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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没想到你的动作很快嘛,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你就把我们家的姑娘也拐跑了?”
陈老夫人突然从楼梯上出现,打断了陈悦容和赵文生两人之间的静默。陈悦容忙推开他,欲盖弥彰地马上离她一米远,看的陈老夫人好笑不已。
赵文生恭敬地鞠了个躬,郑重地说道:
“还请姨母成全。”
陈老夫人瞥了一眼陈悦容手上那枚钻戒,笑着招呼道:
“都站着做什么?都坐下,坐下说!”
陈悦容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又给赵文生续了一杯。
“阿文,我是你的姨母,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我心中是一清二楚的。原先老太爷就极喜欢你,所以才把悦儿许给了你,原想着你们两个孩子能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着一路走来,却没想到后来发生那等祸事!你至今未娶,是我们陈家对不住你,日后到了下面,我自当去我那可怜的小妹那里请罪。但是,无论悦儿如何,她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最珍贵的女儿,你真的做好了和她一起生活下去的准备?”
赵文生肃容应道:
“姨母,以后这对得住对不住的话就不要再提起了,真要说的话,当初若不是您和姨夫,哪里还有我能坐在这儿听您的教诲?发生那等事,我们谁都不想的。我未娶,也只是因为世间女子入不得我眼,我只是想寻个能过一辈子的家人,就像姨母和姨夫这般相濡以沫的。表妹是我认定的人,我自然会和她过一辈子!”
陈老夫人目光锐利如刀:
“那尔勤几个?”
赵文生沉默了一下,方说道:
“明人眼前不说瞎话。要我说把他们视若亲子,别说姨母和表妹,就是我自己也是不信的,一个巴掌五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哪里就能一视同仁了?不过,把他们视作家里的小辈一般疼爱,那是一定的。而且他们现在都有了各自的家庭,父母在他们生活中占了比重也会越来越少,他们会和自己的另一半过下去,我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
陈老夫人点头赞许:
“我很高兴,你对我说了实话。现在,还有一个要紧的问题,我的悦儿看着年轻,但岁数的确不小了,万一她以后不能给你诞育子嗣……”
“我不会辜负表妹的!”赵文生字字铿锵地说道,“姨母,若是我要子嗣的话,这么些年我早就要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甚至等表妹跟了我之后再折腾出些额外的事情出来?子女缘自有天定,若是有,那是上天恩赐,若是没有,那便是我没有子孙缘分吧!”
陈悦容听他们越讲越深入,都说道日后的孩子上去了,心中去了方才那份紧张,升上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忧虑,她轻声请示了下:
“妈,我先出去下。”
陈老夫人当她是面皮薄,面带笑意应允了。赵文生这些日子和她相处下来,却是摸清了她一颦一笑下的心情,见她面色不豫,激荡的心霎时颠了个个儿。
陈悦容走到后花园的一颗大树下,坐在石凳上,双臂交叠在石桌上,额头抵着手臂闭目养神。听着耳边细微的风声,还有阵阵悦耳的鸟鸣声,陈悦容暂时抛却了所有的忧思烦恼,把大脑放空,什么也不想去想。
陈老夫人见赵文生的视线追随着女儿出去,又见他坐立不安的神色,笑了笑,说道:
“去吧,去吧,老婆子也不打扰你们年轻人相处的时间了,要不,还不知道你这孩子心中怎么怨我呢!”
赵文生勉强笑了笑,道:
“姨母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怨你。”
陈老夫人冲他眨眨眼,神神秘秘地说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赵文生也拿她没辙了,只好苦笑了下,然后跟她告了个罪,随着陈悦容来到后花园。
陈悦容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不急不躁,永远沉稳镇定——不用多说,定是赵文生!这时候,她才恍然发现,她已经对他很熟了,连他的脚步声她都能分辨出来了。当知道了这个事实后,她非但没有以前那种想逃离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那颗不安定的心就这么静静地安分了下来。心,是不会骗自己的。原来,她也在期待他吗?
赵文生没说话,陈悦容也没有动。良久,他才开口问道:
“表妹,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
陈悦容侧过头,偏着脸看他。阳光从树冠的缝隙遗漏下来,在他身上行程一个个明亮的小光点,他眼眸低垂,眸子深处幽深一片,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陈悦容抬起头,有些恍惚地说道:
“不是不愿,或许是对自己不确定吧!”
“不确定?”
“是啊!”陈悦容微微仰头,眯着眼去看那一片片随风摆动的树叶,在阳光的反射下炫亮耀眼,“如果换了是你,经历我这些年,也会对自己的婚姻没有信心的吧?”
赵文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表妹,我会慢慢教你的。”
“如果我现在还不爱你呢?”
“那么,由我来爱你就好了!我会等到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59
赵文生动作很快;在陈悦容点头后就立即会合了陈老夫人和陈怀玥,商量订婚礼的事;极速度地把在国内的陈家两兄弟都通知到了;又马不停蹄地指使底下的人手赶制请帖;还着重申明要越快越好。 是积极地陪陈悦容置办各色礼服首饰、皮包珠宝,简直想把途经的店铺里的所有东西都买回家去,直把那些店家乐得殷勤备至。
按照陈悦容的意思,请些经常往来的亲朋友好友过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庆祝庆祝就好了,不必办得那么热闹隆重,他们两个都那么大的岁数了;叫人瞧了多难为情;徒惹争议;到时候定然成了大街小巷八卦的名人。一听这话,陈老夫人登时不乐意了,她拉着脸说道:
“难道我的宝贝闺女就这么悄悄地给人家了?你都委屈过一次了,这次绝对不行!这回都听我的,我和阿文两人包了,你还是闭上你的嘴乖乖地一边呆着去,不要过来瞎搅和。我以前给你存的嫁妆都原封不动地留着呢,说什么我也要给我的宝贝闺女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文哥儿,你说是不是?”
赵文生忙附和道:
“姨母说得是,我全听姨母的。”
陈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拍板道:
“就这么说定了!”
陈老夫人戴着老花镜,翻着老黄历去找吉日,因赵文生的强烈要求,要离得最近的那天,外面的礼仪流程什么的不用担心来不及,他会全权处理好的。陈老夫人反复权衡了下,还要等一些亲友从国内赶过来,故而最后还是定了个半个月后的日子。
珍萍才和威廉拜别母亲继续蜜月之旅,岂料才到瑞士就接到了陈悦容和赵文生订婚讯息,一时间心中又是失落又是欢喜,欢喜的是她最亲爱的妈妈终于找到了一个爱她的伴侣,下半辈子终于能幸福地生活下去了,失落的是自此以后妈妈再也不是她的了。威廉看着小妻子恹恹的没精神,又是哄又是劝,终于让她重拾笑颜。
珍萍也想通了,她已经嫁人了,她以后的日子跟威廉绑定了,她是要和威廉一起生活的。而尔勤和尔霖两人,虽然可以也愿意奉养母亲,但和他们相伴一生的只有他们的妻子。在孩子渐渐远离自己的时候,她们却没关心过妈妈该有多寂寞,真是不孝至极。
这么一想,她也不别扭了,而是吵着要赶快回去给妈妈置办嫁妆,闹得一心想和她过两人世界的威廉一个头变成两个大,头痛不已。但妻子和丈母娘之间、大舅子小舅子和丈母娘之间的感情,亲厚得让他眼热,他可是从小到大没体会过这种毫无保留的疼爱。
好在珍萍虽然心中念着老妈,但她也没有白目到把自己的新婚丈夫丢到脑后去,让他心中凭添不满和罅隙,故依着威廉在瑞士玩了四五天后才回转美国,不过她吩咐了威廉带出来的手下兵分两路回英国采买东西,直接送到威廉在美国的庄园里去,等她回去收拾。
尔勤和尔霖夫妻也早早地赶过来,跑前跑后忙了个不亦说乎。克里斯汀新婚不过两个月,面色红润,看着气色就很好,人也不像初见时那么害羞腼腆了,比以前多了些活泼,想来尔霖对她一定很不错。反而是吴心盈,虽然是一如既往地落落大方,优雅大气,但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隐藏在内的些许焦躁,面色也有些憔悴。
陈悦容有些疑惑,没听说尔勤和她这小两口子闹别扭啊。若说是因为娘家,那就更不可能了。党国政府要施行怀柔政策让那些大小军阀乖乖听话,不可能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去碰吴大帅,少帅张学良也不是个喜欢痛打落水狗的人,听说他还亲自写信遥请吴大帅去沈阳居住来着。吴大帅虽然没了那泼天权势,但也没人去找他的麻烦,身边还有李夫人不离不弃,他们过得还不错。
一直到几天后,有一回他们一起吃晚饭时,克里斯汀问道清蒸鲥鱼的味道,一个没忍住就干呕了起来。经验丰富的陈老夫人打量了一下,就笑着说这八成是有了身孕,才闻不得腥味,然后忙叫一旁伺候的李姨太太去接大夫过来给她看看。李姨太太笑着先说了声恭喜,然后去安排了。
克里斯汀听了又是紧张又是期盼又是羞涩,倒是尔霖,平时在家里就是个活宝、开心果,嘴甜得叫人爱得不行,这会儿坐在餐桌前直接呆滞了,连手里的筷子直直地掉落在地也不晓得,引得陈老夫人和陈悦容乐得凑到一块儿看他笑话,还有模有样地叫下人去拿相机,说要把他这呆样也拍下来,等他回过神来后再拿出来笑话他。
有个机灵的丫头忙跑去取了相机过来,又引得陈老夫人和陈悦容笑了一场。尔勤和尔霖关系从小就好,这会儿感同身受,笑得跟自己老婆有了孩子似的。这桌上只有吴心盈脸色一白,随即恢复了原状,撑起笑脸来。要不是陈悦容时时关心着,肯定会和其他人一般忽视掉了她的这个异状。
吴心盈和克里斯汀相处得很好,一个大方一个内向,两个人都不是爱掐尖捻酸的人,那吴心盈怎么会是这副反应呢?
陈悦容再转念一想,就心知肚明了。吴心盈和尔勤成婚一年了,肚子还是没个动静,估计是想到她父母那边那老一辈的事,所以慌了。这会儿看到才结婚的克里斯汀肚子争气,她精神压力更大了!陈悦容觉得有些好笑,她才多大啊,就急着孩子的事了?
没一会儿,大夫请来了,一诊脉,的确是喜脉。陈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忙叫人给大夫包个大大的红封去。家里的下人们忙齐齐上前来贺喜,陈老夫人笑成一朵菊花,大手一挥全体都有,一起赏一个月的月钱。
陈悦容见尔霖虽然回过神来了,但他还是有些飘忽,感觉像是在梦游似的,忙叫人往他脸上盖了一条冷毛巾,才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然后就开始傻笑。陈悦容又好气又好笑,儿子你争气点好不好啊?忙跟他交代一定要把克里斯汀轻拿轻放,别碰着磕着了,前三个月胎儿不稳,要好生养着。
晚上众人散会之时,陈悦容把尔勤叫到一边,同他说了吴心盈的异状,叫他关心些,别让人家小姑娘多想,先伤了神,孩子的事不急,反正他们年纪轻,慢慢来总会有的。直把尔勤说得面红耳赤,最后落荒而逃。
或许真的是喜事成双,才在尔勤和吴心盈谈话后没几天,一个下午,吴心盈突然毫无预兆地晕倒在地,幸好不是在楼梯上,不然就危险了,不过她还是在椅子腿上磕到了头,叫大夫过府来看病的时候,结果人家说她该看的不是头,而是肚子,因为她已经怀孕快三个月了,但因为心思郁结,这胎很是不稳,得吃保胎药,而且之后一个月得在床上静养,不然保不住。
尔勤知道后的表现可比尔霖好多了,他一没呆住二没傻笑,还是那副清风朗月的出尘样,最多就是知道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就恢复如常了,直把眼巴巴等在一边想看他哥热闹的尔霖纠结得要死,他现在一看到外祖母和亲娘收藏的那张照片,就觉得胃疼,照片里的他笑得跟个傻子一样,实在太不符合他大爷华丽的标准了!他还等着他大爷跟他一块儿丢脸,然后做一对难兄难弟呢,结果人家压根没失态。
尔勤鄙视地白了他一眼,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
“所以说,谁叫我是兄长呢!”
尔霖被他这嘲讽技能刺激得抓狂了。还是陈悦容见他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跟个丢了主人的哈士奇一样可怜兮兮的,背地里告诉他那是尔勤端着面子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