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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就只等着银发男人不要将她拱出来。
这个女人刚从鬼门关里捡回来的一条命,米飞儿恐怕什么也没对她说过,瞧她一对如小鹿般惊吓的脸孔,她就明白。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这个疯子,你弄疼我了。”米秀芬凝神听了半天,听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在后,她开始挣扎,开始哭喊,因为,捏握着她双肩的女人表情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我是谁?”白浅一怔,然后,仰起脖子哈哈在笑几声,笑声渗出了泪水。
“你不知道我是谁?”“是啊!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要飞儿,玉利,这个女人好凶,我要飞儿,呜呜。”米秀芬哭嚷起来,声音带着抖颤,一脸的害怕。
白浅眼睛闪现狐疑的光束,看清她一脸的迷茫,与眼神里的清澈光芒不是装出来的,她的心犹如被什么刺了一般。
蓦地,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冲着米秀芬冷吼:“你失去记忆了对不对?真是报应啊!前半生,你是米长河的女儿,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享尽了人间一切的荣华,你说,你怎么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呢?”
米秀芬失忆了,她的心智像一个孩子,不成熟的孩子,她说了这么多伤害她的话,却是在对牛弹琴,人间压根儿感受不到那份椎心刺骨的疼痛,原来,一直是自己在自演自说,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要唤醒她,让她感受这份绝世的痛苦,让她清楚当年付笛豪是怎么伤害她的?
让她清楚,明白,在这一场婚姻角逐战里,谁才是最大的输家,不是她米秀芬,而是她白浅!
“米秀芬,你老公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她一直都在利用着你,利用你的感情,你傲人的家世,达到自己攀到权利最高峰的目的,米秀芬,你刚出了事,他就与我走入了婚姻的殿堂,米秀芬,知道不?当你的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你最最亲爱的老公却是与我在床上滚着床单,他不止一次给我说过,你就是那僵冷的木头,他说受不了你的矜持与冷漠,也许,这辈子,你永远不懂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不是高高在上如骄傲公方般的矜贵,而是,温柔与体贴,一个男人永远都不会喜欢将工作视为第一的女人,一个男人不可能喜欢一板一眼,即便是在床上都放不开的女人,付笛豪经常对我说,我在床上比你狂野,正是这份狂野让我才能抓住他的心,这么多年了,尽管他人在你身边,可是,心永远是属于我的,米秀芬,床下是贵妇,床上要是荡口妇才成,然而,这辈子,你就远不可能知道‘贵妇’荡口’这些字眼怎么写?”
她气疯了,已经口不择言了。“你知道不?听到你奇迹般怀上孩子的那一刻,我几乎快气死了,我不能让你生下这个孩子,所以,我设了计,让你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应该说,不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是让你永远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我不想你死,你死了,我就没得玩了,也不能再享受那份成功的喜悦,我要让活着,因为,折磨你,最让我快乐的事情就是看着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有一天睁着眼好好看看,你的男人,我已经抢过了手,没有傲人的家世,甚至没有你这么绝容的脸孔,但是,我就是有能耐将他抢过来,你的娇贵,你的身世背景,就是一个屁,我要你好好看看,我今天在他的手尽里绽放,我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噢!对了,米秀芬,忘了告诉你,我与他儿子已经一岁大了,是一个儿子哟!长着小的儿子,为了这个儿子,我成了他掌心里的宝贝。
哈哈哈!”话声里有几许的疯狂与满足!
玉利听着这个疯女人的一席话,有一些毛骨悚然的感情,乱七八糟的,她听不懂,可是,她隐约听出了,是这个女人抢了夫人的老公,小姐的父亲,将夫人害成了这个样子,还理直气壮跑过来叫嚣,目的就是要再一次催垮夫人,天啊!这女人好恐怖,好歹毒啊!
米秀芬坐在椅子上,白浅出口的一字一句她全数听入了耳里,本来她听不懂,可是,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开始痛起来,并且,脑海里划过一幕又一幕画面,偶尔滑过了一张男人的脸孔,那男人眼里布满了温柔,每一次,她下班回来,他总是站在庭院前,一脸灿笑着走向她。
“秀芬,这是‘东影’,美国盛产。我特地让人从美国空运过来的,它有催眠的功效,我有一个朋友的妻子也得了失眠症,用了它之后说准备果不错。”
然后,脑海里,那抹绿色的植物‘东影’即刻放大,当年,她欣喜若狂地接受了,还回抱着男人,一个劲儿在他脸上猛亲,没想到,那盆绿色的植物,就是害她的罪亏祸首。
“秀芬,这是‘梨子汤’,中医说,它有清肺的功能,你的肺一直不太好,我在里面加了一味药,你喝了吧!”
然后,那几个月,天天起床,琉璃柜台上永远就摆着一碗梨子汤,在那汤药里加了一味‘浣花草’,当时,男人没有说,她也没有问,对他老公是放一百二十个心,她不想辜负他一番美意,因为,每天早晨,他都是清晨七点就起来为她熬药,他还要经营整个公司。
要说辛苦,并不她轻松,然而,谁知道,掺杂着柔情蜜意的汤药居然是一碗毒药。
记得,她喝了差不多整整两个月,就是那些汤药,让她得了不孕不育症,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从医生手里接过化验单,心喜若狂,拎着化验单,望着‘呈阳性’三个字,她心里有说出不来的滔天喜悦。
坐上车,甚至还来不及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付笛豪,一阵金属碰撞声入耳,紧急着,就是一记天眩地转……
蛰伏在心灵深处的记忆,如那打开闸门奔出来滔滔不绝的河水,整个将她淹没。
“不。”她摇了摇头,知悉真相,原来是如此残忍,最爱她的老公昔日上演的全是卑鄙无耻的戏码。
她最爱的人,到头来却是伤她最深的人。
“不。”她开始嚎啕大哭,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的记忆,让她痛苦万分。
然后,她整个从椅子上摔倒在地,鲜红的血从她鼻孔里掺了出来。
飞儿驱着火红色的迈巴赫,腾出一支手,将手机链接塞入耳朵:“喂,小苏子,说。”
“米妞,那银发男人的话是假的,他没说实话,绑架贝贝的事,不是焰天华做的,焰天华没说谎,前面两次对君皇意图不轨的确是他,但是,这一次,他被人陷害了。但是,我们撬不开银发男人的嘴。他只是说,抽中了生死签,他替他老大去死。”
“他老大是谁?”
“一个不知名的人物,应该是黑社会里极有地位的人。”
“好,有电话打进来了,再联系。”飞儿挂了电话,接了来电,耳朵里就袭来了玉利焦急的呼唤声:“飞儿小姐,你快来,夫人出事了,她流了好多的血。你快来啊!”
‘啪’挂断了电话,飞儿火速将车调转了方向,笔直沿路返回,过程里,甚至闯了两次红灯,后面交警抓着她不放,她抬脚狠踩了油门,提速,疯狂驶离,交警居然破天荒地头一次将人给追丢了。
刚停了车,飞儿就迫不及待跑进了庭院。
“怎么回事?”屋子里,谷医生早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为米秀芬处理伤口,此时的米秀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面色成了薄薄白纸片,气息很弱,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眼角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淌。
飞儿来不及质问玉利,笔直转身转入了客厅隔壁的小房间,房间里为了母亲安全起见,她特别装了一个小小的监控视频,视频可以看到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打开视频,点击了回放,偌大的电脑视频里,就看到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女人踩着五寸高跟鞋,摇武扬威踏入了花完中庭。
女人身着紫色的衣裙,手里拿了一个遮阳草帽,她走到了母亲面前,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母亲。
她嘴里说什么,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直至后来,她疯了似地扑上前,抓住母亲的肩膀又吼又叫,神情有些癫狂。
她不知道白浅对母亲说了什么,在看到母亲面色紫青,从椅子上滚落倒地,鼻孔里流出血汁,再也难压抑,转身跑出小书房,抓着玉利火大地质问。
“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她说。”玉利见飞儿小姐如此着急,便原原本本将白浅的话转述给了飞儿。
‘啪啪啪’,飞儿跑回小书房,将书桌上所有东西全数砸在了地板上,十指捏握成拳,妈的,白浅,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
她没去找她,她居然亲自找上门来,即然,她找来了这里,那么,这儿也不是安全的住所了。
她立即让小苏子联系了新住处,让玉利收拾行李,火速将母亲转移,办妥一切,她守在了母亲病榻前,整整一天一夜,不眠不夜,因为,母亲受了刺激,始终处于昏迷中不见醒来,到了夜间,还吐过两次。
不过短短一夜的时间,母亲就瘦了整整一圈,好不容易恢复的神色不见了,她不再说话,一句也不说,就连上洗手间,也也自个儿强撑着上。
而且,母亲得了厌食症,玉利给她端东西上去,她吃了两口就想吐,玉利望着夫人迅速瘦下去的容颜,心一疼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飞儿小姐,你得想办法啊!”
飞儿望着母亲百感交集,她蹲在母亲的病床边,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
“妈,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恢复记忆,不要管白浅怎么说,你越难过,那贱人越高兴,所以,你要振作起来,虽然,你失去了父亲,可是,你还有我,还有翰翰,你还有我们,我们永远在你身边,妈,你好歹吃两口,这么几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的话是一根又一根的针深深地扎在了米秀芬心窝子上。
缓缓睁开了眼帘,阳光下,飞儿清楚看到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从母亲眼角滚落!
“妈。”她惊呼,她已经敢确定母亲已经恢复了一切记忆,她记得她了。
“把翰翰带过来。”她要看看孩子,出生一天,她从未尽过一天母亲责任的孩子。
“好。”飞儿擦干眼角的泪,拿起手机就打给了阿菊,不到半个钟头,阿菊就将两个小家伙带了过来。
“夫……人。”看到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阿菊惊呆了,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夫人居然还活着。
“天啊!”她尖叫一声,疾步绕上前,激动地握住了米秀芬的手。“夫人,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阿菊。”米秀芬当然认识阿菊,这个孩子在米府长大了,以前,她给过她不少的关怀,她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她向来都把这孩子当作是亲生女儿来疼爱,飞儿有什么,阿菊就有什么。
“翰翰,叫妈咪。”飞儿将弟弟推到了母亲面前,米秀芬听了飞儿的话,眸光缓缓移向了小翰翰,这张脸孔之于她是陌生的,他的眼睛像极了付笛豪,脸的下半部与她如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这是一个她与付笛豪的综合体,多年前,她一直期待着能有这样一个孩子,长得七分像她,三分像付笛豪,终于如愿以偿了,这期间,却经历了这么多艰难曲折,人世沧桑。
望着眼前这个五岁左右的儿子,她喉头一阵紧缩,根本发不出一个字音,如堵了一团生绣的棉花。
“妈,妈咪。”翰翰一向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想问飞儿为什么要见病上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妈咪?
为什么她不是他妈咪?可是,他问不出口,他隐约能感觉到一些事,一些不好的事。
米秀芬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臂,用她那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孩子,与她血脉相连的儿子,五年来,她不曾好好瞧过一眼,怀着他,她身体里一直就浸着‘鬼魅’之毒,原本,她认为这个孩子应该是不会健康的,然而,没有想到,这孩子长得如此健康,真是一个天大的奇迹。她多感谢上苍给了她一个完好无整的儿子。
“贝贝,叫外婆。”飞儿将自己儿子推到了母亲面前,米秀芬抬起头,望着贝贝那张漂亮的轮廓,泪眼婆娑。
她哆嗦着唇,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惊喜,原来,飞儿儿子都这么大了,她到底睡了有多久?
从前,她一直希望飞儿能与焰东浩有一个儿子,没想到,如今,这儿子已经就这么大了,两个孩子的成长,她米秀芬都没见证,如今,只能留下一生的遗憾了。
“你……外公?”“外公在你出事后,郁郁寡欢就去了。”飞儿说起那段悲惨的岁月,有些云淡风清,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