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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事我觉得很可笑。据说是有人泄露了消息,联邦当局才派人到那里去围捕他的。”
“消息如何泄露出去的呢?”
“详情我不清楚,据我推测,有个男人打电话说他知道阿王是一个非法入境者,还说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希望对这件事能够得到处理。”
“是中国人还是白人?”梅森问道。
“显然是个白人,而且受过良好的教育。因为他的言谈像一位受过教育的人。”
“接着说。”梅森说。
“但是,其中一名移民局的官员处理了泄密事情,她在电话里和弗利也谈过话,她有一个愚蠢可笑的想法,她认为弗利就是那个泄露消息的人。”
“弗利为什么会那样做?”梅森问。
“我不知道,”德雷克侦探说,“也许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把从那位职员那里听到的话告诉你。”
梅森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先给德拉·斯特里特递了一根,又给保罗·德雷克一根。他给德拉点完烟后又给德雷克点烟,还想用同一根火柴点燃自己那根烟,德拉赶快上去制止了他。
他一语不发,抽了一会儿烟。
最后。还是德雷克开口问道:“那么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梅森说:“我想让你搞到三个人的笔迹样本。这三个人是:波拉·卡特赖特,卡特赖特的女管家和西尔马·本顿。我自己去搞贝西·福布斯夫人的笔迹样本。”
“你有什么主意?”德雷克问。
“我还不准备谈这个问题,”梅森说,“保罗,我希望你在这里等一会儿。”说着开始不安地在地板上走来走去。
另外两个人静静地注视着他,不想打断他的思路。等他们抽完烟,掐掉烟头,梅森还在来回踱步。
过了10至15分钟,电话铃响了,德拉·斯特里特提起话筒,她一边接电话一边对梅森说:
“是西布利小姐,她让我告诉你她已完全按照你的指示做了,一切都很顺利。”
“她搞到那条手绢了吗?”梅森问。
斯特里特点点头。梅森顿时显得无比兴奋。
“你告诉她马上坐出租车到我办公室来。”他说,“来时带上那条手绢,多给司机点钱让他开快点。但你告诉她千万不要坐那辆切克牌出租车,一定要换一辆出租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保罗·德雷克问。
梅森嘿嘿一笑,说:
“你在这里待上大约10分钟,我就会将事情搞清楚。我已准备揭开这个谜了。”
德雷克坐在皮椅上,将两条长腿伸到椅子扶手上,嘴里叼了根烟,在鞋底上划燃了一根火柴,说:
“咳,如果你能坚持到底,我也一样可以坚持到底。我猜你们这些律师可能从来就不睡觉。”
“习惯了就好啦。”梅森说完又在屋里踱来踱去,他沉默不语,只是偶尔笑一两声。听到他发笑,德雷克问道:
“佩里,有什么可笑的事能让我们知道吗?”
“我正在想探长霍尔库姆会有多么惊讶。”
“为何惊讶?”德雷克问。
“为我告诉他的情况。”梅森说。
正在这时门上的旋钮“嘎啦”响了一声,接着就听见轻轻地敲门声。
“德拉,看看是谁?”梅森说。
德拉·斯特里特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让玛伊·西布利进屋。
“遇到麻烦没有?”梅森问。
“一点也没有,”她说,“我把你们教我说的话给他讲了一遍,他想当然地认为我就是失主,他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还问了几个问题,然后从兜里拿出这条手绢给我。他很狡猾,闻了闻我的手绢,又闻了一下我身上的香水味,想确定这两种香水是否一样。”
“我的好姑娘。”梅森说,“你告诉他你叫阿格尼丝·布朗列了吗?”
“说了,还说了我的地址是布里德蒙特宾馆——和你说的一样。”
“好啦,”梅森说,“你现在可以拿到150美元,另外的150美元稍后才能给你,你记住,对这件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
“当然。”
梅森给她点好了钱。
“要收据吗?”她问。
“不要。”梅森说。
“我什么时候能够得到另外150美元呢?”
“等工作结束的时候。”
“还需要我做什么事吗?”
“可能没有了。也许你得上法庭作证。”
“上法庭作证?”她说,“证明什么?”
“证明所发生的一切情况。”
“不用撒谎?”
“当然不用。”
“你什么时候就能确定我还有事没事?”
“也许两周后,你必须和我保持联系。就这样,你最好现在就离开这儿,我不想让人看见你在这办公室。”
她伸出手,说:“梅森先生,谢谢你让我干这项工作,我很喜欢这项工作。”
“我也非常感激你所做的一切。”
梅森的态度显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像卸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当办公室外间的门在玛伊走后关上时,他转向斯特里特,说:
“接警察局,找霍尔库姆探长。”
“现在已经太晚了。”她提醒他说。
“没关系,他夜里也在工作。”
斯特里特接通了电话,然后望着她的老板说:“霍尔库姆探长的电话接通了。”
梅森大步走向电话,当他拿起听筒时,脸上露出了微笑。
“听着,探长,我有情况向你报告。我不能将全部情况告诉你,但是可以告诉你一部分??是的,有一部分属于职业秘密,所以这部分不能告诉你。我想我完全懂得律师的职责、权利和义务。一个律师应该保守其当事人的秘密,但不应该参与犯罪行为,也不应该隐瞒证据。如果他的当事人告诉他的情况是他办案过程中必须掌握的情况,或者是他对当事人提出的一些建议,他对这些情况都可以守口如瓶。”
梅森停了一会儿,听见电话里传来对方粗声粗气的吼叫声,他不由地皱了皱眉头,然后用和解的口气说:“行了,探长,别发火啦。我并不是在发表法律演讲,只是想让你理解我下面所说的话。我碰巧发现一辆车号为86—C的出租车在7点25分左右将一个女人送到克林顿·弗利家中。那女人在弗利家呆了15至20分钟,她把手绢忘在了出租车上。现在,毫无疑问,那条手绢就是证据。手绢现在我这里。我虽无权向你解释这条手绢是如何到我手上的,但它确确实实在我手上,我准备把它交给警察局??好吧。如果你愿意,也可由你交给警察局。我过一会儿要走,但我的秘书德拉·斯特里特在这儿,她会把手绢给你的??是的,出租汽车司机完全可以认出这条手绢??我只能告诉你:坐那辆出租车的女人掉了一条手绢,或者说她将手绢忘在出租车上了,司机发现了它。之后,手绢又到了我的手中。但我不能告诉你我是怎样得到这条手绢的??不,我不能告诉你??不,我不会告诉你??我不在乎你会怎么想。我知道自己的权利。那条手绢是证据,因此你们有权得到它,但我从一个当事人那里获得的情况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即使你耗尽天底下所有的传票,也休想探听出半句。”
他挂上电话,将手绢扔给德拉·斯特里特然后说:
“官员们来后把手绢给他们。除了给他们一个甜蜜的微笑外,其他什么也别跟他们讲,切勿把你知道的情况说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梅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说:
“如果你坚持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克林顿·弗利在今晚7点半至8点之间被人杀死了。”
保罗·德雷克噘起嘴巴做出吹口哨的样子,然后说:
“这事尽管很突然,但还是在我意料之中。当我第一次听到我的两名探子说起警报声时,我就揣测着可能发生了谋杀案。后来,我又看到你的所做所为,我猜想,就是你也不会冒险承担谋杀案的刑事责任。”
德拉·斯特里特眼睛没有看梅森,而是转向德雷克。她问:
“保罗,有那么严重吗?”
德雷克欲言又止,没有作声。
斯特里特走到梅森身旁,抬头望着他,说:“头儿,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他看着她和蔼地说:
“这件事情必须我独自处理。”
“你打算把那个人的情况告诉警察吗?就是那个想知道如果自己因谋杀罪而被判处死刑,遗嘱会受到什么影响的人。”
梅森仍然平静地注视着她,说:
“除了已经告诉他们的以外,其他什么情况也不要告诉他们。”
德雷克异常严厉地说道:
“佩里,在这个案子上你已经够冒险啦。如果杀死克林顿·弗利的那个人事先向你咨询过,你就应该到警察局并??”
梅森说:“对于这个案子,你知道的越少,你冒的风险也就越小。”
德雷克阴郁地说:
“我知道的已经够多的了。”
梅森转向斯特里特,慢慢地说:
“如果你告诉他们是我让你把这条手绢交给他们,别的事情你什么也不知道,我认为他们就不会再问你什么了。”
“别为我担心,头儿,”她说,“我能照顾自己,但是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出去,”他说,“现在就离开这儿。”
他大步走到门前,手抓住门上的把手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办公室这两个人,说:
“我所做的一切事情既要相互符合,讲得通,又可以将事情搞乱。我必须冒险,但我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去冒险。我知道自己应该走多远,但你们不知道,因此我希望你们能够听我的命令,就此止步。”
德拉心里充满了忧虑,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头儿,你真的知道何时止步吗?”
“拉倒吧!”德雷克生气地说,“他从来就不知道何时止步。”
梅森猛地一下拉开了门。
“你打算去哪,佩里?”德雷克问。
梅森脸上露出了舒心安祥的微笑。他说:“这事你最好别知道。”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身后的门。
14
佩里·梅森在办公室前面拦了一辆出租汽车,说:
“送我到四十二号街百老汇宾馆。开快点!”
他闭着眼睛坐在软垫上,出租车穿过一条条宽阔的街道向前驶去,最后在百老汇宾馆前面停下。梅森扔了张钞票给司机,大步流星穿过宾馆门厅走上电梯,就像有要事在身一样。他走下电梯来到一二楼之间的夹层,给看管房间的服务员打了个电话,问:“你能告诉我贝西·福布斯夫人的房间号吗?”
“896号。”服务员回答说。
“谢谢。”梅森说完挂上电话。他走上电梯,在第8层下来后走到896号房间敲了敲门。
“是谁?”贝西·福布斯用充满恐惧的声音问道。
“梅森。”他低声说,“开门。”
门闩“咔嚓”响了一声,门开了。只见贝西·福布斯穿着整齐地站在他面前,一双惊恐的眼睛冷静地注视着他。
梅森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说:
“好啦,我是你的律师,把所发生的事如实地告诉我。”
“你指的是什么事?”
“你去看你丈夫那件事。”
她不寒而栗,看了看周围,示意梅森坐到一条长沙发上,然后走过来坐在旁边,用手玩着一条手绢。她身上弥漫着劣等香水的气味。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那里?”她问。
“我猜到的,我想你大概该露面了,我想象不出任何与你特征相同的女人,也想不出谁会像你那样拜访克林顿·弗利,而且出租汽车司机的描述又与你的情况完全相符。”
“是的,”她慢声慢气地说,“我去过那里。”
“我知道你去过那儿,”梅森不耐烦地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仍慢声慢气地说:“当我到那儿时,门是锁着的,我有一把万能钥匙,便打开门走进去,想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你进去后发生了什么?”他问道。
“我进去后发现他已经死了。”
“那条狗呢?”
“也死了。”
“我想你没法证明自己没有杀人,是吧?”
“我到那儿时人和狗都死了。”
“死了很长时间吗?”
“不知道。我没有碰他们。”
“你怎么办啦?”
“我觉得浑身发软便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开始,我只是想着逃跑。后来又觉得自己应格外小心,我知道他们可能会怀疑是我开的枪。”
“狗是躺在地板上的吗?”梅森问。
“是的,枪也在地上放着。”
“不是你的枪?”
“不是。”
“你曾有过那样的枪吗?”
“没有。”
“以前也从未见过那支枪?”
“没有。告诉你我和那支枪没有任何关系。天哪!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