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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埋在他妻子旁边,因为他们知道,第二天水泥工就会在浅墓上面浇注水泥,他们卑鄙罪行的可怕的证据将被永远地封埋在地下。
“这时,两名罪犯面临的问题就是必须能够解释阿瑟·卡特赖特及其夫人同时失踪的原因。他们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人们认为他们夫妻两个重归于好,双双私奔了。西尔马·本顿的两只手都可以写字,这一点克林顿·福布斯是知道的。他还知道不可能有人有波拉·卡特赖特的手迹,因为她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女人,一个与过去彻底中断了联系的女人,她既没有可以写信的朋友,也没有人能拿出她笔迹的样品,所以又一次破釜沉舟伪造了那封信,并在上面签了名,干下了欺骗的勾当。
“先生们,这两个谋杀犯的结合纯粹是一种罪恶的结合——从不顾羞耻发展到欺骗作假直至最后行凶杀人。这种结合的最终结局你们也就可想而知了。双方都知道对方完全有能力借助法律的巨手对自己进行报复,于是,西尔马·本顿就先下手为强了。
“她6点钟离开福布斯住宅去跟一个男人约会。她跟他说了些什么我们没有必要问,我们只关心发生的事。注意,我在这里并不是起诉西尔马·本顿和她的同谋,我只是根据证据进行合理的推测,向你们指出可能发生的情况。西尔马·本顿和她的同谋回到弗利的住宅,这位女管家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门。他们进屋后悄悄地靠近他们的猎物,就像走进丛林中的野兽一样。可是那条耳朵灵敏的狗即刻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主人。听到狗的叫声后克林顿·福布斯从浴室走出,看见他的管家站在那里,便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擦去脸上的刮脸液。而当他看见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后,立刻明白了她此次造访的目的,于是便惊慌失措地冲向浴室放出了那条狗。当狗向那个闯入的男人扑过去时,这个男人开了枪。狗被打死在地。福布斯与那个女人扭打在一起,结果又被从近处打了两枪——然后是一片寂静。”
梅森戛然而止。他庄严地看着陪审团,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先生们,我的辩护到此为止。”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德鲁姆犹豫不决地看了看陪审团,又看了看法官,然后看了看审判室里那些充满敌意的面孔,最后耸耸肩,说:“无可争辩。”
22
在做出最后判决两个小时之后,佩里·梅森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这时夜色已深,但德拉·斯特里特仍在热切地等候着他。保罗·德雷克也在办公室里,他那副滑稽幽默的面孔显得十分平静,嘴角还随意地摆弄着一根烟。
看见梅森用皮带牵着一条警犬进来,两人惊讶地瞅瞅警犬,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梅森。
“你真是一个天才,竟然能演出那样惊心动魄的一幕。既然你用一条狗作武器打赢了这场官司,你就该收养一条警犬,整天把它带在身边,使你惊人的胜利家喻户晓。”
“那倒不必,”梅森说,“让我把狗放在密室里,它太紧张了,放在那里对它可能要好些。”
他牵着狗走进自己的私人办公室,松开拴狗的皮带将它放在床上,用娓娓动听的声音安慰了它一番后,关上门但没有插上门闩。他转身与德雷克握了握手,斯特里特欣喜若狂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说:
“啊,真是太精彩了!我在报上看到你的辩论,他们出了一期特刊,将你的辩论一字不漏地登了出来,简直妙极啦!”
德雷克说:“报上都称你为‘法庭戏剧大师’。”
“我只不过是碰上了运气。”梅森谦虚地说。
“根本不是什么运气,”德雷克说,“那全是你精心策划的。你手里的弓大概有六根弦吧,万不得已时你可以让那位中国厨师出庭作证,证明那条狗的确嚎叫过;再万不得已时,你还可以传玛伊·西布利走上证人席,使对方的指控成为一个笑料。你的办法多得很呢。”
斯特里特万分激动地说:“一看完你的辩论我马上就明白了你怎么会推断出那两具尸体在那??”
突然,她瞥了一眼德雷克,停止了讲话。
德雷克说:“但是,你的辩论还有一两个地方衔接不上。首先一条,如果西尔马·本顿和这个名叫卡尔·特拉斯特的家伙回到那所房子并打死了福布斯,惠勒和多克为什么没有看见他们开车过来?”
“惠勒和多克并不是证人。”梅森说。
“这下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不让地方检察官知道你派了暗探监视那套房子。如果他们了解两个暗探知道的情况,一定会千方百计抓到他们。”
“让他们逃脱法庭的控制,这公平吗?”斯特里特问。
梅森抬起头,双腿叉开,说:
“你们俩听着,我已经给你们讲过,现在再重复一遍,我不是法官,也不是陪审团,我只是一名律师。当地方检察官想尽办法用有力的证据对被告进行起诉时,被告辩护律师理应尽一切努力驳倒地方检察官的起诉。就拿那个出租汽车司机来说吧,你和我都知道他不可能认出将手绢忘在他车上的那个女人,永远也不可能。他只知道她用的是一种特殊的香水,身上穿的什么衣服,她的身材,仅此而已。让玛伊出现在他面前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同时也表明他的鉴定是完全错误的。然而地方检察官却微妙地向他暗示,最后使他相信自己不仅可以认出那个女人,而且毫无疑问的认为她就是本案中的被告。
“这就是我们在本案中运用的战术,它也是被告辩护律师常用的战术。告诉你们吧,被告的辩护律师不是法官,也不是陪审团,他只是一个同党,一个受被告雇用的代表。国家赋予他神圣的职责就是以最有力的方式为被告进行辩护。
“这是我的信条,也是我努力想做的事。”
德雷克说:“好啦,在这个案子上你一直是在薄冰上溜冰,现在总算脱离了险境,值得庆贺啊!报社给你做的广告已值几百万美元啦。他们认为你是一个法律魔术师,真是名符其实!”
他握住梅森的手,说:“我猜你可能累了,该回家休息休息啦。”
“事情来得太快了,”梅森说,“不过我就喜欢这样的刺激。”
德雷克离开了办公室。
斯特里特睁大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梅森,说:
“哦,我真是太高兴啦!你总算让她得到了解脱,真是太妙啦!”
她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嘴唇微微地颤动着,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突然张开双臂,又一次拥抱他。
这时,有人在门口假装咳嗽了一声,斯特里特迅速转过身来,看见贝西·福布斯站在门口。
“很抱歉打扰你们啦,”她说,“我一收拾好东西就到你们办公室来了。”
“没关系。”梅森说,“我们很高兴??”
这时,听见一声剧烈的响动,密室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那条警犬犹如一支离弦的箭迅猛地冲进办公室,四只爪子放肆地在木地板上抓扒敲打,爬上地毯后又加快了速度,径直冲向贝西·福布斯,福布斯夫人大吃一惊。
狗纵身一跃,扑倒在她身旁,发出阵阵欢叫声,还用舌头舔着她的脸。她惊喜地喊叫了一声,蹲下来双手搂着警犬的脖子,连声喊道:“王子!”王子!”
梅森说:“对不起,但它不叫王子,王子已经死啦。”
那女人惊讶地看着他,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王子,趴下!”她说。
狗立刻趴倒在地,一双清澈的眼睛充满深情地盯着她,欣喜若狂地摇动着尾巴。
“你在哪儿找到它的?”她问道。
梅森说:“我可以想象得出这条狗为什么在10月15日晚上嚎叫,但我不能理解如果它还活着的话,为什么在10月16日晚上又不叫了,也无法理解在那个屋里与西尔马·本顿生活了一年多的狗怎么会突然兽性大发,猛烈地向她袭击,严重地咬伤了她的右手。
“案子结束后我在附近几个养狗场转了转,发现有一个养狗场的主人在10月16日晚上用一条警犬换了外貌非常相似的另一条警犬,于是,我便买下了留在养狗场的那条警犬。”
“你准备把它怎么办?”贝西·福布斯问。
“我准备把它送给你。它需要有一个舒适的家。我建议你把它带在身边,还建议你马上离开本镇。”
他将拴狗的皮带递到她手上,说:
“告诉我们你的地址以便我们保持联系。你是一份遗嘱的受益人,但是新闻记者可能会凑到你跟前采访你,问你一些尴尬的问题,所以最好别让他们找到你。”
她两只眼睛注视着他,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突然她伸出手,说:
“谢谢。”然后迅速转过身,喊着:“王子,跟我来。”
王子神气十足地离开办公室,步步紧跟在女主人的身后,骄傲地舞动着自己毛绒绒的尾巴。
办公室外间的门关上后,斯特里特突然惊愕地注视着梅森,说:
“可是你使陪审团相信贝西·福布斯不是那个开枪的人的惟一真正的理由就是那条狗没有袭击她。如果克林顿·福布斯事先换了狗??”
她的声音渐渐小得都听不见了。
梅森说:“我已反复向你重申过我不是法官,也不是陪审团。再说,我从未听到过贝西·福布斯说明自己的情况,也没有别人听到过。也许她的一切行为只是为了自卫,这一点我完全可以肯定。面对一条狗和一个男人的袭击,她不得不进行自卫。我只是她的律师。”
“可他们还会抓到她将她重审一遍。”
梅森笑青摇摇头,说:
“噢,不会的。我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不同意他们撤销此案。撤销的案子仍可以重新立案,而现在陪审团已做出了无罪判决,只要她还活着,无论发现什么证据,当局永远也不可能为这起谋杀案重新审判她。”
斯特里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你这个人善恶参半。”
梅森泰然自若地说:“人皆如此。”
(完)