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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好呢?〃关海波皱眉问。什么时候她也学会转差使了?
〃我不清楚,她刚刚把这茶给我,让我端进来的。〃眼见老板脸色微变,忙补充一句,〃大概去忙别的什么了。〃
关海波走出门口两步往方好位子上看,果然是空的。
〃关总,三点的会还开吗?〃尚蓓蓓小心翼翼地问,又瞅了眼里面坐得老老实实的客人。
〃开。〃他说,皱一皱眉,又道,〃一会儿你把陈方好给我叫来。〃
〃哎。〃
秦志刚摸着早已经变温的茶杯,不明所以,起身道:〃海波,那你忙吧,我也该回去了,麻烦事儿多着呢。有空去我那儿放松放松。〃说着又促狭地挤挤眼睛,〃带她一块儿来。〃
关海波有点儿心不在焉,也没多留他,应和着就送他出了门。目光四下里睃着,却怎么也见不到方好的影子,一层阴霾渐渐浮现在他脸上。
到了电梯口,秦志刚扫了眼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想起刚才春晓大吵那一幕,情不自禁地咧嘴一笑。
直到会议开始,方好也没去老板办公室〃报到〃。关海波实在不明白她哪根筋又没搭对地方,就算是害羞被秦志刚说笑了几句,也不至于要这么大反应吧?!
他手头一堆的事儿,无暇顾及方好,于是窝着一肚子火,到了点儿,就匆匆往会议室赶。
一踏进门,却见方好端坐在老位子上,垂着头,正钻研摊在面前的记事簿,状似很认真,看不出任何异样。
关海波把手上的资料往投影仪旁重重一撂,低沉着嗓音质问:〃你怎么回事?上哪儿去了?不是让你来我办公室吗?〃
方好置若罔闻,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表现出对关海波空前的漠视。他的脸开始泛黑,可又发作不得,开会的人陆续进来了。
权当她没听见自己说什么吧!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小陈来得真早嘿,刚我还说要问你拿份文字介绍呢,找你半天没找着。〃季杰不由分说,拉开方好对面的椅子就坐下来。
方好把手边一份仅两页纸的文件递给他,还朝他笑了笑,〃是这个吧?〃
季杰接过来,翻看两眼,点头,〃没错!你真细心啊,呵呵。〃
关海波顿时气苦:原来她没聋,听力正常着呢!
人已经到齐,数双眼睛充满期待地盯视在他脸上,关海波只得按捺住心头的愤懑,专心开会。
他这一趟深圳没白跑,又带回来几个投标项目,今天的任务是讨论可行性方案并将这些项目分配出去。
每逢此类会议,方好是钦定的记录员,因为之后的投标书制定她都有要参与。
关海波开会有个习惯,喜欢让方好在电脑里即时记录下会上讨论出来的结果或是有益的意见和建议,省得开完会再靠回忆和简单的笔记重开炉灶,既费脑子又费时间。
方好做这一套已是熟门熟路,可是今天却屡屡失手,不是调错文档,就是录入错误,有一次还差点把关海波的一个重要文件给误操作删掉了。
眼看老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众人纷纷替方好捏了把汗。孟庆华有点儿看不过去,他就坐在方好旁边,此时探身过来,对方好低语,〃要不,我来帮你敲吧。〃
方好纹丝不动地坐着,却是一脸的倔犟,低声道:〃不用,我可以。〃
好在接下来她果真收敛了心神,没再出什么妖蛾子。
会议一结束,关海波就押着方好去了自己办公室。门一关,他顿时脸一沉,〃陈方好,你到底是怎么了?无缘无故就消失,开会也没心思,你给我好好说清楚!〃
方好把脸别向一边,始终一声不吭,神情犟得像头小驴。
她在他面前很少这样,关海波忽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她这个样子,八成又是那姓闵的惹上她了,也只有闵永吉能让她情绪波动如此强烈。一念至此,他心里竟涌起一股凉飕飕的酸涩,如果真是这样,他非疯了不可。
〃你说话呀!哑巴啦?〃他抬高嗓门朝她轻吼了一声。
方好终于转过头来,她脸上的神情非同寻常,再也不是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样儿,显得异常端凝和郑重,关海波不禁心里一紧。
〃关总,上次我问你的问题你还记得吗?〃
〃什么?〃他被她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愣住,迷惑不解地瞪着她。
她一字一句地重复:〃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关海波一怔,他没想到她竟然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他不是傻子,明白这种情况下什么样的答案可以让女孩子满意,可是张了张嘴,甜言蜜语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尤其是此时,被她冷冷地盯着,好似被胁迫一般。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问这个干吗?〃他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勇气突破,于是找了条小道妄图抄个近路。
方好过于郑重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微笑,可是她的眼圈旋即就红了。她不想让他看出来,迅速转过脸去。
一直以来,关海波习惯了方好在自己面前憨憨傻傻,打不退、骂不倒的牛皮劲儿,忽然之间她这样不苟言笑,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他一下子适应不了,竟有些怔忡。
〃你……到底怎么了?〃
她再次望向他的时候,关海波能明显感觉她的面庞在微微抖动,而她竭力克制着。
〃还是我来替你回答了吧。〃她的声音颤抖而不稳定,他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跟着摇摇晃晃起来。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傻,好糊弄,对不对?你'喜欢'我,因为我让你省心,对不对?你'喜欢'我,因为你说什么我都不敢反对,总会心甘情愿地伺候你,对不对?!〃
方好的眼泪终于毫无顾忌地倾泻下来。
那时她欢欢喜喜地端着茶准备去孝敬秦志刚,刚到门口,正好听见秦志刚问出了那个同样困扰她的问题,于是收住脚步,没有进去。
她知道偷听是可耻的,可她真的渴望知道。关海波也许不会在她面前表露什么,可是对着他多年的同学加好友,总能透露些许心理活动吧?
但他接下来的回答和秦志刚的诠释像一盆凉水将她从头浇到脚,所有的困惑都有了顺理成章,合情合理的解释!
在得不到答案的那些时间里,她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也曾大着胆子幻想老板也许真的是爱上了自己,而当这个念头涌上心头时,她有种偷吃到蜂蜜一般的甘甜!
而现在,所有现实或不现实的、合乎逻辑或不合乎逻辑的猜测通通被推翻,他选择她的原因只剩下她耳朵里灌进来的这一个,真实,而且残忍:
原来老板也曾被人伤过!原来他找她不为别的,只是图个省心!那一刻,方好只觉得心碎欲裂!
她咄咄逼人的一连串问号把关海波彻底震慑住了,他有足足十秒钟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他赫然皱眉,不相信似喃喃追问:〃你刚才……在外面偷听?〃
可是,现在去追究她的行为是否〃道德〃是一点儿意义也没有的,方好已经像一阵风似的朝门口奔去。
关海波错愕之下,飞扑了过去,用力拽住她的胳膊,〃方好,别冲动,你听我说!〃
方好使劲地甩着手臂上的束缚。她此时心灰意冷,什么也不想听,突然觉得很伤心,为什么她喜欢的男人总爱打着自以为是的小算盘?
难道爱情,真的是只有女人才会相信的乌托邦?
她如此决绝的神色与举止让一贯沉稳的关海波也慌了手脚,因为她从没有过这样的狠劲儿,他一点防备都没有,而他的解释又是那么疲软和苍白:〃你误会了,方好,不是你认为的那样……那些话都是秦志刚开玩笑的,你也当真?!〃
方好哪里肯信,拼命地想挣脱他的手掌,嘴里胡乱地嚷着:〃你放开我!从今天开始,我谁也不想伺候了!〃
关海波听她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顿时又急又怒又心疼,却也无可奈何,狠狠心,一把将她按在墙上,吼道:〃陈方好,你冷静点,行不行?〃
方好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给吓懵住了,果然安静下来,两个人相对瞪视着彼此,气喘咻咻。
门却在此时被推开,满脸焦灼的季杰闯了进来,一眼撞见这令他瞠目结舌的情景,从来都是半敛着的双眸一下瞪得老大,连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老板竟然调戏陈方好?!
〃你出去!〃关海波狼狈不堪地对赤裸裸盯着这边的季杰低叱一声。
季杰咽了口唾沫,回过魂来:职场规矩,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他忙不迭地道:〃哦,好!好!〃一边往外退,一边还不忘加一句,〃我刚才敲过门的。〃
关海波扭过头来望着怀里的方好。她眼睛通红,神色悲愤,此时又不听话地挣扎起来。
〃你别这样,我们,我们好好谈谈……〃关海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力过,几乎语无伦次。
方好执拗地扭动身子,十分不合作。关海波还没来得及劝说,门再一次被推开还是季杰!
他刚才已经出离震愕了,此时方清醒过来,抢在头里嚷道:〃关总,出大事了!〃
〃什么事?〃关海波头痛欲裂。
〃我们给腾玖代理的成品油出了问题,他们整条生产线都停下来了!〃
40
手机一刻不停地响,再悦耳的铃声听多了也是一种恼人的煎熬。
方好坐在沙发上,双臂环抱住膝盖,直眉竖目地瞪着脚边唱得正欢的手机,嘴里犹自嘟嘟哝哝,〃你还打来干什么?无非是想说那些话不是真的。可我就是相信!你再怎么解释也没用!告诉你,我受够了,你甭以为几句糊弄人的话就能让我回头……〃
这几年来所受的种种〃不平待遇〃就像河泥一样全部翻腾上岸,方好越想越觉得自己比小白菜还可怜。
她只顾对着电话发牢骚,却不敢伸手去接,因为明知说不过关海波。他是谁?两年来,顺利攻下客户无数,如果有〃谈判高手〃的评选,他绝对挤得进前五名。而自己,不过是小小的一名幕后杂役,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她才没有傻到去硬碰硬呢!
手机终于筋疲力尽,停止了叫嚣,方好这才长吁一口气,脑子里还余音袅袅,微微发涨。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大吵大闹过。想想下午在他办公室里的情景,伤心之余,又觉得面颊发热,自己长久以来努力保持的淑女形象算是毁于一旦了。
唉,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瞄了瞄客厅墙上的钟,快七点了,不禁猜测,他这时候打来,难道腾玖的麻烦已经解决了?
想想不太可能,这次的事件好像很严重,不然关海波也不会听完季杰的陈述就火烧火燎地撇下自己就走了。
做了数次面部处理后,方好才低着头,眼睛通红地从老板办公室蹩出来。
没有人对她的异常表现出该有的关注,一则对她这副样子同事们基本已经司空见惯,更重要的是,大家的精力全被眼下这个棘手的大麻烦给牵制住了。
方好临下班前还听到孟庆华在给德国的供货方挂电话,一遍遍的老没人接,悠闲的欧洲人大概还在餐厅里享用美食,气得他几乎要摔话机。
油品代理没了事小,但腾玖的一条生产线全部停下来,若要论起损失和修复费用,那才是天价!如果处理不当,盛嘉非再次跌到谷底不可。这次关海波的压力一定很大。
方好发现自己又在不自觉地替老板操心了,顿时扬起手,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瓜,暗骂自己一声:真没出息!
关海波和盛嘉前景如何,已经跟她没关系了。在偷听到那令她伤心欲绝的〃真相〃的一刻,方好就已经下定决心要逃开了就像当初为了闵永吉而从家乡逃出来一样。
她承认自己不勇敢,也不坚强,遇到麻烦的第一个念头总是逃。可天性使然,她也没办法,仿佛唯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全然没想过撤离的同时,早已是伤痕累累了。
可是,即便如此宽慰自己,心情还是低落得无以复加,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生气过,伤心过,好像长久的期待一下子落了空。
一旦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情绪,她又有些惶惧,自己真的期待过吗?
自从关海波向她〃表白〃以来,她似乎就没踏实过,仿佛一脚踩在云端里,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来。
现在终于着地了,踏实了,心里却撕扯得生疼。
吃着泡面,电话再一次响起。她的胃明显抽搐了一下,迟疑片刻,还是撂下碗过去查看,这一次,却立马接了,因为是春晓打来的。
〃在干吗呢?〃春晓轻快地问她。
〃吃泡面。〃她回答得有气无力。
〃这么惨?那赶紧出来,我请客,在欣同乐!还有我们一帮同事都在!〃
〃……你中奖了?〃
〃没啊!不过也差不多了。你猜,我今天下午的现场讲演得了第几名?〃电话里,春晓的声音每个字的音调都是上扬的,傻子都听得出来她很兴奋。
〃不会是第一吧?〃她闷闷地问。
〃Bingo!〃
〃那恭喜你哦。〃
方好的落寞跟春晓的神采飞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春晓顿时察觉到了,收敛起欢快,谨慎地问她:〃你怎么了,听上去像蔫萝卜似的,谁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