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月老道:“找对象嘛,这个不合适赶紧换那个,说白了可不就是乱撞吗?你听我的,一会活动开始了你就让嘉宾们男的一排女的一排从两个方向入场,相互对眼的就自己聊。”
我一听也急了:“自己聊?那我们干什么?”
月老慢吞吞道:“你以为我们能干什么?”
我说:“您不给撮合撮合指导指导什么的?”
月老道:“你的意思我看哪一对有缘,直接过去给他们安排在一起?”
“对啊,要不然不是白费工夫吗?”
月老道:“你还是对人的心思不了解啊,我现在给你发一个女朋友你能乐意?别说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就算你妈看一个姑娘不错非要给你介绍你能不反感?”
我一听也有道理,我要真听我妈的就该在卢拉被掰直以后努力把她娶回家才行。
月老又道:“一会有愿意向咱们咨询的咱再出手也不迟,不过也不能抱太大希望,来了这么些人能撮合成个二三十对就算了不起了,很多人的缘分还没到,来300人撮合成150对那就不是找对象了,那是凑围棋搭子。”
裴炜也觉得这话不错,他讪讪地走到场地中间宣布相亲大会开始,男女嘉宾分两排入场自由搭配。
七大姑八大姨们顿时不干了,以往的相亲会虽然总体也是这种形式,不过到底是有根据地分组的,比如按年龄按经济情况,人家主持人也是眉飞色舞不断催情,搞得就像大甩卖似的,你要不留几个异性电话就是入宝山而空回,这次倒好,把羊赶一个圈里就撒手不管了,想抱孙子的老年妇女们顿时觉得钱都白花了。
裴炜见人怨天怒,赶紧介绍月老道:“如果哪位嘉宾在爱情方面有什么困惑可以找我们这位感情专家咨询,当然,是免费的……”
不等他说完男女嘉宾们已经哄然入场,然后开始疯抢,漂亮姑娘和相貌堂堂的男士成为热门货,不大一会工夫俊男靓女们就自动结成了小组。
这场面也挺有意思的,在不知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一个人的外貌就成为选择的第一要素,其实每个人都是外貌协会的会员,只是喜好不同而已,你觉得自己不爱漂亮的外貌更喜欢沉稳的气质,然而气质大多时候也是一种外貌,或者你认为自己才是那种忠厚老实的好男人,自然不免先入为主地瞅见比你帅的同性都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总之不消十分钟,这300来人虽然没能恰到好处地组成150对,不过大多都有了谈伴,而且外形条件都比较接近。
站在外围看热闹的白锦儿因为外形条件比较优越,受到了很多老太太们热切的询问,而像虎力大仙羊力大仙这种一看就是中年屌丝的货根本无人问津,连银角大王的访问率都不如。
我看着热闹的场面甩手道:“这倒是利索了,可也没咱们什么事儿了啊。”
月老道:“别急,找对象是门学问,要都长得好看就能在一起那普通人早就绝种了。”
我忍不住好奇道:“二叔,那你看看就现在这种组合最后能成几对?”
月老眯缝着眼睛瞧了一圈道:“嗯,还真一对能成的。”
我和娃娃异口同声道:“哪对?”
月老手一指道:“你们往那看。”
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就见在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一男一女正相谈甚欢,那男的大概都快40岁了,满脸大疙瘩,那女的也不小了,长了一张攀岩的脸——眼睛鼻子嘴之间全是各种角度的难点,看着跟刘小六她亲姐似的。
我咋舌道:“这俩是得成,再挑就真没人要了。”
月老道:“你错了,这两人可谓是天作地和的一对,以后肯定能福泽绵厚。”
娃娃道:“你不是婚恋专家吗?怎么满嘴都是算卦的词儿?”
大概十几分钟以后,现场的组合终于有了变动,看来帅哥们未必有钱,美女们也未必肯守着潘安安贫乐道,于是一些略微上了年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们开始占据主动,帅哥们也只能垂头丧气地退而求其次地找那种看去比较清汤寡水但是还算清秀的姑娘。
裴炜感慨道:“这就是一部人类进化史啊,开始的时候母猴子们只信赖外表高大健壮的,后来随着私有化的推进谁占有更多生产资料谁就是社会的宠儿。”
娃娃道:“你不是练长跑的吗?怎么还反串上人类学家了?”
裴炜嘿嘿一笑道:“其实衡量自己的社会地位不用太复杂,把你扔在今天的场合看你能找个什么样的,一目了然。”
我用胳膊搡搡杨戬道:“听见没,按他这套理论,小六能找上林海和你能找上卢拉就都算抄上了!”人林海一个刑警队的队长,放任何队列里都是香饽饽,卢拉七分女,工作好,反观这兄妹俩一个丑一个穷,绝对得算弱势群体。
小伙子和姑娘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已经亲密起来。
我这会才对月老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二叔,您是怎么看出来这俩都爱侃球的?”
月老摆摆手道:“我不知道他们都看侃球,但是我能看出来这两人一定有共同的爱好,这也是缘分到了所以才能彼此发现。”
有了小伙子的先例,人们终于开始注意到月老的存在,一个将近40郎当岁的中年男人凑过来,有些消沉道:“大师,请您给我指条明路吧。”
我下意识道:“你是求前程还是批流年?”我总感觉我们这群人像江湖骗子,月老成功率虽然高,但我觉得他大多是靠连蒙带猜,毕竟从事了一个职业上前年,一些眼光还是有的。
中年人愕然道:“我求姻缘。”
月老忽道:“你离过一次婚吧?”
中年愣了一下道:“是的,我的资料都写了。”
月老一指远处道:“你去15号桌,你和那姑娘缘分可浅可深,不过你要记住,今天把握不住的话你可能还得打个三五年的光棍。”
中年人也是半信半疑地过去了。
15号桌的姑娘年纪明显要小得多,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还算漂亮,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几个男嘉宾上前和她聊过,都是很快就撞了钉子。
中年人忐忑地坐在姑娘对面,直言不讳道:“你好,我今年41了,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我没别的要求,就是想找一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女人,希望你能原谅我的直接。”
那姑娘打量了他一会,忽然道:“你能跟我结婚吗?”
我们几乎一头栽倒,我无语道:“这才哪到哪啊就结婚?”
月老感慨道:“这俩要能成了真算是功德一件,比成一百对还要让人欣慰。”
我赶紧问月老:“二叔你是怎么记住所有人的资料的?”中年人说他离过婚,今天可是有好几百人呢。
月老道:“我记什么资料?看他脚上的红线就知道了。”
我茫然道:“看不着啊。”那男的脚上倒是穿了一双价值不菲的皮鞋。
月老忽然掏出一副咖色墨镜递给我道:“戴上这个。”
我依言戴上眼镜,再看那中年人,果然隐约就见他脚踝上有一条红线,再看别的人则是有的有有的没有。
我兴奋道:“看见了看见了,咦,二叔怎么有的人没有呀?”
月老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不到,那些没有红线的有的是暂时还没有谈对象的打算,有的可能是有特殊原因。”月老按住我的肩膀对我说,“你仔细看刚才那男的脚上是不是有两根红线?”
我一看,确实是,其中一根好像断过的样子,另一根则显得非常粗壮。
月老道:“那断过的一根就表明他离过一次婚,现在这个人一心只想过踏实平静的日子,所以另一根粗壮就说明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以后绝不再轻易和爱人分开。”
“哦哦,原来是这样。”
月老又指着中年人对面的那年轻姑娘道:“你再看那姑娘,她脚上的红线虽然没有断过但是显得非常柔弱,这说明她被以前的恋人伤害过,这姑娘应该已经快对爱情绝望了,有点自暴自弃,今天要是成不了说不定以后就再也不会谈恋爱了。”
我恍然道:“这俩人都被伤过,不过一个孤注一掷一个心如死灰,都极度需要抚慰,那姑娘肯来这里多半是因为家里的压力,所以你说把他俩撮合成了就是功德一件。”
月老道:“没错,缘分这种事最是微妙,选对了幸福一生,选错了不免黯然神伤,我们要做的事就是避免后者发生,当然,对已经发生了的就尽量挽回,这两个人要是成了也算因祸得福,那姑娘已经受不了任何折腾,不过那男的自然会好好呵护她。”
这会那俩人已经聊到领证的细节了,这对认识还不到5分钟的准夫妻一个想过安定日子,抱着差不多就行的心态,一个则是曾经沧海、用自我放逐的形式想了此残生,虽然一拍即合,可怎么也有点悲怆的意思。
我问月老:“这俩结婚了能幸福吗?”
月老缓缓道:“先结婚后恋爱吧,甜蜜的日子在以后呢。”
我点点头,老头还听潮,这种刺激我都不敢找啊!
月老这时把手上的一把红线递给我道:“你去把他们拴上吧。”
我惊讶道:“我?”我怎么听怎么有种“你去把他们结果了吧”的意思。
月老道:“没错,你们不是需要情绪币吗?”
我心虚道:“这种活儿我怕干不来啊。”
月老道:“没啥干不来的,只要看差不多扔过去就行了。”
“要是扔歪了扔别人脚上怎么办?”
“走近点再扔。”
我无语。
最后我只能接过红线慢慢靠近两人,这红线看着是一大团,其实拿在手里轻若无物,而且在世人眼里它们也是不存在的,以前月老不是特意让我看见的话我也察觉不到。这会我戴着月老送给我的眼镜自然毫无问题。
也许是看见有不三不四的人接近(主要是我还戴着墨镜),那中年人下意识地挡在了姑娘前面,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姑娘看他的眼神温和了许多,我扯出一截红线朝两人脚下一扔,两个人的脚顿时被绑在了一起。
我语气苍凉对那姑娘道:“妹子,过去的事过去就算了,以后的日子还得好好过。”
月老冲我赞许地点了点头,我摘下眼镜道:“这是二叔特意为我准备的?”
“是的。”月老道,“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利用它,我这个活儿说白了就是靠一双眼睛。”
我把剩下的红线递给月老,月老道:“你留着吧,现在我再教你些眼镜的用法。”
我把眼镜把玩着倒扣在眼前道:“你说。”
月老指着那对刚速配成功、正在侃球的情侣道:“你猜我是怎么看出他俩有共同爱好的?”
“怎么看出来的?”
“你仔细观察他们脚上的红线根部,那里一般都有些别的颜色,代表着红线主人的经历、爱好、脾性等等,这两个人的颜色异常接近。”
“呀,真的!”我发现红线根部确实还参杂着别的颜色,而那两个人确实几乎一样。我惊喜道,“想不到这眼镜还有这种妙用——这个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吗?”
“看不出来。”月老道,“坏人也有坏人的姻缘,我们只管这个口子,就跟郎中一样,你不能因为他是坏人就不给他看病。”
我迟疑道:“你把一个姑娘嫁给坏人不是糟蹋人家吗?”
月老道:“这也是一种缘分吧,有的人命里该有这么一劫,不过也有的人会因为一桩姻缘而改变,总之还是那句话,我们只要完成好自己的职责就是了。”
“大学问呀!”我把眼镜和红线小心地收好,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我问月老,“二叔,你给我这些东西干什么?”
月老微笑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就可以上天复命去了,这些宝贝留给你,一是让你可以继续赚情绪币,主要是我想找个传人。”
我惊讶道:“别呀二叔,你才来了几天?早知道你要走我怎么也得带你四处玩玩。”
月老道:“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下界,你就不用费心了。临走前我要再告诫你几点,做咱们这一行的风险虽然小,可不是没有,千万要细心观察,你的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乱点鸳鸯谱可是要害别人一辈子的。”
听老头的意思有点要吃定了我,我让他几句话说得有点含糊,说实话我不太愿意接他的班,这事儿太琐碎,还得担责任,你费力巴哈地撮合一对说不定哪天过不下去了去趟民政局办个手续你的辛苦就白费,虽然我们是天庭民政局,可县官不如现管,你总不能每撮合一对就一直跟着人家吧?
我拉住老头的手道:“您还是带我一段时间吧,我这种生手万一撮合三对离了两对那不是把您牌子砸了?”我对于抛红线的手法还不太有自信,不过总算好过丘比特,东方红娘用红线拴人,更符合东方人含蓄腼腆的性格,西方红娘拿弓箭射人,更多的是激情和狂野,那活儿我就干不了了。
月老道:“你也别优柔寡断,该出手时就出手,谁的职业生涯还能没点挫折,只要别乱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