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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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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格言吗?是的,也许吧,但我看不出来它可用在什么地方。” 
  “我想,你不能完全相信一个女人。我可能会在她的控制之中的,我从设想到过这一点。” 
  “你说的是哪一个女人呀?” 
  “内塔·格林,我的替角。” 
  “关于你的替角,马普尔小姐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想她是猜的,但不知道她是怎样猜到的。” 
  “珍妮,拜托了,快告诉我你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那个故事,我今晚讲的那个故事。多莉,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女人,那个把克劳德从我身边夺走的女人,还记得吗?” 
  班特里太太点头,迅速把记忆翻回她的第一次不幸的婚姻上,珍妮的第一任丈夫是克劳德·艾夫伯里,一个演员。 
  “他娶了她,我提醒他会有什么结果。克劳德蒙在鼓里,她继续与约瑟夫·索尔曼在我告诉你们的那座房子共度周末。我想揭露她的真面目,我要每个人都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瞧,一桩盗窃案就能把一切都暴露出来。” 
  “珍妮,”班特里太太气呼呼地说,“你刚给我们讲的故事是你设计出来的?” 
  珍妮点点头。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我在出演《史密斯先生》一剧的原因,在剧中我扮演的角色是女仆。我这也是信手拈来。当他们传我到警察局时,说我和我的替角在旅馆排戏最简单不过了。而事实上,我们在那房子里,我去开门,端来鸡尾酒,内塔扮成我,福克纳先生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了。因此,不用害怕他会认出她来。穿上女仆的衣服,我能让自己看上去完全不一样。再说,任何人都不会去留意一个女仆的,尽管她们也是人。事后,我们打算把他拖到马路外面,把珠宝掳走,给警察打电话,然后再回到旅馆。我不想把那可怜的小伙子扯进来的,不过亨利爵士是认为他无罪的,对吗?那女人会上报纸的头版的,所有事都会登在报纸上的,克劳德就会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女人了。” 
  班特里太太坐了下来,不断地叹气。 
  “哦,我的小可怜,珍妮·赫利尔,从头到尾你真会骗人,用演戏的方式跟我们讲了这么个故事:“ 
  “我是个好演员,”珍妮·赫利尔自鸣得意地说,“一直都是个好演员,不管人们怎么说,我没有一次演砸过,对吗?” 
  “马普尔小姐是对的。”班特里太太小声说道,“人的因素,啊,是的,人的因素。珍妮,好孩子,你得认识到,盗窃就是盗窃,弄不好会被送进监狱的,知道吗?” 
  “可你们谁都没有猜到,除了马普尔小姐。”那种忧虑的神情又回到了她脸上,“多莉,你真的认为有许多像马普尔小姐这样的人吗?” 
  “坦率地说,我不认为。”班特里太太说。又是一声叹息。 
  “尽管如此,最好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当然,我也不会受制于内塔,这不用怀疑。她可能会与我反脸,转而敲诈我或者干点什么别的。她帮我谋划,并心甘情愿地帮我。但有谁真正了解一个女人呢?不,我想马普尔小姐是对的,我最好别冒这个险。” 
  “但是,亲爱的,你已冒险了。” 
  “哦,不,”珍妮把她的蓝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明白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我只是在走台,仅此而已。” 
  “我不善理解你的戏剧术语,”班特里太太严肃地说, 
  “你是说这只是一个将要实施的计划,而不是一桩已发生过的事,对吗?” 
  “我原本打算在今年秋天实施这一计划的。九月份,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简·马普尔猜到一切而不告诉我们。”班特里太太怒气冲冲地说。 
  “我想,她说女人总是护着女人的用意就是暗示我,她不会在男士们面前出卖我的,她真是太好了,我不介意你知道我的计划,多莉。” 
  “打消这个念头吧,珍妮,求你了。” 
  “我想也是的,”珍妮小姐低声道,“说不定还会有很多别的马普尔小姐的……” 
   
   






 







第十三章 花谢薄暮时分



  亨利·克利瑟林爵士,这位大伦敦警察局前任局长,住在他朋友班特里夫妇家里,他们的家就在圣玛丽米德附近。一个星期六的早上,十点一刻钟左右,他从楼上下来用早餐,这是客人们用早餐的最佳时间。在餐厅门口他差点儿与女主人撞了个满怀,班特里太太从屋里急匆匆地往外赶,看上去有些激动与忧伤。 
  班特里上校坐在桌旁,他的脸显得比平时更红。 
  “早上好,克利瑟林。”他说,“今天天气不错,请自便。” 
  亨利爵士很顺从地找个了位置,刚坐下,一盘腰子和熏猪肉就放在了他面前,男主人接着说道:“今天早晨多莉有些不安。” 
  “是的,……呃……看得出来。”亨利爵士语气和缓地说。 
  他有点纳闷,女主人一向是那种稳得住的人,很少会受情绪的影响,就亨利爵士对她的了解,只有一件事能让她激动——园艺。 
  “是的,”班特里上校说,“今天早上听到的一个消息让她感到忧伤,村里的一个姑娘,那个蓝波店的老板——埃莫特的女儿……” 
  “听说过这个人。” 
  班特里上校稍作沉思后说道:“一个可爱的姑娘,怀了孕,这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一直在跟多莉争论,我蠢透了,女人永远都不会有理智的。多莉极力为那姑娘辩白,女人都一样,在她们眼里男人统统都是寡廉鲜耻的薄情人。但事情远不止那么简单,至少现在不是。女孩们知道她们自己想要什么,年轻小伙子去勾引一个姑娘并不一定就是恶棍,百分之五十不是。我倒是比较喜欢桑福德,一个唐璜式的年轻傻瓜蛋。” 
  “是这个叫桑福德的男人让那女孩怀孕的吗?” 
  “好像是这样。当然了,我本人并不了解情况。”上校谨慎地说,“只是些流言蜚语,你了解这地方。我说了,我什么也不了解,我不会像多莉那样匆匆忙忙地武断下结论。各种谴责铺天盖地,真该死。每个人都应该认真对待自己要说的每一句话。知道吗?现在闹得要验尸。” 
  “验尸?” 
  班特里上校睁大了眼睛。 
  “是的,我没告诉你吗?那女孩跳河自尽了。这就是引起大家纷扰的原因。” 
  “事情严重了。”亨利爵士说。 
  “当然。我想都不愿意想这件事。可怜的小家伙。她父亲是位相当严厉的人,我猜她准是不敢面对她父亲。” 
  他稍作停顿,亨利爵士接着说: 
  “多莉就为这事感到不安吗?她是在什么地方淹死的?” 
  “河里,磨坊下面,水流最急的地方,那儿有一条羊肠小道和一座桥。他们认为她是从那儿跳下去的。哎,还是别想她的好。” 
  班特里上校打开他的报纸,故意弄出一阵沙沙声,开始专注于报纸上刊登的政府丑闻,以此来把自己的思绪从这件不愉快的事中拖出来。 
  亨利爵士对乡里发生的这类小悲剧不是很感兴趣。早饭后,他舒服地躺在草地上的一把椅子上,把帽子拉下来盖住眼睛,以一种很平静的角度去审视生活。 
  大约十一点半左右,一个整洁的佣人轻手轻脚地走过草地。 
  “老爷,打扰了,马普尔小姐来访,她想见你。” 
  “马普尔小姐吗?” 
  亨利爵士坐了起来,戴好帽子。这名字让他吃了一惊,他当然记得马普尔小姐,连同老处女优雅恬静的仪态,惊人的洞察力。他忘不了在那一打未被解决的以及假设的案件中,她都直奔谜底。亨利爵士非常尊敬这位马普尔小姐,他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她给吹来了。 
  马普尔小姐坐在客厅里,像往常一样腰板笔直,一只色彩艳丽的源于国外的购物篮子放在她边上,粉红的面颊,看上去神色有些慌张。 
  “亨利爵士,很高兴也很庆幸能找到你。我听说你住在这儿……我真的希望你能原谅我的……” 
  “很高兴见到你。”亨利爵士边说边拿起她的手,“恐怕班特里太太不在家。” 
  “是的,”马普尔小姐说,“我来的时候看见她正与那个卖肉的福提特说话呢。亨利·福提特昨天被车碾了,那是他的狗,一种有着像狐狸毛一般光滑的毛色的品种,矮胖矮胖的,爱叫,屠夫们都爱养这种狗。” 
  “是这样,”亨利爵士表示赞同。 
  “我到这儿来,女主人不在家正好。”马普尔小姐接着说道,“因为我是来找你的,为一件令人感到伤心的事。” 
  “亨利·福提特吗?”亨利爵士问,有些困惑。马普尔小姐向他投去责备的眼光。 
  “不,不,是罗斯·埃莫特,你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亨利爵士点点头。 
  “班特里告诉我的,很惨。” 
  他像是雾里看花,摸不透马普尔小姐为什么会为罗斯·埃莫特的事专程来找他。 
  马普尔小姐重新坐下,亨利爵士也坐了下来。当这位老小姐再开口的时候,她的态度变了,语气冷淡,有些严峻。 
  “你是否还记得,亨利爵士,我们在一起度过的那一两个晚上?我们玩一种很开心的游戏,提出一些不可思议的问题,然后找出答案。承蒙你的夸奖,认为我还干得不错。” 
  “你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击败了,”亨利爵士热情地说, 
  “在挖掘真相上,你表现出了绝顶的才华,我记得你总是引用一些乡村中发生的类似的例子。这些例子帮助你找到了真相。” 
  亨利爵士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笑容,但马普尔小姐一点儿没笑,她一直很严肃。 
  “正是你说的这些使我有勇气到这儿来找你。如果我对你说点什么,你不至于会笑话我。” 
  他突然意识到她是十分认真的。 
  “我肯定不会笑你的。” 
  “亨利爵士……这姑娘,罗斯·埃莫特地不是自杀,她是被人谋杀的……我知道凶手是谁。” 
  有那么两三秒钟的时间,亨利爵士什么也没说,完全给震惊了。马普尔小姐的语气十分冷静,一点也不激动,好像只是在做一个能表达她所有情感的最平常的声明。 
  “做出这么个结论是件很严肃的事情,马普尔小姐,”回过神之后,亨利爵士说道。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知道,知道,那就是我为什么来找你的原因。” 
  “但是,亲爱的女士,我不该是你要找的人。现在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你如果知道什么内情的话,应当去告诉警察。” 
  “我想我不能,”马普尔小姐说。 
  “为什么呢?” 
  “因为,你看,我并没掌握什么证据。” 
  “你是说,那只是你的推测吗?” 
  “如果你愿意那么说的话。但并不完全如此。我知道,我所处的环境告诉我是谁干的。一旦我把我的理由向德雷威特警督说的话,他肯定会付之一笑的。事实上也不能怪他,要理解你称之为‘特殊感知’的东西,决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比如?”亨利爵士说。马普尔小姐对他笑笑。 
  “假如我对你说我的这种认定源自一个叫皮斯古德的人,你会怎么想?几年前,这个叫皮斯古德的人赶着辆大车到处送菜。他也给我侄女送菜,他曾把萝卜当作胡萝卜给我侄女送来。” 
  她意味深长地停了下来。 
  “取这么个名字①做这种买卖倒是蛮合适的。”亨利爵士自言自语道,“你是通过过去的类似事件得出现在这个判断的吗?” 
  ①皮斯古德(pensegood)是pense(豌豆)和good(货物)合成的词。——译注。 
  “我通晓人性,”马普尔小姐说,“住在乡村里这些年,不可能不对人性有深刻的认识。问题是,你是相信我还是不相信?” 
  她直盯着他,脸由粉红转成了红色。她的目光迎他而去,毫不躲闪。亨利爵士是位见多识广的人,用不着细推慢敲便作出了判断,尽管马普尔小姐的断言有些靠不住,但他马上意识到他已接受了它。 
  “我完全相信你,马普尔小姐。但我真的不知道你希望 
  我做些什么,或者说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前思后想,”马普尔小姐说,“正如我所说的,缺乏证据去找警察是没用的。我没什么证据,我请你做的只是参与这件事的调查。我肯定德雷威特警督会很高兴的。当然随着调查的深入,梅尔切特上校,那个警察局长是会听命于你的。” 
  马普尔小姐恳切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线索提供给我吗?” 
  “我想,”马普尔小姐说,“把一个人,噢,是那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给你带着,在调查中你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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