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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二十多天了,现在消息应该会逐步传扬出去,以她估计,火筛和花当两大强敌辗转收到消息,再派人查证,即便立刻决意撕破脸全面用兵,那么再通知各部落集召兵马,直到出征,最快还得大约二十多天,前后近两个月时间,伯颜就该回来了。
然而现在却突出警讯,怎么会这样?塞里木卓尔白晰俏丽的脸上一片紧张肃穆,她盼望最好是虚惊一场,最好是某个由于缺粮而大胆犯上的附庸部落,只要不是火筛和花当这两个敢直接触逆伯颜的枭雄,那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危难。
然而现在贴身侍女娜布其的一番话,却打消了她的幻想。卓尔俏脸一白,薄而红润的嘴唇咬的紧紧的,已经感到了腥甜的味道。
娜布其见她发怔,急忙摇着她的胳膊道:“可墩,可墩,快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卓尔微微摇了摇头,推开了她的手:“不,娜布其,来不及了,花当攻打我们的营盘,不会不派人阻住我们可以逃逸的道路,凭少布的百名勇士是冲不出去的。”
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长吸口气道:“传我的命令,所有人的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我们接受命运的安排,我……命令部族,投降!”
娜布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喃喃道:“让少布的人四散逃出去,总有人能逃出去的,应该赶快叫可汗回兵……”。
“给我住嘴!立刻传达我的命令,不许触怒花当!”卓尔姿容清隽秀雅,如同一朵洁净的雪莲,这时一怒,却自有一股凛人的气势,娜布其骇了一跳,慌忙施了一礼,匆匆出去传令去了。
“如果知道我被人掳走,可汗一定会马上回师,但是现在回师为时已晚,只能拖垮了他。可汗在做大事,能否东山再起,尽皆在此一举。满都海能辅佐他成就霸业,我塞里木卓尔也能!”卓尔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掐掌心,却远不如心头的疼痛。
她的命令传达的已经太晚了,营盘外对敌的三千精骑片马未归,当花当的两队骑兵踹营闯盘时,又杀死了许多仓促反抗的老人病残,少布和他的精骑被迫反抗,迅速被夷为马蹄下的烂泥,娜布其骇得脸色煞白,皇后的命令根本未出可汗营帐。
十二个哈那的蒙古大汗营帐,做为草原上的战士又怎么可能不认识?铁骑将白色帐幕的巨大毡包团团围住,却没有人胆敢入内骚扰。
娜布其见状心中稍安,她急急奔回帐内,想将现在的消息报告可墩,一掀帐帘儿,却发现可墩坐在帷幕旁的长几前,正在梳理着如云的秀发。她换上了一套乳白色镶花边的晚妆丝袍,酥胸半露。纤腰一握,轻纱蔽体,掩不住那款款香臀的浑圆曲线。
娜布其先是一怔,继而恍然,最后是一丝深深的鄙夷……
花当的大军成为伯颜大营新的主人,俘虏妇孺被分别看押起来,营盘中的牲畜牛羊和其他财物得到天明才能清点,除了把弓矢兵器等先搜罗起来之后,疲乏的大军就占据了伯颜的大营。生火造饭,准备好好休息一晚。
白音非常心细,在营盘中处处安排警卫,花当也把自己的儿子阿尔斯愣派出去,带领他的亲兵卫队在外围设立层层警戒,以妨被人偷袭。
当一切安排停当,他才来到可汗大帐前,包围在这里的士兵们纷纷向他握拳施礼。花当踌躇满志的看着白色的大帐,帐幕上绣满美丽的纹饰,华丽而庄严,此刻有无数火把辉映,将士卒们的身影映在白色帐幕上,影影绰绰,扭曲变形,犹如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花当微微一笑,走到帐幕前停了一停,然后掀开了毡帘,举目所见,地上铺的是柔软的地毯,织就的花纹华丽繁复。这是可汗起居的营帐,一张硕大的床,摆在轻柔朦胧的帷幕后边,帷幕前边是一张宝座,宝座前是一张长几,上边放着几盘鲜果、点心,还有两瓶鲜花。
右侧靠帷幕处灯影黯淡,那里有一张华美的妆台,一个容止娴雅的美人儿正款款而坐,遮住了妆台上的灯。灯光透射过素白的柔软轻袍,将她颀长婉约的身姿衬托出来,美妙的令人垂涎三尺。
草原上有几个这样丽色的殊异的美人儿?这就是塞里木卓尔,名闻大草原的美人儿,伯颜可汗最宠爱的皇后?花当的呼吸粗重起来,眼睛里也射出了炙热的火焰。
塞里木卓尔盈盈起立,一步一步款款行来,轻纱下曼妙的身姿随着她腰臀的轻柔摆动,荡出诱人的波韵,帐幕中一时荡漾起旖旎淫糜的气氛。卓尔一双秋水似的眸子微微垂着,到了花当面前怯怯拜下。
花当轻轻俯下身,勾起她柔滑的下巴,盯着这绝色的美人儿看了良久,然后握住她的双臂将她扶了起来。他笑了,开心地大笑,仿佛他现在已经是草原之王。
草原上,无论你原来是何等高贵,战败了,你的一切就属于战胜者,你的一切就是他予取予求的东西。酋长,可汗的妻子们在男人的战争中象货物一样在战胜者、战胜者的战胜者之间不断流动来去,本是常事。
伯颜可汗的母亲,就曾在战争中被另一个部落的首领抢走。伯颜可汗直到长大成人,打败了那个部落,才把母亲抢回来,而这时,他的母亲已经为那个首领又生了几个孩子了。草原上的女人,就象无根的浮萍,只能依附在强势者的卵翼下。
这一刻,伯颜最美丽、最高贵的皇后也臣服在他的脚下,承认他才是最伟大的草原英雄,是草原上的最强势者,伯颜那只丧家之犬,还能有什么作为呢?
营帐外,火把仍在照耀不停。不知道什么时候,娜布其躬着腰悄悄退了出去,然后放下了帐帘儿,自己跪守在帘幕旁。
香软华美的被褥充满了弹性。塞里木卓尔躺在上边,白晰如玉的脸颊上一片酡红,轻柔地丝袍裹在身上,妙相毕露,两条丰盈雪白的大腿大半露在外边,上边也露出了粉莹莹的脯肌,这冰山上的雪莲变成了一剂惹火的春药。
她的身体肌肤莹白,曲线跌宕起伏,肌肉匀称,弹性十足。白皙醉人的大腿,高挺丰盈的乳峰,纤细若柳的腰肢,俱在花当鼻端,散发着缕缕女人幽香。
花当很久没有这样冲动的感觉了,在这个绝色尤物面前,他就象第一次拥有女人时那样,冲动、慌乱,幸福而无措。终于,他虎吼一声,猛地扑了上去。
伴随着一声娇吟,粉腿玉弯,酥乳雪臀,云雨缠绵,激情澎湃,荡人心魄的呻吟和虎狼一般的喘息几乎持续了整整一晚,淫糜无限、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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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场和子民全部沦为他人所有,可怜的伯颜猛可,当他回师时,一无所有之下,只能解散大队,带领亲信沦为草原上的马贼了吧?
火筛收到花当突然倾巢出动,趁伯颜后方空虚,一举尽取其地时,大局已定,为时已晚。看来,原来还有某种合作默契的对手,很快就要成为新的竞争对手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伯颜这个原本最强大的敌人,已经不值一提了。两个人需要重新评估一下新的主要对手真正的实力。
他们一边积蓄着力量,一边在默默等待着,等待着双方兵戎相见的一天,同时也在等待着伯颜,等待着这个末路英雄最后的表演,是滑稽还是悲壮?希望,这个曾经最强的强者,不会让他们失望。
不管怎么说,草原上算是暂时进入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之中……
钦差总督、威国公爷杨凌,驻辕在德州城内演武堂。演武堂前署后宅,是一座广而深的大宅第,前后三进院落,左右还有停放车马、安顿杂役的跨院儿。由于是军事官署,所以高墙深垒,院内林木成荫。
已到六月中旬,天气燥热,昨日刚刚下过雨,没多久,凉爽之气就一扫而空,知了的鸣叫声交织成一片,大清早的就聒噪不休,简直没一刻清闲。
杨凌束袍戴巾,玉带缠腰,好一番整束,才收拾停当。伍汉超一边帮他带上佩剑,一边蹙眉道:“国公,昨日下午我带着些人在城中到处游逛了一番,又去了桑圆口和十二连城,不出国公所料,军队不只是各有统属,而且军纪败坏,到处是游兵散勇。
现在有天津、保定的援军、而德州本地的兵也分中卫和右卫,至于民壮丁勇也自有团练使,至于从齐河、临邑、惠民等县逃过来的散兵士气更加低落,十分的散漫。
罗指挥只是名义上的负责人,事实上许多将领不拿他当回事儿。这些各怀机心、谕令难行的军队,又分驻三地,要做到互相支援、互相配合,彼此信任,令行统一只怕十分的困难。虽然总兵力咱们是响马盗的一倍,只是临战时难免各怀私心,互相推诿,贻误战机。”
杨凌点点头,一按卡簧,“呛儿”一声利剑弹出半尺,他又铿地一声推剑入鞘,紧了紧八方平定巾,说道:“走,校场点兵去,你说的我都知道,叫你去只是再验证一下。乱世用重典,重病用猛药,这群老爷将、痞子兵,是得先拾掇拾掇,要不然难堪大用。嗳,给我杯凉茶,穿件衣服就忙一身汗”。
一行人匆匆走到外堂,罗指挥一身甲胄,已端坐等候多时,一见威国公出现,立即放下茶杯,振衣而起。杨凌目注罗光权,罗指挥微微颔首,杨凌微微一笑,说道:“走,去校场。”
演武堂前门十分宏伟,朱漆铜环兽首门,门前雄狮对峙,门前地面都让军士用石磙墩得铁石一般坚硬,一根刁斗直刺云宵,上边高挂一面“杨”字大旗。
门前阶廊下站着八个虎背熊腰的军士,这里阴凉,又有穿堂风,八人倒不会太过难受。一见国公出来,他们本来懒洋洋的身子立即拔直,手按刀柄,神色肃然,只是杨凌等人刚刚过去,端起的肩膀就放了下来,威严的煞气也一扫而空了。没办法,山东地面,热起来时是真热呀。
早有人将战马牵到大门外,杨凌接过一顶大沿遮阳帽儿戴在头上。翻身上马,皮鞭一扬,蹄声轰然,数十匹健马迅如疾电急驰而去。
德州校场在外城,内城周围九里,外城二十里,十分的广阔。大校场上旌旗飘扬,德州卫、德州左卫、保定军、天津军、德州团练兵、齐河、临邑、惠民等地逃来的散兵各成一个方队,这些兵当然不是守军的全部,只有一万人左右。
杨凌定睛一看:兵器五花八门,军服五颜六色、体型五大三粗,队列五零二落。杨凌一见顿时五蕴皆空,这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啊。
德州卫、德州左卫两个军阵行伍最是整齐,无论是骑兵步卒,直透出一股肃杀之气来,显得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弓强刀利、剽悍威猛的战士。保定、天津的援军也还不错,不过既是援军,难免有高人一头的感觉,自己把自己当客人看,站得就东倒西歪起来。
团练兵全是民壮,虽然很努力地站在那儿,可是还是里愣歪斜不成样子,站都站成这样,一旦打起仗来一窝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