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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过了一个漫长的几世纪,那扇手术室大门终于被打开,戴着口罩的医生率先走了出来,取下口罩,上前握住了焰啸虎的手。
“焰司令,手术很成功,只是,夫人现在还处在昏迷阶段,大约今晚十时许就能醒来。”
“谢谢,谢谢!”焰啸虎激动地紧紧回握着医生的手,一个劲儿不停地道着谢,他从未如此紧张过,哪怕是当年烽火连天的岁月,比起当年原配李嫣然离开他的日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那种墙摧瓦倾的感觉他好怕李凤娇与李嫣然一样,被推进手术室再也出不来,或者推出来的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好在老天垂怜,老天保佑啊!“不谢,焰司令,你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的职责。”能将焰夫人从鬼门关救回来,医生也感到万分荣幸。
李凤娇被推出了手术室转向了一间舒适宽大的病房,一厨一卫,可以做饭的大病房!条件与家里差不多!
焰啸虎在她病床边守了大半夜,才被焰世涛硬拉着回了焰府!
“司令,凶手抓到了。”第二日,罪犯落网,小王及进向司令大人的报备。“怎么处置?”毕竟是敢在司令生日与29周年结婚纪念日宴会上公然行凶,而且,刺杀的还是焰司令的老婆,小王感觉事情下分严重,所以,他不敢做主,只得先请示司令批示。
“不要放半风声出去。”“是。”司令大人的意思小王懂,就是不把罪犯交到警察局去,不想经过那些所谓的法律程序,交出去,如果判过十年八年牢,那岂不是太便宜了这名罪犯。
“小王,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该怎么做,不必我再细说吧!”焰啸虎的眼睛眯起,迸射出重重精光。
“遵命,司令,我这就去办!”小王毕恭毕敬地回答,退出了司令大人的卧室。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焰天耀冲了上来,见了王警卫员,脸色一怔,然后,小声地问了一句:“小王,听说凶手抓到了?”
“没有,你听谁说的?”小王与他装糊涂,他得遵照司令大人的指示行事啊!
“小王,别哄我。”焰天耀愣一下,倏地反应过来,嚅嚅再问。“小王,你把他关在哪里了?”他也估计大伯不会轻易放下了那名伤害伯娘的罪犯,果然不出他所料。
“耀少,是真没抓到,嗯,也不是没抓到,而是,击毙了,那人穷凶恶极,拒捕,所以,我鸣了三声枪,居然还要拒捕,所以,我直接将他毙了,尸体已经丢到乱葬岗了。”
“对不起啊!耀少!”王警卫员怕自己话讲太多露破绽,所以,连忙向焰天耀说着有事,匆匆离开。焰天耀站在走廊里,淡淡柔柔的光拂照在他脸孔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他内心远没有表面来得这样平静。他想冲进去问大伯,可是,他没有这样的勇气,因为,他心里足实怕得慌。
*
是夜,焰君煌凝站在窗前,一双剑眉拧成死结,深邃的眼眸透过玻璃窗,望着窗外漆黑的世界沉思,手指尖的烟卷积了厚厚灰也没有磕掉,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入了迷,直到烟蒂燃烧烬尽,指尖袭来麻痛,他才赶紧将烟蒂拧灭,拿起窗台上的软包中华,食指卷曲又抽出一次,刚拧燃泊金打火机,烟卷刚点燃,就被一支玉手从他唇间抽走。
“少抽一点。”飞儿瞟了一眼他脚边的烟蒂,她知道他心里担忧,可是,也不能这样子抽啊?
“满身的烟味儿,闻着难受。”她冲着他嫣然一笑,然后,将烟蒂扔进了垃圾箱里。
“吉人自有天相,妈会没事的。”虽然,她不太喜欢李凤娇,记得自己追去美国之前,她曾一度疯了似地跑到她屋子里质问,那样的神情与平时温婉的她完全判若两人,总感觉李凤娇没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度,可是,她是君煌的母亲,爱屋及乌嘛!
在她推进手术室时,她也是惊慌失摸的,她怕她从此与焰家所有人阴阳两相隔,生死两茫茫。
焰君煌没有说话,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搂得是那么紧,紧到让她无法呼吸,快要窒息!
“飞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好好呆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刚经历了母亲凶险事件,焰君煌感悟人生之时,也紧紧搂住怀里的女人,他希望自己最爱的两个女人永远地呆在他身边,到死,到老,直到永远。
“好。”飞儿简单回答出一个字,却比任何甜言蜜语的誓言都要来得令焰首长感动!也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她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着……
*
深夜凌晨两点时分,焰君煌找到了王警卫员。
“小王,带我去见见凶手。”不是征询意见,而是一则命令,焰君煌向来对父亲身边的警卫员极其尊重。
“四少,报纸上不说了,凶手已被我当场击毙!”王警卫员对待焰四少五少的态度一样。
没有丝毫改变!焰君煌默然地望着他,犀利的眸光笔直地扫射向小王。“王同志,知父莫若子。”
小王就知道这位四少睿智,绝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没有耀少好对付,他只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四少,司令交待,不能向任何透露他行踪的。”
“他差一点要了我妈的命,难道我也不能去看他么?”见王同志这么固执,焰君煌怒吼起来。
“可是……”小王满面忧悒,真怕司令知道将他宰了。“放心,出了任何事,由我担待,这样可以了不?”
小王同声犹豫了一下,想着四少是司令大人的老来子,而且,司令大人对这个儿子到底有多喜欢,他是亲眼见实过的。
最后,小王妥协了,把焰君煌带去见了那名凶手。
一间破旧的房子外,外面设了几名岗哨,见他们走来,几名岗哨急忙向他们行了一个军礼,不约而同地喊了声:“首长好。”
焰君煌没空理他们,见小王开了门,直接踩着军靴就步了进去。
破旧的房间里,男人身上仅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前,下身是一条黑色笔筒裤,白色的衬衫衣襟敞开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有几道令人怵目惊心的血痕,是鞭痕,口子边缘正源源不断地流出血汁,染红了白色的衬衫,双手被吊在了一根木柱上,脚上没鞋子,是光着脚丫的,头发蓄得有些长,他低垂着头,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听闻脚步声,缓缓抬起了头,张开了眼睛,浑浊的视野渐渐清明,当看到眼前这张放大的脸孔时,他整个人激动起来。
甩开额角的头发,焰君煌望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孔,并没有半分惊讶,在他蒙着面显身之时,他知道是他,所以,才会在母亲挨了他一枪时,心里纠结万分,刚才,他也一直在纠结,他不想看到一生挚友如此狼狈的样子,更不想看到他逃不脱父亲的魔手,他不是让他有多远走多远吗?为什么还要回来?而且,直接在父亲寿宴上,用枪口对准了他的胸膛。
望着他,骆北城的眼睛一下子就变红了,刚硬五官倏地扭曲,眼睛迸射出来强烈的恨火光芒。
他如一只负伤的野兽,不顾强大的敌手,还在做最后垂死的挣扎,愤怒着,咆哮着。
“我要杀了你。”他一个劲儿的怒吼,吓坏了外面的几个岗哨,几名解放军火速持枪冲入,拿枪口对准了这名恐怖份子。
“出去。”焰君煌心里万分纠结,见大家都冲进来,怒声喝斥。
“小王,你也出去。”“四少,可是……”小王不敢轻易离开啊!这名囚犯咬牙切齿的样子,象是狠不得将四少生吞活剥啊!万一出了一点事情,他可赔不起一个一模一样的四少给司令啊!
“我说,滚出去。”见他们拒绝执行自己的命令,焰君煌的声线陡地拔高。话语里充斥着太多的不耐烦。
见四少发怒,小王没有办法,无奈地带着几名属下转身走出了这间特殊的牢房。
牢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了,焰君煌走近了一步,站在离他仅一步之遥的距离,定定地望着他,昔日,骆北城也是一位意气风发的人,如今,变成了这副穷凶恶极的样子,以前的他,是一个多爱干净的男人,现在,下巴上一片青涩,不修边幅,这样的骆北城让焰君煌莫名感到心疼。
“骆子,你说,我们为什么要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为什么?”他问着他,轻声问着,眼睛里说不出来的悲伤,骆北城是他在这个世间上最好的一个铁哥们儿,因为一连串的误会,让他们最终分道扬镳,成了两路人。
“是你杀了绯色,我要替她报仇,成王败寇,你杀了我吧!我无话可说。”
骆北城向来就是一条铁铮铮的男子汉,天不怕,地不怕,如今,落入仇人之手,他也不想再活下去了,因为,他最爱的女人已经离开自己了。
生死两茫茫,与其活着痛苦,还不如死了的好。
焰君煌望着他,道:“骆子,我没有杀绯色,我承认,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破坏你的婚礼,将飞儿掳走,可是,你可知道?飞儿是我爱了二十三年的娃娃啊!我没办法失去他,所以,骆子请原谅我,难道,我们之间,非得因为一个女人而走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吗?难道你忘记了曾经我们把酒言欢,同在一个被窝里谈人生,谈理想的岁月了吗?”
骆北城回望着他,脑子里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是他们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说:“君煌,我挺佩服你的,居然能将毒枭老巢端了。多少女人心目中的英雄,嗯,英雄,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他也说:“那你呢?骆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焰君煌反问,到把他给问住了。
当时,他记得自己回答焰君煌:“喜欢温柔婉约的,纤尘不杂的,不一定要很漂亮,只要干净就行。你呢?”
“我心里早有了一个了,她的名字叫娃娃!”焰君煌当年是这样回答他的。
焰君煌一直认为,飞儿不够温柔,有时候脾气还有些火爆,沷辣,她漂亮也干净,可是,焰君煌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与骆子,不仅志趣相投,甚至连喜欢女人的类型也一样,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喜欢女人的口味也一样,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走到了今天这样难堪的境地。
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要做出让步,做出牺牲!
但是,牺牲的那个人一定要是他骆北城吗?他不甘心啊!直至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飞儿就是焰君煌心目中驻扎了二十三年的娃娃,如果他老早知道,他会退让吗?不,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不会,因为,他的娃娃同样也在他的心里驻扎了这么多年,他爱她,并不比焰君煌少,所以,他不会甘心。
“君煌,选一杯酒。”那一夜,在夜总会里,他们两个划拳,输了的,就要选一杯酒来喝,结果,焰君煌连输三次,两杯酒水就摆放到了他的面前,其中一杯酒焰君煌喝不得,喝了全身要起红疹子,骆北城是故意与他玩,最后,他随便一指选了一杯,结果没选到让他起红疹子的那杯,到选中了一杯媚药,红酒下肚,全身立即变得刚硬无比,全身的滚烫肌肤才知道被骆子耍了。
骆子对他嘻笑着说:“老弟,你也可以找一个小姐过来,也花不了几个钱,如果不乐意,怕染病,就只能用你顽强的抵抗力来与那滔天巨浪做斗争了,反正,你一向都是威猛无比。”
这是他们开玩笑最大的一次,他刚喝了媚口药,从房间里跌跌撞撞跑出,在夜总会走廊上,就那样碰上了飞儿,也许上天冥冥中自有安排,就在那一夜,他被她威风凛凛地骑了一整夜,贝贝也是在那一夜有的,如果骆子知道就是因为他开的一个玩笑,让他寻回了自己失去多年的娃娃,他心里会不会难过的想要自杀?
骆北城脑子里画面飞快地变换着,闪出一个画面,是一身白色西服,神清气爽的他走进化妆间,然后,就看到了红沙发椅子上男人与女人纠缠的一幕,男人第一反应是拿军大衣将女挡住,甚至以飞快的速度将她拉至了身后,用他高大挺拔的身形挡去了他的视线。
那一刻,他急火攻心,气得不停地冲着他怒吼:“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然后,另一幕迅速划了过来,是他送完了煤气罐从外归来,刚步进小小杂货店,就看到了绯色倒在了血泊里,全身染满了鲜血,绯色,那个可怜无辜的女人死在了焰君煌的魔爪之下,如今,还堂而皇之走进来,对着他说着昔日的情义!
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情义!
至此,他的记忆全部恢复,凝望着焰君煌的眸光变得幽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