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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做好,陆天诚就嚷着要放掉看看。这次,诚王的“捣乱”却是“歪打正着”。烟火在半空散出凌乱的金黄色小星星,让两位师傅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这下子,他们俩的兴致也上来了,不用陆天诚说,自己就尝试着往里面加各种各样的东西,看得陆天诚在一旁偷偷笑。
陆天诚的目的就是抛砖引玉、打开那道门。论专业知识,他自知远远不如,可是论眼界广阔,陆天诚敢说,当世没人比得过他。他所要做地,就是想法打破现世固有的思维模式,引导别人进入从没有踏足的另一个境界。至于进去以后,他的点拨就有限了,更多地还需要做事的人自行摸索。
这边忙乎烟火,陆天诚也没忘了活字印刷。某日进宫时,他又托辞曾在南下时听说过关于印刷的最新方法,坦言自己想试一试。同时,把新做出的几枚焰火放给陆天羽看,有别于往日地颜色,令陆天羽也是惊讶不已。
比起焰火,陆天羽对活字印刷更感兴趣。他详细询问,可陆天诚除了记得是把文字反刻在泥块或铜块上,随用随排以外,别地也说不出来了。这样倒更好地证实了陆天诚是“听说”来的。不过对于活字相对于雕版地优势,陆天诚讲得是井井有条:刻版费时费工费料;而且大批书版存放不便;万一雕完发现错误,不容易更正。麻利地说出这三条,陆天成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这可是前世背过的、绝对精辟的论断。
陆天羽多少也知道些雕版的弊病,不过被陆天成这样三句话就概括出来,真是一针见血。他问陆天诚有几分把握可以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匠人。陆天诚哪里去找?干脆说风闻而已,没有一点儿把握。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基本方法,完全可以自己研制。
陆天羽觉得可行,便大笔一挥,将凤京远郊一处皇庄批给了他,又从内库也就是陆天羽的小金库里拨了钱过去,要求陆天诚尽快拿出成果。那处皇庄,便是后来被命名为“百学堂”的宅院初址。
第三卷第三十一章怠工
虽说有兴趣,不过陆天羽还没真正认识到活字印刷的便利之处。而且,以自家皇弟从前一贯的习性,这股热乎劲能持续多长时间,陆天羽也是心里没底。不然,也不会只拨了个庄子让他自去鼓捣了。陆天诚也没有深讲。就算口吐莲花、天花乱坠,也不如把东西拿出来让人自己看有效。他可不喜欢还没做事,先张扬得生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了场地,陆天诚又寻找这方面的人手。正好凤京里有一家私人书肆倒闭,养着的那些雕版墨印的师傅们打算另找工作,便让陆天诚整个端了过来。
和他们一说,有几个资历最老的师傅当时就认为是胡思乱想。尤其负责雕版的两个中年人,明摆着不以为然,只不敢说出来罢了。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陆天诚能看出轻视。倒是年轻的学徒基本都是跃跃欲试。想着等将来他们自会服气,陆天诚也没太理会,开始着手尝试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印刷改革。
跳过泥活字和木活字,那东西制作相对简单,用起来却容易损坏,陆天诚直接把眼光放在了铜活字上。虽说有理论基础,可也是纸上谈兵。他想得容易,真正实行起来,头一步制作字坯就遇到了困难。这里没有机床,没有后世那些先进的机械设备。想把金属做成一个个可以刻字的坯子,只能依靠手工先做出模具,再把金属液灌进去。
光是这个模具,用什么材料?如何作?就大伤脑筋。陆天诚开始想用坚硬的木材凿成一个个方孔,这个任务。他就交给了那两位刻版师傅。
两位师傅一边工作。一边心里暗叹时运不济,本来以为进了王府身价倍增,没想到沦落到作这种粗重木工的地步。怨归怨,手下倒不怠慢。两个模具一天就开出来了。别说,活做得真细,里外打磨得光滑无比,连点木刺都找不到。有了模具。陆天诚提前找的铁匠赶紧融化铜水,只一倒,精细地木模具立刻被烫得连走形带流汤,让旁边观看地两个刻版师傅眼皮那个跳。
这样不行,那就换种方法,改泥土试试。于是陆天诚又搬了座瓷窑回来,再找了几个人捏模具烧制。可是模具中间放字坯的方孔可没法用手指处理。于是刻版师傅接着做木活。按照早订好的尺寸削出一些木头字坯,给瓷窑压模用。这次,两位刻版师傅也不自己动手了,直接指导学徒工们干。
这次倒有点儿意思。让陆天诚看到了一线希望。问题在于用什么样的泥质烧出模具,才不会铸一两次就坏掉。而且手捏太费工,有没有更好的方法?为了研究这个,木头字坯天天削,瓷模具换着样地造、换着土质地烧。他有空就在现场盯着,那些匠人们一有问题就马上来问,生怕哪里做得不到位,惹诚王生气。
眼看问题一步步得到改善,陆天诚沉浸在兴奋中,忽略了连同刻版师傅在内。几个老资格匠人日益不满的眼神。终于有一天,一位刻版师傅说家乡老娘病了,需要回去。陆天诚虽然不舍,还是厚金相赠,放他走了。有一就有二,接下来半个月,陆陆续续地有人以各种托辞要求辞去这里的工作。开始陆天诚还没在意。后来他也觉出有些不对劲。
掐指一算。半月里走了五个人,包括写工一名。刻版工两名,刻版学徒工一名,墨印工一名。哪里出问题了?陆天诚首先自我检讨一番,食宿不错,这些日子即使正式工作不多,薪酬还是照发,自己地态度也是客客气气的。陆天诚越想越是纳闷,这时,又一位裱工求见,言说父亲重病,家里来信让自己回家。陆天诚极力挽留,裱工只说兄弟远在外地一时不得回去,家里老娘照看不过来,执意要走。陆天诚总不好不让人家回去看爹,只能同意。
当天回府,陆天诚满腹郁闷。这段时期折腾下来,时光已是三月中旬。柳芽初绽,刚露头的小草在地面铺成嫩嫩的绿烟,远看如雾朦胧,真要走近细瞧,却只是一些尚挂着黄色的草芽在微风里努力舒展身体,真个应了“草色遥看近却无”。吃罢晚饭,陆天诚照例去后花园散散步,活动下筋骨。每日忙来忙去,也只有这时的时间可以悠闲度过。
这些日子,除了按时上朝,连进宫和家人联络感情的行动都减少了,全副心神用在试验活字印刷上。至于烟火,更顾不上去看,好像那边也遇到了瓶颈。可是自己地兴致不减,这些招来的印刷匠人们却走的走,留下的也没了刚开始地劲头。难道需要再提高报酬?还是用诚王的名义硬压?陆天诚陷入沉思,再回神,月上柳梢,隔着隐约的云朵,泛出美丽的橘黄,繁星只能看见稀稀拉拉的几颗一闪一闪的挂在夜空,天色竟已全黑了。
春夜的风还是很凉,陆天诚原来都是转一圈就回去,也没披外袍,皮肤被吹得直起鸡皮疙瘩。他搓搓手,看身边的云珠也是冻得瑟瑟索索的,忙道:“回去吧。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喊我就是。”
刚走出不到十米,迎面一盏灯笼在风中轻晃着向这里移动,有个柔和的女声道:“翠寇,我记得发簪应该是掉在这一带,你帮我仔细看看。”
林菱?!陆天诚没想到今天无意地晚走,会碰到她。这时候,林菱也已经走到了近处,灯光所及,看到陆天诚,她也是一愣。
从丫鬟那里听说诚王新添了饭后散步地习惯,许是在院子里呆得闷了,她也开始每日到后花园里游玩一番,不过都是选白昼陆天诚不在的时间。
今天白天在花园里又呆了一会儿,晚上要更衣了,林菱才发现头上的发簪少了一枚。那可是她母亲给她留下的唯一遗物。她赶紧让丫鬟们在屋里、院子里寻找,翻了个遍,一点影子也无。想来就有极大的可能掉在白天去过的花园里。林菱等不及明天天亮,拿起灯笼就直奔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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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三十二章看法改变
沿着白天走的路线一路寻来,林菱确实没想到,会意外地碰上诚王。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已经回房了么?
真看见他,林菱才恍然想起,原来自上次谈话,自己独居天香苑已经将近半年了。半年!时间多么漫长,似乎都快忘了诚王长什么模样。自己只是个妾室,王爷有疾,连在身边服侍的资格都无法要求,本来以为会被送入庵堂,了此残生。昔日的良人垂爱,太后开恩,允许另择他人。虽然知道这样对自己最好,林菱心中还是有过惶恐和怨念。
在宫里、在王府,不再得宠的姬妾狡下被随意相送,这种事例她听过、看过不知有多少。但是林菱是太后所赐,诚王虽然顽劣,待她还是不错的。在林菱想来,就算将来自己不能升为偏妃,至少可以做名侧夫人。谁知道王爷失忆以后,性情固然变得温和有礼,总像隔着层纱般看不透对方心意。原来出京一趟,竟然染上这种说不出口的恶疾。而且,以女性的直觉,林菱总觉得诚王自内而外,彻底变了个人。诚王当然还是诚王,却不是原来的诚王。每次看向自己,亲切平和的目光,就算不能有**,连原来的一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眷恋也失去了。也就是说,她,林菱,彻底地失去了曾在王爷心中占据的位置。
这小半年,林菱每日清闲的生活着,看看陆天诚专门派人送来的书,想想过去的一切,在苦涩地接受她的现状后,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艾红绡曾说过的,“你想这么过一辈子?就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当时的自己。转载自我看书斋把一腔柔情和未来人生都拴在诚王身上,听到这种话。除了茫然就是感觉怪异。现在想来,竟是越琢磨越有道理。
会有这种想法,或许和看多了诚王送来地书也有关系。从前自己虽然识书认字。所看所读不外乎《女训》、《女诫》或一些吟赏风月、适于女子的东西。王爷所送,却是史书经纶、游记杂学,甚至朝记野史也包括在内。起先看了,觉得斑驳复杂、五光十色,让人想看又不敢看。细细读来,渐渐就带入其中。恨不能设身处地地与书内人物一起临水狂歌、把酒酌诗。掩卷沉思,方醒悟自己昔日目光何其短浅,或者说,在当今之世,女子被世俗礼法所限,全部心神都放在德言容工,学习迎合夫婿地喜好。如自己这般纵览百家着述。不论小家大户,都不会被允许。诚王明知此理,偏偏逆风而行,应该是出于让自己心路通明的考虑吧。这个人,确实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诚王了。
想通了这一点,林菱心里好像放下一块大石,轻松多了。虽然还有些微的不甘,不过假以时日,她相信会慢慢淡去。
哪知道刚想通不过三日,就又碰到了他。即使夜色昏暗。看不真诚王面容,仍能看到他沐浴在春风中地衣角翻飞,身形颀长挺拔,描不尽的一种潇洒风流。林菱心里一动,悲哀地发现做了那么多日的心理建设,再看到其人,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起前事。见陆天诚还在看着她这边发呆。她微微叹息。主动上前施礼道:“见过王爷。”
林菱瘦了!看到她的第一眼,陆天诚就觉出。她比原来瘦了足有一圈,本来还算丰腴的脸庞下巴尖尖,绣带掐出窄窄纤腰不盈一握,微风过处,似乎要随之而去。陆天诚暗叹,自己这场穿越,最对不起的,就是眼前地女子。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不知道她到底明白了没有。伸手虚挽,“免礼。”想不起应该再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站着。
既然看开了,何必与自己过不去?林菱深深吸气,含笑道:“奴还有事,王爷若无吩咐,奴先告退了。”
听林菱这么一说,陆天诚想起刚才她和丫鬟翠寇的谈话,“发簪丢了吗?我也帮你找。”总想为她做点什么,称不上弥补,就当是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没料到诚王会主动帮忙,林菱刚想婉拒,陆天诚已经从翠寇手里拿过灯笼,借着昏黄的灯光,弓着腰,低着头,仔细地在地上寻了起来。见主子如此,云珠也忙跟着一起低头找寻。算了,随他高兴吧。林菱摇摇头,也一起加入寻物的队伍。
“在这里。”感谢萧翼,自打上次他为自己疏通经络,眼目的灵敏度比常人高出不少。陆天诚攥着从草丛里捡起的发簪,献宝似地递到林菱眼前,“你看,是不是这个?”
质地是普通的玉石,样子也很一般,偏偏林菱宝贝地不得了,兴高采烈地从陆天诚手里接过来,用绣帕抹去上面可能粘到的泥土草屑,慎重地戴在头上,“就是这枚发簪。多谢王爷了。”
看林菱高兴的样子,陆天诚也不由得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