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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虽然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里面却暗藏玄机,这里面的知识太过博大精深,他研究一辈子也研究不完这里面的奥妙。所以跟听朱莜说话比起来,他更喜欢下棋。
“爸,我想找吉祥帮我参谋参谋。毕竟我老了,审美观跟年轻人不一样。”朱莜小心翼翼地看着陆安国。
“原来你前面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陆安国拿着棋子,了然地笑了一下。“你的谈话技巧长进不少。”
“我哪有什么目的?我就是想找吉祥商量商量。”朱莜有一种被看穿的尴尬。她抬起一只手,整理着自己本来就不乱的头发,眼神有些闪烁不安。
公公都快八十的人,怎么还不老糊涂?
“吉祥犯错,必须受到惩罚。过几天我自然会放了她。”
“可是,爸……”朱莜听到公公的话,急了,“吉祥的腿动过手术,她需要复健,您要把她关起来,时间长了,她要是肌肉萎缩,想走路就会有问题。您也不希望手术失败,是不是?”
“几天时间,萎缩不了!你要想当个好母亲,就进去陪她一起悔过。”陆安国冷肃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而且还有一种不容人反抗的威严。
“我?”朱莜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公公的意思是,要她陪吉祥一起被关禁闭?她这不是白来了?不但没救出吉祥,连自己都得搭进去。
“就是你。你是她妈,最适合照顾她。”陆安国点点头。
“奶奶是好妈妈。”小衿顽皮地拍着小手,“好妈妈……好妈妈……”
“瞧,连小衿都知道你会做个好母亲。”陆安国笑着将宝贝重孙儿抱到腿上,捏捏他圆润的苹果脸,宠溺地笑起来。这孩子真会插话。
“我是打算陪吉祥复健。那爸,我去看看吉祥。”朱莜被小衿的话弄得骑虎难下,只好抓起自己的包,走向吉祥的卧室。
吉祥门口的警卫员见朱莜过来,立刻帮她打开房门。
朱莜站在门口,怀恨在心地侧过头,瞪了小衿一眼,才迈开腿走进女儿的房间。
“妈,爷爷同意放我了?”吉祥一见母亲进来,立刻摇着轮椅,走向朱莜。
“放什么放?你爷爷让我进来陪你悔过。”朱莜气愤地把包扔到沙发上,就板着脸坐下。
“啊?”吉祥傻了眼。爷爷怎么能这样?这下子,她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朱莜指着女儿的脑门,不满地数落起她:“你呀你,我嘱咐你的时候你不肯好好听,一回来就把我说的话抛到脑后。”
吉祥委屈地躲着朱莜的指点:“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小衿那个臭小子那么可恨?我看见他就想掐死他。”
听到女儿的话,朱莜也有同感:“小衿是够可恶。”
“那我怎么办?就这么被关着?”吉祥摇着母亲的腿,撒娇地说道,“你帮我再去求求情。妈,我在这间小屋子里都快憋出病来了。”
朱莜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吉祥居住的房间。她记得这间客房其实根本没住过什么人,大部分时候都充当储藏室的职能。住习惯宽敞房间的吉祥,自然住不惯条件这么恶劣的屋子。
“这真不是人住的。可是你现在腿上有伤。你先委屈一段时间,等你的腿完全好了再搬回楼上住。”朱莜只能安抚女儿。“对了,吉祥,你这两天锻炼没有?医生可是说过,让你下地勤练习。如果萎缩了,肌肉坏死,想走路也没希望了。”
这是朱莜第一次真正像个母亲,关心地看着吉祥。
“哪有人管我?我现在是囚犯。”陆吉祥气愤地抿起嘴唇。“我昨天想让保姆给我揉揉腿,结果腿没揉成,还被爷爷关起来了。”
如果不是为了报复赵青荇,她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留在大宅。
“这怎么可以?我们娘俩在这个家就这么没地位?连个保姆都不听使唤!我去招呼警卫员,让他们扶你下地走走。”朱莜说着,就走向门口招呼人。
虽然吉祥犯了错,可是爸这么关着她,实在有些残忍。身为吉祥的母亲,做任何事自然都以对吉祥好为初衷。
对于她的行为,陆安国倒也没拦着。他并不是想伤害吉祥,不让吉祥好过,只是想给吉祥一个冷静悔过的机会。希望朱莜能起到正面作用。
晚上青荇回到家的时候,听到爷爷跟她描述小衿白天对果冻的形容之后,不禁失笑:“我只说过果冻里加了皮鞋下脚料熬成的明胶,没想到到他嘴里就变成臭皮鞋了。”
“咱家小衿长大了肯定了不得。小小年纪就非常能自律,再怎么喜欢吃巧克力,也只让自己吃了一小口,而且还知道让着小畅。”陆安国揉着小衿的脸,宠爱情情尽情流露。
“衿衿是大人,好吃的要让弟弟。”小衿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顽皮地笑道。他抓起桌上的糖果,递给大家:“妈咪吃,太爷爷吃,奶奶吃……”
“好,我们一起吃。”傅怡接过孙子递过来的糖,和蔼地笑了起来。
这孩子跟少琛小时候一样,很会疼人。记得少琛小时候,会把爷爷偷着给他买的巧克力留给她吃。
朱莜从女儿房里出来,看到这一家子和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就来气。想着女儿还被关着,她就走过去,坐到傅怡面前,用力咳了一下。
“她二婶,吉祥休息了?”傅怡淡然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其实朱莜完全不必一遇到自己就变得像只刺猬,竖起尖尖的刺想扎人。她从来没想过要争宠。
“是!吉祥腿疼,我给她按摩半天,她这才好受一点儿,睡着了。我们家吉祥命苦啊,我要是不来看看,都不知道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朱莜冷嘲热讽地说道。
“我们让她少吃了还是少喝了?她命苦?我看伺候她的人才命苦。动不动就挥手打人,她当自己是法西斯还是当自己是女皇?”陆安国“啪”地一声拍上茶几,差点把玻璃拍碎。朱莜没想到公公生这么大气,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她讪讪地咧了咧嘴:“吉祥不是没打成吗?小衿不是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吉祥腿脚不利索。”青荇话语犀利地点出原因。自从吉祥要把她跟小衿害死那件事发生后,她就没打算再做一个被动的人。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吉祥命苦?您怎么不说说你女儿心地有多歹毒?我们娘俩从来没想过怎么着她,她却想害死我们。”
“朱莜,你要是总这样说话让人生气,就回屋陪吉祥!”陆安国气愤地瞪着朱莜。他本想让朱莜劝劝吉祥,看来没任何意义。
“爸,我也是看到吉祥练习走路那么难受,我就心如刀割。青荇是母亲,我也是母亲。请你们体量体量我的心情。任何母亲看到孩子难受,都可能跟我一样。我刚才有点口无遮拦,青荇,你别生二婶的气。我替吉祥向你跟小衿道歉,其实吉祥早就后悔了,她只是拉不下脸来道歉而已。”为了女儿,朱莜只好委屈求全,低声下气地向青荇道歉。
“希望真是那样。”青荇不太相信地冷笑。
吉祥要真悔悟了,她的态度应该会改变。
“要不,我明天让吉祥向你负荆请罪。我一定让你明白她忏悔的心。”朱莜态度恳切地望着青荇。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知道,要想下好母女战略联盟这步棋,她就得先赢得赵青荇的信任,至少不能让青荇怀疑吉祥,恨着吉祥。
只有麻痹住敌人的神经,才能一招克敌至胜。
“负荆请罪有点夸张。我只需要她向我道个歉,并保证再也不伤害我的儿子。”青荇紧搂着儿子,说道。
小衿是她的命,她这次最恨的不是吉祥要害她,而是想害小衿。她最不能原谅这一点。她与吉祥的恩怨与小衿无关,小衿是无辜的。
“等一会吉祥醒了,我就让她向你道歉。二婶绝不护短。”朱莜拍拍胸脯保证。
“这还像个样。”陆安国赞同地看着朱莜。朱莜打从进了陆家,就刚才的表现让他满意。
朱莜为了能表现得更好点,让公公高兴,就朝小畅伸出双手:“小畅,来,让姥姥抱抱。”
小畅在被朱莜抱过去后,一直怯生生地朝傅怡那边看,似乎想让傅怡把自己接过去。傅怡虽然有些心疼,可是耐于身份又不好意思伸手,毕竟朱莜才是小畅的亲姥姥,她总不能不让朱莜抱这孩子。如果朱莜能真心疼爱小畅,对小畅也好,他又能多一个疼爱他的人。
小畅异常安静地坐在朱莜胸前,连动都不敢动,两只漂亮的蓝眼睛不断看着客厅里其它陆家人。
“二婶,您抱的姿势不对,这样小畅不舒服。”青荇一看朱莜抱小畅的姿势,就看出她很少抱BABY,所以用一只手从小畅的腋下穿过去,紧紧箍住小畅的胸部。
“我是该多练习练习。吉祥长大后,我就没机会抱过孩子。”朱莜赶紧换了个姿势,将小畅圈在臂弯里。
“朱莜,你要真想疼爱小畅,就多抱抱他。这孩子打小没妈亲,怪可惜的。”傅怡说完,叹了口气。
如果朱莜跟吉祥有心,就该善待小畅这孩子。
“其实吉祥也挺想疼爱他,可是每次她想抱小畅,小畅都躲着她。她心里一直觉得自己亏欠着这孩子。”朱莜赶紧替女儿说话。
小畅出生的时候,吉祥受的刺激太大,她没想到自己的孩子不是罗旭的,才会动杀掉小畅的心。其实吉祥也只是想留住罗旭才那样。可是到头来罗旭也没留住。朱莜突然发现女儿打从嫁给罗旭之后,似乎诸事不顺。
“觉得亏欠就多补偿一下。她不拿出真心,孩子也不是傻瓜。”陆安国说完,就站起身,对大家说道,“晚饭吃得太饱,我出去慢慢步。”
“爸,外面风大,您多穿点。”傅怡赶紧起身,将陆安国的外套从衣架上取出来,追上前帮老爷子套上。
“还是你最贴心。”陆安国感慨地叹了口气。
孩子们孝不孝顺,与她平日怎么就没关系,关键是看实际行动。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情,最能看出孩子们的心。傅怡从来不曾讨好过他,甚至在被朱莜欺负的时候,也没跟他抱怨过一回,可是她在用心对待他。像刚才,怕他受凉感冒,立刻为他拿衣服这种事,朱莜绝对不可能会做,因为她的心里没他。
所以当朱莜跟傅怡争宠的时候,他只会觉得可笑。
不知道朱莜到处怎么劝动了吉祥,第二天,她竟然主动向青荇道歉,青荇觉得这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她谨慎地看了眼吉祥,没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就只好接受吉祥的道歉。
陆安国看吉祥这么诚恳,出于复健的考虑,他便不再关她禁闭。
朱莜推女儿回房休息的时候,诡异地笑了:“这才对。道个歉不会闪着舌头,可是却能让赵青荇无话可说,再也指责不了你。”
“还是妈英明。”吉祥点点头,非常赞同母亲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姜还是老的辣。”朱莜立刻骄傲起来。
……
赵青松有点失魂落魄地坐在吧台前,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舞池里摇摆的身体,却没有一点想加入的意思。
陈路易搭住他的肩膀,戏谑地问道:“怎么那么不在状态?哪个女人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
赵青松摇晃着眼前的酒杯,用心碎似的语气说道:“一位美丽高贵的公主。”
陈路易背倚着吧台,诡异地笑道:“让我来给你算一命。这位美丽高贵的公主一定姓陆。”
“你怎么知道?”赵青松差点把手中的酒杯丢掉。
陈路易世故地耸耸肩:“我阅人无数,你那点心思我会看不出来?”
“哎!看出来又怎么样?她根本看不起我。”赵青松长叹了一声。在他心里,陆吉祥一直是个高不可攀的千金小姐,就算他后来有机会亲近她,可是她享受完他的服侍之后,立马把他推开,根本没把他装心里。他有一种极度的失落与不平衡感。他真想成为陆吉祥心中最重要的男人。
“咱们是什么人?男公关!你把自己摆正位置。别该挣的钱没挣到倒把自己的心给赔进去。”陈路易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道。他们这样的人,就该是刀枪不入才行,不然在这红尘中打滚,早晚有一天会中枪。
“我就没把她当过客人。”赵青松痴迷地看着酒杯,仿佛那酒杯是陆吉祥的化身。他突然一仰头,将一杯啤酒都喝下去。
“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帮帮你。”陈路易实在看不下赵青松这种痛苦的样子,于是慷慨地说道。“我去给你打听打听陆吉祥的消息。”
陈路易说完,就离开吧台,一边掏着手机,一边往外走。
在朱莜的公寓,陈路易一见门打开,就充满激情地上前就要抱住她:“朱姐姐,我好想你。”
“进来再说。”朱莜有些恐慌地将陈路易扯进屋。万一被邻居看到就坏了,她怎么说也是已故的政协前主席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