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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灭”以精为养,以血为食,乃是苗疆血人离幽的怀中至宝,可以说是一见难求。此虫威力无穷,通体黔黑,但凡是它轻轻挨过之地,转瞬之间,便是万物成灰,死寂为尘。也因此,它对寄主的身体状况要求极高,也最为苛刻。
武功登峰造极者,修为出神入化者,身手神鬼莫测者,内力深厚悠长者。
这四个条件,缺一不可。
苗疆血人离幽银发童颜,秀丽无匹,相传性情十分古怪,绝傲孤僻,这为数不多的“幻灭”,又怎有可能轻易相让他人?眼前这苏引月究竟是应了他什麽,允了他什麽,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拿到“幻灭”,纵使是燕楼,也不敢轻易揣测。
他只知道,“幻灭”至毒,一旦沾染上,便就再难脱身。
离幽的“药人”一职,要这天下第一来当,也许,才能更将幻灭的毒性发挥到淋漓尽致。
燕楼微微发抖,他似乎终於明白了离幽的诡异图谋,老谋深算,好似世间的一切,也不过在他掐指一算之间。
“苏引月……你中了【幻灭】,当真是要做那离幽的药人去麽?……”燕楼也是性情中人,他今日所作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那个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的深情之人,此刻看见苏引月,他不由心下一震,这才明白,两败俱伤,有时候,也是一种救赎。
毁了自己,却救了心系情牵之人,燕楼惶恐,惶恐得只有抱著孩子微微颤抖,却再也下不去手刺伤於他。
苏引月面色沈凝,看著燕楼,抿唇不答。
妤太後闻言,眉毛一皱,大声斥道:“苏引月!原来你竟勾结苗疆之人……怎麽?当真是要反了不成!?好啊!……就你这个罪状,便足够死无全尸!”
苗疆之人善用奇毒,性情古怪,早就与众国不和,自成一派。
在其他国家眼中,掌管苗疆的苗疆血人离幽更是鬼魅偏激,孤癖绝傲,不可与之深交。但凡与他有一丝半点关系之人,那便是叛国通敌,罪责不小。
苏引月此刻,任凭如何不屑,在众人眼中,也成为了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债之人,更而甚者,比之这些叛变之人,更为遭人唾骂。
暗暗低语声慢慢响起,其中不屑怒骂,冷嘲热讽,无一不清清楚楚地传入苏引月的耳中。燕楼睁大眼睛看著他的表情,仍旧淡淡的不屑一顾,平静冷漠的可怕。
半响,苏引月终於开口,却不作任何辩解,冷静的,问著其他问题:“燕楼,吧真儿还给我,我饶你一命。”
“不可以!”太後暴怒:“燕楼你不能给他!朱果在我的手上!你若真把那孽种还给了他!你想救的那人,我定叫他死无全尸!”
燕楼轻轻一震,抱著真儿的手紧了紧,好像下定了什麽决心。
苏引月眼神一暗,忽然凶神恶煞起来,死死盯了太後半响,一字一句的咬牙:“女人!我现在就杀了你!”说罢,手腕一转,迅速翻起一掌,掌风凌厉阴森,莹白的衣袖挣扎著被胡乱吹拂起来,那一截长长幽黑的手臂,恐怖阴暗,顺势击向妤太後。
妤太後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地叫著护驾。
周围的士兵迅速围截上来,纷纷举著刀扑上去,想要拦截苏引月的掌力。
苏引月冷哼一声,不偏不倚地直直迎了上去,凌厉的掌风生生接下斜斜砍来的大刀,纤细的两指轻轻松松地截下刀柄,收紧夹住。持刀那人脸色一变,任凭怎样用力,却不能移动一分。
苏引月挑挑眉,微微一笑,然後猛一用力,不到一秒锺的时间,只听一声脆响,锋利无比的钢刀顿时应声折断,“!当”一声,半截的刀片,掉落在地。
持刀人脸色一变,还未待反应,只觉胸前忽然一凉,接著便是滔天汹涌的内力直逼而来,胸腔内的脏器好像忽然被人搅乱一般,破裂般的疼痛。
苏引月冷笑一声,顺势拍下一掌,持刀那人轻轻一震,所有的脏器好似顿时爆裂而出,绞痛著挣出体内。他好像只来得及闷哼一声,随即便喷出一口黑血,一瞬之间就失去了意识,摇晃著倒在地上。
快,狠,准,天下第一的武功,让人为之色变。
有些人退缩,有些人弃甲,却依然有一大部分人,守在原地,持刀相向。
妤太後後退一步,脸色惨白,却依然梗著脖子喊道:“都给我上!大家这麽多人,几十万的军队,本宫就不信,竟擒不下他一个小小的苏引月!若是大家能将他擒於剑下,几十万两的黄金,本宫双手奉上!”
乱了!乱了!数十万的军队一下子全都乱了!不再是几人几人的围攻,整百整千的人疯了般的围攻上去,原野上那莹莹白白的一点,一下子就隐没在君赢逝的视线之中。
“引月……”君赢逝为之一震,心里担心得厉害,收紧马缰,作势便要直冲过去。
“你怎麽不再等等?看看你的男人……究竟有多厉害。”
君赢逝一震,下意识地转头望去。
来人一头银发,柔顺光滑的贴著面颊垂在腰间,极为精致的脸庞白皙如玉,眉目隽秀绯丽,豔色的红唇上却凝著讽刺的笑意,乍看下去,竟忍不住让人生出一股寒意来。
那人穿著一身银色狐裘,肩上卧著一只半闭眼睛的雪貂,清冷高贵,疏离冷漠,就好像厌倦了尘世。
“你……你是……”
“离幽。”男人逗弄著肩上的雪貂,半垂著眼帘,轻描淡写地答道。
君赢逝轻轻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向男人,说不出话来。
离幽,离幽,这个鬼魅般的名字,他怎麽可能不知道!苗疆血人,对任何国家来说,那是死一般的禁忌,不可碰触。
离幽轻抚著雪貂的,纤细的手指勾弄它微微抬起的下巴,垂著眼睛,漫不经心地答道:“不要用那麽惊恐的眼神看我,我只是来收一个战利品,收完了,我自然就走了。”
君赢逝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什麽战利品……”
“哦?”离幽挑挑眉,停下手,颇有兴趣地看著君赢逝:“你男人做出的事情,你竟也不知道麽?”
肩上的雪貂突然失了主人爱抚的双手,不由有些微微不悦,摇头晃脑地蹭著离幽的脖子,表示不满。
离幽拍拍它,随即抬起眼来,看著君赢逝:“我真怀疑你们二人是怎麽相处的,这麽大的事,他竟没有告诉你麽?”
“什麽事!?你指什麽!?”
离幽静默半响,忽然嗤了一声,微微不屑:“你男人服了我的幻灭,蛊虫噬精吸血,只有成为我的药人,方能保住性命。”
“什麽!”君赢逝大惊,根本就不信:“怎麽可能!引月武功高强,他怎麽会自投罗网,更怎麽又去服什麽你的幻灭!你莫要信口开河!”
离幽皱皱眉,十分不悦:“你男人为了你去服用毒蛊,信不信由你,他答应我为我试药,成为我的药人,这麽好的武功底子,若真的不去利用,这才是暴殄天物?”
“怎麽可能!他怎麽能去服用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离幽拧眉,寒下脸孔,盛气凌人地靠近他:“我离幽研究的东西,你竟敢如此不屑?幻灭多麽大的威力,想必你一个小小的皇帝不会知道。也好……”离幽勾勾唇角,精致的眉眼,冷森得可怕:“你男人就这样蛊毒附身,死了好了。”说罢耸耸肩,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君赢逝突然出声唤他,闭上眼睛,缓了一缓,才敢开口:“告诉我……为什麽……他为什麽……”
离幽停下脚步,颇为好奇地转头看他,精致的脸上,依然不屑。“……幻灭威力强大,以一敌万,根本不在话下,更何况你男人又是武林第一,服了幻灭,想要帮你匡覆煜羡,根本就是弹指小事,你想要覆国,又没有军队,他这麽做的用意,难道你真的傻的不明白?”
离幽的话,像一把利剑,直直插入君赢逝的心脏。
“你说什麽……”
君赢逝呆呆地看著离幽,发不出声音。
离幽抬抬下巴,高深莫测地笑道:“你若不信,看看那战场就会知道。”
修罗般的炼狱,触目所及的全是猩红尸体,腐臭的尸体七七八八胡乱交叠著躺在地上,几十万的大军,几乎就在一瞬间,死伤惨重,只剩数人。苏引月摇摇晃晃著稳住身体,正踏尸而过,冲著眼前的那三个敌人,微微邪笑。
君赢逝心下一抽,忽然惊慌得厉害。
药人……药人……你当真是服了幻灭麽……
幻灭幻灭……
那意味著什麽……引月……
月下无人宠 第六十八章
风起云涌,厚重阴暗的云层滚滚而来,突然遮盖住和缓温暖的阳光,白净的天空一下子昏暗下来,阴森蚀骨,沈重逼人。
寒风猎猎,怒哮而来,啪啪地拍响众人的衣摆,一人身著白衣,轻纱似的衣摆被高高的撩起,冷风割面,胡乱地吹起他漆黑柔亮的长发,美得过分的嘴角,凝著寒霜,攒著怒气,一步一步,踏著尸体,踩著鲜血,徐徐而过。
“苏……苏引月……你,你想干什麽……”妤太後脸色惨白,一连倒退数步,看著面前缓缓走近的人,寒意森森,袭人的恐惧直窜脚底。
苏引月眯著眼睛,冷冷开口:“女人,我本无意将你赶尽杀绝,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出此等扰人之举,更加要能真儿来威胁於我,今天我若不杀了你,我苏引月的名字,便要倒著来写。”
妤太後吓得脸色青森,脚底发软,再也保持不住以往高贵端庄的形象,精致的发簪掉出一半,几缕发丝乱糟糟的垂落下来,有些落魄的景象。
“苏引月……你站住!你……不准再靠近来,听,听见没有!”
苏引月挑挑眉,纯白的衣衫上早已染满鲜血,一场激战,脚下躺的是鲜血淋漓的尸体,浓黑的鲜血诡异地流出腐烂的身体,缓缓潺潺,发出地狱般骇人的声响。浓重的腥气铺天盖地而来,从未有过的狰狞可怖,兢兢战战,锁在每一人心头。
“妤太後,我最後再说一遍,把真儿交给我。”苏引月徐徐靠近,右边整条手臂上早已爬满狰狞可怖的幽暗黑色,其中有什麽股股蠕动,细细再看下去,那竟是一条条蠕虫的形状,就好像撑起他的肌肤,再密密麻麻的神经下面,噬精嗜血,恶心地蠕动。
燕楼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苏引月,甚至连声音,都在不可思议地颤抖。
“苏……苏引月……你……”
“燕楼,把真儿给我。”
“不可以给他!”妤太後惊慌失措,仓皇跑上前去,一把夺过燕楼手中的孩子,紧紧揽在前胸。“苏引月!你来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家的孽种就在我的手里,就算是死,我也要你苏家的後代陪葬!”
妤太後张狂地大笑,就好像忽然疯了一般,寒风冷冽地吹乱她的秀发,整齐的发髻一下子披散下来,扶摇珠玑虚挂在她的头上,随著她的动作,叮当作响,由胜及败,讽刺至极。
繈褓中的真儿转转眼睛,好像终於明白此时的凶险,扁扁小嘴,竟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不许哭!”妤太後怒叫,尖细的五指忽然紧掐在真儿的喉间,微微收紧。
真儿憋得脸色通红,费尽力气地咳了两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低低的呜咽。
“真儿!”苏引月紧张,目光忽然凶狠,不由上前一步。
“後退!你给本宫後退!”妤太後见苏引月靠近一分,心里一紧,手下就不由重了重,怀中的真儿哼哧一声,扭著脖子,呜呜地手脚乱蹬,勉力地挣扎起来。
“女人!你敢!我杀了你!”
“苏引月!你以为我不知道,有了这孩子,我便能活得下去,要是真没了这孩子,你能饶得了我?”妤太後阴森地笑著,鲜红尖细的指甲紧紧扣在真儿小小嫩嫩的脖颈上,本是端庄典雅的面容上凝满怒意,眼睛盯著苏引月,微微的抽搐。
“住手!住手!”
苏引月面色阴沈,听到孩子的哭声,心中一紧,忍不住又是上前两步,行至一半,却忽然脚下一顿,眉宇微微皱了起来。
妤太後好一阵惊慌,一连退後几步,眼神紧张地盯著苏引月,怕他又耍什麽花样。
苏引月静默一阵,忽然闷哼一声,身体抖了抖,猛然一口黑血,喷了出来。致毒的黑血泛著幽深诡异的蓝光,黏稠浓腻,正沿著他的唇角,一滴一滴,缓缓滴下。
妤太後愣了愣,忽然大笑起来:“好你个苏引月!你竟然也有今日,来人哪!给本宫冲上去!好好伺候!”
只剩寥寥数人的军队定了定精神,手举著大刀,颤颤巍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脚下虚晃几步,却一直犹豫著不敢上前。
苏引月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缓缓地擦拭干净唇角的鲜血,不紧不慢道:“就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