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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子叹气,“你没听说吗?东升乡的农民是最土的,而女农民更是土上加土。”
沉默了一会儿,林林笑着说,“我不知道啊,真象你说的,倒合适我了。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我本来就是云南勐海县的农民啊,我不找农民,估计也没有城市小姐能看上我啊?”
宿舍内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李宇峰有些后悔自己一时的失言,诺诺的说,“对不起,林林,我不是有意的。” 其实李宇峰来到北京后也失落过一阵,从县里农行副行长的衙内,忽然变成了什么都不是的平民,而且贵州的经济也不能给儿女带来多少骄傲,所以李宇峰拼命学习的背后,不过是逃避。他想,林林的失落更大吧?不由懊恼得很。
还是林林的笑打破了尴尬,“喂,我就开一个玩笑,吓倒了?咱们来猜猜看,今天代表东升乡的农民会是什么形象?”
于青想了想,“一般说来,破到不能再破的自行车一辆,大眼镜,个子不高,1米7吧,说话爱傻笑。”
李宇峰接着补充,“如果有发型就特傻,没有就特乱,当然他们全校都差不多。”
于是,我们的林林就怀着这样的期待和憧憬,立在东门外焦急地向白颐路上张望。有人拍他的肩,林林激动地转过身,却是黄翔师姐。
“黄师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等人。” 因为恋爱而被胡为民撤掉的原准学生会主席笑吟吟的看着林林。
“啊,我也是。师姐你等谁啊?” 事实证明没话找话基本等于说错话。
黄翔秀眉高挑,“当然是等无敌大帅哥啊,你呢?”
林林委屈的想,“凭什么?我应该等的是青春美少女啊,” 可是他能说的却只有“我也是。”
忽然黄翔飞也似的向一辆自行车跑过去,而一个穿着深宝石蓝的仔服夹克,磨白的牛仔裤,脚上一双nike的男生推着自行车笑着走了过来,“你好,请问,你是林林吗?”
林林上下打量了这个男生几眼,决定回去揍那两个误导自己的家伙。眼前的男生不算很高,但也有差不多1米75的样子(林林目测结果,跟自己差不多高),没戴眼镜,说话的样子很专注带着个很浅的微笑。哪儿跟哪儿啊,没有一条……
啊,有一条符合,他的车很破。一辆不知道年头的28凤凰,林林觉得如果这是辆加重凤凰,看着就更亲切了。
秦海清打完招呼,很好笑得发现眼前的小孩儿忙着上下打量自己,居然忘了回话。说是小孩儿,实在是那双眼睛给人的感觉太纯净。就像现在,毫不掩饰的探寻着自己,象是小孩子发现了一种新口味的奶糖,急不可待的要加以检验。
很有意色的小孩儿啊,秦海清的笑意从通常的嘴角加深到眼底,一直到轻轻碰了碰心跳的地方。
林林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眼前这个非典型东升乡农民研究完,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答人家的问题,只觉的脸立刻热了起来。抬起头,林林作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我是林林。你就是秦……”
怎么回事?林林恨的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居然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他名字这回事。没办法了,现在只好僵出一个笑容,等着对方把话接下去。
谁知道,对方一动不动,愕然的看着林林等着他把自己的名字念全。
林林气的几乎吐血,现在他已经完全接受室友给他的总结,这东升乡的真是木啊,怪不得被所有别的学校的笑话为呆子。眼前这个,看起来人模人样好像很机灵的样子,原来还是一样,呆成这样。我不说话了,你不会接着说下去打个圆场啊。现在这样僵着,怎么办?
秦海清看着眼前的小孩儿笑得几乎快哭出来,心里那份儿乐呀。都说双榆树的是骗子,也不尽然啊。像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是个直愣愣的小孩儿,说场面话的时候眼睛里都能透出不以为然,真是一点儿都藏不住事儿。居然还只记住自己的姓没记住名字,太可笑了,倒要看看这个小孩儿能撑多久,呵呵。
一动不动认真地看着林林,秦海清忽然想起流传于东升乡的一个笑话。某男生办事一丝不苟,尤以刷牙为最。每天他刷牙的时候都要刷够100下才停止,不多不少,整整一百。如果你在他刷牙的时候打扰了他,那么直接后果就是老人家不得不哀怨的把被打断的计数器清零重头开始。这个笑话据说充分反映了新时期东升乡广大农民的坚韧。秦海清想,没想到自己也有给别人示范这一特色的一天。
两强相遇,脸皮厚者胜。
林林终于忍不住了,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你叫秦……”
秦海清露出招牌笑容,亲切的说,“秦海清。”
这个煦暖的笑容是如此的有亲和力,以至于把林林晃的走了一下神儿,“好熟悉,” 林林不自觉地想。要到很久以后,林林才明白原来这种笑容是那种当惯干部的干部所共有的,所谓的真诚不过是多年培养出来的伪装,而所谓的亲切随和更是一种姿态,真正的平等哪里用刻意的平易近人?
所以这个熟悉和宝黛初见的那个,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秦海清好笑得看着这个小孩儿又一次走神儿,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晃了晃,“喂,咱们找地儿吃饭去吧。”
林林吓了一跳,“吃饭?”
秦海清苦着脸说,“同学,我们下午有课,再巴巴儿蹬20分钟过来,我都快虚脱了。再说革命不就是请客吃饭吗?”
林林心想这个人怎么一下子从正经的呆子变成标准的骗子了呢?还是最低级的那种,骗吃骗喝。他犹豫一下,终于老老实实的交待“可是我们没有请客吃饭的这项预算。”
秦海清张着嘴看着林林,心想这怎么可能?不过到底是久经考验,他马上恢复标准笑容,“求婚的是我们,这个自然是我们负责。不过,”他向四周看了看,“我不太熟这里,你能不能推荐个地儿?”
林林看他一眼,也没客气“看你们预算了。我们系系头党委书记请外面的人都在天都,不过据说前任校长请外国来的大牛就在教工楼上。”
“嗯,所以成前任了,”秦海清喃喃自语,“算了,咱们去天都吧。”
天都者,双榆树地区首屈一指的重庆火锅店也。一进天都,秦海清立刻知道这是一家好店 – 所有的桌都是满的,很多桌前还有人守着等位。
林林一看这架势,立刻后悔起来,皱着眉说,“怎么这么多人?要不换一家好了。”
秦海清疑惑的问:“就今天人多还是一向如此?”
林林奇怪的回问:“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来过。”
一句话噎住了秦海清,他第一个念头是还真有一年多了都没扫干净战场的人。第二个念头是这家伙是怎么当上学生会主席的。不过看林林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秦海清把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吞了回去,“那这附近你去过哪儿?”
林林想也不想:“迎春饺子店。”
秦海清立刻决定打住,目光在店里逡巡了一下,径直走到两个正在边吃麻团边闲聊的小姐面前。
立正,站好,目不斜视的看着像是已空空荡荡的火锅。
林林无可奈何的跟了过来,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秦海清的自如,他一会儿低头一会儿转头,根本不敢接触两位脸越来越绿、笑容越来越僵的小姐的视线。
终于,当林林结束颈部活动的4个八拍后,两位小姐愤愤然的起身离开了。
秦海清长吁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服务员收拾桌面的时候,林林终于忍不住了,“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
秦海清眨眨眼,不明白,“怎么说?”
林林的白眼差点翻上天,心想这个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啊,可惜无论如何说不出“挤走小姐”这样的话,不过倒是想起了另一个问题,“居然能够调动我们系的女生向我施压要求联谊。”
秦海清向过来架底锅的服务员点点头,若无其事的说,“哪能说施压呢?明明是人民发自心底的呼声啊。”看林林紧闭双唇,笑了笑,“其实特简单,我有同学上你们学校财金系。”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请她帮着问一下你们系同学有没有兴趣?”
“再然后呢?”
“哎呀,再然后她就跟我说有兴趣,又说你们愿意,让我再厚着脸皮打一次电话。”
林林终于笑了出来,“你也知道自己脸皮厚阿?”
秦海清早就点好了菜,红白的鸳鸯锅底在很低的装饰着藤条的灯下分外明艳。
看着热气上升,锅里的液体开始涌动,秦海清心说我当然知道自己脸皮厚,要不然也不会任由“大哥”拿着我的照片向你们系女生进行色诱,并宣称什么男大十八变,现在只比高中更好,还什么他们系个个都长这样。
大哥者,豪气者,撒起慌来面不改色心不跳者,秦海清高中学生会之外联部女部长者。
汤滚,下料。
林林看着秦海清往漏勺里放了一些软塌塌的东西,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秦海清把勺炳交到林林手里,“补脑的。”
“什么?”
“猪脑。”
“猪脑?”
“对。”
“补脑?”
“对,吃什么补什么。”
“这样啊,”林林小心翼翼的把变色的猪脑放进香油碗里,刚用筷子夹起来往嘴里送,就听秦海清笑着说“然后就成猪脑了。”
林林立刻放下勺子,冷冷的看秦海清,“我土,没见过世面。”
秦海清下了一跳,“呦,不会当真吧,我开玩笑的。”
林林撇了撇嘴,“我说了,我没见过世面,自然不懂幽默。” 然后,夹起一些海带放到汤里,不再说话。
秦海清没有想到林林会真的生气,一时手足无措,怔怔的看着林林接着涮羊肉,涮生菜,涮豆腐。在他仍然用筷子扒拉着剩下的猪脑的时候,林林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冷静地说,“咱们AA吧。”
很郁闷的回到宿舍,过晓锡和冯义楠正纠集了隔壁宿舍的哥们儿在打拖拉机,一时各种非人类能发出的怪音和狂笑齐飞。
“怎么样?” 冯义楠随口问了一句,打牌的东风完全压倒了女生的西风。
一个人看着他们热闹,秦海清觉得有些冷清,“挺好玩儿的。”
他不经意的微笑了起来,脑海里晃过那个很倔的小孩儿。
林林在进学三的一瞬间想起来自己忘记做的事了,商议两系联谊该搞的活动。有预感现在回224一定有“艳”遇,他转过身冲回自己的自行车旁骑上就跑,被那个家伙害惨了。
“秦……,”林林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发现自己又忘记了他的名字。
4
“林林,你快一点儿呀,” 纪兰大小姐在不远处不满的回头抱怨。
被抱怨的那位,老老实实的在校门口下了车,把车推出校门,又走了几步,才一踩脚凳子上了车。
等林林追上了两位女生,纪兰一边过马路一边接着抱怨,“你一个男生那么面。”
林林苦笑,“两位,你们是不知道那个看门儿的厉害。你如果不下车,他能追着你跑好远,当然小姐们除外。”
徐芳打断两个人的无端口舌,“大周末的,吵什么啊。林林,你也是,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二比一,势比人强,林林只好点头认错:“好了好了,我错了,下回我学你们,脚点一下地的同时转头甜甜的笑一下,呵呵呵。”
纪兰的车技好得很,虽然是人多车多的中关村仍然省出一只脚踹向林林的后座,伸出脚才想起来:林林的破车算是双榆树一景,一众新车赛车中,一辆破26的男车没铃没后座,只有个突突的车架子。
林林笑着逃开,心想还多亏那个秦海清。
那天的不欢而散后,第二天林林又接到秦海清的电话,拿起电话就听见秦海清的声音“林林,我是秦 – 海 … 清,象大海一样的清澈。”
林林撇撇嘴。
那边好像看到了这一幕,笑着说,“骗你的啦,海淀区清华园,简称海清。”
林林这次没有撇嘴,他直接吐血了。
谁知下一句,那个秦海清居然停止了胡说八道,正儿八经的开始跟林林讨论联谊内容。林林赶快拿出自己的工作日记,逐字逐句的宣读两位女太上皇的旨意,“我觉得最好是搞联谊舞会和出去旅游。”
那边讪笑,“同学,旅游是没问题的,不过舞会还是缓一缓。”
林林不明白,“为什么,跳舞不是最好的勾肩搭背的机会吗?”
有人好像呛到了,咳嗽了几声,“真是赤裸裸啊。不过,恐怕我们的兄弟们太土没几个会跳的。不如改成一起学跳舞好了。”
“还不是一样?”林林皱皱眉,“不过,你们就没有什么别的建议吗?”
“呵呵,”秦海清干笑了两声,“我说实话啊,我是文艺盲,让我提建议就是搞笑了。不过中秋就快到了,不如到我们学校聚一下,开个大点儿的晚会。”
“为什么是你们学校?”
那边长叹了一声,“因为双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