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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视线落在卫生间那里。她刚想走过去的时候,听见卫生间的门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咔啪”声。
有人在里面!格子的心跳加速。她走过去,推了推卫生间的门,没有推开。
卫生间的门锁跟别的锁不同,如果里面反锁了,外面根本打不开,除非破门而入。一股淡淡的熏衣草味道。格子想了想,不动声色地退回去,将房门锁好,将钥匙放回小毛的房间。
刚刚走出小毛的房间,小毛就回来了。格子走过去,直视着小毛问她:“季墨跟毓扬是什么关系?”
小毛被她问得面容突变。她吱唔了一阵才答:“季墨是毓扬的小姨子啊,毓太太你不知道吗?”
“季墨爱毓扬对吗?”格子问。
“啊。不,这怎么会?”小毛的声音更粗更难听了。
“那就是毓扬爱季墨?”格子又问。
小毛干脆不说话了。格子说:“小毛,你一会儿去打扫一下甜甜的房间。特别是那里的卫生间,用点儿清新剂。我都闻见里面的怪味儿了。”
“哦,好的。”小毛愣愣地说。
格子不再说什么,回到卧室里,将那只体重秤拿出来,装在一个袋子里,换了衣服,走出别墅,把袋子扔进小区的垃圾筒里。
然后开车去美容院,护肤,做头发,在里面呆了一个上午。又约了朋友吃午饭,逛街,一直到晚饭前才回去。
12。
格子刚打开别墅的大门,就看到小毛趴在地板上。尽管格子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大跳。她心惊胆颤地去摸小毛的脉搏,发现还跳着,于是松了口气。她用尽力气将小毛的身体翻过来,将她唤醒。
小毛睁开眼,愣了半天才问:“毓太太,几点了?”
“六点了。”
“天啦!甜甜还没有接回来!”小毛惊叫。
格子示意小毛不要说话,然后拨通了毓扬的手机:“在哪里?路上?哦,小毛病了,你顺路接一下甜甜好吗?哦,好的。等你回来。”
小毛已经晃悠悠站了起来,只是面色苍白。她站在那里喘了几口气说:“天啊!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格子没有说什么,她将小毛扶到沙发上,倒一杯水给她喝。“我们等毓扬回来再说,好吗?”
十分钟后,毓扬带着甜甜回来了。“小毛病了?没做饭是吧。我们出去吃吧。”毓扬说。
格子说:“好的。甜甜,你先在客厅里看卡通片好吗?肚子饿的话先吃点饼干。”说完替她打开了电视。
然后她对小毛说:“好了,你现在带我们去吧。”
小毛走在最前面。她用钥匙打开甜甜房间的时候,手抖得厉害。甜甜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极瘦。面无血色,身下却有一大滩血。血已经发黑,凝固。
“季墨!”毓扬惊叫起来。他一下扑过去,不相信她真的死了。她怎么会死了?怎么会死在这里?
小毛哭着说:“毓先生,你去卫生间里看一下就明白了。”
毓扬奔进卫生间,格子紧跟在后面。
卫生间里的壁柜敞开着,里面一片红色。那是一模一样的体重秤,至少有十几个!毓扬低呼一声。格子也有些站立不稳。
小毛断断续续地讲了白天的事情。小毛去打扫卫生间,发现门锁着。于是她就砸开门,发现了躲在浴帘后的季墨。季墨一直躲在甜甜房间的衣柜里,不料早上去卫生间的时候,恰巧格子进去,所以就躲在里面一直没出来。季墨见小毛发现了她以及那些体重秤,就想杀人灭口。小毛虽然瘦小,但力气大。她应该属于正当防卫。但她又惊又吓,耗尽了体力,还没有走出别墅就晕倒了。
“爸爸!”身后传来甜甜的童音。
毓扬大惊失色。甜甜看见季墨的尸体却并不害怕。她说:“爸爸,是小姨害死妈妈的。”
毓扬与小毛都被吓了一跳,格子却若无其事。她只是问:“甜甜,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小姨害死妈妈的?”
甜甜说:“小姨知道我不喜欢楚阿姨,于是她说她要帮助我让楚阿姨离开。她偷偷躲在我的房间里,吃我的剩饭和零食。昨天晚上,她要我把体重秤放进爸爸和楚阿姨的卧室里。可是放之前,我发现她拆开体重秤,拧了里面的东西。我在窗帘后面称了自己的体重,发现我胖了两斤。我才知道,为什么妈妈临死前,每次称体重,都说自己又胖了。”
甜甜像个大人般的镇静地说完这些,再也经撑不住了。她大声哭起来:“妈妈!妈妈!”
毓扬把她抱进杯里,泪如雨下。“爸爸,小姨为什么要害死妈妈?”甜甜边哭边问。
毓扬无语,半天才叹道:“季墨,你为何如何狠心!”
小毛这个时候像是清醒了,突然开口,声音粗得吓人:“毓先生,一年前的雷雨之夜……”
毓扬突然站了起来:“小毛,你都知道?那晚是我喝醉了,季红不在家,我错把季墨当成了季红……天哪,为什么我当时不被雷劈死?!”
小毛一字一句地说:“我全明白了,是季墨爱上了你,而你爱的是季红。所以季墨容不下她的亲姐姐了,所以,她利用体重称杀死了季红!现在,又要杀死毓太太!”格子听到这里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一声惊雷响彻天地。电闪雷鸣中,季墨的一头枯发被风掀了起来,像是她的鬼魂在飘游,缠住屋里所有的人,一生一世。
(全文完,要说明的是,在杂志上发表的时候,作者按编辑的要求压缩至七千字,因此去掉了很多描写文字。在此处发表的是作者的一万字原文。)
红玫瑰与白玫瑰
情人节的傍晚,我气喘吁吁跑遍了大半个城市,居然所有超市的巧克力都脱销了!
我两眼发黑,觉得末日即将来临。。。。。。
三年前,我在电台做DJ。那档节目在晚上,每次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到深夜了。我想我的节目一定做得不错,因为许多男人在听了我的节目之后,都守在电台门口等我下班。而我,总是逃之夭夭,因为我的心里埋藏着一些阵年旧伤,对男人没了信心,不敢再涉足爱情。我的态度让他们渐渐心冷,到后来,只剩下两位痴情者了,每晚雷打不动做护花使者。
情人节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起了争执,因为都想在第二天一个人陪我回家。他们争执的结果是听从我的选择。说真的,他们两个人都不算讨厌。A外表英俊潇洒,还有些钱,而B气质沉稳,谈吐不俗,如果时光倒流几年,我倒是真的可以考虑挑一个人嫁了。但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更懂得怎样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看他们两个人充满期待地等我决断,我忽然想玩一个游戏。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明天这个时候你们每人带一束玫瑰来,以玫瑰的颜色分胜负。答案事先写在我的左手心,谁对了我就跟谁走。
两个人听了喜忧参半,患得患失,但还是点头同意。
第二天晚上节目快结束的时候,我对着话筒,读了一首我写的小诗《玫瑰的颜色》:你说会送我一束玫瑰,但不一定是红色。为什么?我问了又问。在我心里,红色是玫瑰唯一的颜色……白色,黄色,甚至是黑色。你跳过红色,跳过我最深的期待……是谁说,爱情只有一种颜色。不要告诉我,在你心里,红色是爱情唯一的颜色……
读完之后,我窃笑着拿笔在左手心里写下一个字,我知道,他们两个人耳朵里都塞着随身听的耳机,会听到这首诗的。
两个人果然都站在那里,手全在后面背着。
A的表情很自信,而B却很古怪,脸色异常苍白。我决定从B下手。我对他说:你把手伸出来。B照做了,他手里拿着一大束玫瑰,看数量应该是九十九朵。每一朵花都红艳艳的,似乎还凝着露水,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B看着我,苍白的脸上冷汗直冒,而表情却很激动。他说:“你喜欢红色的玫瑰,你看,这每一朵花都是红色的,就像我对你的爱!像灿烂的朝霞,像跳动的火焰,像……”
“好了好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接过他手里的玫瑰,每一朵开得都恰到好处,但姿势都是那么的狰狞。我闻到一股热乎乎甜腻腻的气味。我用手指在花瓣上捻了一下,却被烫着了,指尖火辣辣地疼。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啪嗒啪嗒”的响声,是水滴在水泥地面上的声音。我一惊,顺声音看过去,只见路灯下一片红色,那红色自B的衣袖一滴一滴溅在地面上,那红色比我手里的玫瑰花更刺目!
而B已经快支持不住了,脸更加苍白。我把左手掌摊开,让他看清楚我手心里写的字,然后把那束花扔进了广场上的花坛里。他看了,惨叫一声,眼睛盯着我,目光凶狠,像要把我一口吐进肚子里。
那是一个“白”字。
A凑过来,也看到了我手心里的字。他的面色大变,脸色涨红。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脸色的变化,决定转身离去。可是走了几步后A叫住了我。他的手转过来,又是一大束的玫瑰,九十九朵,却像雪一般白,有点像B的脸。
我盯着A的脸,似乎有点不相信。A笑了,但目光却极散。我忽然觉得很冷,冷得刺骨。我打了个哆嗦,伸手接过玫瑰,那每一朵花都开得恰到好处,但却凄凄惨惨的。
A抓起我的手,上了一辆出租车。我觉得车里暖和多了,而A的手却凉得出奇。我忽然听到车后有动静,回过头,却见车窗上一片红光,有湿湿的粘粘的液体开始渗进车里。我开始发抖,A感觉到了,温柔地说:不要怕,然后张开胳膊拥住了我。
我手里还拿着A送我的那束花,提鼻子闻闻,竟然也没有香味,只觉得一股浓重的古怪的味道钻进鼻子,搅动着我的五脏六腑,说不出的难受。我更加惊慌起来,想挣扎,但A紧紧地搂着我,令我不能动弹。我吓得大哭起来:“司机,停车!我要下车!”
大概是我的哭声让司机怜香惜玉起来,他停下了车。A拉着战战兢兢的我下了车,在夜里狂奔。不知跑了多久,他突然停下来问我:“我送你的那束白玫瑰呢?”我一惊,才想到那束白玫瑰丢在了车上。A幽幽地说:“我送你的花,你怎么扔掉了呢?多好的一束花呀!”然后,他一把抱起我说:“不管怎么说,我蠃了!我蠃了!”
我觉得他的身体冰凉冰凉的。但我更冷,下意识抱住了他。我的左手挡在他的肩上,觉得他的肩湿湿的沾沾的,我的手被冰了一下,立刻拿开,这时我听到“咕咕”的声音,然后我看到A的脑袋上有个洞,我看看自己的手,只见我的左手已经沾染上白色的液体,像牛奶一样。这时我又闻到了那股古怪的味道,跟那束白玫瑰的味道一样!
我吓得大声尖叫,转身逃跑,却撞在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正是浑身是血的B!A也从背后拽住了我,他们俩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我,嘿嘿一笑:“我们为了送你情人节的礼物,在同一趟公车上出了车祸,玫瑰花都散了,却还惦记着送花给你!发现颜色又不对,我们又费尽心思将花染成另一种颜色。可你还没有送我们情人节的礼物呢!”
“你们。。。。。要什么礼物?”我哆哆嗦嗦地问。
两个人一起流出口水来:“我们要分一块巧克力!”
还好,我的包里,放着不知哪位男同事偷偷塞进来的一块儿德芙巧克力,我掏出来,扔给他们,然后三步一跌地跑开,听到身后一阵咀嚼吞咽之声。。。。。。
从这以后,每年的情人节晚上,他们都会准时出现,问我索要一块巧克力。。。。。。
洞房红棺
1。
从旧房子出来,孟珊珊和童心又坐上了那辆红色的宝马车,秦玥仍然是司机。齐鸣和陈耳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辆摩托车紧随其后。一进服务区,孟珊珊便立即拨打厉立的手机,听到的却是关机的提示音。
秦玥一言不发地用疯狂的速度开车。她熟悉厉立,如果没有意外,绝对不会关机。孟珊珊和童心紧握着手。刚才孟珊珊还关心自己雪白的裙子有没有弄脏,脸上的妆有没有花掉,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厉立一切都好。
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秦玥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足以见她内心的急切。按照事先设想,如果她“放过”孟珊珊,那么真正的婚礼她一定不会参与其中,索性便潇洒地放手。而现在,厉立情况未知,她心中实难潇洒地放下。
厉立的家在市中心的一片高级别墅区内。因为要举行一场私人婚礼,厉立事先给别墅的仆人们放了假,并请父母去国外旅游。这样,家里就只有他和伴郎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