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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打算给她留面子,她挑起眉头直言不讳,半开玩笑半带嘲笑地说。
“师太前几个月还在法音诗吃斋念佛,现在没和男人上床也能生出一个儿子来,还真是长了一个好科学的肚子。”
董纯欣面色微微一变,余光扫到旁边几个不明所以的冷家下人投射过来的诧异光芒,眯了眯眼睛,脸色不太好看,但到底还是绷住了脸,轻轻哼笑了一下。
“大侄女儿,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你说呢?”
唷嗒,好拽的女人。
邪气十足地勾起唇角来,宝柒没有想在这会儿和她开战,捋了捋额头的头发,目光不经意掠过她旁边小姑娘抱着的小奶娃,笑容更盛了几分。
“大概……也许……确实。结果最重要。”
“大侄女明白事儿就好。唉,大家都是做母亲的,其实都懂,男人的感觉不持久,今天爱明天恨,有和没有,没多大的关系,孩子才是自己的贴心肝儿啊。”董纯欣说着,意味深长地挑着高傲的眉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沙发上的宝柒,身子前倾一点,又接着小声儿说:“而且……我的儿子会成为冷家的唯一世孙,这个才最最重要,对吧?”
耳朵里回响着董纯欣的话,宝柒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女人是在向她叫嚣着开战。那语气在她看来,就是一副找抽的典型。
要不是不想破坏二叔的计划,她真特么想甩她一耳光,然后请她赶紧抱着孩子去验血。
算了……
过招么,不急一时。
摸了摸鼻子,宝柒无奈的笑了:“师太,你今天不忙吗?”她心里明白这女人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在她面前得瑟,不想错过,所以在一直在那儿叽歪。
不过,她不想再听。
董纯欣没有开口,站在她右边儿提着一大包东西的中年月嫂样子却焦急了,恭谦的小声说。
“二少奶奶,咱们还得去给小少爷换衣服呢,马上满月宴就要开始了,老爷子等着他去祭祖呢。”
“哦,对哦。”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门儿,董纯欣抱在胸口的双手放了下来,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微抬着下巴看着宝柒,哪怕她还在刻意掩饰自己的得意,却又不知不觉随着笑容流露了出来。
“大侄女儿,我还得去给我儿子换祭祖礼的衣服呢。失陪了哦,一会儿晚点咱们再聊。”
不知道为什么,宝柒看着她得瑟的样子十分的搞笑,“还是别聊了,我们俩之间,有什么可说的吗?”
“有啊,要聊,咱俩得好好聊。”
董纯欣掀着唇,志得意满地调过头准备离开。看着她孔雀开屏的德性,宝柒摇了摇头,突然又喊住她。
“师太。”
听到这个称呼,董纯欣身子有些僵硬,站定了身来转身看着她,磨着牙齿:“大侄女儿,你还有事吗?”
睨着她快要爆棚的自满,宝柒深感‘有义务’给她敲敲警钟,免得她以后会更加难堪。
“我是想说,师太今儿这件旗袍挺漂亮……”
讶然于她的赞扬,不待她说完,董纯欣便笑弯了眼,“是吗?大侄女儿真有眼光,这旗袍是老爷子特地找人定制的。哎哟,其实我不太习惯穿得这么庄重啦。可是老爷子说了,祭祖是大事儿,我们家耀宗以后就是冷家的未来和希望了……”
耀宗?
冷家的未来和希望?!
啧啧……真特么扯啊!
宝柒哭笑不得,“我还没说完呢?师太你急什么?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话么?我的意思是说,旗袍很漂亮,要换个穿估计能穿出西施的效果。可惜了啊,穿在师太身上嘛,只能是东施……效颦。其实师太还是只适合穿僧侣装嘛。”
笑不可止的说完,宝柒捂着嘴和旁边忍不住憋笑的格桑心若对视了一下,又舒展着胳膊腿儿站起了身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那个婴儿。
沉吟几秒,她故意蹙着眉头说:“这位冷家未来的希望,长得还真像董小姐。”
“那是,我儿子当然像我。”说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董纯欣有些小小的得意。
“确实像你,可他不太像我二叔啊?”宝柒故意讶然又专注的看着,末了摇了摇头,“该不会是师太你和别人生的……野种什么的吧?”
“你这个丫头,太大的胆子了!”
像被针扎了屁股一般跳出来说话的不是董纯欣,而是她旁边那个比她还要趾高气扬的老婆子。她不是冷宅以前的佣人,宝柒不认得她。当然,她也不认得宝柒。只不过听说过一切宝柒的‘光辉事迹’。这会儿见她不给董纯欣面子,老婆子刻薄的话跟着就出来了。
“你说你什么身份啊?敢和咱们二少奶奶这么说话?跟你面子叫你声宝小姐,不跟你面子,你就是被冷家撵出去的野种女人……谁是野种?说你自己了吧?”
她的话还没说完,脾气火爆的格桑心若就站了出来,宝柒伸手一拦,顺便给她和狗子使了眼神儿,意思让他们不要管。
见到她的动作,老婆子还以为她怕了,更要讽刺的撇了撇嘴,瞪视着她,不太客气地嘲笑、
“冷家的丧门星,还敢对二少奶奶大呼小叫,真没有体统。”
“嘘,吴婆婆,你……”另一个认识宝柒的佣人,赶紧拉了她一下,“注意点说话。”
“有什么不能说的?嘿,你没见她怎么对二少奶奶的?你到底谁的人啊你?”
看到这出宅斗戏码,宝柒越发觉得事情有趣儿了。眼角余光不经意扫过董纯欣唇角暗藏的笑意,她不禁真的很想知道,得知真相的她,脸色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个,她觉得犯不着和她们生气了。
至于冷宅里的那些佣人,不管以前还在现在,从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又何止这老婆子一个?她早就习惯了,更犯不着跟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计较。
念头到此,她略略思索,失笑一声儿,抱着手臂挺胸抬头地从几个女人面前一一走过,目光掠过她们的脸,皮笑肉不笑地笑言。
“身份这种东西嘛,一出生就注定了。其实强求不得。师太,一个尼姑非得去沾染凡尘,多招人膈应啊……阿弥陀佛……”
董纯欣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脸色恢复了不少,笑容更加的热切了,“大侄女儿你果然巧舌如簧,怪不得能几次三番把老爷子都气得住院,我啊,真不是你的对手。”
不屑地噘着嘴看她,宝柒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哦呵呵,我气得住院算什么,但愿你不会一次性把他给气死才好!”
她话音刚落,耳朵突然传来一声暴吼。
“你说什么?你个混帐东西!”
宝柒转瞬一看。
心尖儿颤了颤,心知这下子热闹了。她说出来的话,刚好被从宴会厅过来的冷老爷子给听见了。
完蛋。
冷老爷子气得满面寒霜,指着她时双手颤抖:“宝柒,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出来?不怕闪了舌头?”
抿了抿嘴,宝柒没有说话。
今天的冷老爷子穿得很是庄重,一身剪裁得体的中式唐装,将他矍烁的精神头儿呈现得极好,丝毫不像前段时间那个风烛残年般的模样儿了。
有孙子,果然有劲儿。
坦白来说,她不说话并非怕他,而是完全因了冷枭和大鸟小鸟的关系。不管她对这老头儿有多少的怨恨,他到底是长辈,只要不是把她逼急逼狠了,她向来不会对老人太过狠毒。
实事上,刚才她对董纯欣说得那句话,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压根儿没有诅咒老头子的意思。不过却没有办法解释。
深恶痛绝般冷眼看着她,冷老爷子的语气十分不悦,“今儿是冷家的大好日子,我不跟你计较。你要还有点良心,自己懂得规矩,少跑出来掺和。”
说到这里,老爷子的目光不经意掠过了宝柒旁边的婴儿车。视线扫着睡着了的大鸟和小鸟,浑浊的老鸟稍稍有些定神儿。
“爸——”
见状,董纯欣显然有些慌神儿了。那两个孩子长得多像冷枭,她太明白了,万一老爷子临时变卦就惨了。捏了一把汗,她赶紧从旁边小姑娘的怀里抱出来那个小婴儿,将他抱到冷老子的面前,小声恭顺的说:“耀宗,叫爷爷……”
嗤……
爸?我靠!
还在,这么小点儿的孩子会叫爷爷么?
冷眼扫过去,宝柒哑然无语,觉得真伤神。真有一种想要一巴掌把那个女儿拍扁的冲动。
不过她的目的达到了,扫视着大鸟和小鸟的老爷子收回了视线,抱了抱董纯欣那个小婴儿,目光里流露出了慈爱的一面。
“乖孙子,来爷爷亲亲。”
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爱不释手的他笑呵呵的又将孩子还了回去,对着微笑着装逼的董纯欣吩咐。
“不在这儿墨迹了,赶紧去给耀宗换衣服,大概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知道了,爸。您辛苦了。”
对于她的亲热称呼,宝柒有一种想望天的感觉。
这个女人直接跳过儿子,认了老子,还生了孩子,这么科学的事儿干出来了,竟然半点儿不懂得害臊吗?
不可理喻。
想来冷老爷子外面的事真的很忙,他没有来得及或者没有想到要趁机去抱抱大鸟或者小鸟,转过身又去了宴会厅。
“二少奶奶……走吧……”那个小姑娘催促了。
董纯欣挑衅的望着宝柒笑了笑,又冲她点了点头,抱着那个小婴儿,突然愣住了:“怎么回事儿?耀宗的脸有点红啊?”
“我看看,哟不会是发烧了吧?”
“你们怎么看孩子的?这么多人,一个孩子都看不了?”
哟,二少奶奶发火儿了?
小姑娘低垂着头,“二少奶奶,早上小少爷还是好好的,就刚才我摸着是有点烫……”
“算了算了,现在来不及了。先带小少爷去换衣服,还有十分钟祭祖了。祭完祖再叫医生。”
董纯欣现在最大的棋子是自己的儿子,而她最大的金主就是老爷子。因此,孩子生病都她不敢担搁了老爷子的事儿。
急急说完,她再顾不上和宝柒斗嘴了,带着一大群人又前扑后涌,浩浩浩荡荡地往里面去了。
瞧着她那个架势,宝柒真想笑。
龙种的节奏?
心里暗‘啐’一口,一万头草泥马咆哮而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为了冷枭和孩子,她真特么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叹!
怎么办?她还是只能暂时忍耐。
——
“怎么了?”
两分钟后,冷枭进来了。见她黑着个脸懒不啾啾的靠在沙发上,眉头皱了皱便凑了过去坐在她旁边儿,揽着肩膀问她。
宝柒哼了一声,啥话也没有说。往沙发的旁边挪了一下,不挨着他。然而她一挪动,冷枭又挤了过来,好笑地捏她鼻子。
“小丫头,生气了?”
尼玛她这是生气的问题吗?
宝柒心里腹诽,真想说,再呆下去简直就是要她命的活计。
她没有说话,格桑心若咽了咽口水,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低声说:“首长,我家老大她……刚才被人给欺负了。”
“谁?”
“你爹……”宝柒瞥了心若一眼,接过话来,又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不是忙么?忙去呗。我在这儿等着,赶紧去给你的儿子过满月。”
这话酸得,冷枭忍俊不禁。
喟叹一声儿,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我忙完了,来接你出去看戏的。”
宝柒心里抑郁,竖起中指便冲他比划,“看个屁的事,刚才这儿就有好戏看,可惜你来迟了一步。”
小狐狸发怒了,冷大首长勾起的唇弧度更深了。
“刚才是预热,现在正式开锣,走吧。”
鼻子一皱,宝柒哼哼。
“不生气啊!”冷枭哄着她,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又低头睨她气嘟嘟的脸,然后自己伸手拉过婴儿车来,摸了摸里面的两个小家伙,再为小宝宝整理了一下衣服,沉声说:“祭祖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宝柒轻斥:“关我屁事!”
唇角弧度微拉,冷枭的声音里,少了一贯的冷冽,“不管你的屁事,可关我们宝宝的事。”
宝柒心里微惊,不解地抬起头来,与他严肃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几秒。没有擦出火花来,反到把她的脑子越撞越懵懂了。
这男人什么意思?
他是嫌她今天不够吃瘪吧?
干嘛还非让她去做观众,看那个董纯欣的儿子祭祖?
冷枭揽紧她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凑过来头看她的眼睛,锐利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