心功利,我原本就知道,我虽然与他颇多分歧,然而心里却一直当他是我的弟弟,可惜他一直都不领情。”
我有点不耐,“你把我叫来难道就是为对我一吐苦水的?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人。”
胜达脸一红,“最近心情不好,难免感触良多,惹妩媚笑话了。”
“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在我面前何必浪费时间兜圈子呢?”
胜达老着脸笑,“你还是那么得理不饶人。好,我就直话直说了。”说着话锋一转,脸色也肃穆起来,“我知道现在你在帮你父亲打理生意,岳父大人对你也是十分的信任。虽然说这几年岳父大人的生意做的很顺手,可是现在形势却已经大为不同了。日本人已经占领了虹口,势力也渗透到租界内部。如果岳父大人有了日本人的支持,必定能成为上海商界的泰山北斗!日本军部的角田长官暗示我说,只要岳父大人肯与日本人合作,他一定鼎立支持岳父大人的发展!”
我怒极而笑,“哦?是吗?不知道他是想我父亲怎么支持他呢?”
胜达只当已经说动了我,笑道:“其实只要岳父大人暗中给予支持就好。角田长官知道岳父大人手中的势力,希望能借岳父的力量来左右租界的局势。”
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角田先生怎么会知道我父亲的势力?自然是姐夫你告诉他的。”
胜达叹了口气道:“我宁可你叫我胜达,而不是什么姐夫。你也知道,当初我中意的人原本是你,可惜迫于父母亲的压力,勉为其难的娶了洛琳。洛琳那个人你知道,骄傲蛮横,与你相比那是天壤之别,此时我说这些话只怕你会瞧我不起,然而我说的却是内心的真话——其实这么些年来,我对你的心意是一直都未曾改变的。洛琳也知道我的这个心思,所以与洛琳也是屡屡发生争执……我也常常后悔,如果当初我再坚持一点,也许能打动岳父大人,可惜今天后悔已晚了,你说是吗?妩媚。”
这最后一句话是在试探我,我内心冷笑,面上却是笑靥如花,“说这些个陈年往事做什么呢。今天的酒只怕是多了,这会我只觉得头晕,恕我先告辞了……”说着站起来就走。
胜达在后面叫住我,“那么刚才的那件事情如何呢?”
我慢慢转身望着他,目光如电,“记得那年初见姐夫,旁人都在那边说笑,我一个人在阳台纳凉,姐夫过来对我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姐夫说‘你不觉得他们是在自顾自的演一场他们喜欢的戏?’我以为姐夫这句话讲的实在是好,即使是今天想起来也是对情对景。”
胜达脸色变得苍白,我微微一颔首转身离去。
借助父亲的势力来达到控制租界的目的,呵呵,日本人不过是在排演一场自己喜欢的戏,想我们助纣为虐,也太看低我们程家的人了!
晚上回去把晚宴上胜达的话摘其要对父亲讲了一遍,父亲听了在书房徘徊了半天,忽然叹口气道:“日本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早已思量清楚,“话虽如此,不过我想胜达那个人绝对不会落井下石。他那个人虽然不懂什么国家民族的大义,然而也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何况他与程家的关系也是扯不断的。就算我们不答应日本人的要求,他也一定会想办法说我们会保持中立,不会与抗日的势力结合在一起的。”
父亲点点头,“但愿如此!”
事情接下来的发展果然不出我所料,日本人虽然有所不满,然而却并没有对程家采取什么行动,看来胜达在日本人面前还是为程家做了保的。可惜,我们程家不会因此而对他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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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缔结良缘
九月初三,我二十岁的生日。
去年的此时因为正值战事,根本没有心思去庆祝,今年局势已经渐渐稳定——如果说日本人占领虹口也算是局势稳定一种的话。再加上这一年来我帮父亲打理生意,所以父亲有意帮我庆生,算是犒劳我一年来的辛苦。并没有宴请太多的客人,洛琳,洛妍夫妻自然是要来的,此外就是远达,还有现在成为我的下属的展鸿飞。宝莲本来是个丫头,但是这两年跟着我地位上升,所以也在下首坐了个位置。虽也坐了一圈,然而比起往年人是少的多了,启轩出走后杳无音讯,洛欣也是生死未卜,启文远在美国,一下子少了三个人顿时觉得冷清不少。
母亲看看身边的启明,不禁苦笑了下,二妈也是脸色凄惶。只有大妈嘴角含笑,不停的招呼一家人。
父亲看看我,又看看远达,忽然道:“你们两个年纪也都不小了,洛琳,洛妍象妩媚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出嫁了。时局混乱,连你们两个的事也给耽误了。现在好在稳定了点,我看年内干脆就把你们两个的婚事办了吧。”
父亲此话一处口,就听叮当一声,转目看去,原来是胜达不小心将筷子掉到地上,见我们望过去,忙干笑着掩饰,“一时手没有拿稳……”洛琳冷笑一声却不言语。
远达也看了胜达一眼,然而转头来恭敬地对父亲说道:“如今我父亲不在了,这件事就由伯父您作主吧。”
母亲微微一笑,“也别叫什么伯父了,从今天开始就改口叫‘岳父’吧,世道乱,咱们也别那么多的讲究,我看什么订婚宴也一概省了。”
父亲点点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就是委屈了妩媚了。”
我低下头,“也没有什么委屈的,我本来就不喜欢这套虚礼。”
“那是你懂事。”
洛琳举起杯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恭喜妩媚了,咱们以后不但是姐妹还是妯娌了呢!”
我淡淡一笑,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洛琳终是不能停止恨我,然而我也并不怪她,她不过是个简单的女人,何必与她计较?
洛妍也笑着道贺,嘴角一丝苦涩的笑意一闪而过。李永春把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然而却一脸宽容的微笑,温存地劝道:“心意到就好了,你现在有身子,酒还是不要喝了。”声音虽然轻,然而众人都已经听到耳里。
二妈惊讶道:“怎么?又有了吗?几个月了?”
洛妍忍不住红着脸点头,“刚两个月……”说着嗔着李永春多嘴,李永春仍只是笑。
大妈也露出笑容来,吩咐人将洛妍前面的酒换去,又细心叮嘱洛妍饮食要注意。看着大妈的样子我再也不能将昔日那个骄傲尖刻的大太太联系起来。看来父亲的回心转意消磨了她多年的怨气,加上这场战争所带来的恐惧使她意识到了要趁有生之年多多珍惜眼前的幸福,反而对以前的那些恩怨看得淡了。
我不禁看了母亲一眼,之见她缓缓地拿起杯子饮了一口,虽然看不出神态有什么异样,然而我却依然能感到她内心的冰冷。不着痕迹地,她将自己的心完全地封闭了起来。
我与远达的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次年的春天,二十岁的我嫁给了远达。婚礼的盛况远远比不上洛琳洛妍,然而我与远达却更喜欢这样简单的仪式。
让我欣慰的是启文与珍妮,托尼都从美国特地来参加我的婚礼。托尼是第一次见到远达,盯着他看了良久才露出微笑来,“妩媚的眼力果然是不错的。”一句中国话说得虽然有点异味,然而却也算是相当不错了。说着又转向我,“败给这样的男人,我也算心服口服了。”
我只是微笑,“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托尼笑,“可惜我只能做你的好朋友。”说着拍着远达的肩笑着问道:“我追求过你的妻子,你会不会吃醋?”
远达骇笑,没有想到他连“吃醋”这个词都知道,“妩媚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人追求岂不是太奇怪了,我没有什么好吃醋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对手。”这句话说得委实够狂妄。然而,却是事实。
托尼忍不住想打击他一下,于是说道:“我也许算不上你的对手,然而我知道有个男人并不差于你。”
我脸色一沉,知道他说的人是佐藤。
远达看我一眼,然而微笑着回答:“可是娶到妩媚的人是我。”
托尼哈哈大笑,“你很骄傲,可是我很喜欢!从此,我的宝贝妩媚就要交到你的手上了,你要好好的对待她,如果她过的不幸福,我会把她带走。”
远达仍是那种淡定的笑容,“我想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两个男人!我忽然觉得有点头痛。
忽然门口引起一小阵骚动,我向门那边望去,然而心就开始一点一点地沉下去。门口站着的是一身白色西装的佐藤,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便装的侍卫兵。然而即使穿着便装可是他们举手投足见的那种气质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日本人。他直直地向这边走过来,人群自动地给他让出一条道路来,整个婚礼欢庆的气氛顿时变的凝重。
佐藤走到我面前,清俊的面孔上带着绝望的悲哀,“妩媚……”
我冷冷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佐藤苦笑着,“你结婚了我都不能来道贺一声吗?”
“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我们早已不是朋友。”
佐藤低下头,声音虽小却是十分的坚定,“我早就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你都是我此生最爱的妩媚!”
这话只有我与托尼,远达听到,两个人的脸色都变的有些不自然。
我心里一酸,然而面上依旧是冷硬如初。“佐藤先生的盛情,妩媚不敢领!佐藤先生请回。”
佐藤看着我,眼中泪光一闪,却硬生生地被抑制住,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礼品盒塞到我手中转身就走。
我握紧盒子,直瞪瞪地看着佐藤出去,心里忽然觉得空了一块……
晚上,远达去洗浴,我穿着睡袍,轻轻地打开佐藤送的小盒子,里面是一个日式的小荷包,抽开信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手掌心上,原来是一个银链子,上面挂着一个条形的挂坠,挂坠上刻着——佐藤秀树。我认出那是佐藤的字迹,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眼泪滚滚而落。不知何时远达已经站在我的身后,我转过身去慢慢抱住远达,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我,任我宣泄内心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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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避祸出逃
启文这次归来,父亲决定让他留下帮着自己打理生意。这也主要是因为我出嫁后不便继续掌管程家的生意,因为我已经是陈家的人了。于是父亲将原由我掌管的生意尽数交给他。而珍妮与托尼在陪伴我了几天后也回了美国。几年下来,珍妮也成熟了很多,虽然依然直爽,善良,却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对于启文的爱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淡化成友谊。对于这样的结果我还是很欣慰的。
而我也以远达的名义开始做出口生意,主要是出口到美国,这也主要是我有托尼的支持,可以轻松的从美国驻沪领事馆获得准运证(当时出口必须先得到对方国家的准运证)。我之所以选择做出口加工业,主要是因为这个时候由于日军侵略我国,世界各国的华侨都抵制日货,支援祖国,另一方面日本侵华后,其国内的物质匮乏,以致国际上出口也受到影响。于是我抓住了这个有利的国际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