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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在梳妆镜前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拿起梳子梳理头发。宝莲看着我的动作,犹豫了片刻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做事,一边说:“才刚听大房大太太房里的翠钏说,大小姐今天在太太那里哭了。”
我一愣,手也停了下来,从镜子里望着宝莲。宝莲见我没有问话,便接着说:“翠钏说,大小姐在那边和姑爷相处的不太好,姑爷好像不怎么得意她呢。只是碍着亲家老爷太太的面子不得不敷衍她。还说姑爷背地里和一个舞厅的歌女走的很亲密,常常去大富豪舞厅给那个女人捧场。”
我与洛琳一向不合,然而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不能不为她感觉到悲哀。当初她那么处心积虑的想嫁到陈家时,绝对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大太太劝大小姐不要和姑爷撕破脸,还说年轻人风流点那是正常的。当初她自己就是一点都不肯让步,才落得今天这样的地步,弄的太太不象太太,姨娘不象姨娘的。”
我点点头问道:“今天吩咐你拿过来的那个匣子你放在哪里了?”
宝莲见我岔开话题立刻知道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追究,忙从床头的柜子里将描金匣子拿出来,放在我跟前。
我点点头,“你回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宝莲答应着,施了个礼便退出去。
我从身边拿出那枚精致的金钥匙,将匣子打开。上一次在雪姨的房间里,我看见雪姨打开这个匣子,知道这里面装的都是雪姨历年来的积蓄。
打开一看,最上面一层都是耳坠。有她最常带的那副水滴型的珍珠耳坠,另有一副镶着白金的黑珍珠耳坠,梨型钻石耳钉,镶着碎钻的红宝石耳坠,红珊瑚耳坠……
下一层则是胸针。以镶珍珠的居多,另有蝴蝶型的嵌着蓝宝石的胸针,铂金嵌红宝石的……我从来没有见雪姨带过胸针,想来她是不大喜欢胸针的,这些东西怕也都是人家送的,她自己断然不会收罗这些。
再下面是戒指了。单是火油钻的大钻戒就有三枚。镶着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猫儿眼等名贵宝石的戒指怕有二十几个。常见雪姨带的则是镶着白色珍珠的那枚戒指,论起来它远远不是最名贵的,然而精致素雅,故而非常得到雪姨的青睐。
镯子是雪姨所有饰品中最喜欢的一种了,大概也有当初那段感情因素包含在里面吧。最多的便是各种玉镯,其中以一只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的翡翠玉镯最为名贵,奇宝斋的先生说是这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东西,价值连城。
项链也有二十几挂,珍珠的,钻石的,其中一条是由大块大块的红宝石镶成的,流光异彩,分外的夺目。还有一挂是18世纪英国一位艳名远播的侯爵夫人所带过的,现在也成了古董。
另有一些头饰,也都是精巧而贵重。
我心下确实有些震撼,雪姨穿着一向十分的讲究,但是颜色大多十分的素雅,最偏爱的就是白色。珠宝的首饰也很少戴,若戴,也都是戴珍珠的饰品,也是因为珍珠佩戴起来显得高雅秀气。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多珠宝的收藏,而且几乎每件都是精品。可以想象雪姨当年红极一时的胜景。
有了这么多的积蓄,她即使不嫁给父亲也可以荣稳的过一生了,然而她还是嫁了。我耳边不禁回响起她说的那句话:“其实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归宿啊……”她将父亲当成自己的最终的归宿。我不能不佩服她的选择,因为她确实真正得到了父亲的心。虽然有其他妻妾的争风吃醋,但是父亲对她始终是最钟爱的,甚至是不顾世俗的观念看法,让她以妾的身份大大方方的站在他的身边,带着她出入各种上流的场合。父亲始终不曾辜负她!
然而,父亲仍不是雪姨的所爱,她之所以能如此淡薄的在其他妻妾中自处,原因也就在于此,不在意所以方能如此的洒脱。换作是我,我绝对不能容忍自己与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我凡事都过于苛求了,所以雪姨才劝我要适时糊涂。糊涂?糊涂难啊!就说洛琳,陈大少在外面花天酒地,她能否装的下去糊涂?以她那样的性情怕是很难做的到吧。只怕日后她的日子会更难过了。
想着想着,忽然一笑,他人与我何干呢?我迟早是要离开这个家的,早也是放手,晚也是放手,不如早点放手,也免了操那么多的心。何况我操心他们也不见得会领情呢。洛琳是那样的恨我……她过的如意,会恨我当初险些阻了她的好姻缘,她若过的不如意,更会恨我,认为一切不幸的根源都来自于我。
仇恨是个可怕的东西,它会将充满恨意的人推向深渊。而被恨的人也许依然故我的生活着。她恨我,就算她再恨我她又能怎么样呢?小说里会说,她会不择手段的报复,其实要报复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更多的人只是被仇恨所折磨,伤的人其实是自己。洛琳也实在是可怜!可悲!
第十四章 远渡重洋
母亲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启轩是长子,比我年长一岁,今年十六,刚刚上高中。他样子生的很象母亲,清秀俊雅,然而性子却是南辕北辙。母亲面热心冷,处事果断决绝;而启轩却温柔懦弱,遇事前思后想仍往往拿不定主意,耳根子又软,很容易被人左右。父亲很是不喜欢他的这个性子,常呵斥他,“你这样的性子将来怎么继承我的事业?”故而启轩对父亲很是畏惧,轻易不敢上前。母亲也是又爱又恨,却毫无办法。启轩就象一个面团,怎么捏怎么是,完全就没有反抗的意识。而且自幼凡事都是由父母为他决定,他也就养成了事事依靠父母的习惯。
我与启轩个性不合,所以虽然是同胞兄妹,却比较的疏远。相比较下,启文与我就投机的多。启文与我是龙凤胎,因为我比他出生早了那么两个时辰,所以名分上我就成了他的姐姐。然而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互相称呼彼此的名字,反而觉得这样更亲切些。
启文和启轩都是文质彬彬的少年,然而启轩是那种文弱的秀美,启文则是健康的俊秀。启文聪明机敏,做事不拘一格,善于变通,常常令人有意外的惊喜。又善言辞,语气幽默,一席话能讲得满座春风。这一家子的小姐少爷也只有他能入我的眼,虽然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然而较之其他兄弟姐妹我们两个就算亲密了。这一次父亲安排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国留学,我还是满意的。和启文在一起总好过和其他人相处。
启明在家中年纪最小,今年只有十二岁。因为是老么,所以母亲格外的宠爱他,以致他小小年纪就无法无天,在家里不是捉弄丫鬟,就是到哥哥姐姐那里捣乱,把大家恨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苛责他。谁让他背后有母亲给他撑腰呢。他在家里唯一惧怕的人大概就是父亲和我。家中的孩子都怕父亲,因为他的性子实在是十分的暴躁,唯独对我和颜悦色,我也因此敢于教训启明,父亲断然不会因启明而反过来责罚我的。而母亲是因为一向对我有所畏忌,所以不敢横加干涉。
那一次他恶作剧,偷偷跑到丫鬟喜儿的背后,用蜡烛点着了喜儿的辫子。喜儿大惊失色,哭喊了起来,其他丫鬟忙着跑上来替她压灭了火,虽然没有伤者皮肉,然而好好的一条乌黑的辫子却被烧掉了大半。喜儿敢怒不敢言,只是默默的垂泪。母亲赶过来将启明训斥了几句却并没有责罚他。启明虽然被骂了几句,然而却毫无惧色,反而嬉皮笑脸的直往母亲怀里蹭,母亲也无奈笑笑罢了。
我在一旁冷眼看着,忽然说道:“小小年纪就这样使坏,现在不惩治,将来还了得?”说罢就唤丫头,“去,把他给我关在屋子里,一天都不许放他出来!”
启明一愣,大叫“谁敢关我?”说着紧紧拉着母亲的衣角。
丫鬟本想上去,一看启明的这副架势,再看看母亲的眼色,不由得退缩下来。
我脸一沉,几步上去,一把将启明拉了过来,拖着他就走。他一边挣扎一边哭闹,张嘴就想咬我的手臂,我大怒,一个耳光就打了过去,他小小的脸上登时印上一个手印。他被我打得愣住了,自幼他就是被娇惯着,别说打了他一个耳光了,旁人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敢碰他的。今日被我一打,而母亲看着虽然心疼,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自己也知道情况不妙,乖乖的进了房间。我把门锁上,冷眼看了看家里的丫鬟仆人,道“今天谁也不许给他东西吃!他要是不认错,就一直饿着他!”
家里的仆佣第一次见我大发雷霆,都不敢反驳,齐声应“是”。
母亲上前来柔声道:“他是一个孩子,就算是做错了教导他几句也就是了,饿坏了他怎么好呢?”
我冷冷看了母亲一眼,她顿时不作声。我性子十分的倔强,下定了主意更是不肯更改,谁劝了也没有用处。
我又吩咐宝莲给喜儿修理一下头发,又拿了些钱赏她,她忙跪下谢恩。我话也不多说,自顾自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晚上启明饿得受不了,哭着认错,我才命人给他送了碗面,又直直的关了他两天才放他出来。再出来他仍是淘气,但是却不敢做的太出格,在我面前尤其恭恭敬敬,连话都不敢大声的说,生怕惹恼了我。
至此连家里的丫鬟仆人也知道五小姐虽然平实少言寡语,但是却是最不能惹的一个。一旦惹怒了我,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转眼我就快毕业了,家里也都忙着为我和启文收拾东西。我任她们忙碌,自己则在房间里读书。宝莲按照我的吩咐,将细软都收拾进箱子,正收拾着,忽然一转身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小姐,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一愣,没有想到她会说这句话。
宝莲含着泪叩头道:“千里迢迢的,小姐路上也不能没个人照料,虽然说到了那边也有佣人,可是小姐用起来也不见得能顺手。我,我也舍不得小姐走……”
我凝神看着她,“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宝莲身子轻轻抖了一下,“小姐明鉴!宝莲确实有一分私心,我想着小姐这一走至少是三四年,宝莲只是一个丫头,凡事都做不了什么主,现在有小姐照看,小姐一旦走了,宝莲只怕就是任人宰割了!求小姐看在这几年宝莲一心伺候您的分上,您就带上我吧!”说着伏在地上痛哭。
我心下暗暗感慨。宝莲已经十七了,只怕我走后用不了两年,母亲就会把她许配给哪个小子,她自然是不愿意自己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的。跟着我,也许将来还能有转机,她赌的就是自己的命运,而赌注就完全押在了我的身上。
我思虑了一下,身边有个靠得住的人还是好的,想罢说道:“行了,你起来吧。”
“小姐可是答应我了?”宝莲一脸期待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我会对老爷说的,你先起来吧。”
“谢谢小姐!宝莲一辈子都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宝莲一连叩了好几个头,这才站起来欢欢喜喜的继续收拾东西。
多加一个人对父亲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见我一再坚持也就应允了。宝莲遂了她的心愿,也欢喜的张罗起来。其他丫鬟听说我出国要带上宝莲,登时对她是又羡慕又嫉妒。宝莲也不理会她们,每天开心的象小鸟,连走路的时候都哼着小调。我看着也不觉好笑,对我而言不过是个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对于她来说就是关系着一生命运的转折。丫鬟命薄!然而她以后若是忠心服侍我,我自然不会辜负她。
去美国走的是海路,行程不短,路上有个人照顾正是好。临行前一天父亲特地将我和启文叫去书房,深深的看了我们几眼。从抽屉里拿出两叠厚厚的美钞英镑,分别交给我和启文,“拿着路上用。美国那边有房子,里面伺候的人也都是现成的。学校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开学就可以去上学。”
父亲叹了口气,“家里的几个孩子里面你们两个是最让我得意的,妩媚虽然是女孩,可是处处都不比男孩差,论起聪明机智别人都不如她。启文也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不过到底不如妩媚沉稳,在外面要是有什么事情,启文你要听妩媚的话。要是你惹出来什么差错,我可不能饶了你!”
启文恭谨的答道:“是。”
“启文你是男孩,我对你期望是很高的,你要用功读书,好好历练历练,将来才能帮我打理这个生意!”
“我记着了,一定用功读书,不让父亲您失望!”
我却心中一震,听父亲这个话的意思就是打算让启文来继承家业了。果然,启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