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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苏引月摇摇头:“被你这样盯著,谁能吃的下去?”
刘瑟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拍脑门道:“是我疏忽了,那引月你先吃著,若是有什麽事,再叫我好了。”
“好。”苏引月点点头,也不看他,径自再次拿起碗筷,低头一口一口吃著。
刘瑟站在原地不尴不尬,见他也没有再和自己搭话的意思,犹豫一下,又偷偷瞄了几眼,终於转身出了大帐。
苏引月忽然放下碗筷,豔丽的眸子盯著刘瑟消失的背影良久,忽然眸光一闪,渐渐暗了下去。
一日接著一日,时间过的飞快,连续几日以来,朝廷兵力空虚,所派大军又是节节败退,不堪一击,朝廷之中,人心惶惶,担惊受怕。人人猜测君氏皇朝气数已尽,纷纷投效刘氏叛军。
刘瑟心狠手辣,度量狭小,所领叛军更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十分不得民心。然而他人数众多,所招人马更是西部野蛮人,力大无穷,生性残忍,当可以一当十,十分不好对付。
前些日子,刘瑟叛军不过刚刚攻下偃城,距离京都百里之遥,虽然十分危险,却仍有转圜余地。可是短短数日以来,叛军突然来势汹汹,鼓足力气强攻猛打,又有高人幕後策划,因此,不过数日,相继攻下胤州,栾州,和望都等地。
胤州,栾州位於京都一东一西,紧临京都,望都位於京都以南,三大城市紧紧包围京都,且有重兵把守,地势崎岖,易守难攻。
可叛军不过数日就攻下三座城池,且对皇城京都形成包围之势,本可一鼓作气地直攻其内,却不知谁出了主意,数万叛军突然停止猛攻,在京都城外安营扎寨,欲逼君氏皇帝自愿退位让贤。
形势迫在眉睫,君氏王朝兵力空虚,大部分官员又擅离职守,盛极一时的煜羡王朝,此刻,不过如风中败叶,如何抗得了城外数万叛军?
唯今之计,只有迅速召回广安王爷兵马,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後,方可保住摇摇欲坠的君氏王朝。
可问题是,刘瑟叛军包围京都,这样一招搬兵救驾的计策,如何传得出?如何使得出?这是困扰他们最大的问题。
广安王爷远在阳城,那里消息闭塞,偏远荒芜,想要在刘瑟的眼皮子底下传出消息,实在是一件难如登天之事。连续派了数人出去,却一直未有音讯,就连送信之人,也似乎行踪成迷,渺无音讯。
此路行不通,只能另觅他法。
君赢逝与臣相赵跃已在御书房密谈多次,如今形势对君氏十分不利,若论禅位让贤,那刘瑟也根本就不够这个资格,而君氏一族向来血性,即便惨死刘瑟刀下,也决计不会弃位逃跑,也因此,虽然密谈多次,却迟迟没有结果。
老丞相赵跃已辅佐君氏多年,如今朝廷众臣人心惶惶,大多数官员早已弃官逃窜,舍国保命,朝廷之中,只剩下少数仍旧忠心耿耿的官员坚守各位,准备一死以报国家。
众臣怀有必死之心,这只说明一个问题。
赵跃踏出御书房,抬头看了看漆黑黑的天空,忽然忆起自己已经一连几天未曾步出御书房一步,心内不禁感叹,煜羡军队孤军奋战,一退再退,如今都打到家门口了,这君氏的气数……只怕也要尽了……
他摇头叹气的走开,心内却早已打定主意。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他赵跃辅佐君氏多年,老命一条,大不了,就是陪著皇帝陛下一起下地狱,伺候老皇帝去。这样一想,心情不由宽慰了几分,他大笑了几声,抚著胡须,潇洒地离开了。
反观君赢逝,他怀著八个月大的胎儿,身体沈重,身虚气弱,本该是好好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刻,但国家危在旦夕,他也不得不重整精神,好好处理国事。
叛军围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然而如此勇猛迅速,却是他决计没有料到的。
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嗤笑一声。苏引月何等本事,武霸天下,通晓兵法,叛军在他的协助下能有如此成果,也不算是什麽奇事。
君赢逝摇摇头,自嘲一笑,扶著椅子小心站起身来,一手扶著後腰,一手托著高高耸起的肚子,缓缓迈出书房。
夜色极深,几颗小小的星子稀稀落落的挂在夜幕之上,偶尔闪烁一下,却黯淡晦涩,不甚光亮。君赢逝看著看著,不知为什麽,一种难言的寂寞与苦涩,突然涌入心间,涨得他心脏抽动。
连续几天未曾离开书房一步,竟连滔滔的恨意竟也有些麻痹了……他兀自出神,心里想的竟全是离开那人一颦一笑的容颜,他怔了一怔,忽然甩了甩头,想把扰乱心绪的影子甩出脑海。
柔和的月光缓淡而下,静静的流泻在他十分臃肿的身体上,那麽毫无美感,那麽糟糕得一塌糊涂的身形,却让躲在暗处的某人一震,再也移不开视线。
君赢逝站了半响,好似有些累了,腿脚发麻,夜风甚凉,他又穿得单薄,这样一想,便略微动了动腿,迈著艰难的步子走回御书房。
黑暗的角落一直有双不离不弃的眼睛,牢牢地拴著他的身影,亦步亦趋,紧紧的缠上。
君赢逝走回书房,御书房内的灯火已有些暗淡,他略略瞅了眼折子,肚子里的真儿又闹得不停,他拍著肚皮安抚了一会儿,却毫无作用,。他想了想,叹了口气,索性扔下折子,躺在一旁的流烟榻上稍作休息。
这流烟榻是近几日他让宫侍刚刚添置的,虽然并不十分名贵堂皇,却甚是舒适。现在国事繁重劳累,朝廷又危在旦夕,他便吃住在御书房里,竟连自己的寝宫,也多日未曾回去了。
灯火渐渐黯淡,君赢逝一边安抚著胎儿,一边也有些昏昏欲睡,他沈重地抬了两下眼皮,理智挣扎两下,终於沈沈睡去。
御书房内的灯火终於挣扎著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迅速降临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一切仿佛回归沈寂,静静的,再无一点声音。
半响过去,隐约一人缓步而出,他悄无声息地走进榻边,豔丽的双眸纠缠著躺在床上的身影,沈沈的,深深的,却不知在想些什麽。
月下无人宠 第五十一章
夜色极深,静寂悄然降临,几颗黯淡的星子,偶尔闪烁几下,更显晦涩冷漠。
清冷的明月高高的挂在半空,淡淡的月华静静流泻下来,照射进那面小小的窗户,铺了熟睡的人满满一身。
那人呼吸浅淡,一身明黄,高高耸起的腹部上搭著一条锦被,棱角分明的线条因为怀孕的关系柔和下不少,身体虽略显臃肿,却并不肥胖。
苏引月屏住呼吸,缓缓走近床榻,看著洒在那人身上的满满清辉,忽然心下一动,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忽生心底。
这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缓缓的,坚定的,沈痛的,一股有力的力量,正在敲击著他的心智,他恍恍惚惚,他朦朦胧胧,一瞬间,这样的场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好像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
夜阑深静,万籁俱寂,他一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麽也睡不安眠。
刘氏大军包围京都,君氏皇朝危在旦夕,可那皇帝老儿却什麽反应都没有,没有两军对垒的意思,也更没有投降的意思。他下令熄战停火,数日盘踞於此,本是想好好观察观察那皇帝,待他自动退位,也好好嘲笑他一番,可他出乎意料地如斯镇定,难道是背後有高人相助?亦或是有什麽其他的阴谋诡计?不论如何,不可不防。
可谁知数日过去,那皇帝却没有显露一点不安,照样治理他的国家,照样安抚他的子民,照样过自己该过的日子。他不禁心生奇怪,这样的皇帝,怎麽这般沈得住气?好奇心一上来,便很难再压下去,他左思右想,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却全是那皇帝的事,他是个什麽样的人?是什麽样的样貌貌?是如何样的心智?心里渐渐升腾上一股迫不及待,他性格高傲冷漠,就算是刘瑟那样高人一等之人他都不甚在乎,可是这未曾见过一面的皇帝,他的所作所为,却大大的勾起自己的兴趣。
今日月明星稀,他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反正也睡不著,索性披衣下床,走到帐外转了两圈。
他身处望都,刘瑟昨日已去了滦州,二人分别指挥各部分军队,将京都牢牢围困起来。望都地处京都以南,地如其名,站在这里,便可以隐隐望见那繁花似锦的京城之貌,煜羡皇宫坐落在京都略高的地方,以取黎民瞻仰之意,他目力尚好,又怀著绝世武功,是也,那隐隐约约的煜羡皇宫,他也能模模糊糊看个大概……
夜色甚深,黑暗笼罩大地,就连平日富丽堂皇的也隐约黯淡下来,却只有一点,莹莹闪动著灯辉,分外显眼。
那是谁的居所,不用深想,就已明白。
煜羡驭苍帝自诩勤政爱民,劳至深夜,不是他的,又能是谁的?
苏引月看著那莹莹微弱的灯辉,忽然心下一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好似紧紧吸附住他,拉扯著视线,他身形一震,不由自主的,脚下移动了几分。
苏引月猛然一震,忽然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和心情,他不由微微惊讶。
惊讶片刻,他呼了口气,渐渐放松下来。
他本就孤高绝傲,凡事也都由著自己的性子来,既然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他与那皇帝见面,那早见一日,晚见一日,又有什麽不同?说不定见了之後,那皇帝胆小如鼠,指不定要大呼著侍卫前来救驾。也可适机嘲笑嘲笑他。况且,他近日安然不动,颇为可疑,自己也可顺便打探打探皇宫的消息,这样一想,他不由呵呵一笑,随即释然。
夜色深沈,寂静祥和,大地沈睡,浓浓的夜色之中,忽然一袭白影,翩然飞过,不余残影……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君赢逝睡得异常深沈,只是肚腹高耸,压得他呼吸急促,一整夜里,他翻了无数次的身,只想让自己好过一点。
身上只盖了一条锦被,空气寒凉,他梦中打了个哆嗦,不由自主收紧双臂,眉宇微皱。
恍惚能感觉到身侧的寒风徐徐吹来,记忆中那是一扇窗户,凉风透窗而来,甚是寒冷。他翻了个身,身上的锦被掉在身侧,想去关窗,眼皮却分外沈重,怎麽也睁不开。
肚腹一阵凉意传来,他模模糊糊地知道是锦被掉在了一旁,闭著眼睛随意摸索几下,却不期然碰上一只手,那手轻轻一颤,停了半响,才拿起掉在一旁的锦被,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君赢逝本来还很奇怪,不过随即释然,定是从旁伺候的小卓,不然怎麽会为自己盖被子,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喃喃道:“小卓……关一下窗子……。”
苏引月轻轻一震,豔丽的眸子暗了几暗,过了片刻,才去将窗子关了起来。
淡淡的月华一瞬间被阻隔起来,室内立即陷入一片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君赢逝好像不那麽冷了,满意地翻了个身,就这样呼呼睡去。
安详沈静的睡颜,高高耸起的腹部,眉间隐隐的忧愁,一切恍如梦境,苏引月眼神一动,心中一荡,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刚要触及,紧临的炙热温度忽然沿著他的指尖猛然窜上,他一个激灵,手下一颤,猛然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麽……
真是奇怪……他退後几步,猛地收回手指,眼神却一直紧绞著床上酣睡的身影,微微惊讶。
早就听说煜羡皇帝私自孕子,他本以为那可笑至极,堂堂男子,却低声下气地为他人孕子,简直荒谬!简直荒唐!可谁知,就在刚刚看见他第一眼时,那高高耸起的腹部,一举吸引了自己的视线。
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像铺天盖地撒下的大网,牢不可破,退无可退,只有让他牵著,只有让他扯著,随波逐流。
屋子里黑暗得很,君赢逝好不安稳地翻了个身,忽然小腿一痛,胫骨之处剧烈的痉挛,痛得他登时醒来。
遭了!抽筋了……君赢逝手指收紧,紧紧攥住榻沿,抿紧呼吸,痛苦地轻轻喘息,等待痛苦过去。
孩子越来越大,抽筋也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在幽深沈静的黑夜,几乎每晚就要痛过几次,这个时候也不好叫宫侍按摩什麽的,毕竟这种样子,他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的……。
“……呃……”
压抑不住的声音终於从嘴边泄了出来……
苏引月心下一抽,心脏随著他沈痛的呼吸声,一绞一绞地收缩起来。
君赢逝心里想著太医的对应之策,努力的绷直脚底,平日只是要这样做,抽筋便会慢慢缓解,可今日却是奇了,反复试了数遍之後,却仍然不见效果。君赢逝额上沁满冷汗,双眉痛苦得纠结在一起,他力不从心地喘息一阵,又努力绷直脚底。
小腿胫骨的神经就像要被生生拉断一般,君赢逝粗喘几声,动也不敢动,僵直了身子躺在床上,额角流下冷汗,他咬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