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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娘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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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看中一郎哥的才智与怀宁的功夫,硬要收他们为身边人……」
  「他俩只忠心于妳,根本不理县太爷,所以由妳扮男装,待在县太爷身边?」
  她皱眉,认真道:
  「东方兄,你用错词了。我跟二位义兄,并非主仆关系,如果你真的要用『忠心』,那么我对他们,也是同样的『忠心』。」
  东方非轻哼一声,并不想针对这种事多作辩论,只道:
  「那县太爷怕卸任后有人报仇,以为收妳在身边,妳义兄也会跟着走,哪知他反被利用。在这最后半年里,妳乘机干预公门中事,等新旧二官交接,你兄妹三人消失一阵,再出现时,县太爷早已离开乐知县,是不?」
  「东方兄,你猜中一郎哥的计策,他也猜中你的计画,你们二人真有默契。」她叹道。有时她会想,东方非跟一郎哥如能成为知己,就可以共为百姓谋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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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青衣出现时,一郎哥非常生气,他说,你无事生非,在乐知县找替死鬼,闹得天翻地覆,就是为了找我出来。」虽然一郎哥百料百中,但她还是看见东方非的脸色后才敢确认。她薄怒道:「你要找我,可以透过任何方式,何必累及他人?只要我在世间,哪怕你远在干里之外,我也会马不停蹄前来与你会面。」
  「冬故,妳这是在索求我的承诺?」
  她不玩心机,点头正色道:「正是。」
  东方非起身,使了个眼神,青衣立即开了牢房铁门,让她弯身出牢门。
  「好,这点小承诺我不是给不起。就照妳说的,往后妳消失在我眼前,我也不因妳而无事生风。冬故,现在妳的未婚夫来了,妳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她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到这么长远去。有没有未婚夫,这……应该差不了多少吧?
  东方非早料到她这种钝性子,内心虽有介怀,但正中他的下怀。哼,就算她的一郎哥才高八斗又如何?总不可能教她如何爱上一个男人吧?
  思及此,他又充满喜悦,笑道:「冬故,既然我已辞官……」
  「东方兄,天下人都知道当日你辞官时,皇上百般挽留你这个首辅。一现在的你,已无正官之职,但皇上特例,为你保留不世袭的爵位,京师东方府邸乃先皇所赐,不作收回。如果你有看中的宅子,当地县令也须为你征收,但北不过提华县,西不得过应康城,皇上有事请教你这前任首辅,你也得回京复命去。」她叹了口气,看着他。「东方兄,你这个官,辞得真不干净。」可以想见皇上有多舍不得他了。
  「哈哈,冬故,现在天高皇帝远,任他条件七八十,也管不着我啊。」
  她瞪着他,一时无言。他根本只选自己想遵守的条件,其它一律视若无睹。她还能说什么?几月不见,他还是一样的无法无天。
  「冬故,妳打算在乐知县定居?」
  她点头。「幸而乐知县并未越过应康城,不算违抗皇命。」
  他莞尔道:「就算妳打算到燕门关定居,我也不反对。好啊,我就一块住在这仿县里,妳照样当妳的亲随,直到县令卸任吧。」
  她闻言,没有以往热中国事的狂喜,只抱拳淡淡笑道:
  「多谢东方兄。」
  他扫过她小脸的倦意,不再针对亲随的事多说什么,反倒意味深长地说:「冬故,既然妳我当日有约定,妳应该明白妳我之间接下来会有的发展。」
  「……这是当然。」当日有白首约定,接下来自然是成婚了。
  他细细搜寻她的神色,确定她没有勉强之意,他心情蓦地愉快道:
  「我说过,我要的并非是一个暖床人。妳大可做妳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止,但我也不是要一个相敬如宾、出房后视作陌路人的妻子。」
  阮冬故微地一怔,认真思索起来。
  「东方兄,你说得对。你我白首之约,绝不是冬故为了嫁人而随意定下。」她不清楚夫妻之道该如何相处,但她想,应该跟兄嫂一般,平常生活并无露骨浓情,但总在交谈间知心。
  她跟东方非……似乎还不到知心的地步。
  思及此,她搔搔发,思考该如何跨过这一步。
  东方非见她还真的用心起来,暗自失笑,更有把握,得到她独一无二的芳心。
  「冬故,这种夫妻感情,总是要培养的。」他诱声道。
  她点头称是,一派正直。
  他嘴角微勾,透点邪气,锁住芙蓉玉颜,轻滑的语气似是诱惑:
  「妳可以主动点啊。」
  「主动?」什么东西主动?
  他再提点她一番,柔声道:
  「冬故,妳一向行动力快,难道妳从来不曾在心里,想与我亲热一番么?」
  「……」红晕蓦地窜上她薄薄的脸皮。这几个月来,她想起东方非的次数不少,但确实没有想到亲热这种事情。
  思及此,她好像有点汗颜了。
  「自妳我成为未婚夫妻后,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幻想啊。」他露骨道。
  「……」小脸已然胀红。
  「妳认为夫妻间首重什么?」
  「知心。」她毫不考虑道。她觉得一郎哥跟东方非可能还比较容易知心点,每次这二人高来高去,她头都痛了。
  东方非笑道:「还有呢?」
  「……」她沉默一阵,低声:「生孩子吧,我想。」
  青衣闻言,撇开脸,退了一步。
  东方非瞪着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这是一个令他兴奋无比、困难度极高的挑战,但有时真觉得她几年来始终如一,在情爱上是个大傻瓜,一点情调也没有。
  好,她不懂,他来,总要她在不知不觉里,身心自动降服于他。
  「好吧,冬故,让我挑明了说吧。」他附在她耳畔轻笑:「既是白首之盟,当然要有夫妻之爱了。过去几年妳我聚少离多,我对妳一见钟情,而妳心里也有我,可惜离夫妻之爱总差了这么点儿,难道妳不认为,现在正是让咱们感情进展的大好时机吗?」
  阮冬故也不扭捏,直率地点头同意。
  「东方兄说得有理。这跟整治水患一样,总要有个起头,才有完工的一天。」
  「……妳要这么比喻也行。所以?」他兴致勃勃,指腹有意无意抹过优美的唇形,存心来场挑衅。
  她看着他一会儿,朝他嫣然一笑。
  向来行动力快的她,忽地仰起小脸,吻住他的唇瓣。他也不是没被她吻过,但上回她是学他喂酒,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地以感情为基础,主动吻上他……
  心甘情愿啊……他的心情大好,存心不夺主控权,任她吻个过瘾。哼,是他多想了,依她这性子,哪可能喜欢上其他男人呢?
  瞧她的吻,跟上回没个两样。二十五岁的大姑娘,心里没有其他男人,也不大会想到亲热那一层面去,真是……好挑战啊!
  注视着她娇艳小脸半晌,他才缓缓闭上俊眸,勉强当是享受这个吻了。
  虽然东方非不在乎有多少人窥视,但青衣还是迅速退到地牢阶口,转身朝外,严禁任何人进入。





  第四章
  不太对劲耶。
  她好像很累,全身酸痛,老是想睡觉。
  从昨晚历劫归来后,一郎哥亲自送她回房睡觉,她眼一闭就沉沉睡去,即使阳光照在她眼皮上,她还是什么也不想去思考,只想回笼睡大觉。
  从小她活蹦乱跳,天一亮就张眼,因为她想做的事还很多……不像现在,她想暂时休息,继续睡到饱。
  难道她老了?走趟牢房就受不住了吗?还是,昨晚东方非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她又赖在床上一阵,才百般不情愿地下床。
  穿鞋、洗脸、梳发,换上男装后,她伸了好几次懒腰,脑袋依旧空空,肩上痛得要命,累得像个驼背小老头。
  她边打着呵欠,开门一看,瞧见一郎哥正举手敲门,差点敲中她的天灵盖。
  「早,一郎哥、怀宁。」她展颜笑着,隐忍着倦意。
  「不早了,都日上三竿了。」凤一郎柔声道。
  「这么晚了?一郎哥,你们怎么没去铺子?」她退一步,让他俩进房来。
  真的不太对耶。自她十八芳华后,一郎哥跟怀宁尽量不进她的闺房,就算有时被迫共挤一房,也是她睡床,一郎哥将床幔拉上,确保她的名声。
  尤其,她跟东方非有婚约后,这两位义兄更是严守男女之别,直到今天--「我跟怀宁等了一阵,妳都没出来吃饭,所以,我们干脆带早饭来一起用。妳不介意吧?」凤一郎微笑道,盯着她充满倦意的小脸,一抹恼意窜进他的蓝眸里。
  「我当然不介意!」她高兴地说:「我很久没跟一郎哥、怀宁一块吃早饭了。只是,我好困,一郎哥,你帮我把把脉,看我是不是受风寒了?」
  凤一郎面不改色地点头。「妳先坐下吧。」
  她搬凳子到桌边坐下,伸出腕让凤一郎把脉。怀宁将满满的饭桶搬到桌上。
  「怀宁,待会儿我们来比谁吃得多?」她笑道。虽然不怎么饿,但难得有机会三人共处。
  这几个月他俩为豆腐铺早出晚回,跟她作息不同,要一起吃顿饭确实不容易。
  她偏着头打量怀宁,好奇问道:「怀宁,你挡着镜子做什么?」平常她没有照镜的习惯,刚才也是匆匆擦个脸,镜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怀宁面不改色,直接将铜镜放倒,转身坐回桌前,平声道:
  「我讨厌。」
  怀宁讨厌照镜?她怎么不知道?今天的怀宁,明明跟平常没有两样,但她总觉得怀宁在气恼着。他在恼什么啊?
  「要比,就来吧。」怀宁有意无意转开话题。
  她很快地回神,莞尔而笑:「好啊!」
  凤一郎收回把脉的动作,柔声道:
  「没什么大碍。可能是妳在牢里受了点湿气,回头我让怀宁抓几帖药,服个两天就没事了……干脆这两天妳也请假,在家休息吧。」
  「可是……」县衙里,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呢。
  凤一郎温声劝道:「别忘了,妳只是个姑娘,牢狱之灾够妳受的,等休息两天,妳生龙活虎了,再去县衙,那时妳要做什么都来得及。」
  「如果我不去县衙,程大的案子就要结案了……」一结案,是不会再重审的。
  「既然她们选择了银子,妳还替死者申什么冤?死者要怨,去怨他的母亲跟媳妇吧。」怀宁冷声说道,盛了一碗饭给她。
  「怀宁!」凤一郎轻斥,面对她时又笑:「程大这案妳放心。东方非对这案子本来就不感兴趣,当日他下手是为了引妳出现,如今,他让大老爷重审了。」
  她应了一声,看见怀宁开始扒饭,她连忙举筷跟着大口吃饭。今天的怀宁真的有点怪,平常他要抢饭吃,都是一语不发埋头猛吃,顺便抢走她爱吃的菜色,今天的怀宁总是多看她几眼,才慢吞吞吃着饭,好像在引她动筷一样。
  她又不厌食……只是今天的胃口不是很好。不过,拚了!一觉睡起来,理应神清气爽,没道理不饿的!
  「小心!」从头到尾,注意她一举一动的凤一郎叫道。
  怀宁眼明手快,大掌及时攫住她差点埋进碗里的小脸。
  她吓了一跳,精神回稳几分。
  「我怎么了?」她有点迷惑:「我不小心睡着了吗?」
  凤一郎神色自若,笑道:
  「妳真是累坏了。别吃了,冬故,妳再去睡个回笼觉吧。」
  她向来粗枝大叶,没有细想,只觉得自己病得有点夸张。她笑着点头:「好,那我再去玻б换岫R焕筛纾阒形缃形移鸫舶伞!�
  他点头称好,与其说送她上床,不如说是盯着她爬上床。
  「真奇怪,一郎哥,我今天真的好累。以往我生病,没这么累过啊。」她疑惑道。
  「每种病情不同,身体反应也会不同。既然妳累了就好好睡一觉,天塌了,也有我跟怀宁顶着。」他柔声道。
  她叹了口气,自嘲道:
  「今年我二十五,身体就已经快像老婆婆了,我瞧我七老八十的时候,可能要人背着走了。」明明当年战场数日不睡,她都熬过来了,现在却惨成这样,难道年纪一到,男女差别会更离谱吗?
  「妳老了走不动了,我跟怀宁都会背着妳继续走。」凤一郎笑着,神色却带着怜惜,帮她拉好薄被。
  她笑了笑,闭上眼,在他跟怀宁的注视下,很快地沉入梦乡。
  当她再清醒时,已经日落西山,夕阳的光辉洒进房内,形成一片金黄光芒。
  她睡了多久啊?她起身下床,伸了个懒腰,一场回笼觉似乎没有改善她全身的倦意,照样腰酸背痛。
  她癸水来之前,是有几天会酸痛,但算算日子,至少还有一阵子才来,她天天练拳,就算功夫远不及怀宁,强身健体应该没问题的啊。
  她搔搔头,百思不得其解地走出房门。
  这间屋子以一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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