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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位子都调开了。瞿如坐得离她远远的,周围依然是昨天的那两个小跟班似的女生。
上课铃响过,一个神情冷酷的老头走了进来。他穿着严肃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光。把手里的一只黑色长方形皮箱放到桌上后,他抬头扫视全班二十个男女学生,说:
“各位好。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我姓文。当我把规定的数学内容教完后,我就是你们的经济学导师。同时,我每天还会补充一点武器的知识。”
他的声音很稳定。接下来的课程讲得非常正常,只是速度很快。最后他擦掉板书,说道:“好了,关于集合的问题,我们就讲到这里。余下的时间,我们来了解一下这把枪。”
文老师平静无波地打开黑皮箱,把小箱子立起来,给所有人展示里面的东西。
“也许有人可以立刻叫出它的名字来。”他说着,环视下方。
“沙漠之鹰。”立刻有一个随随便便的声音接上。他叫年勋,父亲是军火商。
“不错。”文老师继续说着。“正是以色列出品的沙漠之鹰。这把是传统的0。357in口径。”他的手正熟练地握住枪柄,拉下保险拴。然后反复把玩着。
“一直作为运动型手枪使用,现在早已开发出军用枪支。”他把枪放回箱子里。“好了。请回去查阅资料,详细描述沙漠之鹰的性能。——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他淡漠地加上一句。
念奇的制度的确奇怪至极。
健身和上课重要性是并列的,通常都是半天上课,半天在四楼的健身中心。
但你完全可以不去上课或健身,根本不用请假。或者在课堂中迟到、早退,用他们的话说,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
可他们严禁所有进入念奇的学生与外界通讯。整整三年,与世隔绝。但是就学生们来讲,根本没有关系,因为学校的设施实在好得出奇,丝毫不会觉得烦闷。你完全可以整天整天地泡在五楼(那里有一间密室,一切娱乐措施,应有尽有),根本没有人来管你。
这些都是龚霓溶后来渐渐了解的。她终于明白,这里表面上是一所平常的贵族高中,其实那只是掩饰。
“事实上,念奇……应该算是一个培训中心。”芈芥彤点上一支烟,道。
龚霓溶静静地坐在十七楼宽敞的套房大厅内。
“培训些什么?”
“毒品、军火、赌场、政治,等等这些东西,应该如何经营。”她徐徐吐出一口烟。“这里的学生,都是为了这个,才被父母送到这里来。”
芈芥彤透过袅袅烟雾,紧紧盯住眼前的女孩。
“你呢?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龚子威的心思,实在叫人捉摸不透。对女儿隐瞒了一切的罪恶,让她在白色的世界里无忧无虑地度过十六个年头。然后突然将她推进深渊,让她用一个单纯的心,面对这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我们到这里的学生,都很清楚自己的家庭背景,和他们将要上的战场。可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是良民。”
她轻轻地喷烟。”我知道你现在的内心交战。过去,我也曾有过。”她抬起手来,开始抚摸自己头上的一簇白色的头发。
“这里不是染的。是我三岁那年,遭人绑架,父亲亲自出马救我。那场枪战中,这里的头皮被子弹划过。父亲也死了。”她沉入往事之中,眼神幽远。
“我母亲认为不安全,就把我托给一个远房亲戚养。直到十二岁。”她摁灭烟头。“然后我也知道了真相。那时的我,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我是自愿走到这一步。而你,已经别无选择。”
“学姐……”龚霓溶终于出声。“你为什么肯自愿走这条路?”
杏眼微眨了眨。
“因为妈妈。”她说。“还有爸爸。”
“他们都是这条路上的人。他们要厮杀,才拼出一条血路保我。现在轮到我,拼出一条血路保她。”她轻轻地说。“你懂吗,霓溶?”
她在芈芥彤的目光下微微点头。
“霓溶呀……”她长长叹息。“那个世界的标准,在这里是行不通的。你必须把过去那一套都丢掉。我们到底……还是要生存下去。”
“是。”
“这就对了。这几天你一定要把握住自己。因为……”芈芥彤站起身来,送她至门口。
“耿少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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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撒旦一样的男人,应该跟我没有关系。
在念奇已经一个星期。龚霓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建立了很强硬的靠山,以及很强硬的敌人。
据说芈芥彤是耿少的表妹。所以在整个念奇,人人敬她三分。还有的说法就不尽相同了。有人说要不是因为她和耿少的关系,根本毫无出息。也有人说,她是真正的深不可测——有时极端冷血,有时却极重义气——比如对她龚霓溶。
还有那个窦柯。芈芥彤有一天提醒她,对于这个男人一定要小心。他是耿少的心腹之一。
“还好那天他邀你上床,你没当众给他太难看的回答。”芈芥彤带着龚霓溶出了大楼,到后面的花园里闲逛着,给她散心。
龚霓溶默默地在一大片玫瑰旁驻足。血红的海洋。她淡然地笑了笑。
“看来你还是挺有天分的。”芈芥彤弯下腰,满不在乎地拔下好几朵花来,塞到她手里。“小心刺。”
“其实……你跟他上床也不错。他在床上的口碑很好。很温柔。”
龚霓溶踉跄了一下。手指上已经被好几根刺划过。“你说什么?”
芈芥彤回过身来,平淡地瞟了她一眼。“难不成你想用处女之身面对耿少?他很粗暴。”
她一把抛开手里的玫瑰。脸上依然没有表情。而心已经往更绝望的地方沉去,万劫不复。
“霓溶,别想不开。经过那么多天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世界。身体其实根本不是你自己的了。只有保命,才最重要。”
“我知道了,学姐。我自己会处理。”她忍住满腹的刺痛感。
“嗯。总之我的建议不会错。有窦柯做你的靠山,往后瞿如也很难动你——她做你的敌人,很难对付的。你要小心。”
这些天,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耿少,叫她想不了解也难。
耿少是念奇真正的负责人。为人是彻底的冷血,而且极好女色。整个念奇的女学生,几乎都和他有过一腿。
“你没有隐形眼镜吗?快去戴起来。耿少最讨厌戴眼镜的人。”
她几乎已经认命的样子。做一切事情都身不由己。她最讨厌戴隐形眼镜,然而却不得不戴;她最害怕化学课上反复做的毒品提纯试验,然而却不得不做;她最不想听关于各国的情报应该如何搜集,然而却不得不听。
她曾经嘶声问道,为什么政府、警察,都不管这一切?
得到的只是冷笑一声。政府?那里翻云覆雨的几个高层人士,都是我们这里培训过的。
芈芥彤说,有白就有黑,有光就有影。这个世界是罪恶,却还是不得不存在。
她懂了。
两个星期里,她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回想到刚来时的天真可爱,她简直心酸得要流下泪来。她想起自己过去的梦想,还有暗恋着的同班男生,这一切一切如今都已经烟消云散。现在的她,每天认真上课,学习枪支、武器,毒品、赌博,情报、政治。然后学习搏击术、中国武术等等。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笑过了。
高一这一年,他们会把整个高中的常规课程都教完。同时教授基本的枪支、毒品等知识。等到高二时,就可以各自专攻一门。她几乎已经想好自己明年要学什么了。
“各位,M16A2—723和733这两种突击步枪有什么异同,以及和我们昨天讲到的M16A1、A2自动步枪在性能、造型、用途上的区别,请大家回去想一想。明天我会详细说明。”文老师纯熟地拆卸枪体,重新装回箱子里。“当然……今天我也不能布置作业了。晚上……你们都应该知道。”他平淡地说道。
下面有一阵轻微的骚动。为什么每个人都这样兴奋?
长这么大,龚霓溶穿晚礼服的机会屈指可数。
过去家里的宴会,她从不参加。不知为何,父亲就是不允许她出现在公众面前,而她也索性躲在屋里,乐得清静。
而今晚,一个盛大的派对就要举行。念奇一楼的大厅灯火通明。所有人都聚集在那里,等待耿少的到来。
龚霓溶站在人群里,尽量隐没自己的身影。她远远地看见瞿如穿得极其花枝招展,企图引起窦柯的注意。贱女人。她冷嗤一声。然后突然心往下一沉——我不也是……
芈芥彤一袭简单的黑色晚装,头发盘了起来,其中的白色闪闪发亮。她神色漠然地从大厅正中的楼梯上走下来,对所有人宣布道:“耿少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极其刺耳的刹车声。所有人都被惊得抬头,只见银白色的门自动弹了开来,外面的景象立刻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一辆纯黑的跑车嚣张地停在门前。只见门车门轻轻一开,两只铮亮的黑色皮鞋踩到地面上,然后是狠狠的一声“乓”,车门被甩上。
龚霓溶以为,这样身份的人,应该被很多人簇拥而来。然而不。她以为,这样身份的人,年纪一定很大了。然而不。她以为,这样身份的人一定面容狰狞,然而不。
此刻独自大步跨进来的那个人极其高大,而且极其年轻,也许不超过二十岁。而他的容貌,也是标准的。标准的英俊。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性感的下巴线条。
然而这一切加在一起,居然只能让人毛骨悚然。凶残的剑眉杀气太重;眼睛实在太深邃,而且变幻莫测,足显此人的无常。鼻梁笔直,却还是有种冷漠的感觉;而薄唇更是显得残忍。就连如此性感的下巴上的凹陷,都隐隐透出一股糜烂荒淫。
他没有穿正式礼服,只是简单的衬衫外面套着西装。他进入厅里,很好笑似的扫了一眼满屋子的各款晚礼服,然后掏出烟来叼在嘴里。
窦柯立刻上前点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突然对某处勾了勾手指。
龚霓溶看到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娉婷而出。很面熟。她想起来了,这是她第一天来念奇的时候,在餐厅里惊艳不已的那个古典美女。芈学姐说,她是整个念奇最漂亮的女人。
“耿少。”她柔柔娇喊了一声。
耿少不说话,只是突然出手,把她猛地拉近过来,狠狠地吻上去。
众人都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她整个身体被一双粗壮有力的手爱抚了一遍,旁若无人地呻吟出声。他突然一把放开她,左手却还插在她腿间。
龚霓溶默默地看着。她早已学会应该如何应对一切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场面。她只是在心里暗暗地笑着。
自己过去是多么幼稚。古典美人。呵呵。
那天晚上,耿少只说了一句“大家继续玩”,就带了这个女人上十八楼——他独用的一层楼。
龚霓溶这才知道,原来这女人是耿少过去唯一固定的情人,燕鸿。人人都以为,喜新厌旧的耿少今年一定会换了她,没想到他却依然只独宠她一人,让所有期待成为他固定情人的女孩子都失望不已。
后来几天,很多女生也都轮流被送到十八楼。连瞿如都是。有一次在花园被他看见之后,就强行拖了上去。但是她极不甘愿。
“瞿如很迷恋你,你知不知道。”她在吃晚饭的时候问窦柯。他因为耿少到来的关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餐厅吃饭。
“我知道。”他说。“但是我不喜欢。”放下刀叉,他突然长叹一口气。
“霓溶。今天晚上到我这里来,好吗?”他很轻地在她耳边问。
龚霓溶对他笑笑。“天天看着耿少换女人,你也不畅快了是吗。”她挖着一块冰淇凌。“你可以找瞿如。她一定乐意。”
窦柯突然皱起眉头,冷声道:“不要再提其他女人!”口气凶狠得让她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