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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向海-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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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真想就这麽抽他死他丫的,小冰冷著脸硬邦邦地说,跟他讲过一千次绝对不能去找你麻烦,他当我的话在放屁。 
老大,你那麽突然消失掉是人都会慌的,以後走之前多少通个气好不好,不然他怎麽知道你是被车撞了还是给绑票了? 
他没有吭声,却突然问我,你跟陈旭阳现在搞成什麽样了? 
还能怎样,我想都没想就说,他大吼大叫著要我滚出公司,我这不连落脚的地方都要找你施舍了吗? 
他眼睛立马睁大了三圈,你可别说你今後也得在这里繁衍生息,早知道姓陈的那笔安家费我就得照单全收,他儿子扔给我养就算了,连老婆都跟著跑过来,成心欺负我未成年人怎麽? 

晚上躺到床上才觉得不该硬著头皮住下来的,拿我的习性来说,如果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的话,自然就会控制不住地把手脚都缠上去作考拉状,偏偏今天遇到个章鱼级别的,这厮的每个细胞都跟吸盘似的恨不得全粘我背上,还异常嫌弃地说,你的背肌都没一块,摸著真无聊。 
有的摸就没错了,不知道是谁吵著闹著要挨我睡。 
喂,搞清楚,这话篓子立刻又开始犯人家说一句他顶十句的毛病,这是我的家我的床,老子爱睡哪儿睡哪儿,没收你住宿费是学雷锋,你修了八辈子的福分了,知不知道本大爷陪人睡要多少人民币才请得动啊? 
喝,是吗,我轻哼一声,说说陈旭阳当初是花了多少人民币请动您老人家的? 
这一招的部位是给准了,他在背後即刻没了声儿,手脚也从极度不安分的状态定格住了。 
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气中清晰地感觉到他心跳的节拍和头发上柠檬香波的味道,等他开口等到都要睡著的时候,他轻轻地说,苏锐,你会恨我吗。 
恨,我慢慢闭上了眼睛,冤有头债有主,要恨也该恨他。 
呵呵,他似乎稍微松了口气,说,我倒是觉得他也没错,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嘛。 
我不置可否,哼了一声,估计你哥哥思想还比较封建。 
正常,我们之间已经有代沟了,他停了半晌後又突然说,你想不想听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如果你想告诉我他的床上工夫如何了得的话就不用麻烦了。 
切,这个你自己就能亲身体验,我有什麽好讲的。 
我欲说还休地吐了口闷气,确实同居也不是一月两月的事情了,肌肤之亲是常有的,却每次都不会允许他越过那一步,他总是以为我还在为以前的事情耿耿於怀,可我自认为早已经淡忘了。 
但是,好象又总有什麽地方不对劲,我潜意识里不想与他发生关系,虽然承认无法失去他,但和情人这个概念又确实存在距离。 
我微微皱起眉头,暂时关闭了这条思路,接著说,你老实告诉我,陈旭阳对你说过什麽,他是不是威胁过你…… 
你老把他想那麽险恶干嘛,亏还是一家子人呢,小冰的口气带著挖苦。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我把他想得多险恶,是他的行事作风就如此,我认真地纠正他说,说他没有,那你给个要东躲西藏的理由先? 
还有,你为什麽瞒著我小纯的事情,我面对他的沈默是金,穷追不舍地问到,他一直住在你家,可你对我只字不提。 
烦死了,你又不是我妈,干嘛每件事情都得向你打报告? 
不是这个问题,我咽了下口水,拜托你跟我说实话,你对他是不是已经…… 
我“日久生情”这四个字还没有找到机会诞生出来,他便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般激动,凶巴巴地说,你这样自以为是的说法很恶心知不知道,还嫌我被那婆婆妈妈的小鬼烦得不够多是不是,瞎起哄什麽? 
明天你就给我上班去,我这里不会让你住了,他说完火大似的翻了个身,又补充一句,别再和姓陈的冷战了,你告诉他,我保证一个星期内让那小混蛋心服口服地滚回鬼子那儿去,你们俩把自己管好就烧高香了,以後没事儿少来烦我 
我给他一鼓作气说得没有插嘴的余地,只好重重地将被子拉过来一裹,随便你吧,我不管了。 


第二天当真被小冰准时踢下了床,照旧踌躇满志地跨进公司,心里却怎麽都有点犯嘀咕,一想到可能刚见面又会是张臭脸,就真想扔颗手榴弹进去一了百了。 
没想到刚刚捅开我办公室的门,便看见我们公司呼风唤雨的老总大人已经在敬候光临了,咱刚有点想把脚往回抽的企图,他便红眉毛绿眼睛地说,愣著干什麽,没见过我吗?快关门。 
完了,又是披著领导的所向披靡百毒不侵的外壳来训下属了,看他那副气势就知道筹备已久来者不善的,而本人从硬件到软件条件显然都处於即将被这场物竞天择淘汰掉的位置。 
他看我乖乖地关上了门後,两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地挪到我跟前,我微微埋著脑袋,时刻准备迎接他天女散花般的唾沫星子。 
你……昨天晚上跑去哪里了?落下来的语气竟然来了三百六十度急转弯,软和得同化了的糖似的。 
啊?我抬起脑袋,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头,这厮反倒还用巨无辜的眼神审视我。 
我在家里等了你一个晚上。他说完,两只手从口袋了抽出来,一只拉住我的胳膊,一只放到了我的後脑勺上。 
毫无准备的,他的唇紧接著贴了上来,我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挣脱的动作,他又立刻牢牢抱住我,吻也更加激烈起来。 
本人从来不擅长近身搏斗,因此一路撤退到了墙边,早上花了半小时梳到完美状态的发型也惨遭蹂躏,他明显还留有胡茬的脸蹭著我的脖子,一边说,还在生气吗?我话说得太重了。 
我沈默著避开他的眼神,琢磨著甭那麽便宜了这鸟人,得继续摆著扑克脸进行教育感化工作,让他认清形式,不击自溃。 
不是您老人家让我在你眼前消失吗,我哪里还敢回家碍著您的眼? 
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他摆明了走的是苦肉计,小纯那兔崽子把事情闹得够呛,你偏偏在跟前煽风点火的,不是存心考验我耐力吗? 
见我依旧无动於衷的表情,他将我的脸转过去,说,好了,都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有刚说你几句就离家出走的吗?咱俩不要再为这些事情吵来吵去了,特累人,我保证会心平气和地跟小纯谈谈,所以拜托你也不要再搅和进来了,好吧? 
说完,那种以受害者自居的眼神顺势升了个级,放在一中年男人脸上还真那麽出乎意料地招人垂怜。 
介於他的认错态度史无前例的好,和过去死要面子的态度相比确实存在长足进步,我竟然忽略了早已升至顶级的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客观规律,很快便被糖衣炮弹攻陷,云里雾里地吃了这次哑巴亏。 

81 

一个星期之後,小纯竟然真的乖乖回了英国,我是不知道陈旭阳或小冰或者说他俩狼狈为奸地做了什麽工作,听说小纯以和上次完全不同的姿态去了机场,一路上沈默寡言,表情冷漠。 
而在之後又见到小冰时,这位当事人表现得跟从头到尾没这回事似的,烟照抽,酒照喝,客照接,钱照赚,我没跟他说过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好象对什麽东西都无所谓,能活成什麽样就活成什麽样,活不了好象也就罢了,不指望什麽,也不执著什麽,对别人的关心和爱意也常常表现出不屑的态度,说得难听点儿,把自己搞得就像具会走路的尸体。 
不过倒是托这件事情的暂时谢幕的福,我和陈旭阳之间一度紧绷到几乎裂开的关系逐渐趋向缓和,刚好又赶上接连几次的出差谈项目,在饭桌上咱俩总算找到了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默契,很是打好了几场配合,加上顾鹏飞上任之後将双方的矛盾迅速瓦解,寰宇总算将员工档案,财务记录和客户资料等重要文件交了出来,顺利地并入了旭升旗下,这使得姓陈的心情大好,於是对我的态度也随之成几何倍数般地良性化。 
再说顾鹏飞担任寰宇的负责人开始,无可避免地工作上的来往增多,会议,饭局,出差,常常会出现我们三个人同时出席的局面,但不知道是不是有合作的这层关系在起调节缓冲,以前见面就红眼的这两位不但相安无事,相反还挺和乐融融,共同探讨工作琐事是常有的,私下也时不时一起吃个饭说笑几句,我们说这是做秀也好是面子功夫也好,总之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开始重新变得微妙後,就这麽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风和日丽地过了三个来月。 
其间不能不提到的是,因为毕业实习而跑到珠海,深圳,厦门等一系列堕落城市混迹了大半年的淑仪同学日前终於浮出水面,并在两个月的闭关修炼之後顺利地考上了研究生,在我和顾鹏飞为她做战後复原的伤残慰问饭局上,我俩一再告戒她正在朝著灭绝师太的不归路上大踏步前进著,她却说,这个世道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反正都人老珠黄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条道走到黑,为把以後的老公永生永世踩在被奴役的地位,我们应该首先在理论知识上占据制高点。 
那晚上可能是因为我们这昔日的黄金铁三角很久没有聚在一起过,大家都喝得有点高,小妹很是不解为什麽吵著要考研的顾鹏飞打了这麽久的雷最後没见著雨点,怎麽说年龄也不算小了,拖一年就多一些麻烦,而我俩好象都打著哈哈敷衍过去了,只是那个时候我看到对面顾鹏飞的眼睛,虽然他从头到尾都在玩笑,但我总有种错觉,觉得他每次低头的时候,就会突然掉下眼泪。 
我们三热热闹闹吃完火锅之後,沿著街做地毯式的扫荡,先还挑挑门面,後来几乎是看见一酒吧就进去开两瓶,最後散会的时候小妹已经俨然成光合作用体状态,一刀桶过去可能都没反应了,我和顾鹏飞不愧是这几年久经沙场练出来了的,总算只退化到猿人阶段,至少还能保持直立行走,在路口招了一出租车,先将小妹抬回家之後,顾鹏飞继续发扬其根深蒂固的护花精神,坚持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又将我一步步扶上电梯。 
在寂静的只有轻微的机械运做声的电梯间里,我感觉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那手热得在发汗。 
你为什麽没有去考试,我酝酿了一整天,终於找到机会发问。 
他简单地笑了笑,我考不上的。 
胡说,我抬起头直想把他这句不争气的话给盯回去,你明明努力地准备了那麽久。 
是真的,他的表情开始有点无奈,公司的事情太多了,每天都加班到十点多锺,周末都被会议排满了,经常累得倒在床上就睡,哪有时间再复习?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声,你叫我怎麽说你才好。 
有些鸡毛蒜皮的东西交给下属做就行了嘛,陈旭阳让你上这个位子只是想你摆个样子镇压镇压底下的人,你怎麽不懂多为自己的未来想想? 
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在旁边一个劲儿让他认识到形式的严峻,他倒是无所谓般地说,没办法,我一坐到那个位子上,就会忍不住想把公司做好一点,跟以前的心情差不多。 
可你先搞清楚,寰宇已经不是你的公司了,你现在是在为旭升做事,谁料得到他们利用完你之後不会一脚踢了,你的身份那麽特殊,他们敢多留你吗?到那个时候你还是什麽保障都没有,怎麽办? 
在我一口气把心头憋屈著的逆耳忠言统统倒出来之後,早不开晚不开的电梯门挑这个时候开了,我们的谈话由此中断,但在他扶我出电梯间的时候,最後说了一句话。 
他说,算了,这样也挺好的。……还能和你一起工作啊。 


估计是由於视力受酒精影响失了准,我半天了愣没把钥匙捅进门锁里去,就在这时门开了,陈旭阳又好气又好笑地站在面前,说,我刚想打电话去问你们是不是酒精中毒死在半道了,明天还上不上班呢? 
不好意思,一高兴就没注意时间,顾鹏飞说著将我放下来完成了顺利交接,又说,那我就先告辞了,让他早点休息吧。 
哎,不进来坐坐吗,喝点茶再走吧,姓陈的好歹客气了两句,尽管表情看上去是那麽被动。 
不麻烦了,车还在下面等著,说完他向我点点头算是告别。 
关上门之後,陈旭阳看了拿他当人肉支撑物般靠著的我一眼,要先洗澡吗? 
我含糊地点点头,他便将我挪到沙发上躺著,说,那我去放热水,你可别睡著了啊,我可不想清理尸体。 
说完他朝浴室走去,还不忘一路嘀咕,我怎麽觉著我倒像一家庭主妇似的,家里男人下班去和狐朋狗友喝得烂醉才回家,我还得坚持不睡等你回来伺候你洗澡。 
我听见不远处哗哗的流水声,一动不动地看著天花板上亮著明黄色光芒的吊灯,心情郁卒地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在搞什麽啊,当初不是由我提议,又是由我亲自去拜托顾鹏飞,他才会放弃学业来公司的,这个结果我不可能没有料到,怎麽今天我却搬起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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