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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咱们这边,经过百余十年的蓄积,宁王府财富如山,足以支撑大量军队数年征战所需的钱粮,咱们兵帐、皮甲、刀枪甚至偷偷弄到的佛郎机炮都已制造出了数十门,可谓兵精粮足。
漳州、汀州以及南赣一带的苗、畲等族土司也与王爷结盟了,必要时可以成为得力臂助。王爷兵精粮足,而朝廷却是外强中干,如今情势较之当年‘燕王靖难’,王爷还要有利一些,一旦起兵何愁大事不成?”
他说着,心里却如刀割一样,父亲兵败被杀的消息他已经收到了,弥勒教受到了沉重打击,不但骨干信徒被一网打尽,而且朝廷按照这些人的花名册正在穷搜天下,弥勒教漫说夺取江山,就是要恢复元气,没有六七十年的功夫也办不到了。
如今宁王得不得天下,他都没有能力从他手中再夺取过来,可是宁王若能成功,弥勒教的实力就可以趁机重新发展起来,那么在他有生之年,未必就再没一点机会。如果宁王失败,那也重创了大明江山,死道友不死贫道,至于宁王死活,那就与他无干了。
所以他是怀着满腔仇恨,意欲利用宁王这柄刀,为弥勒教、为父亲复仇。
宁王一听心怀大定,他满怀希冀地看了看这三位得力臂助,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有何建议,本王应该如何去做?”
三位智囊各自沉思,开始给宁王出起主意来。
目前趁着朝廷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先发制人,主动起兵已是不二的选择。宁王手中掌握着三卫兵马,再加上红缨会、鄱阳湖水盗、江西本地的帮会组织,已经安插收买的卫所官兵,至少可以凑起五万兵马,如果再计诱刺杀各地军将,诱迫所属官兵入伙。当能集中到近八万兵,这样的力量足以一战了。
南昌是一座孤城,势单力孤,在此立足根本没有发展的余地。出路只有北上直取京师和占领南京先与朝廷划江而治,进而徐图天下两条路,经过一番磋商,李士实总结道:“王爷依属下看,咱们可以找个借口把江西三司官员、文武大臣们召集起来,然后矫太后诏,以皇帝并非先帝亲生的名义起兵。
若有不从者,立斩无赦,夺其印信以驱官兵,如果直接北进京师,一则孤军深入有些冒险,二则眼看就要进入冬季,与我南军不利。我们不如先打下陪都,南京自有六部九卿,王爷只要取了南京,立即就可以登基为帝,同时拥有江南半壁最富饶的地方,江南各府道官员见王爷势大,附从者必众,我们就有了与正德一较长短的能力了。”
宁王听得连连点头,刘养正又补充道:“南昌是我们的根基,此地可留一两万人守城。同时在江西以南,借助苗、畲等族土司的势力,据险而守,设立一道防线,这道防线只守不攻,只要能护住咱们的根基,掩护咱们进攻南就成”。
李自然微笑道:“其实南昌城坚固至极,昔年朱文正曾率不足万人的军队坚守此城,与陈友谅六十万大军抗衡三个月之久,而如今呢?周围诸府道将领虽是杨凌亲信,但是大明对于兵将控制甚严,在朝廷派出钦差招讨将军统一调度军队前,他们只能守卫自己的防地,而不能越省进兵。
江西本地纵有忠于朝廷的官吏,也绝对凑不起一万兵马,如何攻打南昌?南昌城坚不可攻,还是征调那些善战的狼兵助我们攻打南京为好”。
宁王对老家还是很在意的,他积蓄的富可敌国的财富可都在这儿呢,岂容有失?忙摇头道:“不妥,不妥,刘先生所言甚是,南昌断不容有失,本王可尽取本部兵马攻南京,此地只留五千士卒守城,那些土司的兵马还是暂守南线为宜”。
李自然听他肯尽出本部兵马,便也不再多言。几人一番商议,然后立即分头离去。李自然负责调兵遣将、召集三山五岳的好汉首领议事,准备明日造反。刘养正自去准备兵甲钱粮,准备充作军饷。李士实回去绞尽脑汁,要写一篇足抵十万大军的讨伐檄文出来。
宁王千岁最是繁忙,他一面命令几个大管家一齐动手抄写请贴,以爱妾生日为由,召集南昌城三司各部官员前来饮宴;又要接见三卫亲军的心腹将领面授机宜,明日在府中暗布伏兵;同时使人把自己的几个不学无术的郡王兄弟子侄们招来,统一内部意见,准备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杀小正德一个落花流水。
宁王府彻夜灯火不息,朱辰濠要轰轰烈烈地造反了!
第八卷 蜀中劫 425 兵发安庆
星月书吧 更新时间:2009…6…4 18:52:46 本章字数:7312
宁王府张灯结彩、大排酒宴,锣鼓乐器中一片喜气洋洋。来府中相贺的官员摩肩接踵,人常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堂堂一位藩王的爱妾也不能简单地看成一个以色事人的女子了,那里边承载着的是一位王爷的颜面,谁敢不来相贺?
王府门前车水马龙、客流盈门,这要来就得送份厚礼,官员们挖空心思,雅一些的送琴棋书画,俗一些的送金银财宝,把几个王府的帐房忙的团团乱转。
宁王满面春风,高居上坐,抚着及胸的美髯倨傲地接受着三司官员的晋见,一切准备停当,只等所有官员赶到,把王府大门一关,就要发动兵变了,这样的时刻,忐忑紧张已全无必要,心中一片兴奋。
红缨会大师公王僧雨、鄱阳湖大盗凌泰、吴廿四、大狗子、江四十,江西本地流氓帮会头子凌十一、洞庭大盗杨子乔等皆聚于王府后堂,一个个身着劲装、佩戴刀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
自古以来最不怕造反的就是这些人,本来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有机会称王拜相、裂土封侯,为什么不干?他们摩拳擦掌地等候着亮相的机会。
正宴时间到了,宁王爷满面笑容地站到了金色的寿字条幅下,面前一张横案,上边摆放着一盘硕大的寿桃和许多瓜果。他的宠妾笙寒姑娘在四名侍女的陪伴下翩然而来,向他盈盈一礼,随即巧笑嫣然地走到他地手边。
笙寒是位十七岁的姑娘,身材袅娜高挑儿,她穿着一件织金官绿纻丝祅,外罩浅红比甲,纤腰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乌黑的头发斜斜地挽了个堕马髻,云髻翩翩,玉姿柔媚,鹅蛋脸上飞着几许晕红,显得娇悄动人。
她的打扮既显出了娇俏可爱、喜庆大方,又是较平常的服装,毕竟她上边还有娄王妃和侧王妃,王爷为她的生日如此操办,在后宫里已是极大的体面,如果再盛妆隆重,未免有点恃宠而骄。这样平常打扮,显得自知检点有分寸,比较讨人喜欢。
这位笙寒姑娘不知道自家王爷要起兵造反,真以为是给她过生日呢,她沾沾自喜地走到宁王身侧右后方站定,媚目含笑瞅着王爷的背影。
宁王呵呵一笑,捋着长须,右手擎杯,强自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缓缓走到案前站定。今日一旦起事,无论成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要么成为皇帝,要么身首异地,这样重大的决定由不得他心思激荡。
文武官员们见状知道宁王有话要说,忙纷纷立起身来,转身目注堂前。宁王目光缓缓移动,在文武官员们脸上扫视了一眼,忽地笑脸一收,把手中酒杯向地上狠狠掷了下去。
造反,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宁王爷又没演习过,他虽定下摔杯为号的计谋,却忘了那杯不是空杯,这杯子要往下掷先得扬起,往后上方一扬间,一杯酒“哗”地一下全泼在了笙寒姑娘的俏脸上,猝不及防的大美人“哇”地一声尖叫,捂着脸踉跄退了两步。
文武官员见状一下子惊呆了,偌大的宫殿里立刻变的鸦雀无声,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宁王爷这是看到什么了?因何发怒哇?
宁王抻着脖子往前看,一脸的莫名其妙,定晴一看,才发现杯子正掷在从大门口直铺到桌前的红毡地毯上,所以没有摔碎。宁王爷老脸一红,见刘养正、李士实正一脸怪异表情地望着他,忙大吼一声,一拍书案喝道:“来人!”
“在!”前边轰然应喏,两三百王府侍卫一身盔甲,手提钢刀,杀气腾腾地闯进大殿,文武百官见状顿时大惊,现场一片混乱。
“大家不要乱动、不要乱动!王爷有话要说!”刘养正高声喊罢,转身向宁王一揖,说道:“王爷,请吩咐!”
笙寒姑娘被烈酒螯得两眼通红,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忙道:“王爷,贱妾……贱妾的眼睛捱不住了,向王爷告罪退下”。
宁王见她闭着眼睛双泪长流,又想起方才摔杯不碎,觉得今日是起事的大日子,接连两件晦气事,有点大大的不吉,不禁微蹙双眉,不悦地道:“退下!”宠妾笙寒忙让两个丫环扶着急急奔回后宅打水清洗去了,还不知道自己惹恼了宁王。
“诸位!”宁王经这一闹,心情倒是放松下来,看看在他强壮的侍卫、锋利的钢刀控制下一个个面色大变的官员,宁王信心倍增,他跨前一步,声音也变的稳定和高亢起来:“本王现在要宣布一道太后懿旨,文武百官跪下听旨!”
殿上一阵哗然,文武百官这才知道宁王如此大动干戈,原来是有太后密旨传达。可是后宫不干政,是大明的规矩,内旨不出宫门,除非皇帝驾崩、新帝未立,现在太后突兀传旨,可是京里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文武官员心中惴惴,彼此窃窃私语探听消息,刘养正大吼一声:“众臣子还不跪下听旨?”说着一撩袍子当先跪倒,大呼道:“臣听旨”。
李士实微微一笑,也随之拜倒,文武官员见状,纷纷离席参拜,宁王见了飘飘然的,竟然有种微醺之感。眼见众官员依例跪倒,宁王咳嗽一声,高声说道:“众文武官员听着,先帝在时,苦于久无子嗣,为使天下臣民安心,听信奸佞李广之言,抱养民家养子,本意是想待有了亲生骨肉,再宣明真相。
奈何,先帝因病暴毙,正德继承大统,此子并非朱氏子孙,却继承我朱家江山,紊乱宗嗣,使我列祖列宗不得血食,本王现奉太后密旨,令我起兵讨贼,入朝监国,尔等可知道吗?”
废话!这事儿谁知道啊?宁王说完,宫殿上就象捅了个马蜂窝,这通乱呐,嘈杂惊骇声、追问呐喊声不绝于耳。许多官员冲动地站了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质问求证。
江西巡抚林俊站起身来厉喝一声:“统统住口!”这老头儿是个个头不高的文弱书生,可这嗓门儿倒不小,一下子就把大家都镇住了,大殿上肃静下来。林巡抚上前一步,拱手高声道:“宁王爷,您说奉有太后密旨,请问,密旨何在?请取来与我等一观”。'天堂之吻手打'
宁王双眼微眯,冷笑道:“兹事体大,自然是口谕,正德自知并非正统,对太后看管得甚紧,侍婢进出皆要搜身,岂能传出诏书?本王的话你还信不过吗?”
林俊哈哈一笑,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