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后陆天诚就看见欧阳祈清癯的面容凑到跟前,抓起自己的手腕细细诊脉,笑道:“不妨事了。王爷是劳累过度、急火攻心,吃两服药再好好休养就会好多了。”
“怎么把先生都劳动了?”陆天诚挣扎着要做起来,詹逸群眼疾手快,在他背后塞了个靠垫——也是陆天诚从京中带出来自制的绒毛填充的垫子——好让他倚得舒服些。
“王爷突然昏迷,他们可都吓坏了。”欧阳祈一边回话,一边坐在桌案边运笔如飞。“你这位侍卫不知从哪里知道我在庆元,连夜把我拉了回来,可怜我这身老骨头了。”他摇摇头,拿起写好的纸吹了吹,“好了,王爷既然醒了,那我也要告辞了。我还得立刻赶回凤京去,有件事,需要王爷帮忙。”
陆天诚听得詹逸群连夜请了欧阳祈过来,又是感激又是担心,不知道詹逸群的身体是否经得住这通折腾。詹逸群还是从他这里得知欧阳祈的下落的,想不到还就用上了。听见欧阳祈这番话,有些奇怪地道:“欧阳先生有急事吗?需要本王帮什么忙,请说,我一定做到。”
第二卷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第三十七章故人托付
陆天诚一口答应,欧阳祈倒有些犹豫了。他昨晚接到暗卫传信,萧翼已醒,陆天羽请他疾速进京。他到庆元县,本是为了故友托孤,把逝去老朋友的女儿易未卿——也就是上次陆天诚碰见的那个扮作男子的少女——带在身边,照料这个孩子。可是现在他要北上凤京,而且路程匆忙,以易未卿身患的心悸之疾,绝不能承受赶路之苦。欧阳祈正在无奈,被拉到陆天诚这里倒让他灵机一闪。诚王此次出行,虽说是奉命公干,但不管走到哪里,这位王爷的衣食住行肯定是当地最好的。若是让未卿暂时跟着王爷,对她的休养有益无害。但是,关于陆天诚“荒淫好色”这点,却让他事到临头,又不敢肯定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借着捋须的动作,欧阳祈暗暗打量对面的诚王:清秀的面容被几条伤疤破坏了端正,眼睛里的光彩是诚恳的、温和的,再结合几次和诚王相处时他的言行举止,他从一个大夫的角度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诚王的失忆缘于头部的撞击,因为某种他目前还无法解释的原因,这种撞击也导致了诚王的性格改变。
越想,欧阳祈越觉得自己的推断正确。他对自己的医术极其自信,既然想通了,便再不迟疑,笑道:“昨晚我接到暗卫传信,萧翼已经醒了。按理说应该无甚大碍,不过皇上放心不下,要我回去再为他细细诊察一番。”
看来陆天羽的这个消息一式发了两份。陆天诚点点头,“昨晚我也得知此事,确实,只有先生回去,才能让皇兄和我安心。还要劳烦先生了。”
“医者父母心,这本是我辈职责,说不上劳烦。不过。。。。。。”他为难地看着陆天诚道:“皇上要求疾速返京,而我新收的义子易未卿患有心悸之疾,不堪路途奔波。可是放他自己在此居住,我又甚不放心。不知王爷可否暂时将他带在身边,待回京时一同返程?”欧阳祈最后还是留了个心眼,只说是义子,没有告诉陆天诚真实情况。
易未卿,那个男孩子原来叫这个名字。陆天诚眼前浮现出那还带着稚气的脸容,轻轻一笑。欧阳祈这个想法很好。心悸者,也就是心脏病患者,最忌劳累过度。跟在他这个王爷身边,衣食住行,样样精致舒适,比起陪欧阳祈赶路,绝对会大有裨益。既然欧阳祈回京是为了萧翼,自己替他照料义子也理所应当。
“欧阳先生何须如此客气,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易公子。”陆天诚满口答应。
听到陆天诚允诺,欧阳祈也放下心来,他又另取了两张纸,一张写得满满的,再折好。另一张只写了一行字,“我出来得仓促,小儿并不知情。这封信是给小儿的。另外这张上写的是小儿在庆元的地址。”
陆天诚自然地伸出手,身侧的詹逸群眼疾手快,上前接了递给陆天诚。陆天诚只看了看地址那张,又都递给詹逸群,“你派人去接易公子过来。”想想,又补充道:“易公子身体不好,带着本王的马车去。告诉车夫稳当着走,路上仔细些。”
欧阳祈暗暗点头,揖道:“多谢王爷了。那我就此告辞,去凤京的车马还在外面等着我。”
陆天诚急忙起身,欧阳祈虚虚拦住,“不敢当,王爷还是多休息吧。”陆天诚也觉得身子发软,不再勉强,对詹逸群道:“替我送送欧阳先生。”
欧阳祈和詹逸群都出去了,室内一片宁静。陆天诚倚回床头,又回想起昨晚陆天羽的那封信。这次在吉嘉的停留时间是有些长了,等把易未卿接来,还是赶紧上路吧。可是那个孩子的身体?陆天诚皱起眉头,看来以后的路途自己要和他挤在一辆马车里了。倒不是陆天诚不舍得再给他雇辆马车,关键在于,陆天诚的马车是改装过的。出京远行,本来骑马最好。可惜陆天诚“失忆”后,能坐在马背上已是不错。他在京时也没想起要练习骑术,快出门了再临时上手哪里来得及。坐轿子?太慢了,看来只能从马车上打主意了。
陆天诚好好考察了一番府里现有的车辆结构。当时他是一边看一边摇头,弄得车夫们都紧张起来,不知道又哪里惹王爷不满意了。其实陆天诚是嫌弃马车轮子太硬,车厢不够舒适。在京里走走短途也就凑合了,走长途就太受罪了。前世因为有着穿越的梦想,他也YY过一些东西,不过因为是YY,常常有始无终,并不放在心上。这次想改造马车,陆天诚便借鉴曾从电视上看过的样子,加上自己的想象,对招到府里的工匠们详细说了自己的构想。
陆天诚想法虽好,惜乎现在的工艺水平有限,最后,工匠们绞尽脑汁,尽力把马车改动得贴点儿王爷说法的边:用处理过的硬木夹上极韧的皮子弯成车轮,外面用金属片包裹,可以更好的防止磨损和摩擦;车厢内的桌凳都是可拆装的;窗户上下拉合而非左右开启。陆天诚还在车里放了几个垫子——在陆朝垫子并不稀奇,新鲜的是陆天诚让人做的方方正正普通垫子,有的可以解开四边搭扣套在凳子上做垫面、或者抻开成一张五层厚棉布借绣花缝合的单子,陆天诚美其名曰夏季凉被。就算是纯粹的靠垫,也没有用通行的葛棉内絮,而是专门着人去市场上采购鸡鸭鹅的最内侧绒毛充作内胆,格外柔软舒适。这一通折腾下来,自然花费不菲,陆天诚虽负担得起,不过这个“奢侈”的“美名”,他暂时是甩不掉了。
他花了大力气改造马车,得知可以坐船南下时,立刻傻眼了。早知道就不费这么大劲了!转念一想,不可能总在河上呆着,反正朝里已经有人非议他的这番举动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带着走,这种奢靡小事陆天羽给真正的诚王兜过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还行?
此前的行程一直没用上马车,不过已经进入汛期的南边地界,船是不能坐了。只是平白多出来个易未卿,让来这里后喜欢独处的陆天诚想起来有些不自在。既然答应欧阳先生了,就忍忍吧。抱着这个念头,陆天诚下床穿戴好,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客人兼同伴。
****************************************************************************************************************************************************************************
下午的太阳散发着火辣辣的射线,吉嘉城外,陆天诚正和吉嘉一应官员告别。将易未卿接来之后,已到了午饭时辰,他着急上路,拒绝了当地官员的宴请并明确告诉他们下午自己就要出发离开吉嘉。在住宅里用过便餐,门外已有马超兴等官员在等候,一路送到十里亭。
有这些地方官员们陪从,陆天诚也就慢慢走着。倒是易未卿上午行路疲累了,陆天诚提前嘱咐她就在车内休息,不用拘礼。
一路走,一路和马知府等人闲聊。陆天诚也知道了对赵满等人的安排。虽然是招降过来的,不过要是安排不好,可就拂了王爷的面子。好一番思量,陈都尉把赵满安排在手下军营里做了个仁勇校尉,也算破格提拔了。至于冯华和韩九增等一干兄弟,都打散了混在军营了。这却是朝廷的规矩:凡降来的人马,不得自成一队,以防出现意外。
这个结果,陆天诚颇为满意,眼见到了十里亭这个送别的分手地点,他和官员们又客气了几句,上车绝尘而去。留下身后一群官员,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诚王终于走了!
马超兴看着远去的队伍,不自觉擦了把额上的汗珠。这位诚王大人总算是要离开自己的辖地了。瞧他一来,招来多少事吧:江上遇险,身陷贼窝,冒牌王爷,牢狱大火,每一次,都让自己心也颤肝也颤,就怕他出了意外,自己也难逃干系。现在,自己终于可以安心了。
第二卷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第三十八章再见未卿
“不下了!”陆天诚皱着眉头盯了半天棋盘,终于承认再也找不到可以落子的地方,丧气地把食指和中指掂着的棋子放回棋盒。“我输了。”
对面的易未卿眨眨眼,脸上泛过一丝微笑,“我数数,也许是王爷赢了呢?”手指在棋盘上虚点着,“一,二,三。。。。。。”
陆天诚翻翻白眼,打从俩人开始下围棋,他就没赢过。这个易未卿年纪轻轻,放到现代还算是未成年人,却机灵得很。目光瞄到易未卿那细长白皙的手指,陆天诚微微一笑,欧阳先生看着老实,其实也撒了谎。这个易未卿哪里是男子,分明一个小小姑娘。
自将易未卿接来的那日,詹逸群就曾长时间注意,然后在四周无人时告诉陆天诚,这位公子是易钗而弁。虽然易未卿年方及笄,外表所表现的性别差异不大,而且,行动间舒展大方,浑没有女儿的娇态,终究不可能时时注意。詹逸群身负保护之责,对所有接近陆天诚的人都格外留心,一见之下,便觉出有些异样。经过仔细观察,最后他得出结论:这位易公子,其实是个女儿身。
知道了这个秘密,陆天诚制是当时吃惊了一下,更多的是兴奋:没想到在小说里看过的情节,。现在有了个活生生的例子横在眼前。既然她女扮男装,肯定有她自己的考虑。陆天诚本着娱人娱已的想法,吩咐詹逸群守口如瓶。
这小姑娘也颇了得:几天行程下来,纵然马车舒适,她也疲累倦怠,却绝口不提;日日与陆天诚同坐一车,行事进退自如,丝毫没有因为面对贵胄皇亲而失了分寸。沉稳坚毅老成持重,和她的岁数一点儿也不相符,只可惜这个病。。。。。。陆天诚的目光中多了些怜惜
易未卿虽然数着棋盘上的棋目,陆天诚那若有所思的注视她哪能觉不出来。开始还只道陆天诚是和她一起默数,可后来陆天诚的目光只凝视在她手上,动也不动,让她心中一跳。正好也数完了,她故意拍拍手,笑道:“王爷可是输了,差了三十五目呢。”
“哎,光你自己赢,我多郁闷呀。”陆天诚摇摇头。他就是喜欢易未卿这种不对他“另眼相看”的态度,连带他自己说话也不用顾及许多,自在多了。
“要不再下一局?或许就能赢了我。”易未卿把棋子分黑白两色放好,淡淡的笑容如风中柳絮,飘忽轻逸。
又来了!陆天诚恼怒地看着易未卿那永远淡定的笑,又是这副波澜不生的样子。十五岁的少女应该是活泼灵动的,就算因为疾病不能情绪激动,也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老气横秋,笑都不敢尽情笑。
他摸摸下巴,眼珠一转,冲易未卿咧嘴一笑,“不要!肯定还是你赢。要不还是未卿给我讲一些民间趣事?”他故意把“未卿”两个字放轻放长,听起来颇觉亲昵。这招还是陆天诚偶尔一次玩笑,逗得易未卿当场色变,他暗喜可以打破易未卿的面具,便生出戏虐之心,吃定了她假扮男子,竟是越玩越上瘾。
不出他所料,易未卿嫩白的脸飞过红晕,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急忙扭头看向窗外。打进了吉嘉,雨势便有些连绵不断的劲头,到了信苏地界,这雨更没完没了了,潮气熏得人难受。为了清凉,窗户一直是拉开的,倒是便于欣赏外间景物。
她轻咳一声,“这里圩田比庆元多多了,我就给王爷讲个圩田的俗谚。”
“圩田?”陆天诚也往外看去。根据他的资料恶补,圩田是南陆最常见的耕作方式。南陆多水,在浅水沼泽地带或河湖淤滩上通过围堤筑圩,围田于内,挡水于外;围内开沟渠排灌。他们正行走的这条路距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