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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松溪没拦,也没跟去,只目送着他们上车,然后杵在原地等着他们慢慢远去。
李康跃自己开了车,他一直跟在王洛令的车后边,没敢让别的车插队进来。
从‘四月小馆’去公寓的路程并不长,可路上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缓慢与虚幻,霓虹光那样迷蒙,仿佛也要将人的视线迷蒙了去。
姜瑄给李康跃回了电话,几个音节来回重复,他觉得刺耳,差点要将手机扔出去了事,但临到脱手那一刻他又停住。聚集了一个晚上,或者说聚集了很多个日日夜夜的怒气终于掩盖不住,用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语气低吼骂道:“姜瑄,你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人完全怔住,然后就只剩下无线电波里传来的忙音。
他的怒气没发完,当即就将手机胡乱往车里一砸。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可天知道这样的安静不是他想要的。
他没有暴力倾向,从懂事以来,哪怕遇到再不高兴的事,也从没有随手砸过东西。梁京熙说他教养好,宋茉则笑话他心底里肯定住了个暗黑面的小人儿,只是还没触到他的底线,所以一直道貌岸然的活着。是啊,他是道貌岸然的活着,可就像对苏沪说的那样,他一直扮演着一个完美的角色,扮的太完美,已经无法弃演。
到了公寓之后,李康跃没久留。宋茉一直窝在梁京熙怀里不肯说话,他只能在一旁干干站着。王洛令见他脸色凝重,好心与他开玩笑说:“这个时候,男闺蜜和女闺蜜是会被区别对待的。你总不能指望她扑到你怀里哭吧?”
他苦笑,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口。他是宋茉最好的男性友人,可他也是一直骗着她的人。他们认识十几年,她一直大大咧咧的活着,遇到伤心难过的事也不会哭闹,反倒是自嘲□。她在他面前掉眼泪不过屈指可数的几回,但就在刚才,她问他为什么要一直骗她。她红了眼圈,也掉了眼泪,那么大一颗,落在他心上,烫得他的心绞着疼。
从公寓出来,李康跃又回了‘四月小馆’。
店铺已经做了打烊的准备,可华松溪还在,备了冻柠,像是专门在等谁。
李康跃没心思喝冻柠,整个人没什么精神的靠在沙发上坐下。
华松溪与他一样颓废。
两人沉静的坐了很久,无人扰,亦无人问津。
最后是华松溪先开口,十分特意的笑了一下,努力轻松的说着:“她还是来了。”
李康跃回应的看了他一眼:“看到她过的不好,你应该也难过吧?”
华松溪耸了耸肩,低眉眼说:“她变了很多。以前只是个小姑娘,现在是个真正让人想去爱惜的女人。”
李康跃弯了嘴角,说不清是真的想笑,还是假装的笑一下。他苦涩的猜测说:“她现在一定恨我。”
华松溪摇头,认真笑了笑,说:“她心里有很多爱,没有地方装恨。”
李康跃抬眉看他。
华松溪继续说:“我总觉得爱和恨都是一辈子的事,可一辈子那么长,难保不会在什么时候断了爱,也断了恨。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去面对她已经爱上了她先生的事实。其实刚才我真的很伤心,就连我们分手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伤心过,因为那时我知道我们都还爱着对方,只是不能不在一起而已,并不会影响我对她,或是她对我的感情。我差点就要怪她变心,可她坐在我面前哭的那么惨,我突然就觉得她很不容易。她从小活在光芒四射姐姐的阴影下,才过了两年好日子,姐姐又意外身亡,爸妈没给过她多少关爱,还要求她嫁给一个算得上完全陌生的人。她的快乐看上去很多,可实际却很少。”
李康跃听得有些出神,但华松溪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又飘荡在他脑海里。
华松溪的语气越来越平缓,人也慢慢淡然起来:“我不晓得她究竟是怎样爱上她先生的,或者说我也没有那么好的承受力去了解这其中的点点滴滴。但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来找我,就是想明明白白告诉我不要再等她了。她其实挺傻的,前路看不清,就着急把后路给断了。可这就是她的好,不贪心,也不贪爱。我这辈子错过了她,但愿下辈子我们能门当户对。”
关于你我曾错过的爱(15) 梁京熙觉得如果人的眼泪是有限的,那宋茉今晚流的眼泪一定超过了她的极限,一脸的妆哭的完全没了样子不说,鼻子塞住,连呼吸都快跟不上了,她还止不住抽泣。
被赶去卧室的王洛令忍不住三番两次出来探看情况,最后小声提醒梁京熙:“身体里的水分都快哭干了,你也不知道倒被水给她喝。”
梁京熙这才惊觉自己因为宋茉这一惊天动地的哭,方寸大乱的很,连基本的常识都忘光了。匆匆忙忙去倒了一大杯水来给宋茉喝。
兴许是哭累了,也有可能是真的渴了。宋茉对梁京熙倒来的水还是很接受的,咕噜噜喝了大半杯,虽然连续性的抽泣一时不能停下来,但好歹是不再掉眼泪。
梁京熙放心了许多,先是把王洛令赶回他自己的公寓,然后给宋茉找了干净的睡衣出来,让她洗个澡稍稍放松一下。
宋茉听梁京熙的话,拿了睡衣去洗澡。
梁京熙见她进了浴室,抓紧时间给李康跃打电话,可他的手机不通。她心里有疑问,但一时没空也不太愿意去深究。转而给潘时良打,结果潘时良的电话也不通。
一个晚上忙活了两个小时,可她到现在也没理清楚事情前后,生怕其中出了什么误会,便往宋茉和潘时良家打了电话,请管家转告还未归家的潘时良,宋茉今晚住在自己这里。
梁京熙和宋茉虽然交好十几年,可因为王、宋两家都不是寻常人家,所以今晚你住我家、明晚我睡你床的情况少的可怜。还是等上了大学,厮混在一起的时间越发多,宋茉又是那种讨人喜欢的性子,三两天头往梁京熙宿舍的小床上挤。那时宿舍条件实在一般,满屋子都是人,晚上开卧谈会,话题总离不开食堂的饭菜、操场的帅哥和讲台的变态老师,也说不上什么贴己说。或者说,无论是梁京熙还是宋茉,在十八‘九岁的年纪里,并没有太多需要倾诉的东西。不像现在,彼此心里明明叠了一大摞想说的话,可人横躺在床上,望着被落地灯照的发黄的天花板,就是张不开嘴。
冷气的温度开的有些低,梁京熙终于抬手将快要滑到床下的被子往宋茉身上拉了拉,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说:“我们很久没有同床共枕了。”
被子有些重,宋茉伸手帮了梁京熙一把,突然笑着说:“可惜我不是男的,不然这床哪里还有王洛令的份。”
因为哭的太久,宋茉的声音并不太通畅,喉咙也有些嘶哑,笑起来的感觉十分低沉忧郁。
梁京熙听着她笑,心里难过,人平躺在床上,眼泪很快顺着眼角落在被子上。
宋茉明明没动,可像是发现了她在流泪,慢慢侧过身对着她,弯起腿脚,抬手帮她擦了眼泪,继续说:“华松溪的事,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的。”
梁京熙也侧过身面对着宋茉。她摇头,努力克制着自己波动有些大的情绪,说:“我知道你是怕我们担心。”
宋茉这时反倒没有掉眼泪,语气也平淡,说:“其实我更怕你们会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烂人,居然会因为父母不同意而放弃喜欢的人。”
梁京熙声音哽咽:“都是因为我,如果你姐姐还在,你就不用。”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宋茉打断她,苦苦笑了笑,说:“如果我姐姐还在,我可能比现在过的还要糟糕。现在的我,至少在父母亲朋眼中很重要,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重要对我而言究竟有什么意义。”
梁京熙握住宋茉的手:“你在我和谜谜心中一直都很重要。”
宋茉点了头,反手握住梁京熙的手,静了片刻,缓缓说起:“熙子,你相信吗?哪怕我早已经知道潘时良和姜瑄的关系,可我从没真正打算和潘时良离婚。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婚姻本来就不是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我把姜瑄逼走,也只是不希望我的围城坍塌。其实我不是个好人,我有很多阴暗面。看不惯姜瑄也并不是因为觉得她耽误了谜谜,我是为了我自己。”
从宋茉会去酒店找姜瑄的事情来看,梁京熙就已经猜到宋茉早就知道潘时良和姜瑄的关系,只是没想到宋茉会这么轻易的说出来。她往前靠了靠,抱住宋茉的头靠在自己肩怀,安慰说: “没有人能完全接受的了这样的事。”
宋茉在她肩胛窝里摇头:“我一直以为自己能接受,但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不能。说起来挺可笑的,我在结婚的第二天就发现了他和姜瑄的关系,可我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来不问他晚归的原因,也从来不去翻看他的私人物件。开始是觉得没必要,后来就变成了不敢,不敢直面他有外遇这个事实。”
梁京熙感觉到有热泪落到自己脖子上,也感觉到宋茉的声音越发哽咽低哑。可她不敢轻易打断宋茉,只能安抚的轻拍着宋茉的后背。
“我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而爱上他的,可能是因为每周回家的时候他帮我挡去那些没完没了的难题,也可能是每天早上他都对我上班要注意按时吃饭。我想一定是太久没有人这么关心我了,你不在,谜谜也不能经常见面,他的照顾就像是慢性毒药,等到毒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药可救了。”
宋茉停顿了很久,梁京熙找到机会插话,默默说:“爱一个人没有错,何况你爱的还是自己的丈夫。”
宋茉往梁京熙怀里贴紧了些,像是要寻找温暖与安心。她说:“我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从小到大干不成什么大事,也讨不到父母的欢心,我总在插科打诨的过日子,我也以为这辈子会一直这么假装糊涂的过下去。可我今天才明白,我已经做不到自欺欺人了。这样的爱太辛苦了,我不像你那么能坚持,也没有你那么好的运气。他和姜瑄根本断不了,所以我决定成全他们。明天我就去找律师拟离婚协议。”
梁京熙大惊,劝说:“事情并不一样是你想的那样,你应该先找潘时良谈谈。也许只是因为姜瑄回来缠着他,他不得已才去找姜瑄,想和她说清楚呢?也许他也已经爱上你了呢?既然你爱他,就一定要让他知道,难道你想像我和阿令一样错过彼此这么多年吗?”
“熙子。”宋茉轻轻唤她,声音透着无限的绝望:“姜瑄的验孕报告今天寄到家里了。”
气氛完全僵住,空气像是被强力胶黏住,多一口的新鲜气都吸不进肺里。
“也许。”梁京熙说了两个字,却也难以继续接话下去。
宋茉已经疲倦到了极点,最后说:“他不爱我,所以我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因为我害怕他觉得我痴心妄想,而我已经没有更多的自尊可以被践踏了。”
梁京熙不知道还有什么言语可以拿来安慰宋茉。她不是不清楚宋茉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究竟是怎样的,也不是不晓得宋茉那些风风火火的行为都只是刻意营造出来的表象,宋茉不是真的快乐,至少不是真的那样轻松着的快乐。可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过的生活,她无法自私的刺破宋茉小心翼翼假装出来的笑脸,因为很多事情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开诚布公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她能做的事那么那么的少,而明天去找潘时良面谈是她此刻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做的。
关于你我曾错过的爱(16) 宋茉这一觉睡到早上七点就睁眼了。
王洛令也起得早,到楼下酒楼买了好些样餐点过来。
宋茉眯着发肿的眼睛扫了一遍餐桌上算得上丰盛的食物,忍不住大胆夸奖起在她印象中不可能会干这种事的王洛令:“我以为这世上只有谜谜会一大早出去买早餐回来,没想到你也会。”
王洛令笑着将粥碗移到她面前,又拿了勺子给她:“我一直十分佩服李康跃居然会对两个朋友这么这么好。甚至曾经有一段时间以为他喜欢熙子,差点不准备给他好脸色看。”
宋茉尝了一口粥,略微有些烫舌,她瞥着王洛令,也放出笑脸来说:“你的占有欲很强,八成是天蝎座的。”
王洛令诧异宋茉昨晚哭成那个鬼样子,今早一起来还能有心思说这些玩笑话,对她心生佩服。便也配合她,认真点头说:“你判断的很对。”
梁京熙换好衣服从卧房里走出来。她刚才隐约听到他们提起了李康跃,也记起什么来,边拉椅子落座,边对宋茉说:“谜谜一定担心了一整晚。”
宋茉不光眼睛,整张脸都有些肿,气色虽然像被开水烫了的青菜叶子,但精神还是勉强打起来了,蹙眉看向梁京熙:“我都在你这儿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